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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斯公國的某個人口稀少的小城裏, 寬闊的街道上只有白花花的骷髅在路上走來走去的巡邏,兩旁的房子緊緊地關着,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巡邏的骷髅走進一個荒涼的莊園內,腳下是枯黃的草地,空氣中蔓延着淡淡的血腥氣味。
趴卧在草地上的獅人一邊啃着一條血淋淋的手臂, 一邊擡眼掃過骷髅, 身後的尾巴一甩, 直接将骷髅抽散架了,骨頭灑了一地。
一個灰白色的影子突然從光禿禿的樹上跳下來, 半人半獸, 擡頭望着天上的月亮發出一聲狼吼。
正在進食的獅人被驚擾到,憤怒地望着灰白色的怪物,壓低身子發起了進攻。
獅人和怪物纏鬥在了一起, 獅吼和狼叫打破了黑夜的寂靜,剛剛被獅人用尾巴抽碎的骷髅在一陣黑氣的籠罩下, 重新凝聚了起來, 骷髅眼窩裏閃爍着綠光,鋒利的手骨兩下就将獅人和怪物的腦袋砍了下去。
骷髅被血染成了紅色, 它退後一步直起身呆呆地看着身後的方向。
黑暗中走出來一紅一白兩個人影,前面的人身材有些嬌小,身上穿着一件寬大的紅袍, 顏色像血一樣濃郁, 借着明亮的月光, 能看到她有一雙灰色的眼眸, 她勾着嘴角,眼神透着一絲陰冷的邪氣。
在她身後錯開一步的人,雪白的長發散落背後,天藍色的眼眸結着寒冰,眼神冷冽刺骨,她的身材高挑,垂在身側的手掌修長指甲鋒利。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獅人守護着的房子,走過又長又陰暗的走廊,來到地牢的入口,三米多高的巨人看到了格蘭娜,欣喜地走過去,開心地喊道:“大主人。”
格蘭娜勾了勾唇,擡手摸了摸巨人湊過來的大腦袋,示意他将門打開。
地牢裏面關着的“人”正因為月圓夜而有些躁動,聽到門的聲音全都扭頭向這邊望來,有灰白色的怪物還有高大俊美的男人,野獸般的眼神在落到格蘭娜身後那個白發狼人身上時就變為了瑟縮,低着頭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格蘭娜驚嘆了一聲,看着身旁的狼人,笑容意味深長,“狼人的血脈真的很有意思。”
現在大概只有狼人的血脈還存在着這種嚴格的等級之分。
臣服于王族的威壓是刻印在血脈深處的。
白發狼人冷漠地看着她,格蘭娜聳了聳肩,繼續向地牢深處走去,直到來到最裏面的房間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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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透過門上的窗戶向裏面望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這兩個狼人還挺年輕的。”
房間裏面關着的是被抓來的伊娃和吉利安,因為月圓夜兩個人都已經變身為了狼人,正靠坐在一起休息。
白發狼人向裏看了一眼,然後擡手掐住了格蘭娜的脖子,食指和拇指微一用力,格蘭娜的脖子咔嚓一聲就被捏斷了了,她皺着眉頭将人扔開,一個紅色的身影在她右前方出現,格蘭娜笑吟吟地看着她,柔聲勸道:“奧菲娜,火氣別這麽大嘛。”
地上的屍體已經變成了稻草人。
奧菲娜冷眼看着她,不悅地說道:“我說過不許對狼人下手。”
“可是這些廢物的效率太低了啊。”格蘭娜伸腳踹了踹跪在地上的一個男人,語氣無奈地說道:“什麽時候才能給我一個狼人大軍呢。”
她摸了摸下巴,又補充了一句,“一個有正常的智力,會變身的狼人軍隊。”
“你在做夢。”奧菲娜冷聲說道:“狼人的繁衍率比普通女人更低,你将狼人全部抓來也沒用。”
格蘭娜從衣袖裏面拿出來一個橢圓形的青綠色果實,在奧菲娜的面前晃了晃,笑着說道:“如果有這個呢?”
青綠色的果實剛一拿出來,清香的氣味就充斥在了走廊內,渾濁的空氣被淨化,輕嗅一下,香氣沁人心脾。
奧菲娜皺了一下眉頭,伸手将果實搶了過來,打量了幾眼,問道:“你怎麽會有這個?”
格蘭娜笑了一下,“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可以提高繁衍率。”
格蘭娜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搶奧菲娜手裏的果實,然而卻搶了個空,她嘴角的笑容頓了一下,灰色的眼眸沉了下去。
奧菲娜将果實收起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說過,不許對狼人下手。”
格蘭娜沉默了一會兒,表情軟了下來,她柔聲說道:“我只是想試試而已。”她見奧菲娜不為所動,沉吟着說道:“你不是想要複活法陣嗎?”
