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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宮中這麽多官員家眷參加太後壽辰,這些人中很多仍舊是在宮中被當做人質。”季熠辰放下聖旨,擡頭看睿王爺,語氣篤定,“父王,依我之見,皇祖父怕是早就已經駕崩。”

十裏迎嫁世子妃 095.皇位之争都城亂(二)

屋子裏在的不止是睿王爺,還有季熠川。季熠辰這句話說完,他們皆愣了愣,季熠辰進一步解釋。“當日宮亂,皇祖父已然昏迷不醒,多位太醫都束手無策,後來是擡來了叢家的老祖宗後才堪堪把皇祖父救醒,可得知陳王爺造反,并沒有醒多久皇祖父又昏迷過去了,這樣來回,皇祖父的身子骨能經得起幾回折騰的?”

“大哥這麽說也不無道理,可這天,若是聖上駕崩多時,那這身子。”炎夏的天,聖上的龍體要如何保存。

“這不難,至于冰屋就可,如今我們殺了侍衛抗旨不尊,父王。不消幾日宮中那裏就會以這名義到蘭城來拿人了。”拖家帶口去宜都哪裏還有活路,傻子才會去。

睿王爺沉吟片刻,外面有人來報,說是沈家的老太爺來睿王府拜訪睿王爺。

睿王爺差人把沈老太爺請到了書房,季熠川也跟着外出辦事去了,過了一會兒,沈香茉走進來,身後瑞珠手裏端着一個盤子,上頭放了剛剛做好的炖骨湯。

【就算是不回宜都,府中上下母妃也已經吩咐好,都換上了素服,請了人回來在前院哭靈,入夜我們也得過去。】沈香茉在碗底壓了一塊布遞給他,季熠辰攤着手要她喂。沈香茉只好坐到床邊,拿起勺子舀湯給他。

“到底何時去世無人知曉,宮裏的事都是他們說什麽是什麽,哭靈不過也是裝樣子罷了。說大不敬,陳王爺他們難道有多敬重。”謀反的事都做了,在宮中囚禁了這麽多人,到最後就算是成功了,得死多少人都不知道。

【祖父來找父王了。如今我們該如何。】沈香茉問歸問,心裏其實是有了一個猜測,擡手拿起布巾替他輕輕掖了掖嘴角,季熠辰擡手示意,“若是那邊要治我們一個抗旨不遵,那這抗旨的人太多了,就算是要開刀也是從康王府開始,接下來才輪到我們。”

由近及遠,近的處理不好,遠的如何拿捏,沈香茉也都懂這些道理,提到了康王府,她想到了還留在宜都的一些人。【不知道王媽媽她們如何了,我們從康王府逃離,他們會不會被康王府的人帶走。】

“最多是留在老宅那邊監管,一群下人,康王爺要再走做什麽。”季熠辰拉住她的手安撫她,“你不用太擔心,雪盞她們留在老宅內不會出什麽事。”

【若是留在老宅內自然是不必擔心,就怕她們會找機會出來打聽我們的消息。】沈香茉了解自己那幾個丫鬟的脾氣,沒有在宮門口接到她,又聽聞姑爺和小姐從康王府逃出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回蘭城,肯定是會想辦法知道些消息。

“宜都現在亂的很,什麽樣的消息都有,真假難辨,她們都是聰明人,不會在這關頭出去的。”季熠辰還真沒辦法保證什麽話,因為如今就連他們都是沒法去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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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夫妻倆說這話,那邊睿王爺的書房內,沈老太爺帶來的是關于鎮南侯以及邊境那一帶的消息,見面寒暄幾句後沈老太爺就直奔主題,“王爺,要是宮中判你個抗旨不遵的罪,要派人前來拿人問罪,你該如何。”

“自然是不從,那邊能派多少人過來,這兒已經集結了這麽多兵力,不會守不住。”

“王爺只是想守而已?”

沈老太爺從懷裏拿出幾封信放在桌子上,睿王爺看了一眼,心念微動,“老太爺的意思是?”

