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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陵不知用了什麽藥,她傷勢恢複的比尋常的快上很多,再于武嶺溪呆了兩日便啓程回去。不過回程的時候,蘭陵并沒有再用上瞬行之術,他并不急着趕路,一路十分悠閑。
然而路程再遠,也終于有走到的那天。晏遲魚今次才剛剛回去,甚至連包袱都還沒放下,就被南葉真人叫了過去。 晏遲魚心知定然是來問信的事情,遂在心中備好了好幾個答案,以防止到時說不出話來。
果然,晏遲魚才到,南葉真人便臉色凝重的看着她,桌子上放着前不久寄出的信,皺眉道:“只有這些?”
這個本來就是事實,晏遲魚理直氣壯的點頭:“只有這些,其他什麽都沒發生。”
南葉真人顯然有些不信:“沒其他?”
晏遲魚又搖頭。
南葉真人皺了皺眉,又重新拿起那份信看了一遍,喃喃道:“難道這個蘭陵真的別無所求?”
蘭陵所求什麽她并不知道,但是自己所言沒有半分摻假,晏遲魚坦然回看:“或許,他真的不是敵人,師父也無需這樣提防。”
南葉并沒有接這個話,半晌,若有所思道:“據你所知,蘭陵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晏遲魚想了想,斟酌了下言詞,先順了一下南葉真人的意思:“……的确與我們有許多保留。”
南葉真人“嗯”了一聲,目光依舊停留在那份信上,不置可否。
晏遲魚悄悄擡眼,觀察南葉真人的表情,再想了一會:“徒兒其實有些看不清……但是這一路,他對徒兒多有照拂,每個人或許都有不願意提起的往事,我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南葉真人這才看了她一眼。
晏遲魚立刻避開那個視線,微微垂了頭:“……至于其他,徒兒也不知道了。”
南葉真人卻又轉道:“你信中所說,蘭陵還要找其他一些物件?”
這事情她曾經猶豫過要不要加上去,但是想到蘭陵提及會帶她去找那三樣物品,想來也打算是說出此事的,她點點頭:“對,但是這三樣是什麽,他還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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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葉真人卻嘆了口氣:“你從小胸無城府,這些事情讓你去,也實在難為你了。”頓了頓,再淡聲決定:“等溯秦回來,便讓溯秦與他同去吧,這幾日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
南葉真人此言顯然是打算讓她留在這裏,而讓溯秦與蘭陵同去。她對南葉真人這個決定有些愣神,心中不願,然而卻找不到一個合适的理由讓南葉真人改變心意,只能站在原地沉默着沒有動,在腦海中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借口。
見她還遲遲不走,反倒一副思慮的模樣,南葉真人皺了皺眉:“你有異議?”
晏遲魚回過神,還是沒想到什麽理由,只能直接表達了出來:“弟子相同秦師兄一同去。”
“不可。”南葉真人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淡聲道:“再說,你傷勢還未痊愈,怎可長途奔波勞累,為師也有些累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晏遲魚無法,知道今日今日不能再說什麽,只能過幾日再去探探口風:“……弟子告退。”
……
失神落寞的回到房間,這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愈發的明白自己其實并不樂意師父這個決定,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麽樣?或許是因為與蘭陵一道,可以看見許多或是绮麗的風景,或是蒼茫的千裏黃沙,再或許是蒼翠遠山,也可能是奔流萬裏的江淮。這世間種種美好與浩大,無法用言語言清。
她很希望能去看看。
晏遲魚的眼睛透過窗前搖擺的綠葉,落到了更為遙遠地方。
邊上的遲宛自她從南葉真人房裏出來的時候,便一跟在她邊上叽叽喳喳的說這話,然而晏遲魚從頭到尾都回答的漫不經心,回到了房間之後,更是一副失了魂的表情,遂伸出手在她面前搖晃了一下,引起她的注意:“哎,怎麽啦,一聲不響的?”
被這手一晃,晏遲魚總算回了點神,搖頭輕聲道:“……莫名的有點難受,像堵着什麽。”
晏遲魚向來都開開心心的甚少會生氣與難過,哪怕這些年她過的并不好也不見她怎麽流過眼淚,也不見她與誰動過氣,如今卻露出這樣一個表情,遲宛打趣:“難受什麽,是零嘴吃完了還是被掌門真人說教了?”
“都不是。”晏遲魚拖着下巴,覺得自己心情亂的很,卻無人可說,既然現下遲宛提及,便組織了下語言,省略了人名複述了一遍:“本來呢,我和一個人說好要去幾個地方,地方有點遠。可是又因為一點事情,我不能去了,我覺得有些難過。”
晏遲魚從小就愛出去玩,時常和溯秦兩人偷跑出來,為這事沒少被南葉真人責罰,這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遲宛“哦”了一聲,點頭肯定:“那是挺值得難過的。”
晏遲魚才只看了她一眼,遲宛已經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我懂”的表情:“出門遠游,是多麽值得期待的事情,一下子不能去了,換做是我,也會很難過。”
聽得遲宛的肯定。晏遲魚眼神清明了些,也仿佛松了一口氣一樣。她點頭,聲音也透着如釋重負的愉悅:“就是這樣!忽然不能去了,我覺得真的難過。”
遲宛雖然不明白晏遲魚為什麽會因為想通這件事情而開心,但是作為朋友,也與她一起義憤填膺附和:“就是這樣,不過機會白白錯過了多可惜,能争取就争取一下吧。”她喝了一口茶,又随口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是哪裏不能去了?”
晏遲魚莫名的猶豫了一會,摸摸額發,狀似無所謂:“原來打算和蘭公子去一下地方,不過師父不讓我去,改讓秦師兄去了。”
晏遲魚說的語速挺快,像是在掩飾什麽。遲宛聽罷,咳嗽了一聲,剛剛喝下去的茶都要噴出來。
晏遲魚被她這麽大的反映驚吓到了一下,連忙拍了拍她的背:“怎麽了喝的這麽急。小心些。”
遲宛平複了一會,神情複雜看着她:“和那個蘭陵一起?”
晏遲魚頓了片刻,然後才點頭。
遲宛再看了她盯着她看了許久,神色有些驚訝,有些疑惑。晏遲魚被看的疑困惑不已:“怎麽了?”
遲宛收回目光,笑容奇怪,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搖頭:“不,沒什麽。”
按理說,溯秦下山辦事,應該這兩天就會回來,然而已經過了整整五日,還依然沒有他的消息。晏遲魚期間抽空與蘭陵說過師父的決定,他聽完也只是沉吟片刻,告訴她無妨他會解決。
晏遲魚聽着心下一愣,不禁覺得自己這樣問他,根本與“我想和你一起去,可是師父不讓我走。” 沒差了。頓時覺得自己說的委實太清楚明白,幾乎想掩面而去。
再過了三日,溯秦久久未歸,并且書信全無,晏遲魚這才覺得不對勁,十分擔憂,卻苦于無法去尋他,只能坐在山中等候消息,尋找那三樣物品之事也因此被推遲。南葉真人也有些着急,連派了好幾個弟子下山尋找,然而都無一所獲。
溯秦,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的幹幹淨淨,連一絲游魂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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