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 芹澤信回家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解決了一件大事，心情也好了許多。和土禦門的交流也多了不少，并且将自己今天做的事情都在吃飯時和土禦門說了一通。

芹澤信果然還是個小孩子，絲毫沒有考慮到她這麽做濑田的後果會是如何，土禦門越聽下去眉頭也皺的越緊。

吃飯完後，土禦門二話不說叫了芹澤信去了自己的房間說教了一通，進去前還笑眯眯的芹澤信在出來後又變得苦不堪言。

芹澤信坐在院子裏的走道上遙望夜空思考人生，想來想去覺得自己的腦子實在是不夠用便拿了木刀出來練習。

在房間裏的風間和天霧聽到揮刀聲後往院子方向望了一眼，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芹澤信這丫頭，又不正常了。

兩人在屋子裏坐了許久，揮刀聲也一直萦繞耳旁。見芹澤信這麽大半夜了還沒有想睡覺的意思，風間只好幽幽地從房間裏出來充當她的知心大哥，兼母女二人之間的調解人。

如果不是看在土禦門的份上，風間覺得這個人就是在他耳邊揮一晚上的刀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大晚上，風間卻清楚的看到了從芹澤信額頭上留下的汗粒，沒想到這麽冷的天氣她也這麽拼命，看來從土禦門那裏得到的打擊不小啊。

風間沒出聲，專注于練習的芹澤信更沒有發現他，風間頓了頓覺得自己站在這兒好像沒什麽多大作用啊？于是只能幹咳了一聲吸引芹澤信的注意。

芹澤信如他所料的注意到了他，不過開口第一句便是讓他陪她一起練。

風間挑了挑眉，知道讓本大爺陪練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嘛——不過看在你是绫櫻的女兒的面子上，就少收一點好了。

風間沒出聲，眨眼之間就到了芹澤信的面前。即使芹澤信知道風間的速度但每一次看都會覺得不可思議，果然人和鬼是不同的啊。至少人的話是絕對不可能達到這個地步的。

當然芹澤信也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來，新選組就會有人狠狠地打她的臉。

風間單手握刀，一副放水的姿态，芹澤信也并不計較，對她來說能在風間手下過幾招這只區別去風間會對她放多少水。但這次風間顯然很有耐性，就是一副陪着玩兒的姿态在和她打。

芹澤信打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這麽不認真的話那幹脆一開始就不要握刀啊！

芹澤信握緊刀把看準時機刺向風間的肩膀，在被躲過之後她又即刻揮刀平刺，風間雖然躲過了但頭發也被芹澤信砍落了半截。

“要打的話就認真點啊！風間桑。”

“哦？”風間低沉着聲音應了一聲，揮刀砍來，芹澤信抵擋不力，身體也漸漸支撐不住只能投降。風間冷哼了一聲似乎在嘲笑她的弱小，接着松開了刀。

芹澤信也沒了力氣順勢坐在了地上并且将刀也插到了土裏。

經過一番刀劍間激烈的觸碰後，風間才問了芹澤信正事，“怎麽了。大半夜不睡覺。”

“唔……”芹澤信支吾了一聲随後很快便将事情悉數告訴了風間。原來是土禦門讓她不要再去接觸濑田家了，他們之間就算是交朋友也是門不當戶不對更何況她這麽做會更加令濑田在家裏難于生存。芹澤信覺得委屈，她一開始的本意并不是這樣的。

無論事情是如何，風間始終是站在土禦門那一邊的，“結果已定，你有能力改變嗎。”

芹澤信搖了搖頭，“沒有。”

“既然如此，你就應該讓事情不再往壞的方向發展下去。”

芹澤信糾起眉不滿地擡頭望着風間，“連風間桑也這麽說嗎！？”

風間低頭和芹澤信對上視線，無聲地嘆了口氣道，“你想保護他嗎。那個小孩子。”

“當然。”

“就憑你？”風間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果不其然芹澤信沉默了，“唔……”

“就算你想保護他，那你離開以後呢。還是會變得和以前一樣。”

“可是……”

“放棄吧。”風間輕輕擺了擺芹澤信插在地上的南紀重國，接着手指一彈，芹澤信眼睜睜地看着南紀重國倒在了地上，“你太弱了，憑現在的你是不可能的。”

芹澤信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南紀重國。風間的話頗有深意，芹澤信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現在的她和南紀重國一樣，被任何人一推就會倒在地上，為此她必須變得強大，只有這樣才有資格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和人。

