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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貓的速度雖然飛快,但是雨勢更大,但是好在在電閃雷鳴之前找到了一個破廟作為落腳處,暫為避雨。蘭陵應該是在他的外衣施了法術,晏遲魚并沒有被淋到多少。只是大貓整身的毛都被淋了個徹徹底底,跑了這麽久,它有些累了,重新變成普通毛的大小,縮在角落裏,還不忘記命令晏遲魚:“去,生火。”
外頭下了這麽大的雨,哪裏能找到幹燥的柴火,晏遲魚直接往破廟裏面找,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廢舊的木頭。只是裏頭黑漆漆的,沒有月色與星光,只有不時的雷電閃過,晏遲魚只能騰出一只手舉了火,另外一只手包着一張帕子,翻了好一會也只找到幾根碎木,不過寸長,明顯不夠用。
見晏遲魚進去好一會了都沒出來,大貓在外頭等的有些不耐煩,直接去裏頭找她:“喂,磨蹭什麽?”再頓了頓片刻,一聲驚呼且震驚的聲音的:“喵!”
蘭陵原先正坐着閉目養神,聽見大喵這聲明顯驚詫的聲音,也起身往裏尋去。
裏頭的晏遲魚一手提着劍,一手包着帕子扶着一塊木門,不明所以的看着大貓。大貓用爪子顫抖的指着晏遲魚,幾乎是痛心疾首了:“你,你居然用劍砍木頭。”
晏遲魚看了看看手裏的劍,又看了看被自己扶着的廢棄木門,奇怪道:“不用劍,難道用雙手?”
大貓還是痛心疾首的看着她:“劍怎麽可以用來砍木頭?”
晏遲魚理所當然:“劍是給人用的,我徒手拆不開,為什麽不能用劍砍?”
雖然知道有人把劍當作一個神聖的物件,但是晏遲魚從來不講這個,她覺得工具就是給人提供便利的,而且拿劍劈柴怎麽看也不算辱沒,畢竟溯秦過去還用劍串過山雞……雖然後來被師父知道後罰了他抄了一天的劍譜。
大貓看見蘭陵來了。立刻往回去看他,用爪子指了指晏遲魚,聲音裏依舊是分毫不減的嫌棄:“殿下,這臭丫頭居然用劍砍木頭,真的是糟蹋了一口劍。”
不料,蘭陵卻點頭颔首:“劍無非是一個工具,當是如何便是如何。大貓,莫要亂發脾氣。”
聽到蘭陵居然和晏遲魚持一個态度,大貓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氣的跺腳:“又為了這臭丫頭兇我。”
蘭陵無奈了,難得扶了扶額頭:“我何曾兇你了,大貓你怎的越發小孩子脾氣。”
大貓“哼”了一聲,又抖了抖渾身的毛發,甩了晏遲魚一腳的水。蘭陵看了它一眼,微微皺眉,聲音冷了點:“大貓,回去。”
大貓再愣了一會,看了看蘭陵,又氣呼呼的看着晏遲魚。
蘭陵聲音寡淡的重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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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貓終于轉過身,像是真的生氣了:“……回去就回去。”
蘭陵嘆氣,看起來真的有些頭疼:“這些年疏忽管教,越發的不知禮數了。”
大貓發脾氣的時候,晏遲魚已經把木頭差不多的砍好了,收了劍彎腰收拾了一下:“……沒關系,他對我意見大,也是自然,總歸如果不是……她也不會被關在那裏。”晏遲魚到是真的沒打算和一只白老虎置氣,只當它是發小孩子脾氣。
蘭陵淡淡道:“此事不怪你,是大貓掂量不清。”說完,他将地上提散的木頭拎了起來。他兩手拿着木頭的場景說不出的怪異,晏遲魚沒想到他會直接過來幫她拿木頭,看着他的手愣了一會:“你……
蘭陵順着她的目光也瞥了一眼:“還有其他的?”
“……沒有,沒有。”
因食材有限,雨天也不能出去找,所以晏遲魚這一頓燒的并不那麽好吃,也沒什麽肉食,大貓有些不滿意,敲碗:“一點也不好吃,我要吃肉。”
晏遲魚抵着下巴看了一會,也有些猶豫了,去看蘭陵,遲疑:“真的那麽不好吃?”
蘭陵沒有擡眼,聲音依舊平平靜靜,晏遲魚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客套:“沒有。”
晏遲魚揉了揉腦袋,覺得自己問的實在多餘,真的不好吃蘭陵自然不會真說,她嘆了口氣,覺得還是需要給自己的廚藝辯解一下:“今天外頭下雨了,不能找食材,等雨停了就好。”我做的不好吃都是因為沒有食材的關系!
大貓聞言,張了口剛想說話,蘭陵卻有意無意的看了它一眼,它只得盡數咽了回去,千年萬語盡化入一聲熟悉“哼”中。
……
晚飯解決完,蘭陵尋了一個幹淨些的角落,揚了揚衣袖,将底下的灰塵掃開一些:“我今晚需入定調息,大貓你負責她的安全。”
大貓白了晏遲魚一眼,又不好違抗蘭陵的意思,只得應下,口氣卻充滿着不耐:“知道了,知道了。”
師父的意思的每日必須寫信報告,只是今天并沒有什麽事情,加上又下了雨,也沒法用符紙化形送信,想必也沒關系吧。她一遍給自己找了許多靠譜或不靠譜的理由,一遍數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和着悶雷,慢慢的睡下。
這一覺睡的并不踏實,且不說外頭的電閃雷鳴,單單腦袋磕着又細又窄的木頭就十分不适。尚醒未醒之時,她就覺得自己整個肩膀沉甸甸的,幾乎都要散架。
看的出大貓這一覺睡的也不是甚好,蘭陵一睜眼就看見它停不住的打哈欠,報告狀況:“昨晚沒什麽事情,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只靈鳥,不過我已經把它打死了。”
蘭陵若有所思的“哦 ”了一聲,淡聲道:“靈鳥?”
