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是我的暖氣片

（1）

“今天的主角是愛情，很多人問我愛情是什麽。如果說我之前活着是因為責任，而遇到某人後，她變成我的責任，那就是愛情。之前的節目中，有聽衆問過我喜歡什麽樣的人。我說又蠢又傻的，最近發現程度又加深了不少，話已經說到這分兒上了還沒覺悟。下面這首《夜空中最亮的星》送給今晚的你們，也祝福今晚的我。這裏是FM106.8，我是君然，我們下周見。”

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知道

那曾與我同行的身影

如今在哪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在意

是太陽先升起 還是意外先來臨

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裏

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照亮我前行

……

晚上11點23分——

“叮咚！”顧眠家的門鈴被按響，已經對着論文發了兩個小時呆還無從下手的顧眠眨了眨眼睛，舒展了一下肢體，向外走去：“這麽挖會是誰啊……咦，君然？”她睜大眼睛，驚訝地看着他。只見他全副武裝，渾身氣息冰冷，應該是剛下直播回來吧。雖然不大清楚他這麽晚來找她什麽事，善良的顧眠還是立馬側身讓他進來，順便走進廚房熱了杯牛奶遞給他。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的動作，接過牛奶，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顧眠被他看得不知所措，她最怕也最愛這雙眸子了，每次不是讓她臉紅心跳就是讓她無所遁形：“怎……怎麽了？”

他盯着她看了好幾秒，發現沒有看到他想看的東西，眉頭微皺，壓迫感上升了幾分：“你沒聽今晚的節目。”這語氣裏好像有種你竟然敢不聽節目，是想死嗎的感覺。

顧眠的臉一下子紅了，手足無措起來。她指了指電腦，結結巴巴解釋道：“那個……要交論文，我一直在寫論文，所以給忘了……”就這一期節目沒聽就被抓包，這人品簡直太逆天了，“重播我肯定會聽的！”

他的表情好像更吓人了，難道今晚的節目裏他被整了，還是發生了什麽大事？顧眠心裏暗暗想了想，肯定是今晚被美女告白了，故意要向她炫耀，結果發現她沒聽，然後惱羞成怒。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塞到她手裏：“這卡裏，200*3*4*（100-21）=189600，收下我們就在一起。”

顧眠腦袋有點蒙，傻乎乎地看着手裏那張卡，這個……那個……卡裏有189600，和在一起有什麽關系？不對……

“你……這是在告白？”

眼前那人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耳朵有些泛紅，看她并沒有還給他的跡象，便安心地喝了一口牛奶，含糊應道：“嗯。”

顧眠的眼睛有些泛紅，不管不顧地一把将席君然抱住，嗚嗚地哭了出來。想說的話太多，到了嘴邊都成了嗚咽。喜歡他太久，從他做節目開始， 從他剛剛到蘇城開始，從君然這個名字從無線電波中傳到她耳朵裏開始。太久太久，久到已經記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了。身邊的人都跟她說，她只會做夢，喜歡一個這麽缥缈的人。如今他真真實實抱在手裏，還覺得沒有真實感。

“真醜。”他拉開她，手擡起她的下巴，彎下腰，仔仔細細地看了幾秒，依舊說着讨人厭的話，指腹卻溫柔地将眼淚都擦幹，“顧眠，你知道收下的後果是什麽嗎？”她茫然地看着他，他一字一頓，每個字仿佛都含着超重的噸數，“就算後悔也不能退回來。”

她點點頭，拿着卡的手更用力了幾分：“有錢不拿那是傻子！”

——

當晚，顧眠拿着銀行卡想了很久，還是沒明白189600是什麽意思，秉承孔老先生所教導的“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就去詢問了本人。

“189600這筆錢有什麽具體的含義嗎？”

席君然擡頭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頗為無奈地解釋道：“暖氣費。”

“啊？”

“我家有兩百平米，一平米三塊，一個月就是六百，一年要交四個月。你今年二一十歲。”

找了個腦子太好的男朋友，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2）

“你聽他報那道數學題的時候是什麽心情？”莊萌咬着吸管，笑得瘆人。

顧眠瞪了她一眼：“數學真棒，這麽大的數字不需要計算器就直接算出來了。”

聽到這話，莊萌笑得更兇了：“哈哈哈，這種告白都可以寫進教科書了，簡直太棒了，哈哈哈！”

顧眠被她笑得有些惱，直接将手上的筆扔了過去：“你再笑別指望我幫你複習，你靠自己今年都別想及格了。最後一年弄個補考，看你還開不開心！”

莊萌立馬讨好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其實也很浪漫啊。你看他交暖氣費交了七十九年，這不就是在說你剩下的人生他都包了嗎？”