“陳王爺謀反登基,先是囚禁皇上,也不知皇上何時駕崩,如今又軟禁太子等人,把太皇太後與皇後囚禁在宮中,以官員家眷要挾官員聽令,這條條罪可不是什麽抗旨不遵能抵過的。”沈老太爺沉着聲說的铿锵,“王爺要只是守,那總是有守不住的一天。”巨畝雙血。

如今還想着有什麽兄弟情義,那肯定是不可能。睿王府已經過了投靠的最好時機,更何況睿王府本就不想投靠。

“你是要本王讨伐于他。”睿王爺忖思半響,沉聲道。

“若是王爺由此決策,鎮南侯能願支持王爺讨伐罪人,可不知這舉國哀悼先帝心中可否寬慰,天下不太平,宮亂未平,太皇太後她們如今又未知安危,先帝在天之靈也難安心。”沈老太爺一番話,說的可都是振振之言,陳王爺不仁道在先,後而起兵者皆是為了讨伐。

其實就是求個名義上的好聽罷了,陳王爺謀反,最後有誰将他拿下了,這皇位就給了贏的那個,但名聲上卻差了很多。

睿王爺看忽然跪下來的沈老太爺,這與鎮南侯一來一往的信中,那邊幾位鎮守邊境手握兵權的将領算是有了表态,他們之所以不能大動是兵力受了邊境一帶的牽制,可要是真到了非動不可的時候,調遣集結,自也有章法。

要說睿王爺不想當皇帝,那也是假的。那個位置,誰不曾想呢,只是沒機會罷了。

聖上生有這麽多個兒子,睿王爺和魏王爺是最早被封地出來的,其實和發配差不多,等于是絕了這繼承皇位的可能性,所以睿王爺這些年來也沒想這件事,而如今,沈老太爺一番話加上眼前的形式,這不就是個機會擺到了眼前。

睿王爺心中百轉了許多思緒,最後他臉上逐露一股威嚴,這是源自皇家渾然天成的霸氣,他高聲說了一句好,帶着一抹笑意看着沈老太爺,“沈家和睿王府的關系親厚,香茉還是辰兒的妻子,這一路,還要沈家多番擔待了。”

沈老太爺沉凝着臉色肅着神情叩拜,“臣,定當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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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平靜的蘭城早就已經暗湧浮動,沈老太爺從睿王爺離開之後直接去了衛家,第二天,沈家這邊沈家二老爺和三老爺各自離開了蘭城外出奔走,而睿王府這邊,睿王爺再度派了人前往魏王府封地。

兩日之後,宜都那邊再傳消息,康王爺起兵讨伐陳王爺,宜都城大亂。

十裏迎嫁世子妃 096.皇位之争都城亂(三) 感謝膨脹的草莓的巧克力

康王爺身在宜都,聖旨下的時候他是最早接到的,抗旨不從,宮中自然是拿他第一個開刀。起兵讨伐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早在宮亂時康王爺的人就已經圍堵宮外,兩方軍隊對峙多日,就等了這個時機可以正正當當的起兵。

這宜都城之外,皆是坐山觀虎鬥。

而這一觀戰,竟持續了大半月的時間。

已經臨了七月,炎炎夏日,先皇的靈柩居然還未下葬,陳王爺自扶登基,占以宮中,他後來集結的兵力從宜都城外攻入,與宜都城內康王爺的人對峙數日,康王爺的人被逼到城南,陳王爺的人占據了宮中與大半個宜都城,幾乎等于是拿下了宜都城。

而這兒的睿王府也沒閑着。睿王爺終于說服魏王府,只退不進,最終退無可退之時就是只有喪命的下場,趁着如今兩兩相鬥之時進擊,欺以兵力之若,尚未緩和,一舉拿下才是真理。

睿王府此舉頗有撿漏子的嫌疑,說的好聽點那就是鶴蚌相争,漁翁得利,是以睿王府離宜都城遠,那邊陳王爺和康王爺也沒這麽多經歷往這兒伸手,這才得以給他們喘息集結的機會。

七月十六這天,謝滿月一早去了一趟沈家,見過祖父。她記得很清楚,這天祖父告訴她,沈家的一切,全壓在了睿王府的身上。也就是押在她的身上,今後她的榮耀和沈家并存,沈家傾盡全力助睿王府保她榮耀,今後她登上高位,就要護沈家幾代榮華。

睿王府。集結封地兵力,借蘭城三家之財力,有四州官員補以糧草,後方還有鎮南侯等人帶兵援至,天時地利人和,睿王府即将起兵讨伐。

沈香茉亦是記得很清楚,從沈家回睿王府後,季熠辰和她說過的話,勝者共享榮華富貴,敗者下輩子希望還能做夫妻,沈香茉感受不到宜都城的水深火熱,此時卻也深切體會到了這一場仗的不可避免,沒有中間項可以選擇。

