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9

? 芹澤信的酒品不怎麽樣。醉酒後見到誰就抓着誰唠叨，還經常認錯人分不清天南地北。所以今晚的酒席，風間本來是不想帶芹澤信去的，但耐不住她念叨一直在家很寂寞很無聊，被她念的沒辦法了，風間才無奈把人帶去了島原。

至于女人不能進島原這些破規矩，這是人定的，跟他們鬼族有什麽關系呢？

芹澤信沒想到原來和不認識的人一起喝酒是比她自己一個人待着還無聊的事情，如果知道她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跟着風間一起來。在屋子裏待了半響後她和就坐在旁邊的天霧說了一聲出了房間，沒想到時機卡的這麽好，一出門就碰上了沖田。

芹澤信看着他愣了一下接着眨了眨眼故意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越過而去，只是沖田顯然并不想就這麽放過她。一把抓住了芹澤信的手腕将她拖進了其中一個沒點燈的房間中，一如芹澤信在屯所那晚。

“你做什麽？”芹澤信剛想要起身就被沖田一手按着肩膀一手抓着手給壓到了榻榻米上。

“不是不認識我嗎？那你現在在對誰說話呢？”沖田說着對着芹澤信露出了一絲狡黠和自嘲的笑容，絲毫沒有他現在在耍賴的自知。為此他也故意沒有喊芹澤信的名字。

芹澤信的力量比不過沖田，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以致于面對他，她只能用栗色的雙眼瞪着他以表示自己的生氣。但這對沖田來說沒有任何作用，如果芹澤信的憤怒有用的話，早在他們在池田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沖田就已經死無全屍了。

芹澤信用沒被抓住的左手不太靈慣地将南紀重國抽出一截抵上沖田的腰間冷着臉說道，“放開我。”

“不放呢？”

“殺了你。”這句話芹澤信已經說了無數遍，卻沒有一次真正在沖田的身上實現過。這就如同狼來了的故事一樣，謊話說多了，是不會再有人相信的。

“拭目以待。”沖田說完還更抓緊了芹澤信的手腕，一絲要松開的意思都沒有。

芹澤信雖說要殺了沖田，但她現在這個姿勢別說殺人了連刀都拔不出來。比起她要殺了他，恐怕這狀況還是更像他來殺了她。

芹澤信面對沖田已經無語了，她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會耍賴呢。芹澤信在發現自己的無用之後索性頭往後一仰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了我。”

“叫我。”

“哈？”芹澤信不明所以，更覺得沖田莫名其妙。

“名字。”沖田說完，芹澤信也想起了沖田之前也說過讓她叫他的名字，但那時候她沒叫而且還變本加厲的喊了他全名。沖田看出了芹澤信的走神便俯下身湊近了她，壓低聲音，輕吐呼吸，“叫吧。”

芹澤信不大自然地轉過了頭，紅成番茄的耳朵暴露在沖田的面前，她本人卻不自知還故作淡定地喝了他一聲，“幼稚。”

“不叫的話我就不放手了哦？”

芹澤信翻了個白眼瞥了他一眼道，“我叫了就放手？”

“你先叫。”

芹澤信沒再說話，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和沖田怎麽說也是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的人，生活脾性自然也是了解了一些的。不過比不上她和風間。

“一盞茶的時間內我不回去的話，風間就會來找我。”

“那又如何？”沖田輕聲笑了起來仿佛在嘲笑芹澤信的愚蠢一般，不過在這種時候他還不忘記壓低聲音避免被人聽到，“你該不會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吧？”

“我知道你們來了多少人。你，風間，還有那個赤色頭發的男人對吧。”被沖田全都說中的芹澤信莫名心虛地撇開了視線，但沖田卻不管不問繼續說了下去，“沒有那天把你帶走的那個人。”

對此芹澤信無話可說，她和新選組本來就是兩路人，離開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用了一種比較粗暴的方式而已。

沖田看着芹澤信的表情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松開了她的手後又坐到了一邊，但芹澤信卻始終倒在地上沒有起身。

“我聽說了，你殺了新選組的隊士，為什麽這麽做。”

芹澤信仰頭望着屋頂露出了一絲無可奈何又悲哀的笑容，“為什麽來問我。”

“我真正的……”芹澤信剛說了兩個字，就聽到了外面風間喊她的聲音，她也不得不收起了情緒想起身，但因為頭發被沖田故意壓住了她起了一下沒起來又倒了回去。而芹澤信剛倒下，沖田就湊到了她的面前，距離近的兩人幾乎連鼻子都要碰到一起似得。

芹澤信自知不該再這樣下去，她微微張開嘴繼續說道，“名字是……”

“芹澤！”繼風間之後，外面又傳來了天霧的喊聲。芹澤信頓了頓将快要現出的眼淚往回收推開了沖田，這一次沖田沒有防備所以很輕松就被她推開了。

芹澤信迅速從地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以防被風間和天霧看出，正想出去又被沖田喊住了。

“信！”

芹澤信沒再和沖田鬧脾氣而且還露出了一個及其溫柔的笑臉，“……永別。”

“信醬？”沖田因為芹澤信的這一句話瞬間呆愣了一會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芹澤信已經走出了房間，正好和風間在外面的長廊上說話。

