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伏法

刑部的尚書和下面所屬官員一再出事,使得整個部門都沒辦法再繼續運轉下去,上次的清洗只是浮于表面,陛下有意徹底整頓刑部,肅清舊疾,便暫停了刑部主審的所有案件,積壓和再審的全部移交另兩司處理。

大理寺和京兆尹推脫來推脫去,最後還是讓齊秀戎攤上了,安陽最近雖然沒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案——除了此案,但城中大大小小發生的糾紛腳不沾地也理不完。

齊秀戎便沒有時間再來插手私放囚犯一案了,所以實際上最終還是由張枝進和太子追查此案。“翁婿”兩人立場鮮明,不論自己這邊放不放水,晉王黨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的。

又因為有名單在手,追查起來絲毫不費什麽力氣。

太子成年後便參與輔政,但那只是說得好聽,李庭玉從來未曾真的委派過太子重要的任命。這次是第一次,為了能在陛下面前證明自己,太子不能只求無過,怎麽也要卯足了勁把差事辦的漂漂亮亮才行。

可是,季清平在李庭玉面前侃侃而談,說得舌爛蓮花,真正實施起來卻并非晚上下嘴唇一碰那麽簡單。所謂重罰輕罰,量刑降罪,關鍵就是要拿捏一個度,拿不準了,引起群臣不滿,那在探查真相的過程中就會舉步維艱。

畢竟涉事官員太多,這裏下個絆子,那裏故意拖沓,怕是等到猴年馬月才能結果此事。而且秋獵就快要到了,要是在這之前仍舊沒什麽進展,衆臣也沒什麽心情去參與此等盛事。

在這種緊要關頭,事情總有輕重緩急,太子年輕氣盛,一心想要斬斷晉王一條腿,竟在季清平不知情的情況下,查出了當年的華氏滅門慘案。

當時季琅替姜幸追查此事,因為最終涉及到晉王府,以姜幸的處境只能忍氣吞聲,便沒有再繼續追查下去。

就算是季琅和武敬侯府,要想以此事引出晉王府,也要挑選一個好時機。

此時卻不知算不算好時機。

先前方氏借刀殺人,都是大家看慣的那種嫌貧愛富的戲碼,反而沒人在意。可臨陽華氏卻不一樣,他們原本是當地最大的茶商,不僅手裏握有最大的茶莊,還是南方各地茶業的龍頭。

華氏在士人眼中一文不值,但在商界卻也是首屈一指獨占鳌頭的。

可是因為華氏的經商之道,其榮耀也不過是昙花一現,華氏不屑于官商勾結,對于晉王曾抛來的橄榄枝不屑一顧,讓白氏掙得先機,集結其他幾姓排擠華氏,打壓華氏。

成為衆矢之的後,逐漸落魄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

“除了地方官員苛待華氏,指使貨物運送出現好幾次問題,華氏還出現過以次充好的問題,殿下知道,這在商界代表着什麽,失信一次,便是毀滅性的打擊。而後白氏接替華氏,還一舉拿下了皇家供應商的權利,此後華氏便一蹶不振銷聲匿跡。”季清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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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琛邊活動手指邊聽着,短短幾句話,他聯想的卻是全然不同的問題。

季清平看他沒有反應,繼續道:“所謂銷聲匿跡,其實不過是華氏發現了白氏對他們的陷害,而被殺人滅口罷了。所用的人,也是從刑部大牢出去的死士,都是聽信鸾陽郡主之人。”

“叔祖父手中的錢袋子,或許不止一個白氏。”李自琛突然開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将季清平打斷之後,又閉口不言了。

兩人都清楚這一點,李芸環害死華氏一家,絕不是為什麽争寵和報複,而是為她父親鋪路,白氏的金銀財寶不知有多少進入了晉王府的口袋,而晉王府利用關系打通關節讓白氏順風水水,幾乎就是互利互惠的事。

這世上需要用到金錢的事太多了,比如招賢納士收買人心,又比如招兵買馬……

這是太子殿下最忌諱的事。

季清平擡頭看了看太子,遲疑着問道:“殿下,此事,不然就先放放?”

