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11)
了,六年之內不會回來。”
如今的沈家,老太爺受敬重。是鎮國侯;長子在家,次子為官,幺子不走仕途;長孫在外任職,其餘的幾個孫子都還沒成大器,皇上不必忌憚,還能更青睐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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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沈香茉接見了沈家人,那邊皇後所在的景陽宮內,皇後娘娘接見了羅家和蔣家人,她當年随着睿王爺去了蘭城之後就只回過宜都兩趟,和羅家人亦是多年不見。
再見面時哥哥嫂嫂都是眼底泛淚,方媽媽還一面安慰着皇後,身子不好,忌情緒激動。巨溝以亡。
相對于皇上待沈家的不薄。對羅家的賞賜就少了許多,作為皇後娘娘的娘家,太子殿下的外祖家,皇上入宜都的時候羅家還出力不少,這樣的賞賜羅家人不太滿意,既是不滿意的,皇上面前哪敢說,于是就到了皇後這兒來說。
蔣家二夫人帶着蔣懷柔過來倒不是為了賞賜的事,蔣家在先帝時被貶,元氣大傷之後再要回到當年的光景已是不易,蔣家二夫人帶着女兒前來,那是本着親姐妹的情誼。
方媽媽在旁聽的卻連連擔心,羅家人一來,敘舊完就替羅家二老爺的差事,還有幾個羅家小輩,甚至于,羅家二夫人帶來的女兒還隐隐又別的意思,這還沒算蔣家二夫人這邊呢,皇後娘娘是初見親人有些激動着,她伺候在旁的卻看得通透,若是皇後都答應下來了,屆時皇上那兒沒點頭,娘娘又是自己傷神。
聽到後來皇後也聽出點意思來了,她還不至于太被這久別重逢給沖昏了頭,皇上有過交代的,聽罷兩個哥哥所說,“那些都是朝堂之事,別說如今本宮不清不楚的不好過問,再過幾年內宮也不能插手,皇上如今正是需要人支持,哥哥們此時鼎力相助,而後定是有回報的。”
羅家兩位老爺也知道不能多說,寧願是往後多來這兒和皇後提一提,話題很快轉到了這些年在蘭城的生活,又提及前幾年過世的羅家二老對皇後的思念,這一傷懷,皇後又隐隐要落淚。
方媽媽趕緊勸住她,“娘娘,皇上囑咐過了,娘娘見了羅家人切不可傷懷,您要是損了身子,那皇上和太子都該擔心您了。”
皇後擦了擦眼淚笑着,“如今也不該讓他們擔心。”又和他們說起高興的事情來。
羅家人走了後蔣家二夫人和蔣懷柔又留了一會兒,等屋子裏沒有別人了,蔣懷柔撒嬌的撲到了皇後懷裏,喊了一聲姨母,這嬌憨的模樣,皇後娘娘是喜歡的很。
“姨母,我入宮來陪您好不好,您下旨讓我嫁給表哥,我就能來宮中陪您了。”蔣懷柔挽着皇後不停撒嬌,她就是想嫁給表哥,以前想,想在更想。
“懷柔!”蔣二夫人輕斥了她一聲,語氣裏卻沒有過多的指責,只瞪了她一樣,抱歉的看着皇後,“姐姐,懷柔的話你可別在意,她的年紀實在是不能再拖,我和她父親已經商量好了她的婚事,早早嫁了也算是了卻我的心事。”
“我不嫁,我就想進宮來陪姨母。”蔣懷柔才不要嫁給那個書呆子,這麽大年紀,只會念書,而且模樣又不好看。
“只是陪姨母,那你就住在這景陽宮裏好了,天天陪着本宮。”皇後逗了她一句,蔣懷柔神情一滞,紅着臉又央求了一聲姨母,悶着不肯說話了。
蔣二夫人嘆了一口氣,“要是蔣家過去的光景,什麽樣子的婚事不能給懷柔說,都是讓她大伯一家給鬧的,如今是委屈了這孩子。”
蔣懷柔已經是十六的年紀,在宜都城中,這年紀的姑娘都已經定親出嫁,尚未說親的寥寥無幾,說了這麽多門蔣懷柔一個都不願意,她一門心思想要嫁給表哥,到如今還是如此。
皇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我心中有數,我看待她就如親女兒一般,不會委屈了她。”
“姨母,這失聰又失語的人怎麽能當表哥的太子妃,她何德何能,怎麽有資格霸者太子妃的位置,姨父怎麽會要表哥娶她,那沈家有什麽好的。”蔣懷柔心中一喜,繼而挽着皇後嬌俏着說起如今太子妃的不是。
蔣二夫人剛剛訓斥的臉色還是笑意的,如今卻是真的呵斥,沉下了臉孔,“懷柔,不許胡說!”
