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從玄關一路糾纏,衣服零落地散了滿地。

我想去床上,他卻直接将我按在牆上不讓動彈。我不情願,要起來,這次卻是他不肯放過我。

“別動……”他從背後用力按住我,褪下我的褲子,手指粗魯地在我體內擴張起來。

我赤裸着趴在牆壁上,分明室內空調運轉正常,我卻還是覺得涼,控制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不輕不重地咬上我的肩膀,舌尖舔舐着那塊肌膚,有些痛,又有些癢。

他的體溫要比我高一些,一靠近他,原本的涼意消退,全都變成了熱。

體內的手指抽了出來,我嗚咽一聲,被分開了雙腿。

“等等,我口袋裏……有套……”我及時叫住他。

他稍有停頓,下一刻卻趁我不備一口氣沖了進來。

我張開嘴,叫也叫不出來,渾身都在抖,膝蓋也似撐不住力要跪下去。

“我不喜歡戴套……”他與我耳語,嗓音低啞。

狗屁,我心裏暗罵,不喜歡戴套,這五年你和我在一起每次上床戴的又是什麽?

他在牆上肏了我片刻,似乎覺得這個姿勢不太方便,又讓我趴到沙發上繼續。

我雙肘撐在靠背上,還是後入的姿勢。

喘息與拍打聲不絕于耳,胸口摩擦在粗糙的布料上,久了便生出疼痛,疼痛又變成一種另類的快感。

玩得瘋了,他就像野獸一樣叼住我的後頸,咬得很用力。

我一叫疼,他不但不會放輕動作,反而會變本加厲肏幹進來,讓我發出更多的呻吟。

到最後,我渾身都汗濕了,下體沾着各種體液,黏糊糊地随着他的挺動發出各種惱人的聲音。

我眨動着雙眼,睫毛上的汗水落到眼裏,模糊了視線,帶起一陣刺痛。

“你哭什麽?”他掰過我的臉,皺眉看着我,表情有些兇煞。

“沒……沒有……”我斷斷續續回他,眼角卻因為異物感流淚流得更兇。

他抿着唇滿臉不耐地看了我半晌,忽地靠上來舔了舔我的眼尾。

那柔軟灼熱的觸感,仿佛帶着電,直接舔在了我的心間最敏感的地方,每一下都帶來不可抑制地震顫。

我避開他,有些受不了:“不要……”

不要什麽,我又在拒絕什麽,連我自己都說不上來。

他一把握住我的下體,挺進又抽出的動作一次比一次更兇狠。

“分明是你勾引我在先,現在又‘不要’給誰聽?”他一邊粗喘着,一邊手上揉捏不停。

我将臉蹭在靠背上,身體因為前後夾擊的快感而逐漸沉淪。

“席宗鶴……不要……”我模糊呢喃着,“不要丢下我……”

他所有的動作都在那一瞬靜止,仿佛誰在畫外按了暫停鍵。

這時候停下來實在要命,我難耐地動了動,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過去。只是還沒等視線觸到他,後頸便被一只大手按住。

他将我釘在沙發上,就如一只被圖釘釘住翅膀的蝴蝶,怎麽掙動,都難逃變為标本的命運。

“顧棠……”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遠,“你愛我嗎?”

我微微睜大眼,不知什麽緣故,連呼吸都滞住了。這問題仿如一塊冰冷的巨石,驟然壓在我的心上,将我的氣門血管都堵了個通透。

“我……”我從喉嚨裏艱難地逼出一個個音節,它們割着我的血肉,帶出尖銳的痛意,“我……當然愛你。”說到最後兩個字,我緩緩閉上了雙眼。

“說謊。”他緊緊将我抱住,像只巨大的章魚,性器深入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啊!”我五指緊緊摳着掌下深棕色的面料,為他這句輕巧的發言差點吓得心髒驟停,身體卻止不住痙攣高潮。

“你愛的明明是‘你的席宗鶴’,根本不是我……”他在我耳邊惡狠狠地說着,将一股股精液射進了我的體內。

我的席宗鶴?我為他的這種說法感到好笑。

他分明從來沒有被我擁有過啊……

我放松下來,靜靜趴在那裏,平複着呼吸,享受劇烈運動後的慵懶和愉悅。

“不,我愛你。”我拖長了音,将他的手拉過來,放在唇邊親吻,“無論你記不記得我,愛不愛我,我都愛你。”

說着我伸出舌頭,将他手指上我的精液一點點舔幹淨。

他将還未完全綿軟的性器從我體內抽出,驟然失去了填充,那裏就像張不滿足的小嘴,不住翕動着。

我感到有東西流出來,想去碰,突然整個人都被打橫抱了起來。

我吓了一跳,還沒等回神,席宗鶴幾步将我丢到了卧室的大床上。顯然他還沒盡興,要再來幾次。

這樣其實最好,他喜歡我的身體,總比讨厭要好。

“嘴真甜,”他輕笑着,向我壓過來,主動親了親我的唇角,“你可不要騙我……”

