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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挑能讓別人認出他們是誰的幾個人安放到這些隊中去。”
季熠辰說完自己的計劃,“昨夜肯定就有消息傳回去了,如今宮中已經知曉此時,趙王爺被擒,到底是降還是死,宮中也會派人來查探,這幾個村子距離官道比較近,若有探子必定會經過,不論他信不信,趙王爺得這些兵,認出來最好,認不出,他心裏一旦起了疑,事情也好辦。”
兒子忽然間長進了,睿王爺高興都來不及,對他所提的意見甚為贊同,即刻派人依照季熠辰的意思安排了人前去各個村子,傍晚黃昏,此時天還曬熱的人,營地外的士兵把戰場清理幹淨,一天曬下來,也僅有黃沙地上斑駁的血跡能夠證明這之前經歷了一場惡戰。
入夜之後季熠辰才回內營,進了營帳沈香茉正命人擡水進來,屏風後的浴桶裏盛滿了水,見他回來,秋裳拿來了藥,沈香茉讓他坐到屏風後來,脫下衣服,擦過了身子重新換藥,崔媽媽拎着食盒進來,今天的菜色比昨天稍豐富了些,做的還都是沈香茉愛吃的菜。
兩個人坐下來用飯,安靜的很,季熠辰偶爾擡頭看她,見她安安靜靜喝湯吃飯,也不說什麽,等到營帳裏收拾妥當,沈香茉洗漱過後,躺下了,季熠辰才提起昨夜的事,“怕吵着你這才沒和你說,夜半怎麽就醒了?”
【驚醒的。】沈香茉看他神情有些倦意,【我替你按按吧。】
季熠辰枕在她的雙腿,沈香茉半坐着,雙手按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揉着。
被子大部分蓋在了她的腿上,又另外披着一件衣服,季熠辰微眯着眼,她的手柔軟的很,輕重适中按在穴位上,二十幾個來回打圈後雙手到了肩頸,一指輕輕的頂在了他後腦勺下的穴位上,拇指一折,用關節處扣穴位,按壓旋轉。
手法生疏卻很标準,像是剛剛學的又倉促練習過好幾回,季熠辰張開眼,對上她專注的神情,他也盯着她看,沒有挪開眼。
沈香茉微松了松手,【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季熠辰搖頭,“你什麽時候會的這些。”
【下午去和軍醫學的。】沈香茉笑着驕傲,【才學了半個時辰我就會了,奶娘說我按的很不錯,你覺得呢?】
十裏迎嫁世子妃 100.皇位之争都城亂(七)
看着她臉上略顯孩子氣的笑意,季熠辰也跟着笑了,拉住她的手輕輕揉了揉,“練了一下午?”
【也沒有。就是給奶娘按了幾回。】沈香茉還想替他按一按,季熠辰不讓,反倒是拉着她的手,在她指腹輕輕捏着,“往後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行了。”
他眼底的泛着的心疼落入她的眼中,沈香茉微一縮手,季熠辰卻抓的更緊,擡眸追逐她的視線,沈香茉眼神微閃,急忙忙的斂去自己的神情,低着頭,可他躺在她腿上呢,還是把她的神情給看的一清二楚。
“香茉。”季熠辰低低的喊了她一聲,沈香茉恍然回神看他,季熠辰側臉靠在了她的懷裏。沈香茉身子一顫,他轉而摟住了她。
傷好了一點的季熠辰是越來越好動,本來側個身子都會疼,如今側身方便了,就想着要把她抱下來,在懷裏折騰着,還想讓她躺在自己身上。
只不過如今這個姿勢還有些難,壓着傷口疼,就算是他忍得住沈香茉也不肯,到最後她靠在他懷裏了他才安歇,明明是要睡呢,睜着眼睛看她,看了一會兒,拉起她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這才睡。
