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09

? 芹澤信每次心情不平靜的時候都想要見父親，這次也是一樣。在離開居酒屋之後，她第一時間就拐去了壬生寺，也不管現在還下着小雪。

情緒不穩定的芹澤信因為飄着的雪花迷花了眼，也沒有注意到前方有沒有人，這麽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新選組一個名為三浦的隊士。要是以往，撞上對方的兩個人互相道個歉就這麽過去了，但可惜三浦性情暴躁，而今日芹澤信也急需一個宣洩口，兩個人歪打正着，沒說兩句話就在街道上動起了手。

三浦和芹澤信一樣都是半斤八兩，因此兩個人打起來之後一時之間還真分不出上下。在對方手上讨不到一絲便宜的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步暫時拉開了距離。

虧得今天下着雪，街上的行人也少。但當圍觀的群衆小聲議論着什麽“要不要去通知新選組”的時候芹澤信才知道自己大概是惹到麻煩了。

芹澤信和三浦的性格不同的是，她壓抑着的怒氣在發洩了之後就會漸漸冷靜下來，更何況對方還是新選組的隊士，她單槍匹馬的對上不會有任何好處。因此在冷靜下來之後，芹澤信就思考着撤退的法子了。關鍵就是面前的人啊——

咄咄逼人的架勢根本不像是能停下來好好聽她說話的樣子。

即使如此芹澤信覺得還是要試一試，再這麽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把新選組其他的隊士引來，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請聽我說！我沒有理由和您動手，所以停手吧。”芹澤信說着真的停下了動作，對于三浦的攻擊只做逃避而不再用刀抵擋。

三浦一位的進攻讓芹澤信連連後退，“遺憾！我可是有和你動手的理由啊！”

一邊躲開攻擊跑遠，芹澤信一邊詢問着三浦，“什麽理由？”

“你這家夥，撞了我吧！”

芹澤信一頓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行為，她撞了他嗎？難道不是他撞了她了嗎？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她只能先低頭了吧，要不然沒完沒了啊！

“對此我深表歉意。”芹澤信擡頭望過去極為敷衍地道了歉，“我已經道了歉了，所以你能停手了嗎？”

三浦得寸進尺地喊道，“不夠！給我跪下來！”

“呵——”芹澤信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先前因為不想惹事她已經退步了，誰知道這人竟然還蹬鼻子上臉，是真的以為他新撰組能橫着走？還是覺得她芹澤信太好欺負了？

芹澤信抽出脅差運用雙刀流，動作行雲水流一般在抗住了三浦的打刀攻擊之後，另一只手用脅差劃過了他的肚腩，本想着再補一刀的她卻看到三浦像受了什麽重傷一樣往後退了幾步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白雪被鮮血染紅仿佛地獄深處的彼岸花逐漸盛開，召喚着靈魂的歸去。

望着癱倒在血跡中央的三浦，芹澤信的動作也變得遲緩，最後似是于心不忍想要放他一條生路一般甩幹了刀上的血收了起來，接着轉身離去。

芹澤信握緊南紀重國，将路人的議論都抛在腦後，往風間家走去。

變成現在這個狀況，她也沒有什麽心情再去壬生寺看望父親了。

芹澤信離開之後，三浦也堅持到了隊友們的回歸将他帶回新選組。說起他受傷的理由，三浦無論如何都堅決不肯說，敗給女人這種事，傳出去他男人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就算三浦不提。那天的打鬥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還有些路人在，所以新選組的隊士還是隐約聽到了些風聲。也是因此他們對被女人所傷的三浦就更加看不起了。

除了三浦，隊士們對砍傷他的那個女人是誰也存有好奇心。三浦幾斤幾兩他們這些同僚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但居然敢有人致使新選組的成員受傷，說嚴重一點這無疑不是對新選組的一種挑釁。

隊士們間的傳言傳到組長耳朵裏之後，沖田也上了幾分心，随便抓了個隊士讓他去打聽那個女人的長相，在得知對方是一頭亞麻色長發的女人之後，沖田的第一反應就是芹澤信。

而且還有兩把刀。這讓沖田更加确定就是她。

這個時代能帶刀的女性不多，有兩把的就更少了。

芹澤信砍傷三浦的事情不僅僅傳到了新選組，風間和南雲那邊也很快就知道了。風間倒是沒說什麽只讓芹澤信下次注意，至于到底是注意什麽呢？風間又沒有明說。不過南雲那就就麻煩了，一直追問芹澤信為什麽沒有殺了那個人？都已經砍傷他了為什麽不順便殺了他？