“我又沒有說錯。”蔣懷柔癟嘴委屈着反駁,轉頭看姨母還想多撒嬌幾句,卻見姨母的笑意也有些淡,蔣懷柔即刻轉了個臉色,“姨母,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麽說。”
“沒有沈家傾力相助,這讨伐就不會這麽順利,鎮國候聯名了不少人支持皇上,這等功,我們不可不記。”皇後摸了摸她的頭,嘆氣着教導,“往後你入了宮,可不能再這樣說話了。”
鸾華東宮太子妃 104.入住東宮太子妃(四)
蔣懷柔臉上一喜,朝着蔣二夫人那兒看了一眼,笑的十分開心,“姨母您放心。等我入宮來陪您了,我一定聽您的話,我要是嫁給了表哥,我就會替表哥好好伺候您,孝敬您,時常過來陪您說話聊天。”
“姐姐,懷柔的性子可不适合在宮裏呆着。”蔣二夫人神情裏有擔憂,意有所指,“怕是容易得罪了人。”
“這你無須擔心,就算是辰兒他不護着,我也會護着。”皇後神情一肅,難不成她還護不住了。
蔣二夫人笑了,和女兒交換了一個視線,“姐姐能護着懷柔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皇後的話是給了蔣二夫人定心丸,蔣懷柔更是撒着嬌捱在皇後身旁說這話。等到她們出宮已是傍晚。
入夜皇上過來景陽宮時皇後提及為太子納側妃一事,提到了蔣家,“先帝在時蔣家遭了難,如今過的也不容易,懷柔那孩子與臣妾也聊得來,不如讓她入宮來,辰兒的兩位側妃如今可都還沒立呢。”
皇上換下外套,“側妃的人選一個已定,霍北将軍的孫女,至于另外的人選要不要定蔣家的姑娘,你不如和辰兒提一下。”
“辰兒定是會答應,他和懷柔小的時候就相處的來,這情分可不一般。”皇後命人端了湯藥過來,“這些天你也累了。我讓禦膳房裏給你炖的益氣湯。”
皇上端過碗喝下湯藥,扶了她一把坐下,老夫老妻的經歷了這麽多,情分自然是不一般。“宜都這兒不比蘭城暖和,你多注意身子,別讓這寒症又犯了。”
“打小就是在這兒長大的,不會差到哪裏去,下月是辰兒的冊封大典。淑妃和德妃的冊封一事,看來還得往後再推了。”皇後與他坐下,說起了如今內宮中的事,把先帝留下的這些太妃送去了皇廟,太皇太後病卧在榻,太後娘娘如今也是深居簡出,偌大的皇宮如今是空的很。
“明年選秀,後宮能充盈不少。”皇上扶着她到床邊,“你也別累着,後宮中的事淑妃和德妃也能幫襯你一些。”
皇後笑着,靠下後語帶不明,“是啊,她們的确能幫襯臣妾不少。明年除了選秀之外還有一件大事,熠川的婚事可不能再等了,田家此次出力頗多,如今皇上又是才登基之初,真是建立民心威望之時,雖說田家三小姐如今般配熠川是差了些,但婚事早已定下,沒有嫌棄糟糠的道理,倘若我們反悔,這滿朝文武可都看着呢。”
皇上是有意想讓兒子再另娶正妃,田家三小姐可以做側妃,也不委屈她,但聽皇後這麽一說,二皇子的這樁婚事,确實是卡的不是時候,早成親也就罷了,如今看着,不委屈田家,那便是要委屈了二皇子。
“到時給熠川選側妃時再多上點心,淑妃那兒臣妾也會勸,畢竟這事關皇家臉面。”翻臉不認人的事他們可不能做,皇後笑着拉他的手拍了拍,“皇上讨伐登基是順應民心,若是熠川娶了田家三小姐,往後啊,百姓更是敬重您的信譽。”
皇上的眼底閃過一抹情緒,“朕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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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時東宮這邊沈香茉也知道二皇子婚事一事,皇上下旨給田家賜了不少東西,又命了禮官過去商議婚事,日子定在了來年三月初,選秀之前大婚。
皇上這兒沒有反悔,過去還在蘭城時給二皇子定下的婚事,如今身份水漲船高了,也還是會如征納之言,讓二皇子娶田家三小姐為妻,這倒是在宜都城裏博了不少好名聲,只是宮中這邊,淑妃娘娘聽聞這件事後,又病了。巨腸豆血。