“放?”李自琛蹭了蹭手指肚,眼中閃過一抹幽光,“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孤為什麽要放?”

“殺人滿門,這種事不論王公貴族還是平頭百姓,犯上了都絕不可姑息。”

季清平原本就沒打算将這件事告訴太子殿下,為的就是怕他一時沖動,将此事弄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的目的是姜有盧,他從未想過一勞永逸扳倒晉王。

只是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自己查到了這件事。

“要是将晉王殿下逼急了,難免會狗急跳牆,不管是泗泠還是北疆,都有晉王的心腹在,他手裏握有兵權,并非一個小小的滅門案就能擊垮的。”季清平勸道。

李自琛卻冷哼一聲。

“他能坐大到如此地步,不就是因為你們一直隐忍忌憚嗎?”

太子殿下的一句話讓季清平啞口無言。

“姜有盧算什麽,一旦出事,你覺得是晉王放棄他,還是他放棄晉王?”李自成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看了看外面的豔陽天,似乎心情頗為舒暢,“他是皇叔祖父的一枚棋子,也是陛下的一枚棋子,實則,沒什麽用。”

“你就算拔除他,又能怎麽樣呢?”

太子殿下的話猶如一語點醒夢中人,對晉王來說,失去一個姜尚書固然肉痛,但遠沒到功敗垂成的地步,他自有別的人利用。

可他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

李自琛卻不打算再跟他繼續糾纏了:“你就順着這條線去查,不管什麽白氏黑氏,只要和晉王府有裙帶關系的氏族,都不要放過。”

“作威作福太久了,也該治治他們了。”

季清平見他已下定決心,只好應“是”。

——

京兆尹的大牢內,一個萎靡婦人靠在冰冷的牆上,嘴唇幹裂,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樣。她喘着粗氣,半閉着眼,忽然聽到外面有鐵鎖的響動,一下來了精神,從床上爬下去,邊哭邊喊:“是我兒來了嗎?我兒!你終于來救娘了!”

來人身着黑色鬥篷,面容隐沒再牢房昏黃的燈光裏,讓人看不真切,方氏哭得眼睛都花了,只能看到一團人影,等到那人走近,兩兜帽摘下,露出一張純潔無害的笑臉時,她一下如遭雷擊,向後退了數步。

“抱歉啊祖母,讓您失望了,我不是父親,”姜幸笑了笑,“也不是來救您的。”

方氏氣血上湧,臉色漲紅,像是受了什麽奇恥大辱一般,指着她罵道:“你這個賤人!掃把星!要不是當初盧兒娶了你那個破落戶娘,又生下你這麽個白眼狼,我根本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們……”

污穢之詞從她口中頻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麽深仇大恨沒解開的仇人,根本想不出她們其實是孫女和外祖母吧。

姜幸擡着下巴,手輕輕放在橫亘在兩人之間的檻欄上:“到現在,您還覺得是別人的錯,而自己最無辜嗎?”

“難道不是嗎!”

“那您怎麽會待在這牢房裏,接受審訊呢,您應該無罪才是。”

“我兒馬上就會救我出去,到時候我非要扒你一層皮,撕爛你的嘴!”

姜幸忽地笑了,湊近了一些,故意放輕了聲音,滿是譏诮地問她:“祖母在牢房住了這麽些日子,父親可有來看您?”