我受不了他的磨蹭,更不安于他言語,雙手捧住他的臉,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晨曦微露,我聽到雨聲醒了過來,往窗外看去。透過薄薄的窗紗,外面的天色烏壓壓的,并不明朗。

天氣預報的确是說這兩天有雨,沒想到趁着衆人熟睡,這就無聲無息地下了。

我坐起身去看身旁的席宗鶴,他背對着我,蜷縮在床上,人沒有醒,眉心卻微微簇着,瞧着睡得并不安穩。

他這會兒該是感到不舒服了。我下到地上,去浴室為他準備熱敷的毛巾。

我曾經因為好奇問過他,他的腿下雨天到底是怎麽個酸疼法。

他看了我一眼,讓我把腿一寸寸打斷,再用釘子接起來,以後就知道是什麽滋味了。這當然是玩笑話,但光聽着我都瘆得慌,腿也開始酸起來。

後來有一次連着半個月的梅雨天,他的腿傷發作,足足痛了十來天,又因為工作原因不能去到幹爽的北方,整個人都特別暴躁陰郁。那些雨水仿佛帶着灰暗的情緒,一點點滲入他的骨髓。

生病的人總會特別脆弱,他大多時候都很堅強,但在熬了十多天後,還是超出了他忍耐的極限。傷痛如螞蟻食象,一點點蠶食他的意志。

夜深人靜時,他腿又開始痛起來,熱敷止痛藥都不管用。

“為什麽我要忍受這些?”他的聲音就着窗外淅瀝的雨聲,充滿痛苦與無奈,“為什麽……顧棠?”

他問我,也問老天,他分明是最無辜的那個,為什麽要遭受這些苦難。

我回答不了他,只能握着他的手,輕聲哄着他,陪他到天明。

我被滾燙的熱水燙了一下,倏地縮回手,心神從過往記憶中抽離。

擰幹毛巾,我回到床邊,掀開一點被子露出他的腿,将熱毛巾敷在了舊傷處。因為做過太多次手術,他腿上的肌肉和皮膚不太平整,摸上去甚至有些硌手。

這本是一雙多完美的腿啊,結實、有力、長得令人發指,老天也真忍心,差點給廢了。

我輕輕摸在他腿上,帶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面對被摔碎的上好瓷器一樣的心情,痛惜着這一雙腿。

席宗鶴的腿突然動了動,接着他尚未完全清醒,帶着點含糊的嗓音響起:“你……你幹什麽?”

誰大清早看到有個人做床邊光着身子摸自己的腿,都會吓一跳的。

我擡眼看他,問道:“你腿痛嗎?”

他起初沒明白我在說什麽,然後慢慢的,身體的感知随着他醒來完全複蘇。他開始皺眉,開始慌張。

“好痛……”他伸手去碰自己的腿,卻只敢用指尖輕輕落在上面。

“忍着。”我拿開他的手,替他按揉關節,他不知是疼還是舒服,從喉嚨地低低發出一聲呻吟。

“我以後一到下雨都會這樣嗎?”他忽然問我。

我的心沒來由有些酸澀,22歲的席宗鶴,還是那個沒受過挫折,被嬌寵着長大,戀愛事業都順風順水的家夥。

他還未曾遭受苦痛,他依舊肆意潇灑。

“你帶着我就不會了。”我替他做着腿部按摩,舒緩他的疼痛,“昨天你還要趕我走,你看,我的用處不就來了嗎?”

他短促地低笑了下,像是受不了我的厚顏,又仿佛單純被我逗笑。

随後他說:“你這麽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他的心情看來不錯,竟還能與我說笑。

我手上不停,直到他再次沉沉睡去。

十二月,即是年底,又有一個聖誕節在。馬導特意那兩天放了大家的假,不再安排拍攝。大家對馬導感恩戴德,紛紛相約晚上去市裏玩樂。

駱蓮也來找我,說在市裏相熟的飯店訂了超大包廂,要一起過聖誕夜。

“江暮也去嗎?”我問她。

“去呀,今年如玉也有工作在身,人在國外,他只能自己過節啦。”

那我還是不去了,免得看到他吃不下飯。

我沖駱蓮歉意地笑了笑:“蓮姐,不是我不想去,你也知道我前不久剛出了負面新聞,要是被人看到我同你們在一起,又生什麽波瀾,難免要打擾你們過聖誕的心情。”

“怕什麽?混這個圈的誰沒有幾個黑?”駱蓮道,“我們都不是在意這些的人,不過要是你實在介意的話,我也不強求你,畢竟負面新聞後的首次露面,網上黑子總要再高潮一回的。”

我點了點頭,最終答應下來,到了那一天卻還是沒有去。

因為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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