顧眠臉一紅，瞪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那個人浪漫的點還真是詭異又奇特。

“對了，你今天要請我吃飯，你現在可是富婆一枚，有房有車有男人有存款，我也想要銀行卡的告白。”莊萌眼巴巴地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再說，要吃好的吃好的。

她想了想，好像是有這個傳統，于是給席君然發了條短信。

今晚有空嗎？我想請朋友吃飯。顧眠

有。席君然

席君然放下手機，擡頭看向袁朗：“交往有請客吃飯的傳統？”

“對啊對啊，一般就是讓身邊的人知道你又對象了，一是讓他們不要瞎操心了，她已經有人要了；二是炫耀自己的對象。怎麽了？”袁朗有些好奇席君然會問這個問題，“難道……你和阿眠在一起啦？！”因為太驚訝，沒控制好音量，整個辦公室的人都靜下來看向席君然。

席君然皺了皺眉，還是應了聲。

袁朗這個缺心眼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太過高調，立馬跑到自己偶像面前搖尾巴：“是要請客吃飯嗎，我也去我也去，我可是你們的媒人，一路看着你們怎麽勾搭成奸的。這頓飯不吃怎麽過得去。”

“是啊是啊，君然啊，我們共事那麽久，平時也挺照顧你的對吧，有了女朋友，請客吃飯，怎麽能不帶上我？”

“你竟然瞞了我們這麽久，這頓飯怎麽能不吃？”

“就是就是，虧我還暗戀過你，現在你有女朋友了，我也就失戀了，必須要吃頓好的。”

“大家都去了，我不去也說不過去啊。”

……

于是顧眠在餐廳看着席君然身後跟了一大波人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媽呀，這真的是來吃飯，不是來砸場子的嗎……每個人的眼神在她們幾個女生身上打量來打量去的。不愧是當警察的，眼神就是聚光。

身邊的莊萌也被這陣仗吓到：“和這麽多警察吃飯壓力很大啊，萬一我哪天犯事進去了，見到了多尴尬啊，都是老熟人。”

顧眠瞪了她一眼，莊萌識相地閉上嘴巴。身邊另外兩個妹子看到席君然的臉，立馬在顧眠耳旁小聲地問哪個是你男朋友啊，那個黑衣服的又高又瘦的好帥啊。當知道那人就是顧眠男朋友的時候，她們紛紛投以“你交了狗屎運”的眼神。

這一大幫人，大廳是坐不下了，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包間。顧眠走在席君然身旁，他看了看她：“不高興？”

顧眠立馬搖頭：“沒有啦，只是有點被吓到，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怎麽會不高興呢，這麽多人就證明你在讓我融入你的生活圈啊。

他點點頭：“我也沒想到。”

（3）坐定後—

顧眠理所當然地坐在席君然身邊，在座的人都看向她。誰說人民警察不八卦的，八卦起來簡直要人命啊！也不知是被屋內暖氣薰的還是怎麽的，顧眠臉紅紅的，一時間又沒人說話。算了，指望身邊那人緩解這氛圍，還不如靠自己。

“那個……這個……”就兩句話，我是顧眠，席君然是我男朋友，可怎麽都沒臉說出來啊！牙齒咬着唇，有些窘迫，這下臉就更紅了積分。席君然在桌下拉了拉她的首，顧眠下意識地看了看，又擡頭看向他。

“如你們所見的關系，吃飯吧。”他低下頭，一只手看着iPad上的菜單，另一只手還握着顧眠的手。

強，真是強，無敵強。在座所有人心中默默地感嘆。

顧眠用餘光可以感受到莊萌調侃的眼神，還有袁朗在一旁充滿敬意的目光。她的手心全都是汗，從沒經歷過這樣的情景，每分鐘都覺得像在火爐上烤着。雖然心裏的虛榮感大大地被滿足了，可就是因為太滿足了，硬是生出幾分不真實感。

包間裏橘色的燈光照得席君然的側臉更加好看了幾分，她眼角有點發酸，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席君然像是感受到什麽一般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低下頭輕聲問：“吃得了辣嗎？”

“啊，能，可以的。”她突然想到什麽，“也不要太辣，莊萌她們不吃辣。”畢竟是請別人吃飯，口味還是按照別人的來比較好。

他點點頭，然後将iPad推給她：“你點比較好。”他是想她會做菜，應該比他了解菜品。可在別人眼中卻成了另一副景象。這兩口子，看來是女生當家作主啊。

顧眠不明白別人目光中的意味，拿過iPad看了看，這家店是顧眠選的，她在大衆點評搜了很久，當時就在想不要太貴，也不能拿不出手，最重要的是評價要好，

“大家喝酒嗎？”

“喝，必須喝，這麽大喜的日子怎麽能不喝酒呢？”

“就是，這麽難得。”

顧眠：“……”