季熠辰甚至給娉婷院的這十幾個侍妾放了話。此時誰若要走,他給予二百兩銀票,允她帶走自己得的賞賜首飾物什,和睿王府毫無瓜葛了,今後真的敗了,那也沒她什麽事,牽扯不到她們。

這一院子的侍妾,一個都沒走。

也許她們是對睿王世子抱着真感情,不願意走,真的是可以同生共死,不想離開他。也許,她們都盼望着這‘天時地利人和’的讨伐能贏,一旦贏了,那她們的身份可就跟着水漲船高了,世子封太子,她們可就是太子府的侍妾,同樣是侍妾,身份可就差了很多,運氣好的封了良人,這等身份只有選秀進去正經人家的小姐才有的封。

再看遠一點,要是太子登基,她們還能撈着一個妃嫔當。

勿怪她們如此能想,她們所求,要麽是男人,要麽是財富,什麽位置能得到的最多,自然憧憬什麽位置。

也不止是她們,這睿王府內,連着李側妃都已經做起了妃子夢,睿王府內嚴陣以待之下,入夜季熠川回來,李側妃拉着兒子就開始想往後的事,說的時候亦是一臉的向往,“川兒,若是你父王真能讨伐成功,那将來你可就是皇子了,往後你也能直接封王。”

王府庶出的公子身份能高到哪兒去呢,這皇子庶出可就不一樣了,封了王,她的兒子可就是王爺,她生了兒子,怎麽都能撈個四妃,李側妃想着,終于覺得是要熬出頭。

“娘,這事兒可千萬別在王妃面前說,更別和父王提及,如今前頭戰況緊急,你若提起這些,不知道父王會怎麽想。”外面忙着讨伐,後院的忙着憧憬未來,怎麽看得過眼。

“我知道,怎麽會出去說給別人聽,娘最高興的事情啊就是你将來這身份就好了,更重要的事,你要當上皇子,那田家的婚事,你父王是斷然不會答應,即便是念着情誼要娶,她也做不得你的正妃,到時娘再求你父王給你說一門好親事。”李側妃對睿王妃給兒子定的這門親事一直耿耿于懷,這麽醜的兒媳婦她是想法兒不想讓兒子娶,如今可不是有正當理由。

季熠川看她一臉替自己高興的樣子,無奈道,“娘,這事兒也是容後再提,若是戰事不平,還要往後拖一拖,昨日我在外頭遇上舅舅了,他若來找您,您可得推着些。”

李側妃臉上高興的神情一掃而空,聽到他提起自己哥哥,聲音高亢了幾分,“他來幹什麽,找你做什麽,賭光了是不是,還想問你要銀子?”

“不是,他是看着如今睿王府的形式,想幫父王。”季熠川話還沒說完,連着被李側妃打斷了,她拉着季熠川的手,忙搖頭:

“不行,千萬不能答應他,他就是個賭胚,說要幫你父王絕不是安好心,想趁機撈點功績将來好拿此來換榮華富貴才是真的,你可千萬不能被他騙了,川兒啊,要不是因為他,你娘我如今就不會這樣。”李側妃對這個哥哥是深惡痛絕,王妃時常拿這件事來擠兌她,而她嫁入睿王府之後他還時常闖禍給她丢臉,這一樁樁的事都在給她提着醒,離這個哥哥遠一點。

季熠川安撫的拍着她的背,“娘您放心吧,我不會聽舅舅的,再說,父王也不會信他。”

“是,你別理他,這關頭可千萬不能理他。”李側妃點點頭,不放心的又多囑咐了幾句,“你記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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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睿王府正式對外宣稱讨伐陳王爺,集合魏王府以及四州兩封地之兵力,後有鎮南侯等人上援,前有宜都城內羅家蔣家等人的支持,帶着大批兵馬,他們一路逼近宜都,每到一處煽動民心,要早在百姓的心中樹立起這形象來。

季熠辰的傷還沒有全好,但是前去讨伐少不得他這個睿王世子,帶傷前去豈不更能激勵軍心,在季熠辰的要求之下,沈香茉這個做妻子的,為了能在行軍途中讓他得到更好地照顧,她也跟随軍跟着一塊兒去了。巨畝女血。