大貓與他相識已久,自然聽出他話中端倪,漫不盡心和疲憊也随之收起來了,警覺:“殿下是不是察覺到什麽,難道是您一直在找的那人?”
蘭陵只搖了搖頭:“莫要胡思亂想。”
“可……”大貓還想說話,蘭陵已經打斷她:“她知道此事與否?”
“才不知道。”大貓嫌棄的指了指晏遲魚:“睡的和頭豬一樣,一點都沒察覺。”
蘭陵點點頭:“……也好,暫時不要讓她知道。”
雖是莫名,但是大貓也沒有再問下去: “……是。”話音未落,蘭陵已經起身離開,瞧了瞧外頭雨過天晴的山林,昨夜一夜的豪雨,将此地洗濯的更為蒼翠濃郁:“我出去找點食材,你看好她。”
大貓猶豫很久,終于沒忍住:“殿下,大貓知道你心善,但是我們和這丫頭素昧平生,您為何一直帶着她,還這麽照顧她?”
蘭陵眼裏升起幾分笑意,聲音也帶了幾分調侃的意味:“你不是覺得我燒的東西太難吃,一定要帶着她,免得你一路餓着。”
“诶……咳咳。”大貓咳嗽幾聲,又道:“還有其他的呢?”
蘭陵又看了看遠方被雨水洗淨廣袤蒼穹,又恢複清冷淡然的模樣:“沒有了。”
大貓疑惑:“真的?”
蘭陵不答反問:“還能有假?”
大貓琢磨了一會,實在琢磨不出來了:“好吧,不過陣圖……殿下你真的要帶她去那裏?”
蘭陵沒有出聲,只是略微颔首。
“這怎麽可以!”大貓的毛一下子就炸開了:“族中禁地,怎能有外人踏入。”頓了頓一會兒,大貓忽然明白過來什麽了,毛炸的更開,兩個爪子朝着蘭陵的衣擺撲騰:“殿下你該不是看上這臭丫頭了吧!”
見大貓猜的越來越離譜,蘭陵又氣又笑,責備:“簡直胡鬧。”
懷疑:“真的沒有?”
蘭陵目光坦然:“沒有。”
聽聞此言,大貓總算放下心來,白毛也順溜了:“這樣就好。”
蘭陵瞥了一眼它的爪子:“還有事?”
“沒了。”大貓舔了舔爪子,想了一會,又對着蘭陵遠去的背影加了句:“我要吃魚,多帶點魚回來。”
“……”
當晏遲魚醒來,看見蘭陵提着四五條魚回來的時候,傻了半天。蘭陵微微皺眉,把魚放在一邊:“不夠?”
晏遲魚目光複雜的看着他:“……夠了。”
昨日蘭陵徒手拎木頭,今天又徒手拎着魚回來,晏遲魚不管是魚還是木頭,這樣被他拎着都格格不入。晏遲魚尚且還在唏噓不已,蘭陵已經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匕首,一邊處理那幾條魚,一邊道:“我打了水放在邊上,你先去先去煮湯。”
他拿匕首處理魚,晏遲魚已經被這個場景震懾的久久不能言語,只能勉強發出了一個語氣詞:“哈?”
蘭陵停下手:“還是說你打算做烤魚。”
“……不,不是。”晏遲魚看看他,又看看魚:“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處理這些魚的。”他幫她拎木頭已經夠驚訝了,今日居然還處理起魚來,晏遲魚除了複雜,實在已經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
蘭陵繼續低頭處理,一條魚處理完畢就給她放在一個大荷葉上:“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你是修道之人,想來也不願親手殺生。”
晏遲魚從震驚裏稍稍回過神,架起了火,看着紅彤彤的火光,熏的人只想流眼淚,然而卻回憶起什麽事情,唇角的笑意輕松溫柔:“唔,還好,我們不講這個,我和師兄小時候常常偷偷的烤魚和山雞吃。”
蘭陵若有所思:“你們自幼便相識了?”
晏遲魚回憶了一會,擡臉微笑道:“有記憶的時候就是和師兄在一起。”
蘭陵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此刻,他也把魚都處理完畢,交給晏遲魚之後就出去洗手了。
晏遲魚托着下巴,看着蘭陵離開的背影,又瞧了瞧地上的魚血,思維停頓許久,直到蘭陵回來了她也依舊維持這個姿勢陷入沉思之中,覺得今日所見簡直難以想象,匪夷所思。
……
魚肉的香氣很快将大貓吸引,它垂涎欲滴的盯着鍋看:“可以吃了嗎?”晏遲魚回過神,打開蓋子拿着筷子戳了戳,然後盛了一碗:“小心燙。”
蘭陵看了看外頭,山林如障,草木如織,天空蔚藍,零星的有幾只蝴蝶翩翩飛舞,他的目光穿過茂密的樹葉,落在遠處,神色依舊清冷淡然,也不知是在看風景還是想事情。半晌,他将目光收回。大貓此刻已經吃完了,拍了拍碗引起晏遲魚的注意:“再來一碗,肉多一點。”
總算給自己的廚藝掰回一局,晏遲魚覺得挺滿意的,背過身子給大貓重新盛了一碗。
蘭陵擡起手,對向一只停息在窗框的上的蝴蝶,如同點了火的紙片一樣被他瞬間掐滅,化為一縷白煙飄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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