方氏一怔,朦胧的雙眼一下睜得老大,這幾天她故意不去想,為了給自己一線希望,可是聽了姜幸這句話,還是忍不住心中惶恐。

“他馬上就會來救我的!”這話說的就分外沒有底氣了。

姜幸轉過身,在牢房之外來回走了起來:“祖母被關押這麽些天,外面發生了什麽,您一定不知道吧。”

“孫兒正巧無聊,可以說給祖母聽聽。”

方氏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直覺告訴自己不應該聽,因為很有可能是不好的消息,可是她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待得時間太久了,她一刻也不想再留,又迫切地想要知道外面到底怎麽回事。

“看來祖母是想聽啊。”

姜幸停下腳步,看着牢房裏面的方氏。

“祖母一定不知道,自己當初是被利用了吧,其實你買來的殺人兇犯,不過是李氏豢養的死士而已,她知道你為了榮華富貴一定會抛棄我娘,所以才故意讓下人透露給你買兇/殺人的事來引導你。”

“但是在律法上看,此事與李氏無關,您依然是兇案的主謀,所以沒人會替您頂罪,怎麽樣,祖母,是不是覺得以前的自己特別聰明?”

“李氏……竟然是李氏……”沒有人聽說自己被利用了的時候不會發火,方氏跌坐在床邊,默默念叨這句話。

“祖母還不知道的是,這件事,父親也是知情的。”

“你說什麽?”方氏愕然地擡起頭,雜亂的鬓發四散,那模樣竟然像是乞丐一般。

姜幸挺直着身子,越看方氏越可憐,越看方氏,越心寒。

她閉了閉眼,收拾好表情,才繼續道:“父親和李氏都想害死娘,但是他們自己不動手,這樣說,您明白了嗎?”

什麽樣的人,會連母親的愛都利用。

不過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愛了吧。

“現在李氏深陷更大的案子,她手上沾滿了華氏族人的獻血,姜府現在都自顧不暇,哪有時間來救您?您不清楚嗎,這件事能摘得幹幹淨淨,不留下一絲痕跡的就是父親,他要是躺進渾水來,連自己都搭進去,不就得不償失了?”

“祖母,您認罪吧!”姜幸說完,睥睨地看着她,眼中既無鄙視也沒有仇恨,就像在看一個蝼蟻一般。

不過才幾日時間,那個趴在她腿邊求饒的小娘子,竟然調轉了身份,敢這樣折辱她!

“我不!我不認罪!我沒有殺人,是你娘該死,擋了別人的路她就該死!”

方氏咆哮着,忽然沖到檻欄這邊,抓着木頭不停地嘶吼,可無論她再怎麽拉扯,都是白費力氣,她不可能出來,傷害到姜幸一分一毫。

姜幸就是等着這天,她想看到她娘親所有仇人這副狼狽落魄回天乏術的樣子,可是真到現在了,她卻笑不出來。

她慘敗。

華氏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姜幸看着方氏,向後退,然後慢慢轉過身,任憑她吼叫。關在籠子裏的狗沒有尖牙利齒了,能做的只是狂吠,可那又有什麽用呢?

她出了典獄司,外面的張枝進正在等候她。

“夫人,裏面沒發生什麽事吧?”

張枝進真怕姜幸一時沖動,将方氏直接殺了報仇,那樣他不好交代。

姜幸搖了搖頭:“放心吧張大人,我只是跟祖母說幾句話。”

看她意興闌珊的樣子,張枝進很通情達理地沒有繼續深問,将她送出了京兆尹,他就回去處理公事了。

現在姜幸出來都要帶着青萍和綠荷,兩人是有武藝的,季琅還不放心,硬把清風也塞給了她。

姜幸也隐約察覺出來,武敬侯府外面危機四伏,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這裏。

她也只能盡量不給季琅生事。

剛回侯府,就有人匆匆過來通報:“夫人,前廳有客,說是來尋夫人的。”

姜幸心中一動,問道:“是誰?”

“尚書府姜大人,也就是……夫人的父親。”

姜幸急急趕往前廳,她到的時候,正看到姜有盧在裏面來回走,似乎在憂慮什麽。

聽到腳步聲,他先回頭,一看是姜幸,立馬露出了笑臉,迎上前來:“幸娘,你回來了!”

姜幸怔了怔,又斂起神色,饒過他走到主位上,神色淡淡:“父親登門,有何事?”