十裏迎嫁世子妃 097.皇位之争都城亂(四)

行軍的第三天在外紮營,營帳內沈香茉剛剛替他換下了藥,經過了這麽些天的休養,傷口已經愈合。裏面的內傷也逐漸恢複,因為沒有傷及內腑,好好養着好起來十分得快。

沈香茉讓瑞珠端了盆子出去倒水,自己則去往另一個營帳裏取服用的藥,中途遇到季熠川,他剛剛從睿王爺的營帳內出來。

“大嫂。”季熠川揚着笑意打招呼,沈香茉微點了點頭要從他身邊經過前去軍醫的帳篷,季熠川又開口道,“大嫂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香茉微怔,【不知所為何事?】

季熠川頗不好意思,“是關于田家小姐的事,不知大嫂可否有空。”

【我與田家小姐只有寥寥數面之緣,恐難解答你想知道的。】沈香茉與那田家小姐并不熟,她所知道的他應該都知道,沒什麽可以回答他的。

“數面之緣也夠了。我從未見過田家三小姐。”季熠川還是那笑盈盈的模樣,說到這份上沈香茉也不好拒絕了,點了點頭,跟着他到了營地旁的小河邊。

季熠川本就生的桃花面善,他提及田家三小姐時候尤為的不好意思,走了幾步後他停下來,轉頭看着沈香茉問,“大嫂,我聽聞那田家三小姐臉上是有胎記,這,真的有這麽嚴重?”

沈香茉面朝着小河站着,天色微暗時河裏歡騰流淌的喝水更為顯眼,無風的天裏一股悶熱,是白天時候炎夏預留下的燥氣。她想了想,用手示意了一下大小,【其實頭發遮住了也不明顯,田家三小姐生的清秀。】

撇開田家三小姐臉上的胎記。她的确長的還算清秀,并不是外界傳的那樣醜陋不堪。

“那她的脾氣如何?”季熠川又問。

沈香茉抿嘴一笑,【田家三姑娘的脾氣很好,不過,我也只見過幾面。并不十分的了解,若是連外界都說她是個溫和的女子,想來她的脾氣應該是不錯的。】

季熠川被她這一笑越發的不好意思,轉頭看河對岸,半響又問了一句,“都傳她是個賢內助,不知是否是真。”

【若是你想知道這些,派個人去打聽一下就都知道了,田府內的人總是更知根知底一些。】沈香茉放下手,季熠川看着她明亮的雙眼,笑了,“是父王提及,說和田家的親事也許會往後延一延。我便起了些好奇,自己派人去打聽又顯得怪,就向大嫂問幾句關于她的事。”

對于田家的這門親事,季熠川理應是要表現出抗拒和不滿的,以他的身份娶田家三少爺實際上是委屈的很,可他并沒有說過什麽,反倒是樂呵呵着來向沈香茉打聽關于她的事,不知為何,沈香茉覺得眼前的人令人看不透。

【你可否中意田家三小姐。】沈香茉問了一句,季熠川微怔了怔,随即臉上添的那抹笑意更濃,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河對岸,無意開口,“婚姻大事,媒妁之言。”

他轉過頭來看着沈香茉,“當初沈家和睿王府定下親事的時候,大嫂可否中意大哥?”

她當初自然是不中意睿王世子,但這似乎是一樁大家都覺得不錯,她要說不好就是矯情難伺候的婚事,在她這個沈家二小姐的立場上,她的不中意可以別忽略不計,祖父和父親他們的意見才是最終要的。

沈香茉看着他,所以說,他其實是不中意的,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季熠川略微有些失神,眼前幾步遠距離的沈香茉,穿着一身墨綠色的水袖長裙,長長的裙擺尾拖拽在地,裙身上又是一層一層如水袖波浪一般疊加上去的裙紗,腰間附着一條深墨腰封,左側系着簡單的長鎖玉佩,一件錦華長袍披在身上,襯着她淡淡的妝容,卻更顯別致。

季熠川的視線只在她臉上片刻停留,轉而投到了她身後的樹叢,他腳步輕動了動,轉開了話題,“大哥帶着大嫂從康王府裏逃出來,聽聞你們在山林裏住了兩夜,險境環生,當時一定是危險重重。”