男人像孩子,這是當初出嫁時母親告訴她的,嚴氏對她很好,雖然這很好的成分裏有一些是愧疚。還有一些事出于對她的讨好,唯有對她好了,爹才會待她好,繼母難當,也不是每個繼母都能苛待前妻留下的孩子。
嚴氏告訴她。男人若是在你面前一會兒成熟,一會兒孩子氣了,那他準是對你動了心,既想讓你覺得他是依靠,又像個孩子一樣會讨好撒嬌還會耍無賴。巨妖嗎血。
世子如今的樣子,不就是孩子才有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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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香茉醒來時季熠辰已經起來去了外營,昨天傍晚出發去各個村子的幾隊人有兩隊今早回來了,還有一隊是在下午才回來,最後去的最近的那隊卻遲遲未歸,直到入夜才有人匆匆回報,說是中途遇人打鬥,趙王爺部下的士兵別帶走了。
宮中那裏對這兒的情況難辨真假,到底趙王爺是否投降。是否還活着,一概不知,第三天時,睿王爺下令往前進二十裏路。
到了傍晚紮營,他們距離宜都不過三十裏的距離。這天夜裏,營地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康王爺之子季靖榮。
季靖榮是被五花大綁抓來的,跟着他的還有幾個護送的人,季熠辰進營帳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人被綁在那兒,季瑾榮看到他激動的很,“熠辰哥。”
當初就是他幫忙他和沈香茉才得以離開康王府,如今找上門來,季熠辰第一反應還以為他是投靠來了,往後一想才覺得不對,康王爺敗北後逃走,如今還不知蹤影,他該不是康王爺派來的吧。
季熠辰沒猜錯,季靖榮就是康王爺派人護送到這裏來的,不為別的,就為了合作二字,怎麽合作呢,康王爺助睿王爺打入宜都,最後還可以擁他為新皇,前提條件是登基之後要保康王府上下,把他們送到過去先帝所賜的封地去,他可以一輩子不回宜都。
其實最初康王爺打的是借刀殺人的主意,遭到了康王世子和季靖榮的權利反對,都什麽時候了還想着當皇帝,陳王爺能打敗他們,如今的睿王爺大勢所趨之下更是能拿捏住他們,到時候真是要連命都沒了,趁着現在還有點被利用價值,趕緊把退路想好。
“熠辰哥,我爹在蕲州那邊還是有一定威信,我也知道,即便是沒有我爹的幫助你們也能打贏,不過這宜都已經亂了太久了,百姓也跟着苦,能早一天安定下來都是好的,穩定了民心這皇位才能坐的實,你說是不是。”季靖榮冒着風險進來,險些在外被當成是探子砍了,如今還心有餘悸,從外頭到營帳,一路看過來,他更堅定了想法,抱牢堂哥的大腿準沒錯,當初放了他們可真是放對了。
要說季靖榮當初會打算偷偷放人,完全是看着美人的面子,根本沒想那麽深遠。
只是這點心裏的小九九,打死他都不敢告訴別人。
“你們能做什麽。”季熠辰讓人給他松綁,季靖榮揉了揉手:
“宜都城裏沒有人比我們更熟的了,我可以給你們帶路,這宜都城外這些天下來我也熟悉的很,趙王爺的人都在那裏,還有陳王爺設的暗伏。”季靖榮頓了頓,“趙王爺還有一支鐵騎軍,只有他自己能指揮動,據說這一支鐵騎軍是要見到趙王爺才會聽命,我們最後就是敗在暗伏和鐵騎軍手上。”
季靖榮說的咬牙切?,季熠辰擡頭和季熠川交換了一個眼神,難怪趙王爺在牢裏還這麽嘴硬,如何都不肯松口,敢情還有底牌在,不怕他們到了宜都城外。
“沒有別的辦法指揮動他們?”