被忽視的姜有盧神色悻悻,他收回手,轉身又變成一副笑臉:“父親許久未曾看到你了,有些想你,所以過來看看。”

“青萍,給父親上茶。”姜幸喊了一聲,才轉過頭看向姜有盧。

剛以為她要以禮相待,沒想到轉頭就是這麽不近人情的話。

“父親不必演戲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姜有盧神色一僵,臉色有些挂不住。

“幸娘!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夠了吧!”

姜幸訝然不已地扭過頭:“父親在說什麽?”

“我說你,為了你娘的冤屈,把姜府弄成了什麽樣子?你祖母做了再多的錯事,她也是你祖母,你怎麽能親手送她去牢房呢?現在你母親冤屈已經水落石出,你祖母已經受到了懲罰,已經夠了吧,只要你親去求情,法理不外乎人情,京兆尹那邊也好斷案。”

姜有盧站起身,指着姜幸便是一通指責,他說了許多,竟讓姜幸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了,先是一聲輕笑。

随即那笑聲擴大,姜幸揉着肚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留了出來。

笑完之後,姜幸緊緊地盯着姜有盧,眼中盡是銳利的光芒。

“夠了嗎?我告訴父親,不夠!父親憑良心說說,我母親死在冰天雪地裏粉身碎骨!她方慧如不過吃了幾日牢飯,這叫夠嗎?”

“難不成,你也要送你祖母去死嗎?”

“為什麽不行?”姜幸握緊了拳頭,“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你!”姜有盧一時氣急,本是要揚起手掌打她,可是卻被她的氣勢吓退了,竟然下不去手,“你連血脈親緣都不顧,不孝不仁,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姜幸看着他的手,眸中忽然閃過一抹戾色。

“父親跟孩兒說這個,是不是太諷刺了?你和李氏合謀,害死外祖一家時,可想起仁孝了?為了斬草除根,殺人滅口,在娘察覺出外祖一家不對之前,就動了殺心,可想起親緣了?”

姜有盧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外祖之事,李氏替你擋了,娘親之事,祖母替你擋了,明明父親手中沾滿鮮血,現在卻來言之鑿鑿地指責我?”

姜幸憤而出口,眼中盡是激憤的淚水,卻一滴也不流下,這句話終于讓姜有盧失去理智了,本以為滴水不漏,卻讓人發現了端倪,要是被說出去,他不止前途盡毀,怕是連性命都會不保。

姜有盧撲上來,按住姜幸的肩膀,不停地搖晃:“幸娘,你聽爹說,不是我,此事跟爹沒關系!”

那邊的綠荷一看姜幸有危險,兩步踏上前,拿住姜有盧的手腕向後一翻,腳狠狠踢在他後腿上,他叫了一聲便摔倒在地。

姜幸退後一步,全身都是戒備的姿勢:“是不是父親做的,父親心裏清楚,跟我在這多說也是無用!父親不如想想,怎麽和獄中的祖母解釋吧!”

說完,她帶着人急急走了出去,姜有盧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外面,卻不敢再大肆聲張了,可是姜幸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姜有盧離開了武敬侯府。

隔日李氏便被太子提審,同樣被審訊的,還有晉王府的世子李延放和他的愛妾白氏。

華氏的滅門之案漸漸浮出水面,如此駭人聽聞之事再也不能堵住悠悠衆口了,一向以賢王著稱的晉王名聲一落千丈,盡管這件事表面上與晉王本身沒有多大關系,可是縱容自己一對兒女為非作歹,對于父親來說,這便是失職。

子不教,父之過。

秋獵的行程已經出來,太子身為一國儲君,要先行去行宮代陛下進行秋祭,以祈禱來年五谷豐登,所以要提前一日,華氏一案便暫時中斷。

太子啓程的那一日,京兆尹府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方氏于牢房裏畏罪自殺,身邊留下一封認罪血書,她不僅招了殺害華氏之事,甚至将華氏一族的所有人命,全背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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