沈香茉前去明華宮探望李淑妃,這才從蘭城接回來多少時候,入宮的時候李淑妃還是很好的身子,高高興興的來當她的淑妃娘娘,可如今,真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靠在床上,見沈香茉來看她了,又是淚漣漣的,哭的眼睛都腫了。
“我苦命的兒子,香茉啊,以前你怎麽也得喊本宮一聲庶母妃,如今本宮也還擔得起,你說,那田家的醜丫頭怎麽配得上我的兒。”李淑妃拉着沈香茉的手就開始哭,她又不會手語,旁地沒人給她翻譯,說的快了沈香茉只能裝作沒聽明白。
李淑妃還沒哭痛快,看着沈香茉這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聲音哽着,“好歹你不是從小就這樣,以後還是能治好的,她那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東西,皇後娘娘真是不怕別人笑話皇家麽,自己兒媳婦是個這樣的,要讓本宮的兒媳婦也不是個好的。”
沈香茉神情微僵,李淑妃還真當沈香茉什麽都聽不到,話說的極快,還拉着沈香茉的手呢,哭訴的全是皇後的不是,自己的兒媳婦失聰失語,這就要別人也不能娶個好的,這不是折騰人是什麽,狗屁好名聲,這都當了皇帝了,難道讓田家的醜丫頭做側妃,他們能說半個不字,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有人說皇家的不是。
一旁伺候李淑妃的嬷嬷神情尴尬不已,太子妃娘娘是聽不見沒有錯,可當着面這麽說,娘娘也真是氣糊塗了。
“本宮就病着了,本宮在這床上不吃不喝病死了都不會答應這件事。”李淑妃最後恨恨的說了這一句,轉而看沈香茉,又是淚湧,剛剛還說過兩句她的不好的,如今又可憐起沈香茉來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可憐的孩子,到了這宮裏頭,什麽都聽不見,又不會說話,可不得讓人欺負死,和本宮這娘倆一樣,連個幫襯的娘家都拿不出手,可不是讓人給欺負到頭上來了。”
“娘娘,您這樣殿下看着也擔心啊。”一旁的嬷嬷趕緊安慰她,可真是傷心糊塗了,當着太子妃的面什麽都說,就算是太子妃失聰失語,那還有太子寵着,沈家人慣着,怎麽能說欺負死。
沈香茉被她拉住了手,半句安慰的話都沒的說,最後又是聽李淑妃哭了一陣才離開明月宮,沈香茉本來還有些擔心的,看過李淑妃後就不擔心了,有這嚎哭埋怨的力氣,怎麽都不像是大病之人。
鸾華東宮太子妃 106.入住東宮太子妃(五)
出了明華宮回東宮的路上,沈香茉遇到了前去明華宮的二皇子,季熠川神情裏難掩晦澀,即便是沖着沈香茉笑了。那笑意裏的勉強也不言而喻,這一樁最初連季熠辰都說會有變動婚事,到最後還是維持原來。
二皇子沒得選,李淑妃更沒得選,将來等到三皇子的婚事,德妃娘娘同樣也沒得選。
沈香茉回到了東宮沒有留多久,景陽宮那邊派了人過來,說是皇後娘娘請她過去,沈香茉喝了半杯茶,換過一身衣服前去景陽宮。
快到晌午的時辰,皇後這兒備了午膳,讓沈香茉陪着一塊兒吃了些。
午膳過後宮女端着水盆子上來淨手擦面,又有宮女前來塗油脂膏護手,宜都這邊的秋燥的很,許久不曾下雨。刮風的天時常夾着一股細塵,饒是皇後自己,初呆的這幾天也有不習慣的地方。
方嬷嬷命人斟茶,皇後讓沈香茉坐下,就在坐榻對面,手裏是一疊的名冊,“等太子冊封大典過後,蘭城那兒娉婷院裏的人可以派人去接過來,太子東宮,裏面的大小事你都得自己操持起來,至于她們來了之後,還是按着侍妾讓她們分住幾個院子就行了。”
按着皇後的意思,人是要接回來,但都是那種身份上來的。就別想有什麽份位,舊時是個侍妾,如今還當個侍妾,最低的八品良人都及不上。
“明年三月半後就要準備選秀。東宮之中也要添新人,你看看這些。”皇後把名冊推給她看,都是一些适齡的官家小姐,家世身份都在中等上下,也有幾個家世身份低的。但品行樣貌都是不錯。
【這些可都是要參加選秀的世家小姐?】沈香茉粗粗看了一下,有十幾個,最終選定的可能是四五個,太子東宮算上娉婷院來的那些侍妾,不知道會變多少熱鬧。
“都是秀女。”皇後看的比較滿意的其中幾個,叫她過來告知的意思大于聽她的意見,“明年選秀,另選兩個太子良娣,人選皇上和本宮都已經心中有數,你身邊多兩個幫襯的人也好。”