“沒有,就是因為這些人就只聽趙王爺的才棘手。”季靖榮想了想,确實沒有,還有那些神出鬼沒的暗伏,占據了有利地形後不論是誰經過都容易吃虧。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季熠辰要季靖榮一字不落的把知道的都告訴他,包括這鐵騎軍的,還有那些暗伏。
“這麽說熠辰哥你是同意了!”季靖榮臉上一喜,可算是沒有白跑一趟。
“那得看你所說的夠不夠價值,能不能換蕲州封地,要知道如今你父王的處境,即便是到了蕲州都豎立不起多少威信,畢竟不論是誰登基,他敗了,這些就不是他說了算。”季熠辰拍了拍他的肩,季靖榮臉上神情一讪,他也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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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熠辰在營帳內呆到了深夜才離開,季靖榮被留了下來,安排在外營,派了幾個人守着,對于沒有功夫的季靖榮來說,他是插翅都難飛。
回到內營時已經很晚,沈香茉睡了,睡夢中察覺到有人抱她,輕呢喃了聲轉過身被他摟在懷裏,迷迷糊糊的,聽到他說了一句,“很快就會結束了。”
十裏迎嫁世子妃 101.皇位之争都城亂(八)
第二天,睿王爺派人帶着季靖榮出去,傍晚才回來,如此一連是三日進進出出。到了第五天一早,睿王爺下令,朝着宜都的方向再前進二十裏路,在宜都城外十裏路處駐紮。
而他們在此駐紮之後,宜都城內宮中陳王爺卻不淡定了,睿王爺的人亦步亦進,不急不緩的直到兵臨城下,趙王爺生死未蔔,真若死了也就罷了,鐵騎軍在那兒無人指揮,用作守城還能是強大的抵擋,可若是趙王爺反了,那他就真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趕不走這鐵騎軍,還要擔心他們破城。把睿王爺的人帶進來。
陳王爺也沒有閑着宜都城內早就已經是守兵數萬,睿王爺在十裏之外駐紮了兩天,第二天入夜,收到後方加急函件之後,黎明,萬籁寂靜之時,睿王爺一聲令下,五千潛伏兵朝着宜都靠近,快而準的解決了數個暗伏點,清理過道上的障礙,又有幾百個士兵,悄悄前往鐵騎軍所守之處。巨妖吉血。
這一天的黎明似是迫不及待的要到來,清晨剛至,住在宜都城外的百姓也才剛剛起來。遠近戰鼓呼喊聲肆起,村落鎮子中的百姓紛紛閉門不出,出乎陳王爺的預料,睿王爺的人到達城門下出奇的順利。似乎那些路上的暗伏都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
幾萬兵馬叫陣的聲音有多洪亮,可以直穿透雲霄傳遍宜都城,而此時,守在城門內外的鐵騎軍亦是方寸大亂,他們專門所養。和将領幾乎是心意相通,配合無間的馬全部都出現了虛脫無力的狀況,別說騎了,就算是拉起來走幾步都難,馬棚內臭氣洶天,數匹戰馬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沒有馬,怎麽叫鐵騎軍。
本來沒有趙王爺的指令,他們也得出城去打,可如今這樣怎麽打,馬都出事了,上千個人能敵得過數萬兵馬?再者趙王爺不見蹤影,到底是生死都不知。
而宮中的陳王爺,等了許久都不見鐵騎軍有動靜。聽回報說那些馬都癱了,當即派人送了一批戰馬過去,要他們出城抵抗。
不是自己養着的馬,不會有這麽大的默契和熟悉,頭一隊出去就直接是送死,睿王爺抓了人還不傻,抓起來留着,出來一批抓一批,半響,這有鐵無騎的鐵騎軍,只剩下一半人了。
陳王爺按耐不住,終于親自帶人到了城門上,論說這氣勢,勢必是如此才能給将領們最好的鼓舞。
陳王爺一身後定制的?袍子穿在身上略顯滑稽,他看着城下的人,陰沉着臉,也僅是呆了片刻,他一聲令下,城牆上準備的投石,用布匹包裹後撒上油,點火,抛射,朝着底下的人打去。
睿王爺當即命人攻城門,數名士兵抱着巨大的木頭朝着城門口沖去,咚咚的敲着城門,而城門上的火石還在繼續往下跑,有弓箭手列陣,朝着那些士兵射去。
後方戰鼓敲着,數量戰車上都是四人擊鼓,把人吹號,睿王爺差人把鐵騎軍的傷亡情況回去告訴還被關押的趙王爺,後營這邊,沈香茉的營帳外守滿了人,是怕到時有人偷襲,防護不及時要拿女眷回去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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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仗持續了好幾天,睿王府這邊沈家幾乎是傾盡全力,當日在蘭城時沈老太爺就命人擡着數箱黃金到睿王府交給睿王爺,後方支援糧草,都是沈家帶着衛家蘇家,以及蘭城數家,為睿王爺的人提供着源源不斷的糧草,讓他們在這持久戰中光是支援這一塊兒就勝過陳王爺。