大喜的日子，怎麽聽着那麽奇怪呢，順着聲音看了那人一眼，人高馬大，确實長得很豁達啊，“那喝什麽你們自己點，我不大了解酒。”

“這個酒随意就好，服務員，拿一箱二鍋頭，再來五箱啤酒。”

服務員被吓得睜大眼睛，然後不知所措地看向顧眠。看來也是摸清了狀況，知道今天請客的人是她。

顧眠：“……”

還真是不怕酒精中毒啊。她憐惜地看了服務員一眼，看人家小姑娘年紀也不大，估計是第一次遇到這類土匪可人。如果知道這些人是警察，不知她會不會哭，我們蘇城的警察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顧眠勸了勸，說了半天多喝不好，才将一箱酒變成兩瓶低度數的白酒和一箱啤酒。

莊萌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姐們兒以後你可要保重啊，人民警察都很熱情啊。

不要說以後了好嗎，今天都不知道怎麽辦了啊。

（4）

“春的氣息越來越濃，雖然氣溫還任性地不肯回升。最近聽衆朋友很關心上次我說的那位又蠢又傻的小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嗬，當然過得很好。《最好的時光》送給大家，春日裏多幾分溫暖。我是君然，這裏是FM106.8，我們明天再見。”

我願意跟你經歷春暖冬夏

最好的時光是和你共喝一碗湯

一起分享我們的青春和年華

最好的時光屋裏多了一個兩個他

偶爾我看着他們

……

顧眠今天終于見識到警察同事的熱情了，一個個舉着酒杯變着花樣讓她喝酒。奇怪的是卻沒人勸席君然的酒。顧眠酒量一般，她屬于一杯暈，十杯也暈，但是不上臉，越喝越安靜的類型。席君然手托着下巴，在一旁看着她，偶爾夾點菜給她，自己好像置身事外一般。如果注意看，就會發現他那和平時截然不同的眼神，黑色的眸子很深沉。

袁朗湊到席君然耳邊：“偶像你要不要幫幫顧眠，她好像已經快醉了。”其實袁朗想說，你看看人家小姑年都喝成什麽樣了，你當人家男朋友的竟然就在一邊看着，一點都不稱職。

席君然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要開車。”中國人飯桌上的禮儀，主人必須有一個要喝酒。那現在已經有人了，他看着就好。

袁朗淚目，那冰山氣場，我們這種小姑娘怎麽敢貿然上前，簡直分分鐘就會被秒殺好嗎。

“那個，顧眠就交給你了啊，我們先回學校了，十點關門，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莊萌拉着其他小夥伴的手一臉暧昧地看着喝得醉眼朦胧的顧眠倚在席君然身上。

他點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同事們也紛紛表示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家裏那個要造反了。只剩下袁朗和另一個單身的小警察，他們倆對看一眼，這個時候必須撤，怎麽能影響席老大泡妞呢。于是他們也找了個非常蹩腳的借口遁走了。

席君然看着懷裏的人，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力道稍微有些大：“醉鬼。”

懷裏那人哼唧了兩聲，睜開眼，腦袋暈乎乎的，語氣委屈：“你都不幫我。”眼角發紅，鼻子也紅紅的，好像随時都能哭出來一般。

他輕笑了一聲，抱着她起身，幫她将外套穿好，叫來服務員結了賬，然後起身将她抱出門去。服務員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羨慕：“有個那麽好看的男朋友真幸福。”

顧眠此時感受不到幸福，她腦子暈暈的，被車一搖一晃更加難受起來。她窩在座位上，閉着眼睛，眉頭緊皺：“席君然壞蛋......都不幫我，就看着我喝。真壞......”念叨了一會兒就安靜下來，他瞧過去時，她臉上已經有眼淚“嘩嘩”地掉下來。知道這人愛哭，卻沒想到已經到到了這種程度。看來今晚真是委屈她了。

“嗯，我壞。”他停下車，将她抱起。他發現自己這個動作最近越來越熟練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總理所當然地抱着她。

“你壞......”雖然嘴上這麽說，雙手卻将他的脖子摟得更緊了，“好喜歡你......”她腦袋蹭在他耳邊，滿身酒氣地呢喃着告白着，他抱着她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幾分，他眸中含笑，在電梯裏，低着頭，看着她有些出神。

“叮！”電梯鈴喚回了他的意識，他在兩扇門中想了下，然後直直地将人抱進了自己的屋子：“進了我的門，再想跑可就來不及了。”

（5）

昨晚又發生什麽金風玉露一相逢的事嗎？莊萌

沒，還有我就在你身後。顧眠

莊萌轉身，看着顧眠一陣搖頭：“不行啊，新婚之夜竟然這麽早就來了。”