皇後沒打算事先告訴兒子和兒媳婦選進宮的側妃良娣是誰,選秀來時自有定論,後宮之事,皇上都全權交給她來打理。東宮那兒她更不必多知會清楚。
沈香茉乖順的沒有一句反駁的,皇後得知她上午去看過李淑妃,問及明華宮的事,語氣淡了幾分,“李淑妃如何了。”
【淑妃娘娘有些傷心。】沈香茉也就看出她的傷心來了,旁的就是嚷着要絕食來反抗,也不知道她能挨上幾頓不吃。
皇後沒理會李淑妃的抗議,反倒是囑咐起沈香茉,多召見未來的二皇妃入宮來增進一下情誼,“往後等二皇子成婚,你與田家三小姐也是得親厚一些,日子還近着,這幾月你可以召見她入宮來說說話。”
誰知皇後心裏是什麽想法,沈香茉在景陽宮裏呆了一個多時辰,下午時回東宮,終于得了空能坐下來好好歇會兒。
崔媽媽取了她的嫁妝禮單過來,“娘娘,老太爺那兒替你把嫁妝運來了宜都,如今就等送入宮。”
【我問太子要個通行令牌,明日你帶雪盞出去一趟,把東西帶進宮。】一趟匆匆,什麽都沒帶,沈香茉身邊能使的銀兩倒是足夠,就是一些細碎的東西,如今都等着送入宮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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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等季熠辰回來,沈香茉與他提及了這件事,這才剛剛躺下,傷好了之後的季熠辰越發的不老實,沈香茉手勢做了一半就被他摟在懷裏作勢要欺身壓制,她瞪了他一眼,【還沒說完呢。】
“明日就讓觀天陪着崔媽媽她們一塊兒去沈家,再另外備個通行令牌給你,你自己留着,誰要用了再取走。”季熠辰很快回答完了沈香茉要問的,埋頭在她的頭發間,摟着她心情很不錯。
太醫說傷好了九成,基本可以不必忌憚,除了吃食上再仔細一些日子就成了。
沈香茉在他懷裏悶了一會兒,也不敢動,季熠辰擡起頭來看她小心藏着自己,笑了,“好香。”
【母後說等你登基大典過了之後就把闵姨娘她們接回來。】沈香茉輕拍了他一下,他不肯讓她下來,她只能趴在他的胸膛上做簡單的手勢,【母後還說,選秀時要給你選兩個太子良娣。】
“娉婷院裏的人也不必全接回來,我在宜都城裏另外安置了一個院子,她們之中願意住在那裏的最好,到時要再嫁也行,若是留在宮中,将來未必過的好。”季熠辰是如此的想法,但在沈香茉看來,她們之中大約是不會願意住到宮外的,要是願意再嫁,在蘭城時就已經拿着銀子走了,何必還等到現在,就等入宮呢。
“還有個事要和你說,是關于闵姨娘的。”季熠辰忽而想起什麽,沈香茉張着眼看他,季熠辰捏住她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她和娉婷院別的女子不同,她是一個舊友托付讓我照顧的,到時入宮,封她個良人,讓她過的舒心一些。”
【既是照顧,為何要留在宮中,在外豈不更舒心。】沈香茉之前倒是有察覺季熠辰待闵姨娘的不同,原來是舊友托付,可宮中不是什麽舒心之地,要過的好在宮外尋兩個人照顧不就好了。
“當初要瞞着別人,不能在府外安排住處,這才把她帶回睿王府,是以侍妾的身份照顧着她。”季熠辰摸了摸她的頭,沈香茉點了點頭,還是覺得哪裏有些怪異,可又說緣由,【入宮也是要瞞,可不知這需要瞞多久。】
“等那個舊友回來就會接她走,不提這些。”季熠辰不想在這時候提無關緊要的事,雙手繞上了她的腰,把她環抱住,翻了個身,将她壓在了他的身下。
夜裏剛剛洗過的長發四散在枕上,那花香清新愈加濃郁,季熠辰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聞不夠這個味道,甚至到能熟知她身上的香氣,茉莉花,海棠,丹桂,月季。巨腸腸巴。
低下頭去,視線在她臉上流連幾回,與她的明眸相對,季熠辰的眼神黯了幾分,出口的聲音不再清明,反而是透了一絲微啞,像是在暗示什麽:
“娘子,我的傷已經好了。”
鸾華東宮太子妃 107.入住東宮太子妃(六)