其實到最後的結果會怎麽樣不難預計,時間拖得越久對陳王爺越沒好處,宜都城已經經歷了謀反,和康王爺的對峙,再來睿王爺的兵力,已經堪堪難支撐,更重要的是要是等到宜都城被團團包圍,糧草切斷時,陳王爺就更耗不起,對于他來說,愈快愈好。
可所想之事永遠及不上所發生的事,宜都城內蟄伏已久的羅家蘇家,還有範大學士為首的幾個官員,竟是煽動起了宜都城中的百姓,內憂外患,猶如是困獸之鬥。
沈香茉對這個日子記得很清楚,八月初三,黃昏天,從宜都城門口那兒的歡呼聲是如潮水一般蔓延開來,傳到了內營這邊,這一場持續好幾日的仗在攻破城門的那一刻已經定了輸贏。
睿王府的兵馬勢如破竹攻入城內,歡呼的也不止是他們,還有城中的百姓,早前睿王府打着讨伐的旗號,如今得以攻破,百姓們就是歡迎他們,更是希望結束這霍亂,重還太平。
睿王爺帶着兵馬直接前往皇宮,陳王爺是倉惶逃回了皇宮,此時宮內的守衛猶如是弱雞,外面都被攻破了,裏面的還能有多大的意義。
當睿王爺到達乾清宮時,陳王爺舉劍站在那兒,他的身後是太後娘娘,皇後,太子妃這些女眷,睿王爺進來時門口那兒跪着的大臣,這殿內其中就有他們的家人。
負隅頑抗,把臉丢盡了,還做着最險惡的事,不肯放人。
季熠辰跟在睿王爺身後進來,觀河護着他,這殿內有一部分的女眷已經是面如死灰,她們之中還有別的家人被帶過來的,可最後留下的只有她們,有些死了,怎麽死的,其中又多曲折。
陳王爺還不肯就範,試圖要拿太後和皇後的性命要挾,他臉上的神情已是瘋狂,臉頰的右側沾着血,不知是剛剛又殺了誰洩憤,他身上的?袍也是沾滿了鮮血,他怒目看着睿王爺,“朕沒有輸,朕只是沒有想到你還能有這本事,是誰,是誰在背後竄使你來反朕的,你這個逆賊,你竟然叛亂,你也想坐這皇位,啊哈哈哈哈哈哈。”
陳王爺好似瘋了。
他眼底充斥着腥血,看着睿王爺他們,瘋笑着提起劍,要直接從皇後的脖子上抹過去時,外面一支飛箭襲來,直中陳王爺的眉心,只聽噗的一聲,那箭貫穿了他的頭射在了他背後的?椅上,陳王爺整個人僵在了那邊,笑意凝固。
咣當一聲,他手裏的劍掉了下來,陳王爺的眉心處破開的血洞開始流血,陳王爺用力推開了皇後,踉跄了一步轉過身去,目光看着那?椅,在歪歪倒倒中沖向了臺階,只是他只走了兩步就趴在在了臺階上,他擡手朝着那?椅虛空抓去,身下的雙腳無力的蹬着想要往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椅,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接受百官朝拜意氣風發的樣子。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陳王爺支撐不住倒了下去,目光還死死的盯着那個方向,手抓着臺階,不肯閉眼。
鸾華東宮太子妃 102.入住東宮太子妃(一)
陳王爺在乾清宮內自盡。
睿王爺率五萬大軍讨伐陳王爺大獲全勝。
趙王爺被囚,所有陳王爺聯合謀反的一幹人等全部都被擒獲,宮中所被關押多日的官員家眷派人送回,宮內宮外大舉搜索陳王爺部下餘力。這一清理,又是四五日的功夫。
等季熠辰把沈香茉從營地裏接回宮中,早已經看不到當初宮亂時的模樣,季熠辰把她安置在了東宮,宮裏的人少了許多,在東宮伺候的人也少了許多,崔媽媽帶着瑞珠進進出出,她們随軍而來并沒有帶什麽東西。
半日之,季熠辰還派了觀天回睿王府老宅,把雪盞她們帶回來了。
瑞珠看到雪盞和莫離時幾乎是喜極而泣,瑞珠抱着雪盞嗚嗚的哭,“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饒是平日裏沉穩有加的雪盞抱着她也是眼眶紅紅的。
兩個丫鬟松開之後,雪盞到沈香茉面前,微梗着跪到她身旁,“小姐。您沒事就好,宮門口沒有接到您,我和莫離都擔心壞了,王媽媽讓我們好好留在老宅中,幸好您和世子回蘭城了,幸好您沒事。”
“好了,如今都沒事。”崔媽媽拍了拍她的肩膀扶她起來,“小姐也一直惦記着你們的安危,如今都好好的就行,哭什麽,高高興興的事。”
瑞珠擦着眼淚,一面哭一面笑,“崔媽媽,那我們也是高興的哭。”
屋子裏就這麽些人。雪盞她們從睿王府老宅裏帶來的東西也不多,相聚過後崔媽媽帶着幾個人把這東宮內外好好看了一圈,她們也是第一回入宮,瑞珠從偏殿過來。小跑着進屋,看雪盞正在換床上榻上的墊子,語氣裏一抹興奮,“小姐,皇宮好大。”
【觀天可還在外頭。】
“在呢。我去叫他進來。”瑞珠跑出去,沒多久,觀天進來了。
“夫人,您找我?”
