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妖精混與人群之中,其實并不是那麽好找,人多的地方自然濁氣也多,這濁氣恰恰會将妖氣掩蓋。也不有利于妖類的修行,所以晏遲魚很是疑惑為什麽這條聽說是受了傷的赤蛇會想不開跑到人群之中。

另有令人意外的是,這柳穆鎮地方不大,可是山腳下那客棧幾乎家家爆滿,也不知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熱鬧的節日。晏遲魚躺在浴盆裏琢磨着,如果遇上了,應該跟着去看看才好。琢磨完,也洗的差不多了,她手腕上挽着頭發,小心的從中邁了出來。因為剛剛才洗完頭,晏遲魚就開了半扇窗戶,歪着頭一遍梳着頭發漫無目的看着人群,一遍等着風将頭發吹幹。

蘭陵已經外出尋找那條赤蛇已有一陣,晏遲魚尋思着已經是落日熔金,他也快回來了。說來她其實想來最怕這種滑膩膩的生物,其中有最尤其怕蛇。十一二歲的時候,溯秦抓了一條蛇玩耍。那一日她正巧去找他,發現了他腕上纏了條白色的小蛇,如同帶了一個手環。差點沒給吓暈了過去。

此後溯秦再也不敢把蛇拿到她眼前,這個弱點在這麽多年內一直沒有被克服。

晏遲魚爬上窗棂上慢悠悠的想着,也不知赤蛇那邊會不是個蛇窟,裏面可能都是些大大小小的蛇。若真的如此,她委實不想跟着蘭陵去除妖了。正胡亂想着,門外忽然穿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盤旋一陣,最後在她房前停下。

晏遲魚以為是蘭陵回來了,此時頭發也幹的差不多,她再拿着梳子随意梳了幾下,梳的順了,又拿着發帶就着發尾松松一綁,就去開門,方想把這事與她說上一說,卻又硬生生的折在口中。

眼前的人哪裏是蘭陵,分明的先前在山中所見的佘绛。原先應該是倚着門,如今被她這樣猛的一開門差點從欄杆上翻了下去。

晏遲魚把邁出的半只腳縮了回來,又把吹在眼皮上的頭發別在耳後,歉聲道:“抱歉,門開太快了,沒看見有人。”

佘绛到沒說什麽,反倒好脾氣的對她笑笑,後退一步:“該是在下驚擾了姑娘才是。”

先前在山中不曾覺得,如今靠近了卻覺得佘绛身上有一股子血腥味,影影綽綽的不甚明晰,不過先前見他利落的把那匹馬制服,許是個江湖之人也說不定,這樣沾了一身的血氣到也說的過去。晏遲魚沒有在繼續細想,說了客氣話正想回去。

那佘绛再看了晏遲魚幾眼,以折扇輕敲着手心,輕笑着開口了:“姑娘,我們是否在哪裏見過?”

雖然這聽起來卻是拙劣的搭讪技巧,不過他們倒也真的見過,晏遲魚不疑有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這樣遠你都看見了?”

佘绛似乎頓了片刻,順着她的話:“……那時雖是離的遠,但是一見姑娘便能認出了。”

晏遲魚“哦”了一聲,看了他一眼,誠懇評價:“你眼神不錯。”

佘绛似乎又沉默了一會,垂着某似乎思忖着什麽。

晏遲魚見他一直不走,出于禮貌便問:“這位公子還有何事?”

Advertisement

佘绛已經回過神笑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不等晏遲魚說什麽,他已經接道:“姑娘可注意到,這附近客棧裏住的都是男人?”

經他這樣一提,晏遲魚回想了下,發現果然如此,一路過來不見什麽姑娘家,都是一些男人,其中還不乏如佘绛這般的江湖俠士模樣的人,遂點頭:“對,難道有習俗,這裏不能女人住客棧不成?”

“自然不是。”佘绛莞爾:“不過是最近岳家小姐比武招親,所以附近鎮上有許多的人來碰碰運氣,确然不見還有姑娘家的。”

岳家小姐?晏遲魚想起先前那個粉衣姑娘,恍然:“岳琳琅?”

現在見那岳琳琅英姿飒爽,确然不似一般人家的姑娘,這樣的姑娘若是嫁了一個讀書人一輩子相夫教子的确不适合她。比武招親的确不錯,想到自己活了這麽些年,居然有幸可以見着話本子裏說的比武招親,晏遲魚忽然有些心動,萌生了去着看熱鬧去的想法。

佘绛有些驚訝:“姑娘認得?”

