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年輕男人一身筆挺高定西裝, 面容英俊深邃,一雙天藍色眼睛, 十足的異國長相。
高思的太子爺——蓋倫·普拉亞。
“那就麻煩了。”何莫禹立刻接過話道, 他并沒有和辦公室裏這幾個人糾纏的心思,既然決定離開,自然不會多說其他的事。
只是蓋倫顯然并不打算就這麽讓他們走,或者說讓崔脆脆離開。
“好久不見, 脆脆。”
大概是蓋倫學習中文的時間不長,語音語調中總有些怪異, 但這一聲‘脆脆’卻字正腔圓。
何莫禹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旁邊攙扶着自己的崔脆脆, 聽巴倫的語氣, 似乎兩人認識,但自己可從來沒有聽脆脆說過。
崔脆脆禮貌性的朝對方點頭,并不驚訝對方會記住自己。
當初學校選拔崔脆脆去參加一場國際比賽, 她第一,蓋倫第二, 崔脆脆之前能得到那張照片, 也是因為那時候關注了巴倫的社交賬號。
“我聽說你之前也在高思工作過?”蓋倫眼神中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意味, “或許你可以考慮重新回來, 這個權力我還是有的。”
崔脆脆淡淡看向對面的年輕男人, 或許職場歷練就是要磨練人, 兩年未見, 對方無論的氣質還是打扮都完全變成了真正的金融人士, 再看不出當初因為失去第一的頭銜,便會滿目浮躁,看着她的眼神都帶着殺氣。
“謝謝,不用。”崔脆脆直接拒絕,攙扶着何莫禹一起走出去。
其實如果對方不是高思的太子爺,或許崔脆脆早将人給忘記了,畢竟她在大學時期參加的比賽數不勝數,如果每一個第二名都要記在心中,是不可能記得過來的。
蓋倫眉骨動了動,最後還是帶着紳士風範彎腰退開,請他們出去。
一進電梯門,何莫禹便扭頭問:“你和蓋倫認識?”他去過總部多次,都沒見過這位太子爺,而且感覺兩人似乎還有淵源。
崔脆脆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道:“以前比賽見過一面。”
何莫禹撇了撇嘴:“剛才他那話說的可不止是見過一面的感覺。”
崔脆脆想了想道:“大概是因為他覺得我搶了他的第一?”
語氣無辜到讓何莫禹側目,他盯着電梯上的顯示屏:“脆脆,有時候我覺得你挺狂妄的。”
明明整個人看着平和無比,還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佛性,但說出口的話就是這麽張狂。
崔脆脆覺得自己很冤枉:“我說的是真話。”
“嗯嗯,是蓋倫太差勁。”何莫禹被自己徒弟弄笑了,“你這麽厲害,不能縮在家裏做什麽翻譯。”
“師父?”崔脆脆聽出何莫禹言外之意。
何莫禹哼笑一聲:“前幾天我還在擔心,說什麽沒人敢要你,原來之前趙遠志就來找過你。既然他敢要你,你也就被躲着了。”
事情當初沒有處理好,崔脆脆身上就永遠沾着污點,一旦她步入大衆的眼底,以前的事被翻出來只是時間問題。既然木已成舟,又有趙遠志這邊要人,倒不如直接出去。
“當初的事沒法解,除非能找回那個U盤。”何莫禹嘆氣,“是我想岔了,總不能讓你因為這事一輩子不出來。”
原先想她等段時間,不過既然趙遠志已經找上門來了,崔脆脆正好借此機會重整旗鼓也不算壞事。
崔脆脆擰眉:“趙學長找您了?”