芹澤信還是沒忍住去了濑田家的米鋪，卻只是遠遠的觀望着不敢靠近，生怕被他們家的人看出來，又怕看到濑田。陷入自我糾結中的芹澤信像個忍者一樣扒着拐角的牆壁，因為一直專注于前方而沒有注意到從後面走來的河上。

河上疑惑地看着芹澤信的動作走上前去，走到了芹澤信的身後她也沒有察覺便只好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被突然之間觸碰的芹澤信就像被吓的貓咪，踮着腳尖跳了起來快速逃離了河上，在看清楚來人之後這才拍着胸口猛喘氣，卻還不忘怪罪到河上身上，“不要吓我啊！河上大人！”

河上勾着嘴角笑了笑走到芹澤信原本的位置上靠着看了看，“我來看看，你在勘察什麽？”

“什麽也沒有！河上大人！”芹澤信說着連忙過去擋在了河上面前，伸長手臂的姿勢有些不雅觀，芹澤信也很快就意識到了，發現這其實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收回了手變端莊了。更何況，她都還要謝謝河上幫她找回了濑田，雖然這是她用一個不可衡量的報仇機會給換來的。

芹澤信往前方伸了伸手，“河上大人，不介意的話要坐下嗎。”

河上頗不在意地接下話，“哦？你請喝酒嗎。”

“……”芹澤信忍了忍才答道，“當然，作為謝禮。”

“那我就不客氣了。”

河上和芹澤信去了之前一直去的居酒屋，這一次既然是芹澤信請客，河上當然不會客氣。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看的芹澤信都在震驚河上的酒量了。

比起芹澤信河上自然是更平民一些，便将濑田家的一些請客告訴了芹澤信。從家裏傭人那裏聽到的□□更多，芹澤信若有所思的盯着桌子，河上看了看她，看在這幾天的交情上給她提了個醒。

“你父親已經死了，你家的情況你也應該很了解。所以不要讓你的母親為難。”

芹澤信笑着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卻又陷入了沉思，土禦門，風間，河上，這些大人都這麽說。但是濑田會怎麽樣呢？繼續過着那種生活？那未免也太可憐了吧！

河上見芹澤信還是那樣子便開口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的父親是新選組的前局長吧。”

“是的。怎麽了？河上大人？”提到父親的事情，芹澤信還是一如既然的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也立刻就将濑田暫時忘在了腦後。而且還是河上主動提起的，這可是第一次啊！以往他們之間都只有芹澤信在說，而他心情好就應兩句，心情不好就不搭理。

“那你為什麽要殺了你父親的同僚？”

芹澤信微微一頓，覺得河上這問題問的實在是很沒水準，“他們殺了我的父親。”

“新選組是個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不知道。”

不知道還理直氣壯！河上無語地望了芹澤信一眼。

但顯然芹澤信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也不想知道。”

“了解一下吧。”河上說着居然開始了難得的長篇大論，和芹澤信分析天下大勢。

芹澤信對之前風間在禁門之變的任務都聽的霧裏看花的，現在聽着什麽倒幕攘夷就更加不知所雲了。但有一點，她倒是明白了。河上是倒幕的，還有她父親是攘夷的。然後她還憑自己的聰明才智打聽出來了風間和河上一樣也是倒幕的，但兩人不是同一個藩。

“你想要殺了新選組，這是代表你是想和你父親選擇的道路背道而馳嗎。”

最後，河上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

芹澤信卻坐在原地久久沒能動彈，之後直到店主過去打擾她才渾渾噩噩地從居酒屋走出來。

明明一點酒都沒有喝，腳步卻無比沉重地邁不起來。

望着華燈初上的街道，芹澤信才發覺自己竟然在居酒屋裏坐了那麽久。

該回家了吧，母親會擔心的。

但是她……真的會擔心？

一瞬間，芹澤信似乎沒了回去的理由在街道上晃悠着往燒毀的神社走去。

無論什麽地方，她都有一個能安心的地方，真好呢。

不像濑田，連家都是要分外努力才能生存下去。更不像她的父親，已經回不來了啊。

芹澤信仰頭凝望着漫天星辰，突然覺得特別迷茫無助又感慨萬分。

在這世間，有她可以生存的地方嗎。

她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嗎。

選擇的路，又該是哪一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