【世子可有交代你何時回來。】
“世子尚未交代。”
沈香茉揮了揮手,起身走出屋子,這東宮已經很久沒人住了,裏裏外外盡管是有人在清掃都不如長住的宮殿來的有生氣,沈香茉帶着雪盞去了東宮後殿的廚房,這兒崔媽媽已經帶人清掃了大半。
從睿王府老宅拿來的東西擺了一些在架子上,沈香茉走進去,秋裳領着兩個小宮女在燒水。
“小姐,您怎麽來這兒,還髒着呢。”秋裳過來扶她。沈香茉看了一眼洗刷幹淨的板子上放的東西,【揉些面備着,入夜萬一要做宵食。】
“崔媽媽讓觀天去尋了兩只雞過來,這麽多天軍營裏吃的也不好,晚上崔媽媽和我給小姐做您愛吃的。”秋裳扶着她出了廚房,從這兒往裏看,忙歸忙也不顯亂。
沈香茉看他們幾個都活力四射的樣子,笑了,回了主殿,例外收拾一新,也不知瑞珠打哪個宮裏尋來的冰,放了兩個在屋子裏,散着絲絲涼意。
天快暗時才有宮人過來,說是皇後娘娘那兒派來的,送了許多東西,擡了幾個箱子到屋子內,那通禀的太監亦是神色匆匆的,似乎後頭還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怎麽都忙不完。
沈香茉命瑞珠取了個紅包給他,皇後那兒也沒傳什麽話,幾個人把東西送到後離開,瑞珠她們打開箱子,裏面都是這東宮內用得到的東西,錦布鋪墊,精細軟席,還有幾套沏茶用具,都是嶄新的。
這時崔媽媽也在後殿的一個屋子裏清掃出了不少擺設之物,沈香茉讓崔媽媽把那些東西留在那兒,把皇後送來的這些擺了上去,她們是暫住還是久留都不清楚,東宮內大致清掃出能住人就成了,多的就不必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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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熠辰是忙到了很晚才回來,進東宮時這兒幾間屋舍燈火通明。
屋子裏沈香茉坐在外屋等着他,見他來了,起身迎了上前,讓秋裳扶了他一側,到坐榻前放下,看他坐姿擰巴的模樣,直接讓秋裳把他扶進了內屋靠在床上,命瑞珠取藥過來。
【是不是又疼了。】沈香茉解開他的外套,把層層紗布卷下來,早已經掉了痂的疤痕周圍泛了一圈的紅,還憋出了一層的汗。
清水擦過疤痕周圍,換藥早就是熟練的事,把下午從軍醫那裏取來的藥敷上,纏上紗布,小心的把邊緣拗進兩頭固定住,沈香茉擡頭看他,季熠辰已經眯着眼,似是睡着了。
他累壞了。
蘭城那些日子養了幾天安穩傷,最初随軍那幾日也還好,快到宜都時就開始忙了,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十來日的功夫,他都沒怎麽休息,有時候睡到半夜就要起來,沈香茉只能督促他按時吃藥換藥,其餘的,她也幫不上忙。
讓瑞珠把清理下來的東西拿出去,再讓秋裳去廚房裏下兩碗面過來,沈香茉坐到床邊替他系上外套,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季熠辰驀地睜開眼,見到是她,眼神柔和了下來,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拗起身子坐起來,“我睡了多久。”
【才一會兒,吃點東西再睡吧,不能空着肚子。】沈香茉端了茶過來遞給他,季熠辰喝了一半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也沒吃。”
【我不餓,下午的時候吃了些糕點。】沈香茉把杯子放下,那邊秋裳很快就把面煮好送過來了,季熠辰拉着她走到桌子旁,看到碗裏放着的滿滿下料,不禁笑了,這是要把沒吃的晚飯全部都補回來。
也是餓了,季熠辰坐下之後很快就把一碗面都吃了,吃過之後精神反倒是好很多,看她慢條斯理的喝着湯,季熠辰環顧了一下四周,“皇祖母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暫且用着,等宮裏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把母妃她們從蘭城接回來,這兒再好好收整。”
沈香茉放下勺子,【父王那兒是否要準備登基大典?】巨溝肝圾。