沈香茉一怔,神情裏閃過一抹急促,季熠辰的手已經觸及到了她的臉頰上,他眼底的意圖盡露。卻又像是在試探她的意思,指尖輕觸及臉頰,轉而指背劃過,勾起一抹酥麻,電馳一般在她心底竄開來。
容不得她多想,季熠辰的頭已經欺壓了下來,靠在她的脖子處,吐露出的氣息在她耳畔輕輕轉悠,沈香茉身子微微一顫,他似乎還在試探,在等她。
只是片刻的時辰而已,在沈香茉看來卻無比漫長,這段時日以來,他總是顧忌着她的感受,但凡是她有一丁點皺眉和害怕他都會停下來。他在等她跨過了那一道坎。
其實沈香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跨越過了,她只知道,他的靠近她不讨厭,他的擁抱她不害怕,甚至的,在他懷裏能覺得安心,可以不再被噩夢侵擾。
帷帳內的氣溫攀升,沈香茉放置在被子上的手輕輕一動,擡起的動作又似是鼓足了千般勇氣,沈香茉張眼看,視線剛好落在他的發絲間,她該試一試,否則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跨過去了。
半空中的手擡了擡,似乎是在猶豫什麽。放下時又頓了片刻,最終,漂亮纖細的五指停在了他的後背上。巨腸央號。
季熠辰的身子一震,似是難以置信。沈香茉的手還是輕飄飄的在他後背,只半響後,那一只手才有些重量的壓下來,放在了他的背上。
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能感覺到她漸用力的五指。似是安撫,又似抓着,偶爾輕顫動着,繼而,她的另一只手也放了上來,像是她經過了一個漫長的思考,如今終于下定了決心。
季熠辰擡起頭來看着她,沈香茉也睜着眼睛看他,睫毛輕顫着,放在他後背的手一用力,揪住了他的衣服。因為緊張的情緒,沈香茉下意識的咬住嘴唇,這一幕落在季熠辰的眼底卻成了不能再忍的訊號。
他即刻低下頭去。伴随着動作把她的雙手抓在了自己手中又交叉進了五指,放在她頭兩側的枕上,他的吻,等候已久,猶如風浪席卷。
帷帳內如是比外面高了一倍的溫度,沈香茉輕咬着嘴唇,最後又在他的口中嘤咛着,季熠辰抱住了她,忽而一個猛挺,沈香茉徒然睜大了眼,所有的聲音消弭在了他繼而堵下來的口中。
而這疼痛并沒有蔓延很久,沈香茉陷入了囫囵之中,腦海中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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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等她緩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抱着到了內殿後廂,季熠辰把她放到了浴池之中,可容納三四人的小浴池內是瑞珠和秋裳剛剛擡來倒好的水,季熠辰把不着寸縷的她放到了水裏,沈香茉忙抓起一旁的浴巾遮掩,卻引的他一陣輕笑。
沈香茉滿臉通紅的看着他,哪裏還有半點平日裏的沉穩和鎮定,他欺她聽不見,什麽話都湊在她的耳邊說了,可她都聽見了,一字不差,羞的想要鑽地縫。
第一回見到她這樣嬌羞的樣子,季熠辰才想着要多欣賞一會兒,共入了浴池,伸手就能拉到她,一陣嘩啦的水聲,沈香茉被他拉到了懷裏,底下的石頭有些滑,沈香茉壓在了他的身上,又是柔軟欺壓在他胸口,沈香茉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擡頭看他,那眼神中還泛着氤氲,委屈極了。
最是她的眼眸令人陶醉,一娉一笑一瞪眼,如是一動不動就這麽看着他都喜歡,打濕的頭發服帖在她嫩白的肌膚上,還有水滴落下,順着曲線滑到了水池中去。
季熠辰盯着她,沈香茉心頭一驚,在水中都站不穩的雙腿還酸澀的發顫,就在他要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裏時,忽然屋外有動靜聲,還有崔媽媽他們在外敲門請示的聲音,瑞珠站在內廂外,聲音焦急,“殿下,娘娘,後殿走水了。”
後殿着火了!