芹澤信沒有給出答案，她不想承認是因為自己的心慈手軟。也不确定如果當時在自己面前的是沖田的話，她會不會也是如此，還是會心狠手辣的補刀不斷讓這個人死透。

芹澤信被南雲問的煩躁，敷衍的給了一個他跟我沒仇的回答。得到答案的南雲終于放棄了追問落了芹澤信個清淨。

三浦在修養了近一周之後就被安排工作，和隊士們一起去巡查了。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三浦運不好，還是芹澤信的運氣不好。在三浦重新上崗的第一天，他……再次遇到了芹澤信，雖然只是個背影，但他可以确定在前面行走的人百分百的，就是之前看上他并讓她在隊士們間丢面子的那個女人！

芹澤信平時就是老鼠躲貓，見到新選組都是要繞開的。但今天她剛剛和南雲分開還沒有進入狀态，因此被新選組的撞到也無可厚非。

任性的三浦脫離了隊伍往前跑着追上芹澤信，一邊跑一邊抽出刀，在按住芹澤信的肩膀的同時刀就已經迅速抵住了她的下巴，讓芹澤信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迫被人挾持了。

“你……”三浦咬牙切齒地望着芹澤信，這份仇他今天一定要在她的身上讨回來，“還記得我吧！”

帶領三浦的組長是沖田，當三浦跑出去的時候他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到底想做什麽，但當看到前面不遠處那個亞麻色長發穿着白色櫻花和服的身影之後，他一瞬間就了然了。

芹澤信微微擡頭望着三浦，在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她眼底的不屑也顯露出來了。上次自己好心放他一命，這次居然敢自投羅網。

面對三浦的憤怒，芹澤信若無其事地冷冷一笑道，“上次好心留你一命不自知，所以這次來求我殺了你嗎。”

“你！”被芹澤信挑釁尊嚴的三浦惱怒地瞪着她，視線下移看向自己的刀，他怎麽忘了自己還有刀呢，而且現在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任他魚肉，“我能殺了你。”

“是麽。”芹澤信不以為意地擡高了自己手上的刀向三浦示意，“要不要比比，看是你先砍了我的頭，還是我先殺了你？”芹澤信說着又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在三浦看來，芹澤信就是在藐視他，而事實上也是如此，芹澤信就沒有把他放到眼裏過。

被如此輕視地三浦自然不能忍，瞪着芹澤信握緊刀把用力一揮。

在三浦揮刀的同時，動手的除了他之外還有芹澤信和沖田兩個人。

沖田不可能放任自家的隊士在大庭廣衆之下就殺人，他們雖然自诩是殺人集團但還沒能張狂到那個地步。所以他立刻抽刀跑了上去擋下了三浦的那一刀，其力道甚至讓三浦的虎口發麻連刀也沒有抓緊而掉落到地上。沖田本想着要拉芹澤信一把，但比起沖田的後來居上，芹澤信自己也早已看清了三浦的動作矮身躲過刀之後又一個轉身到達三浦的身後，明明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旋轉，但看在沖田眼裏卻是一個優美的舞姿。白色的和服帶起長發的飄動，秀麗而華美。陽光折射下，栗色的雙瞳目光流轉間迸射出光芒，絢麗而耀眼。

芹澤信正想要抽刀對付三浦，卻發現對面除了三浦之外，還多了一個人。定睛一看，芹澤信才發現多出來的那個人，正是她的仇人。這敢情好，居然湊一起了，既然來了也免得她之後再去找，正好今日一起算個總賬。

芹澤信頓了頓，視線瞟向沖田的身後，旦在看到還有十幾個新選組的隊士之後，她又窘迫了。握着刀把一時間連該不該将南紀重國拔出來都不知道了。

望着離他幾步遠的芹澤信，沖田覺得自己都快認不出大半年前那個在黑夜中的女子了，甚至都要懷疑當初在池田屋的那一個到底是不是芹澤信了。

明明都是一個人，散發出的氣質卻如此不同。

三浦和其他隊士一樣都不敢輕舉妄動，觀望着兩人之間迷之尴尬氣氛。芹澤信和沖田兩人顯然已經無視了作為外人的三浦。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雖然也不是什麽好的印象。

比起沖田的深謀遠慮，芹澤信的腦中只在思慮一件事。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