季熠辰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抹晦澀,語氣中顯露出了些嘲諷,“下午去了天牢裏,太子之前被陳王爺折磨的不輕,和父王表态的也明白,就是那太子妃,等見到太子還活着後竟是要求父王擁立太子為皇,說是順應先帝遺命。”
沈香茉一怔,與太子妃而言,自是有不肯放棄的理由,只是在這個時候要求睿王府的人擁立太子,就好似在說一個笑話。
鸾華東宮太子妃 103.入住東宮太子妃(二)
洗漱過後躺下來,季熠辰又和她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陳王爺當了一個多月的皇帝,別的事沒做。宮裏弄的一團亂,太後年事已高,又經歷了這麽一場,實在是無力操心後宮這些事,先帝過世後一些妃子都成了太妃,這些人還要另外安排住處,最重要的是,在登基大典之後,皇陵那邊先帝當初草草下葬的靈柩,還要再行哭靈祭拜。
“明日就會派人去蘭城把睿王府的人接回來。”季熠辰拍拍她的肩膀,“你明日去太後娘娘那兒看看。”
沈香茉點點頭,【後日就是登基大典,這兩天你好好歇着,新傷化成舊疾,再想好可就難了。】
季熠辰見她說的都是關切他的話。擡手替她順了下頭發,“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從不碰這些東西的她竟也做起湯羹之事,若是要讓季熠辰來選,他寧願她是不谙世事,青蔥不沾。巨溝木圾。
沈香茉搖了搖頭,季熠辰把她摟在懷裏,忽然輕嗫了一句,“等這些事過去,我就為你去尋名醫,治好你的病。”
沈香茉靠在他懷裏看不到他的嘴型,她神情微怔,季熠辰的聲音又傳來,“我問過你父親,剛剛失語的時候你曾有聽見過。”
他把她扶起來。看着她,“你還記不記得山洞中那一天,你扶着我進去,找了草垛子遮住門口後昏倒在我懷裏。你說過一句話。”
沈香茉心尖一顫,她說過什麽。
“我應該沒有聽錯,你倒在我懷裏之前,你說這樣三叔就找不到你了。”季熠辰回憶了一下,他應該不是聽錯。若是關于他們逃跑的事也許是他幻聽,可她說的是沈家三老爺。季熠辰認真的看着她,“香茉,在那危機時刻你也許自己說了也不記得,但你确實是說話了。”
她不記得了,她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她陷入了一個瘋狂的狀态,她殺了那個官兵,把那兩個人的屍首拖到河裏,把季熠辰扶進山洞後又把河岸上的血跡清理幹淨。
她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保命,為了不被人發現,就像當初她為了活下去,裝失憶。裝失語,裝失聰。
她不記得昏迷之前說過這樣話,即便是真的說了,當時游走在她腦海裏的,就真的是不被三叔發現的話語。
沈香茉看着他,季熠辰瞧着她的眼神越發殷切,“香茉,你不是本來就失語,你只是受了刺激,這些都能好起來,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不等她有所表示,季熠辰把她又摟在了懷裏安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當年都能有被人下蠱這樣的離奇事,又有被人醫治好的時候,你的病一定也能治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
沈香茉被他摟的緊,微動了動嘴,張口想說什麽,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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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的第三天,新皇登基,沈香茉換上當初入宮觐見時的诰命宮服,随同太後娘娘一同前去,在乾清宮外的廣場上,八月的天豔陽高照,高高搭起的塔臺上立着數面旗子,供桌上擺放着香爐,範大學士高舉手牌祭天朝拜,底下百官紛紛跪拜,沈香茉扶着太後娘娘跪下,三拜之後由禮官端着盤子上去。