再提起宜都那幾天,沈香茉回憶起來并沒有那麽怕了,其實多一些的是他帶着自己逃生的情形,而不是恐懼,沈香茉笑了笑,【都過去了。】

“我當時說過,大嫂嫁給大哥之後大哥一定會變好。”季熠川也笑了,“大哥為了大嫂改變了許多,我想他如今應當是不會再因為明月的事情再受擾。”

提起明月沈香茉就想到書房裏燒毀的那一幅畫,後來她沒有問及這件事,季熠辰也沒有主動說關于明月的事,如今又聽季熠川提起,沈香茉也只是笑而不語。

不遠處瑞珠匆匆過來找她,沈香茉朝着季熠川微微一颔首,帶着瑞珠回了營地去往軍醫那兒取藥,季熠川還站在這裏,許久都不曾離開。巨邊住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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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藥之後沈香茉回到了營帳,秋裳拎着食盒過來,布好了桌子,只簡單的五六個菜,其中還有季熠辰額外要喝的補湯。

飯後沈香茉替他換衣服,季熠辰服下她取來的藥丸,見她把外套挂到了架子上,起身走了幾步到她身後,沈香茉一轉身就撞上了他,輕瞪了他一眼,【好好坐着。】

“二弟找你了。”季熠辰知道二弟找她說話,也是他差了瑞珠過去趕緊把她找回來。

【問了些關于田家三小姐的事。】沈香茉要扶他去坐下,季熠辰順勢讓她扶着,坐下之後又不肯松開她了,拉着她一塊兒坐,“田家三小姐的事還值得來問你,府中早就已經打聽過了,往後要再是這樣的事你不必理會他。”

沈香茉怎麽聽出了不太對的味兒,轉頭看他,季熠辰就這麽望着她,眼神中就是那意思,你別靠二弟太近,他不愉快來着。

【父王要把和田家的婚事延遲。】沈香茉偏不理他這無賴樣,讓瑞珠擡水進來,季熠辰洗漱過後等她換好了衣服躺下,兀自把她摟住,“此事父王也和我提起過,如今的形式怕是不能如期娶她,再者,最終如何也尚未定奪。”

十裏迎嫁世子妃 098.皇位之争都城亂(五)

沈香茉一怔,最後還要怎麽樣定奪。

她看着季熠辰,【父王是不是想悔婚。】若是這一場仗贏了,二弟和田家三小姐的身份就真的是雲泥之別。要王爺的兒子娶一個家世并不高的女子本就委屈了,要讓皇子娶一個這樣的,好似是說不過去。

“悔婚是肯定不會。”季熠辰覺得她身上味兒換了香氣,低頭嗅了嗅,“怎麽不一樣了。”

沈香茉掙紮了一下,【茉莉花用沒了。】巨邊臺巴。

“這個也不錯。”她越是躲他就越前進,季熠辰往下靠了靠,“但是娶來是什麽身份就不一定了,父王要把這婚期往後延,也是在考慮這個。”

三媒六聘過後,還不是正妻,就算是進門做側妃,對田家三小姐來說還是又失公允,沈香茉躲不過了,幹脆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季熠辰見她忽然這般投懷送抱還愣了愣,只見她仰起頭來,擡手說了一句,【若是我們的婚事也定在這關口,你會不會也要另選?】

他們的親事再晚個一年的話,他身份水漲船高,這态度是不是和二弟他們的一樣。

季熠辰第一次在她的神情裏看到了傻氣,傻氣的問話,傻氣的神情。心底裏流淌過了一條暖流,無比的歡快,引的季熠辰全身的細胞都跟着雀躍了起來,她這麽問,是在乎自己啊。

“你在擔心這個?”季熠辰笑了,笑的特別開心。他抱着她往上擡了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再低頭看她,見她紅了臉。很快的,在她嘴上輕啄了一下,把她抱在懷裏,也不說話,就笑。

若是沈香茉擡頭能看到。他那臉上的笑意也傻的很,可惜她看不到,周身都是他的氣息。

抱了一會兒,季熠辰覺得在這時候再去讨論二弟的婚事實在是有煞風景,他往下鑽,抱着她側躺着,把她摟在懷裏。

香玉在懷,卻不可動,季熠辰鼻息下嗅着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即便是換了一種味道都清醒宜人,以前能坐懷不亂,如今可不能了。