晏遲魚回過神來,沉默一會,心道你早上拉住人家的罵我就還在邊上看着呢。不過她也懶的細說,只是點了點頭:“聽過而已,路過這裏正好去看看熱鬧。”

佘绛敲着扇子笑:“這可巧了,在下也打算去看熱鬧,或是到時能再見到姑娘也說不定。”

與他呆的越久,晏遲魚聞的那股血腥氣也更盛,但是見佘绛樣貌與言辭皆是文質彬彬,實在不像一個舞刀弄槍的江湖人士。這讓她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注意到她的目光,佘绛依舊笑容得體:“姑娘?”

晏遲魚回過神,因為這股血腥氣讓她有些不大舒服,便後退了一步,離着他遠了點,剛剛想找個借口回去,邊上便飄來白色的衣袂,一只修長的手把另外半扇門推開,蘭陵仿佛沒有注意到佘绛,只是看着頭發被風吹的淩亂,不停整理的晏遲魚:“站在門口做什麽?”

晏遲魚瞧了瞧門口:“剛剛……才起了一個頭,她就“诶”了一聲,瞪目結舌:“剛剛那個人呢?”

蘭陵看了一眼:“走了。”

晏遲魚不可思議伸出腦袋看了看,發現走廊上早就沒了那人的蹤跡,喃喃道:“居然這麽快。”

蘭陵已經在前頭坐下,将長袖拂開了些許,動作優雅的倒了一杯茶。晏遲魚蹭到他邊上坐下,兩手拖着下巴,眼眸閃亮:“我聽他說這裏要比武招親,就是先前那個叫岳琳琅的姑娘,我過去都是從話本子裏看的,從來沒有見過呢。”

蘭陵卻若有所思:“佘绛說他也是來參與這比武招親?”

晏遲魚點頭,騰出一只手把又垂下的頭發拂開,眼裏有些困惑:“說起來,那個佘绛滿身的血腥味,江湖人都是這樣嗎?”

蘭陵卻看見晏遲魚頭發又不聽話的垂了下來,擡手将她又垂下的頭發別好,口中道:“血腥氣?”別上去,發現又落了,便繞到她身後,直接将發帶解了開。

晏遲魚沒有動,任由那只手整理自己的頭發:“之前離的遠,沒覺得,剛剛發現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腥氣,奇怪的很。”

蘭陵一邊綁着晏遲魚垂下的頭發,一邊道:“他還與你說了什麽?”

晏遲魚想了想,又搖頭:“什麽都沒說。”再想了想,終究沒翻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又微微偏了頭,想起這個要緊事:“對了,你找到那條蛇了嗎?”

蘭陵已經将她的頭發端端正正綁好,欣賞了會才道:“還沒有,明日再找。”

晏遲魚猶豫了一會:“不過你傷真的不要緊?”先前大貓說也蘭陵一身的靈力也只回複了十之五六,加上先前因壓制千日醉,更是讓傷口崩裂,晏遲魚實在覺得有些不安。這樣赤蛇直接去取膽,哪怕是一條受了傷的蛇,真的沒關系?

蘭陵對上她一雙擔憂的眼眸,面色卻是沉靜,不緊不慢道:“早就好了,需要确認下?”

沉默了許久,晏遲魚總算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一張臉直接漲紅了。自己過去到底為什麽會覺得他寡淡沉靜?如今卻是頗有一種用寡淡沉靜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語氣嚴肅硬生生的耍出了流氓。

晏遲魚無言的看着他,憋了半天總算找回聲音,艱難道:“你過去不是很正經的嗎。”說正經已經是在腦海裏過了好幾遍的成果,已是斟酌篩選過,何止不正經,她原是打算直接說流氓的。

欣賞了一會晏遲魚窘迫的不知說什麽的表情,蘭陵面容卻依舊沉靜,他不慌不忙倒了一杯茶,從善如流道:“哦,以後習慣下不正經的時候。”

晏遲魚又噎了噎,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重新撐着下巴看着他,蘭陵正垂目看着手上的茶盞,睫毛長而濃密,遮住了一雙眼眸。臉上依舊沒看出什麽情緒,過去只覺得他沉靜又從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從沒想過還有這樣的模樣,有些不正經,能把她噎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倒是不讨厭,除了臉紅和窘迫一切都還好。

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蘭陵微微擡了眼,晏遲魚立刻咳嗽幾聲別開了,理所當然的沒注意到他眼裏轉瞬而逝的笑意,只能聽到那個聲音平靜且從容:“左右不過是一條赤蛇而已,不必擔心。”

她聽着蘭陵如此肯定的回答,估摸着應該确然也應該還好,但是還不忘囑咐:“如果傷口疼,不要忍着,不急在一時。”

他似乎笑了笑:“好。”

其實晏遲魚的擔心完全是多慮,哪怕他受了傷,取個蛇膽也不是難事,不過這三樣物品取完之後的封印的确須得好好思量下,如今雖然恢複了十之七八,但如果封印……确然有些勉強。

不過到底還沒有倒哪一步,也無需考慮太多而束了手腳。?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