顧眠拿着包直接揍上去，莊萌這嘴巴簡直越來越讨人厭了：“新婚你全家啊，昨晚我都醉成什麽樣了，趕緊把你腦子裏那些有顏色的思想都去掉！”她今早起來發現自己躺着的地方又不是自己家，而且旁邊還睡了個美男。那美男看起來還非常眼熟，最近和他同床共枕的頻率真的有點高啊。

雖然她是很高興的。

睡着的美男顯然對她這麽早吵醒他有些不開心，漂亮的眉頭緊蹙着。顧眠心疼這張臉，立馬道歉：“你繼續睡，我早上有課，先去學校了。”

她盡量将動作放輕，起身去衛生間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出來時發現餐桌上已經放着一杯熱牛奶和烤好的面包。她愣了幾秒，還是覺得不甚真實地看向卧室，呢喃：“怎麽有種他變賢惠了的錯覺。”之前怎麽沒發現呢，難道這就是交往的好處？這詭異的老夫老妻即視感是怎麽一回事啊。

“喂，想什麽呢，不會還在想你家美男吧？”莊萌在顧眠眼前晃了晃爪子。

顧眠抓住那爪子，不讓她作亂：“哦對了，你家男朋友被昨晚一起吃飯的李冉扒出了前世今生。”

“什麽意思？”她和李冉關系一般，不過是同一間寝室，幾年襲來倒也相處得不錯。

莊萌眼睛彎了下：“就是發現他就是年前來我們學校做安全報告的人，還問我你們是不是那時候勾搭上的。看她那樣子，真是後悔莫及啊，也難為她記得起來，才見過一面。”坐得那麽遠，這種枯燥的報告，睡會一直盯着演講人看啊。雖然席君然長得好看，但也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還能記得那麽清楚，肯定是之前就一直記在心裏了。

顧眠怪異地看了莊萌一眼，莊萌平時說話是直白了點，倒也沒這麽說過別人。

“我也就是提醒你，看緊點。你家那口子長得那麽禍水。”

顧眠點點頭，心裏卻沒在意。這不知道的，只看得到長相，知道的，可就會慢慢忽略那副皮囊了。看袁朗那副懼怕席君然的模樣就知道了，人嘛，再色欲熏心，也是會考慮人身安全的。

如果問和席君然談戀愛是什麽感覺，顧眠覺得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他照樣來她家吃飯，只不過偶爾自己也會做一兩樣。不過那只是偶爾。還有就是，夥食費不付了！顧眠幾次看着那張卡，心裏在想每個月六百塊是不是連夥食費都包了。要是沒包的話，是不是要跟他提一下呢。最近物價越來越高了啊，嗯，有必要提一下。

一節課結束，顧眠抱着書準備換教室，正好看見之前的高中同學站在花壇旁。那條可是必經之路，顧眠琢磨着，必須要問個好，雖然尴尬了點，但也得懂禮貌啊。

“舒悅，你怎麽會在我們學校啊？”因為她知道，一個班的在一所大學的只有三個人，還都不同系，平時基本碰不到。

（6）

舒悅也驚訝了一下，沒想到自己能遇到顧眠，立即勾起了嘴角，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我在等我男朋友啊，他是你們學校的。李在镕你認識嗎？聽說是你們學校排名前三的帥哥呢。”說完，她不經意地問了句，“你有男朋友了嗎？沒有的話，讓男朋友幫你介紹吧。你知道的，帥哥的朋友都是帥哥，而且家裏條件都不錯。我們是老同學，你也別不好意思。”

顧眠尴尬地笑了笑：“不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和他說說幫你看看，我們的年紀也不小了，你說你長得也不差啊，怎麽到現在還單着呢？”那親切的模樣， 好像真的要給顧眠介紹男朋友似的。

“真的不是不好意思，我其實......嗯.....有男朋友了。”說出那三個字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舒悅還是不相信，顧眠跟她高中三年同學，什麽性格她明白的很，只當這話是句維托：“那你有你男朋友的照片嗎？”

這個還真沒有，顧眠猶豫了一下，給席君然發了條短信。

拍張照片來。顧眠

？席君然

給人家看看我男朋友長什麽樣，炫耀一下下。顧眠。

席君然盯着這行字看了三秒，然後面無表情地打開攝像頭，對着自己的臉“咔嚓”一聲。

警局辦公室所有人：“......”

他擡眸看向大家，冷聲道：“怎麽了？”

所有人低頭，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媽呀，竟然看到席君然自拍，這簡直比世界末日還可怕。

他看了看自己的照片，覺得沒什麽詭異的地方，于是發了過去。

行嗎？（自拍照）席君然

顧眠接收到照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上那人，穿着黑色的V領衫，戴着黑框眼鏡，臉有些虛幻，雖然面無表情，卻生出一種特殊的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