沈香茉緊眯着眼,忽而一陣旋轉。她被他抱着壓在了他的身下,她怕他扭到腰又弄疼了自己,季熠辰卻沒打算就這麽結束了,低頭擒住了她微張的雙唇,這一席卷,充滿了欲念。

沈香茉薄薄的衣衫被拉至肩膀下,半開的衣衫更添誘人,季熠辰心想着淺嘗即止,身體卻止不住繼續往下,直到耳畔傳來她抵觸的喊聲,季熠辰這才緩過神來,擡頭看去,她有些緊張的看着他,雖是恐懼,卻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

這神情更讓他心疼,盡管恐懼她卻依舊是願意。

他的後背出了一襲的薄汗,空氣裏呼吸聲粗重,過去了好一會兒,季熠辰轉身抱住她輕拍了拍,“沒事了。”他會等到她不再害怕這件事。

沈香茉心中一陣感激,後背是他輕輕的一記一記的安慰撫摸,她伸手揪住他懷裏的衣衫,嘴角莞着一抹笑意,眯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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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同床共枕之後她極少再做惡夢,似乎他就像是她惡夢的救贖,能把她從惡夢中拉回來,也能阻擋惡夢來侵蝕她。

翌日早上起來,只平靜了一上午的功夫,下午時從宜都那兒手執聖旨前來問罪的人到了營帳前,是百來人的一小隊。

只是在見到這營地陣仗之後,為首的将領先退縮了,不帶這樣的,他們手持聖旨過來是要把抗旨不遵的睿王爺一衆人等帶回宜都,可這樣怎麽帶,這營地內外的兵力高出他們百倍都不止了,他們要怎麽拿人,他們被拿下還差不多。

只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被拿下的百來號人押在了睿王爺的營帳外,這回沒有殺他們,睿王爺拿着聖旨走出來,殺害朝廷使者,抗旨不遵,藐視皇家,對先皇不敬,這一條一條的罪狀,死上幾回都不夠。

“你帶兩個人回去,禀報說睿王爺這邊帶了五萬兵馬前來讨伐,你這聖旨也一并帶回去。”聖旨被重新放回了錦帶別到了将領的腰上,睿王爺牽來三匹馬,讓那将領帶着兩個士兵離開了營帳回宜都禀報軍情,這軍情要禀報的越實越好。

撿回一條命的将領并沒有讓睿王爺失望,一日之後快馬加鞭他就回了宜都,如今的宜都三分之二在陳王爺手中,三分之一還由康王爺逼近,對峙了這麽多天,不止是康王爺的人,宮中這草草登基為皇的新皇也覺得疲累,所以在聽聞睿王爺攜五萬兵力前來讨伐的事情後,不待考慮,陳王當即命人糾集兵力,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康王的人攻下來。

只是康王爺的人也不是等閑之輩,在睿王爺他們距離宜都城還有五六日的行程時,宜都城中康王陳王迎來了最後一次的正面交鋒,三天兩夜,康王爺敗,潛逃躲藏,陳王兵力損失慘重。

宮中內外也不待休整,收編康王爺的餘下兵力,重整之後讓趙王爺領兵前去相攔,這兒宜都後方再作休整。

兩日之後,睿王爺的人到達宜都辰五十裏外地,再往前就是趙王爺所守之處,睿王爺命人原地駐紮,攻守列陣,又派人去往後方打探鎮南侯他們到了何處。

沈香茉還以為趙王爺會派人過來談判商議,但這樣的平寧只持續了半天,駐紮後的入夜,前方忽然號角聲肆起,睡夢中的沈香茉被驚醒,一摸身側,空的。

沈香茉起身看四周,外面守着的瑞珠聽到動靜聲拉開帳子進來,沈香茉讓她點燈,“世子是什麽時候走的。”

“小姐睡下沒多久世子就出去了。”瑞珠見她要起來,替她拿來衣服穿上鞋子,“小姐,如今外頭亂的很,世子吩咐要您好好留在這裏,不要出去。”

沈香茉穿好了衣服坐在那兒,外面號角聲依舊不斷,這兒是內營都能聽到這麽大的動靜,外營那邊肯定更加忙亂,她揣着緊張也不能過去添亂,“如今什麽時辰了。”

“醜時了,半個時辰前趙王爺的人突襲,幸得王爺早有防備。”瑞珠替她挽起頭發,沈香茉走出營帳,厮殺聲沒有,傳入耳邊的都是陣陣號角和激勵軍心的戰?,她擡頭看天空,這夜色中,繁星密布,靜谧的和現下的環境格格不入。