季熠辰直接抱着沈香茉從水裏出來,撈起架子上的大披衣裹在身上也包裹住了她走下浴池,瑞珠打開門,季熠辰把沈香茉放到床上,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你先睡。”
後殿着火,還燒不到前殿來,季熠辰讓瑞珠照顧沈香茉,拿起架子上的衣服走到屏風後更換,很快出去前往後殿查看。
這兒屋子內,瑞珠取來毛巾替沈香茉擦身子,瞧見床榻上那一抹殷虹,小丫頭微紅着臉,把那一塊取下來,疊着裝進匣子裏,放在櫃子上。
沈香茉身上還密布着吻痕,她皮膚白皙,這點點粉紅尤顯突兀,瑞珠從櫃子裏取來藥膏給她抹上,在屋外守着的時候她和秋裳就聽見了,畢竟還是未經人事的小丫頭,等替沈香茉換好衣服之後神情才恢複如常,還隐隐為小姐高興,這都成親一年了,早就該圓房的。
“倒杯水來。”沈香茉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低啞,她漲紅着臉,接過瑞珠手中的杯子,靠在床上,“怎麽回事?”
“剛剛我和秋裳去擡水的時候還好好的,後殿的燒水屋裏守着兩個宮女,不知怎麽的,忽然就起火了,等外頭的人看到,這已經燒到櫃子上了,門這兒都冒了煙,要再往上就該沖上房梁。”瑞珠說起來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好的沒一陣風,火怎麽就燒到櫃子上了呢,兩個宮女一個暈過去了,一個不知出去幹什麽,找到的時候在走廊裏打盹。
燒水房裏一直安排着兩個宮女,尤其是夜裏,一個打盹了還有另外一個看着火,誰想打盹的那個去了外頭,裏面的卻不知是睡着睡着暈過去還是怎麽一回事,竟都說不靈清情況,崔媽媽她們忙着救火,以防火勢往上燒,季熠辰過去的時候這已經滅的差不多了。
櫃子上黑漆漆的少了一片,門上都熏黑了好兩扇,緊挨着櫃子的木柱子熏黑的一面還泛着焦味,地上狼藉一遍,到處是潑過的水,還有一個倒在一旁的爐子,裏面熄滅了的煤炭撒了一地,從門口看過去,正是有好幾塊滾在了開始起火的櫃子那邊。
鸾華東宮太子妃 108.入住東宮太子妃(七)
季熠辰回主屋時已是黎明,沈香茉哪裏睡得着,起身迎他,輕扶着床沿。
“沒事了。明日起來再審,已經派人看着。”季熠辰拉她坐回床上,沈香茉擺了擺手,【剛剛母後派了人過來詢問。】
“我已經遣回去了。”季熠辰看她眼底裏還泛着擔心,把她攬到懷裏,剛剛還沒怎麽抱外頭就出事了,如今足夠時辰,季熠辰別的不想說,就像摟着她好好睡一覺。
沈香茉很難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就是靠在他懷裏了,動作也微扭捏,季熠辰低頭就能看到她微紅着臉的模樣,浴池裏還沒來得及做的,此時又起了意。巨吉縱技。
這猶如開了葷的,總是難一回兩回體會足。季熠辰見她不閉眼,擡手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擔心她累着,“還不睡?”