何莫禹點頭:“昨天上午來看我,和我談了談你的事,他說不介意,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趙遠志的公司絕對是除了高思的最優選,背後有趙家支撐,趙遠志本身實力不錯,靠着S大出身,籠絡了一批同校的人才,差不多是近幾年發展勢頭最迅猛的公司。
“我想想。”崔脆脆依然沒有立刻答應。
她其實對金錢的欲望不大,能夠自己生活,有結餘捐給院長那邊,每天在家還不用想今天會不會倒黴。
唯一割舍不下的只有站在金融中心地段,面對那些數據并将它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澎湃心情。那些曲線在崔脆脆心中如同最完美的積木玩具,可以搭建出無數種可能。
“你的事我也不多插手,但師父這輩子算晚節不保。”兩人走出那棟金光大廈,何莫禹轉身看着上面‘高思’的牌子,無奈笑了笑。
“師父,我去。”崔脆脆當即道。
何莫禹嗤笑一聲:“你看你,哪天師父真把你賣了,你還得在後面數錢。”
崔脆脆只是見不得她師父頹廢的樣子,當初那麽一個驕傲不可一世的人,更何況她內心深處也想要再重回這個地方。
何莫禹搖頭嘆氣:“罷了,你啊,要真回來了,就給我好好争氣。到時候別人會說看,崔脆脆是何莫禹的徒弟,果然名師出高徒。”
……
趙遠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鵝鵝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葉空青剛下夜班回家,洗澡出來點開趙遠志的語音,便聽到這一連串張揚如同鵝叫的笑聲。
皺了皺眉,葉空青随手給對方發了一段語音:“我建議你去腦科拍個CT或者去精神科看看。”說完便将手機扔在沙發上,坐下擦幹頭發上的水珠。
趙遠志:【光聽聲音,葉哥你的聲音還是比較好聽的,一聽你說什麽話,傷人!不過今天我高興,就不計較了。】
趙遠志上面一個語音還是正常說話,接下來一個又是狂笑不止。
葉空青聽見滿屋子全是趙遠志的笑,空出手直接點開頭像,将人拉黑。
趙遠志消息發不過去,幹脆打電話過來:“哈哈哈哈哈哈哈,葉哥,別、您先別挂。”剛一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葉空青将手機放在玻璃茶幾上,開了免提:“有事說事。”
兩人相處方式常年如此,葉空青對趙遠志的拖沓性格十分不耐,但每次對方不厭其煩找上門來說話,依然會聽下去。
趙遠志笑了好一陣,才終于恢複正常語氣:“葉哥、葉神,你絕對想不到發生什麽事了。”
葉空青将頭上的毛巾扯下來,因為動作過大,浴袍微微有些散了,光潔的胸膛露了出來,他語漫不經心道:“崔脆脆答應去你公司了。”
“……”電話那頭的趙遠志忽然安靜下來,片刻後佩服道,“要不說您是我哥,這您都猜出來了。”
何莫禹在他手裏手術的,新聞鋪天蓋地讨論高思空降國外負責人,再者這幾年能讓趙遠志笑成這副模樣的事,無非是将崔脆脆招攬到公司。
葉空青靠在沙發上,長腿分開,仰頭閉目休憩:“你去347以為我不知道?”因為仰頭而特別明顯的喉結,随着說話不停上下滑動,在暖黃的燈光照耀下顯得暧昧。
“哎,反正她師父給我打電話,說脆脆松了口。”趙遠志在電話那頭得意道,“這世上就沒我做不到的事,媳婦都給我熬成婆。”
什麽比喻。
葉空青心中對趙遠志的話無語,眼睛卻懶得睜開,今天在手術臺連軸站了一天,他确實有些累。
“提前恭喜你。”葉空青想起崔脆脆的模樣,怎麽也想象不到對方在金融行業工作的場景,她更像……
葉空青的思緒難得卡殼,一時間想不起來崔脆脆适合什麽樣的工作形象。
趙遠志在電話那頭樂呵:“知道為什麽我老找你說脆脆嗎?因為葉哥你從小到大運氣就好,我想沾點好運氣,嘿嘿。”
葉空青緩緩睜開眼睛:“運氣?”
趙遠志長長‘昂’了一聲:“你都沒發現嗎?和你作對的人最後下場都不好。”
其實家庭條件出身好的人,一般人生路上都不會有太大的波折,一帆風順正常的很,但人在一起總有個高低之分。趙遠志很早就發現他葉哥宛如頭頂光環,無論誰的目光都會被吸引過去,做什麽事都能成功,和他反着來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葉空青無端想起那天在醫院樓道口低頭說自己運氣差的崔脆脆,他揚了揚幹淨好看的眉:“嗯。”
“嗯?”趙遠志自己說了葉空青運氣好,一見到他不反駁反而奇怪起來,“你……怎麽還嗯起來了,你同意我說的?”
葉空青是個堅定的無神主義者,從小如此。
趙遠志對這一點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否則對方也成不了一個極其優秀的外科醫生。他剛才說完就等着葉空青反對自己說的話,結果對方居然同意了?
“在概率上你說的不錯,我的确比其他的運氣好。”葉空青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唇邊的弧度深了深。
如果趙遠志在這裏,估計又要發出疑問,他葉哥什麽時候有這麽人情味的笑了。
“是、是吧。”趙遠志潛意識覺得不太對勁,但出于對葉空青絕對的盲目崇拜,他認為葉空青說的是概率學問題,而不是單純運氣。
……
崔脆脆在同意去趙遠志公司的前一天還接了翻譯的單子,她和趙遠志還沒見面,只是在電話裏談了談,因為趙遠志臨時出國,兩人來不及見面。
趙遠志怕到嘴的鴨子飛了,急急忙忙給崔脆脆來了個視頻電話。
“本來想搞個正式的見面。”趙遠志無奈笑道,“反正趙學長在你面前也沒有了面子,你就将就一下。”
“沒關系。”崔脆脆并不多在意形式,她其實了解分析過趙遠志的公司,只不過當時是站在對手的立場分析。
“行,那我先發些資料,讓你了解了解咱們公司。”趙遠志也不是拖沓的人,爽快給崔脆脆發來一大堆文件資料,“等我回去,到時候我們出來吃個飯,就當學長請學妹,剛好那幾天我葉哥休息,讓他一起來,你們應該早就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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