十裏迎嫁世子妃 099.皇位之争都城亂(六)

相較于這兒的安寧,外營卻不平靜,外營口一裏外,兩軍對峙。睿王爺親自上陣,趙王爺身後帶着近五千的兵馬。

雙方都沒有動作,直到睿王爺這兒有人來報,緊接着,趙王爺那邊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過去禀報,“王爺,人都被抓了。”

偷襲的人都死了,沒死的都被抓了。

趙王爺神情一瞬有變,擡頭看睿王爺,高聲道,“五哥,你何苦如此,四哥已經登基為皇,三哥如今又被擊退到只帶着睿王府裏的人逃走了,大局已定。你又何必如此,放下這些,四哥還能為你大開宜都城的大門,你還做你的睿王爺。”

“逼宮造反,父皇的屍骨草草送往皇陵,宮中無人哭靈,就連送葬的人都沒幾個,四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這皇位他竟也坐的安心,太後娘娘和母後還被囚禁在宮中,朝中諸臣官員家眷依舊在挾,六弟,本王不過是替天行道,慰藉父皇在天之靈。”睿王爺擡手。身後就是一萬兵馬,大局定沒定不是他們說了算,如今除了往前,睿王府可沒有第二個選擇。

“五哥何至說出替天行道這種話。天下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孰是孰非,百年之後且看功績,成大事者何懼小節。”趙王爺對他這一萬兵馬并不在意。是确保了他在今晚不會動手,站在那兒高聲勸道,“五哥,太子殿下不适合當皇帝,父皇年事已高,病弱纏身,早朝又時不時缺席,朝中大事總得有人做主,四哥這麽做,也是為了天下蒼生,五哥你生性平淡,也不是這塊料,何必争呢。”

逼宮謀反的事能讓他說的好似是做了多對的事。逼宮而已,囚禁而已,成大事者何懼小節,下得了狠心的才能有一番成就。

睿王爺擡手,趙王爺這五千兵馬附近又出現一萬兵力,陣型立了之後,銅色的盾牌在這月色之下,還折射着光芒,猶是銀白,幽幽的襯着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今夜你動了手,你可就到不了宜都了。”趙王爺身下的馬顯露出一些局促不安,他也是自傲在先,失算在後,他們一路過來,看似是紮營,實則防備嚴謹,好似就等他們送上門來。

“抓了你,宜都城外的一部分兵力就渙散了。”睿王爺可不再等,一聲令下,手持盾牌的步兵接近,後面是弓箭手準備,把趙王爺的人團團包圍起來,擒賊先擒王,到這時候,哪裏還有不敢動手之說。巨妖冬才。

內營這兒聽到了外面越加激烈的戰鼓,謝滿月終于聽到了士兵的士氣喊叫聲,馬蹄,戰鼓,嘶喊,充斥在了她的耳畔。

沈香茉折回營帳,這些聲音并沒有因此消失,愈演愈烈,外面的天東方漸露魚肚白,黎明已經到來,灰蒙蒙的天,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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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一場仗一直打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下午的時候,逃跑的趙王爺在山谷口被抓到,帶回外營,已經傷痕累累。

睿王爺沒有苛待他,在牢房裏額外安排出了一間,又讓軍醫去看他,比起睿王爺的仁慈,趙王爺卻不領情,要麽殺了他,要麽放了他,絕沒有投降二字。

睿王爺也不急,好吃好喝的供着,給他清理傷口,吩咐手下把其餘趙王爺手下的人全部收編,不願意合作的都關起來,願意合作的留在外營先繳武器,趙王爺的旗幟兵服全部都留着。

牢房裏的趙王爺自然不知道睿王爺要做什麽,這邊營帳內,季熠辰一夜未睡,精神還熠熠,前面的桌子上放着的啥沙制的地圖,隆起的地方全是山丘,黑沙标了路徑,距離宜都五十裏路,行軍一日可到達,旁邊還有幾個村子的行跡。

“衣服都收集來了。”睿王爺進來,他剛從趙王爺那兒過來,沒說上幾句,趙王爺還是那些話。

“父王,再派幾隊人去這幾個村子宣揚,一半的穿我軍兵服,還有一半的人讓他們換上趙王爺那些兵的衣服,不是有一部分招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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