沈香茉趕緊眯上眼睛,這速度,季熠辰不免失笑,他就算是再怎麽念着也不會索求過多,若是吓着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身子往下靠,揀了舒服的位置讓她靠着,轉眼的,困意襲來,沈香茉很快睡了,季熠辰也很快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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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香茉起來時季熠辰已經上早朝去了。崔媽媽進來,手裏拿着一瓶藥,讓沈香茉躺下,拉下了帷帳給她塗抹在腿股間去這酸澀。換上宮裝,沈香茉坐在梳妝臺前,好像覺得自己變了個樣。
雪盞拿起梳子替她順發,看着她桃若泛紅的面頰,眼底還閃着醉人的光芒。不禁誇道,“小姐,您今天好美。”
她的周身散着一股女人才有的魅力,臉頰上沁着點點紅暈,氣色特別的好。
梳妝之後沈香茉去了一趟後殿,燒水房外守着兩個宮女,昨夜燒水的兩個小宮女如今被關在自己的屋子裏,沈香茉匆匆看了一下裏面大致的情況,簡單的吃了早膳前往景陽宮請安。
皇後也才剛起,見到沈香茉進來時還愣了愣,畢竟是過來人,總是能察覺到一些不同,命人換了茶。問起昨夜東宮走水一事,“是說兩個宮女誤了事,爐子翻了也不知道。”
【似是煤球滾到了櫃子旁引了火,只是那爐子離櫃子也挺遠,就是不知怎麽到的那兒。】沈香茉對發打翻爐子這件事都抱有疑惑,即便是那前後沒有外人到過東宮,但無風的天又沒什麽情況,爐子又怎麽會翻。
“那小宮女不是就靠在櫃子旁休息,想拿着爐子湊近些烘着這才釀成了大禍,如此不經心的宮人不能留在東宮,下午本宮派人領一些宮女過去,你自己看着挑幾個留下,到時要增的人還多着。”皇後說罷,門口方媽媽來禀,領了兩個人進來。
沈香茉看到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時微微一怔,叢牧看到她時到時鎮定的很,兩個人下跪行禮後微低着頭候命,皇後看了一眼沈香茉,“你去屏風後躺着,讓叢太醫給你把個脈。”
沈香茉起身走到屏風後的卧榻上躺下,只聽屏風外傳來了一句,“叢太醫,你們給太子妃把把脈,調理一下身子。”
轉而是宮女在她和兩個太醫中間隔了豎起的紗布,一張凳子讓沈香茉置手,穿過了紗布到太醫坐着的這一邊,叢牧示意另一個太醫先來,自己則是拿出了藥箱,先提筆記下來。
隔着薄薄的紗幔其實還是依稀看清楚一些外面,沈香茉看到叢牧坐下來要替她把脈,擱在凳子上的手微側了側,似是不經意,卻是在以這個姿勢提醒他,曾經在那兒他紮過針,替她針灸過。
叢牧知道沈家二姑娘最後嫁入了睿王府,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只是沒想到皇後娘娘命人請他過來是為了替太子妃把脈。
她的脈象有了些許變化,不似以前這麽虛了,反而是透了一股豐盈,好似是調和。是了,她都嫁了人為妃,和太子夫妻錦瑟,陰陽調和,必定也會對身體産生一些影響。
叢牧的手緩緩往下,繼而眉頭微皺,尚有淤結。
半響,叢牧微松了松手,“腑內症寒。”
沈香茉把手收了回去,紗幔輕輕微動,等她起身時叢牧已經走到了皇後面前禀報診脈的結果,她坐下來,耳畔是他的診斷聲,“太子妃舊時應當是服用過不少藥來調養生息,不過腑內尚有淤結,還需再行調養。”
太醫禀明情況也是挑着字句來的,沈香茉過去吃的那些藥其實并不是調養生息,而是父親和三叔找來給她治病的,失憶,失聰,失語。她針灸過也藥浴過,這些在叢牧當初被三叔請過去時他都知道,只是如今在宮中,他把這些說成了調養生息。
皇後揮了揮手,“還請叢太醫開藥,這時需調養多久?”
“至少半年。”叢牧恭敬道。
“務必在這半年之內把太子妃的身子調養好。”皇後命人随叢太醫去太醫署抓藥,繼而看着沈香茉,神情裏添了一抹笑意,語氣和和藹了許多,“待你這身子調養好了,趕緊為太子生下孩子,你們成婚都有一年,該是時候了,等辰兒冊封大典過後,這滿朝文武也都看着,你們二人早些有孩子,也早些安定,本宮與你父皇也是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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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茉回東宮之後,沒多久,皇後那邊就命人送了藥過來,七日的量,等月事過了後服下,診脈後再開下一次的藥方,一月兩次服藥,為期半年。
崔媽媽手裏拿着連同藥一塊兒送過來的藥方,從中每份取出了一些交給莫離送出宮去求驗,又讓瑞珠先去煎了一貼。
沈香茉再度去了後殿的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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