“該回去了。”

“是。”

“剛剛做什麽去了？”

“跟貓玩了。”

“貓？”

“是的，一只糾纏不休的貓。”

聽着兩人之間的交談，沖田默默露出了笑臉，剛剛似乎要失去她一樣的不安也被即刻消除了。

伊東脫離新選組成立禦陵衛士之事，芹澤信是從南雲那裏聽說的。不如說很多新選組相關的事情她都是從南雲那兒聽來的。畢竟他的妹妹雪村一直在新選組，他又怎麽可能不關心他們的動态呢。

成立禦陵衛士之後的伊東越加頻繁的和薩摩藩的上位者接觸，芹澤信跟着風間偶然見過幾次。卻是第一次單獨到他們所在的屯所裏，而任務僅僅是為了幫忙傳達一個信息。芹澤信想這種任務完全可以讓其他人來，她不懂為什麽風間會特意接下來并且指明讓她去，如果不是風間的話，她一定會覺得這人是在消遣她。

到達月真院之後，芹澤信在其中看到了不少面熟的臉孔。更甚的還看到了藤堂和齋藤。她怎麽也不敢相信，新選組居然有幹部敢脫離，當土方那局中法度都是寫着玩的？

芹澤信頓住腳步沒再往前走，保持着和兩人應有的距離，“一君？藤堂桑？我沒認錯吧？”

藤堂沒說話，最後還是齋藤應了她一聲，“信桑。”

“你們……”芹澤信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悠最後及其嚴肅而認真地看向了齋藤，“加入禦陵衛士了嗎。”

芹澤信的問話讓在場兩人都不敢擅自接下來，對他們來說芹澤信站在哪一邊都是個未知數又怎麽可能将這種事情透露給她呢。

芹澤信見兩人不說話，便以為他們都是默認了。如此一來，便更加不屑了也更覺得新選組的人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同流合污。她微微勾起嘴角扯了抹冷笑，“結果你們也是一樣嗎。背叛者。”

“新選組，都是物以類聚的背叛者！”

“說話放幹淨點！你！”藤堂聽不慣芹澤信對他們的稱呼率先發起怒來，卻也立馬被一直都處于冷靜狀态的齋藤攔住了。

芹澤信微微仰頭服飾着他笑容加深，“怎麽？我說錯了？不是的話，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齋藤沒理芹澤信在說什麽，生硬地轉開了話題，“信桑來這裏做什麽。”

芹澤信冷冷瞥了齋藤一眼道，“我不跟背叛者說話。”

說完芹澤信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也不管齋藤和藤堂對她會有什麽想法。

冷靜下來之後，芹澤信也大概知道了為什麽風間會讓她來伊東這裏。他是故意的吧，早知道新選組的人在這裏所以才特意交代她過來。

只是，不僅僅是這一次。之後有關伊東的事情，風間都會讓芹澤信來辦。似乎是認定了她在新選組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更有面子一樣。一來二去，芹澤信總算是不會一見面就和藤堂吵個不可開交了，而是變成了每次都視而不見。

那次見面之後，芹澤信的怒氣也像是發洩完了一樣。比起藤堂這個小孩子脾氣的，她顯然更能和齋藤和平的說上話。更何況，齋藤本來就不擅長吵架，兩個人雖然都屬于兩個不同的陣營，但奇跡的能友好的交談。雖然大多數話題的中心任務都是沖田。

齋藤本就是新選組安插在禦陵衛士中的間諜，和土方回報了一次伊東這邊的情況之後考慮到芹澤信的情況，他又特意和沖田去說了幾句。然後沖田就給他出了這個主意，偏偏對芹澤信還十分有用。她表面看起來不屑聽，但每次卻都沒有離開耐心地等着齋藤說完。托其之福，齋藤在偶然間也探聽到了薩摩藩的一些事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芹澤信刻意而為之。

齋藤一直覺得芹澤信當初只報了自己的名字而隐藏起姓名是有什麽原因的，這些天下來了解的越深也更加覺得如此。對于她這個名字，齋藤總覺得是一個特別重要的事情，要是知道了大概就能解開為什麽芹澤信一直對沖田對新選組抱有敵意了。

于是齋藤決定撞撞運氣，“你的名字，不是真正的名字吧？”

芹澤信微微一愣有些被看穿的小心虛，但在看到齋藤的表情之後她又冷靜下來了。原來只是在套她的話啊。芹澤信對套話深有感觸，面對來人自己一定要表現比對方還是坦誠和厚臉皮并且還要故作玄虛讓人根本猜不透。

芹澤信整了整和服又理了理頭發裝作一副根本不把齋藤說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回道，“那一君覺得會是什麽呢？”

齋藤當然不知道被芹澤信本人隐藏起來的姓氏是什麽，只能莫名地轉移了話題，“為什麽要殺總司。”

“這和一君沒關系吧？”芹澤信眨着眼睛看着他，卻讓齋藤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芹澤信看着的不是他，而是在透過他看着沖田，那個已經病入膏肓的人。

芹澤信看了一會兒後終于撇開了視線望向院子，從地上随手撿起了一枚石子扔了出去，“這是我和他的事情。”

話音剛落，被芹澤信用石子打中的殘花也應聲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