如此三次跪拜之後黃袍加身的新皇才走上塔臺,接過範大學士手中的牌子朝天三拜,繼而跪拜,皇上一跪拜,底下的人都得跟着跪拜。
聽禮官念過手冊上的內容之後,只聽聞禮官高聲念,“告祭禮成,請即皇帝位”。
百官群臣在下扶擁,皇上從塔臺上下來進入乾清宮大殿,至椅上坐。
百官先排班,禮官舉冕服案、寶案至前。丞相、諸大臣奉衮冕跪進,置于案上。丞相等就取衮冕加于聖躬。
排班?後,衆大臣鞠躬,奏樂,然後在于殿內的諸位大臣下跪三拜,平身,樂止。然後再三拜,平身,樂止。如此幾番行禮,禮官捧寶官開盒取玉玺,丞相大人手捧玉玺進獻:“皇帝登大位,臣等謹上禦寶”。
沈香茉在殿外幾番聽到“就位,拜,平身”這樣的喊話,過去了良久,才有卷班一聲,文武百官退下,禮畢。
此時才有官員奉上寶冊,登基為皇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封先帝,繼而判決趙王爺等叛逆之賊,處置陳王府家眷,該追封的追封,該賞的賞,跟随讨伐有功的均在殿外候着,江山社稷之事,才堪堪初始而已。
這已經是晌午的時辰,沈香茉扶着太後娘娘回壽和宮,一路軟轎,到了壽和宮後,太後倦态,回屋休息,沈香茉這才回東宮。
等到下午時莫離回來,臉上滿是欣喜,“小姐,乾清宮犒賞功臣,老太爺前去領賞,沈家助皇上讨伐有功,特封一等功,賜沈家鎮國侯爵位,大老爺過去就做過太子太傅,二老爺還封了官。”
不止是沈家,衛家和蘇家跟着沾了光,他們本是商族,跟着能躍升官場,不論這官職高低,論這家底,宜都城中還真能比過一大批的人。
“不過蘇家只有蘇家大小姐一人,皇上禦賜了蘇家的緞繡,也賞賜了不少東西呢。”莫離細數着大大小小的賞賜,包括田家在內,蘭城提督府,還有當初跟着睿王爺一塊兒的德王府,都得了很大的賞賜。
此時是拉攏人心之時,登基之初在這上面的賞賜和嘉獎皇上并不手軟,有功的記功,沈家傾盡全力相助,皇上給的這些賞賜,是沈家應得的。
秋裳帶着幾個宮人進來,為首的是制衣坊的姑姑,皇上登基大典過後再接下來就是皇後冊封大典,太子冊封大典,宮中沒有專門為冊封太子妃的典禮,沈香茉是要跟太子一同出席,記入族譜中去,所以制衣坊的姑姑帶人前來量身,首先就要為準太子妃把典禮上的衣服都做出來。
而等沈香茉喘過氣來,終于得空在宮中接見沈家人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彼時已是九月末。
鸾華東宮太子妃 104.入住東宮太子妃(三)
皇上賞賜沈家鎮國候的殊榮,賞賜了府邸,沈家舉家要遷移過來也需要一段日子,宮中冊封皇後大典後聖旨已經下到了東宮。冊封皇長子為太子,皇妃為太子妃,冊封大典的日子就定在十月初。
東宮偏殿內,沈香茉接見了祖父和大伯,他們的臉上都甚是有光,因為沈家也因為沈香茉。
沈家祖輩曾也是有過大功績,只是從沒有做到過鎮國候這一爵位,幫助皇上平定叛亂,登基為皇,沈家功不可沒,但沈老太爺同樣清楚沈家往後要面臨什麽,所以長子仍舊不複仕,家中只有二子為官,三子協助長子操持家業。
有功要賞,功高蓋主就不行。沈老太爺深知這一點,他看着沈香茉,意味深長道,“茉兒啊,如今的沈家,要扶你一個太子妃綽綽有餘,就算是你如今要為世人诟病,這太子妃的位置還是你的。”
至于今後皇後的位置是不是她的,沈家的繼續榮耀,都要靠沈香茉在這後宮中一步一步去争取到。
太子妃是個失聰失語的人,這件事在半個月前皇上旨意下來時就引起過朝中的小紛亂,說是小紛亂,那只是朝臣議論過一陣的事,如今沈家如日中天。和沈家相連的鎮南侯,從蘭城過來的一些官員都和沈家有深交,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的,自然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說。
【祖父對茉兒的扶持茉兒都懂。不知大哥他們是否也要來宜都。】祖父要告訴她的她都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大哥外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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