她擡眸和奧菲娜對視了一眼,笑着說道:“我的女兒在巫術方面特別有天賦,複活法陣她肯定能研究出來的。”
她想拿奧菲娜最在乎的東西威脅。
“這是我們一開始談好的條件。”奧菲娜不為所動,冷冰冰地說道:“如果你不能履行的話,我會血洗整個安德森家族。”
她冷漠地轉身,大步離開。
格蘭娜看着她的背影,臉色變了幾變,最後微微勾起了嘴角,但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邪氣十足,“狼人……”
她對着地上的人比了一個手勢,男人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旁邊的房間将門打開,七八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扭頭看着門口,眼神赤紅。
男人對着他們點了點頭,然後按照格蘭娜的命令将伊娃和吉利安的房間打開,那幾個因為月圓夜而躁動不安的狼族男人闖進房間裏面,眼睛赤紅地看着坐在牆角的兩人。
不大的房間被這幾個人填滿,身後的門咔嚓一聲被關上,粗重的喘/息聲将房間的溫度點燃。
伊娃睜開眼睛,戾氣在眼底一閃而過,她站起來揉了揉手腕,身後的尾巴暴躁地掃來掃去,“好,很好。”
“你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伊娃向前走了一步,狼族的男人被氣勢逼得不由自主地後退,“讓首領知道,直接撕碎了你們整個村落。”
身後上鎖的門提醒着狼族的男人他們現在所在何處,心底的躁動又開始蠢蠢欲動,在狼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伊娃這樣的狼人交/配繁衍的機會。
只有優秀的男人才可以被挑選上,像是他們這些就只能和普通的狼族女人繁衍後代。
他們體內雖然有狼人的血脈,但壽命卻和普通人一樣短暫,只有将自己的血脈傳承下去,才有機會共享狼人的壽命。
現在是一個機會,狼族的男人們呼吸加重,和伊娃和吉利安這樣的狼人交/配才有幾率傳承自己的血脈。
離伊娃最近的男人突然向着她撲了過去,随後是第二個、第三個……随着一聲冷哼,是拳頭打到了肉身上發出的悶響,一聲聲慘叫傳到了外面讓格蘭娜的臉色沉了下去。
伊娃将人揍趴下之後又生氣地将他們的脖子逐一扭斷,将死透的屍體踢開,她重新坐回吉利安的身邊,郁悶地說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啊。”
吉利安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擡手攬着她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瞥向地上的屍體時,眼裏閃過一抹冷光。
無論是沙斯公國還是比爾帝國的月圓夜,對于伊娃和吉利安還有唐秋來說,都是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過去了。
月圓夜過去了,就說明她又度過了一次危險,離下一次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剛好可以趁此機會考慮一下救艾琳的事情。
她們離沙斯公國還有很遠的路程,以現在這個速度趕路的話,先不說下次月圓夜來臨時她們能不能趕到,唐秋非常懷疑艾琳還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也許她的生命安全沒有什麽威脅,但精神上的折磨也能讓人崩潰。
艾琳應該是非常厭惡抓走她的黑女巫,不然,也不會這麽老遠地找機會向她求救。
就在唐秋思索着該用什麽辦法暫時脫離教廷隊伍時,沒想到忍耐了好幾天正暴躁無比的莫妮卡給她制造了一個機會。
莊園內的小花園裏,瑞絲坐在陽光底下在享用下午茶,淡淡的花香散在空氣中,輕嗅幾下都會讓人心曠神怡。
唐秋來到花園一開始只是為了詢問瑞絲出發的時間,但是看她這麽悠閑、享受的模樣,感嘆了幾句幹脆也跟着坐下來倒了一杯玫瑰花茶。
瑞絲看着坐在對面的金發祭司,嘴角勾起,調侃說道:“你不怕被莫妮卡看到嗎?”
玫瑰花茶的香氣讓唐秋揚了揚嘴角,她摩挲着溫熱的杯壁,眉目柔和,眼神深邃,不知是不是因為背着光的原因看起來還有幾分深情,她含笑說道:“不怕。”
反正在莫妮卡那裏,心懷不軌的人是瑞絲。
瑞絲挑了挑眉,總覺得唐秋唇邊的笑容意味深長,她搖頭輕笑,撿起桌子上的一朵嬌豔的玫瑰花,遞給唐秋正要讓她在向杯子裏面添幾片花瓣的時候,莫妮卡怒氣沖沖地走過來,擡手将她手上的玫瑰花打掉。
“你離她遠點。”莫妮卡冷冰冰地對着瑞絲說道,她将唐秋拉起來護在身後,直視瑞絲,“我有話對你說。”
瑞絲摸了摸被打疼的手背,眼眸眯了一下,微微側頭看向被莫妮卡護在身後的唐秋,金發祭司正若無其事地喝茶。
瑞絲将目光轉移到莫妮卡的身上:“……什麽事?”
莫妮卡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分開護送光明信徒去中央教廷。”
她對瑞絲的拖延真是忍到了極限了。
她的話讓身後正悠閑地喝茶的唐秋頓了一下,眼神微動,垂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瑞絲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笑着說道:“分開?”
“我和格蕾絲護送比爾教廷的信徒回中央教廷,你去其他國家繼續挑選信徒。”
“哦?”瑞絲勾了勾嘴角,柔聲說道:“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她沒有直接拒絕讓莫妮卡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她正要再說些什麽,身後的唐秋先她一步開口,“不如分為三隊吧。”
她沉吟着說道:“絲塔圖大陸建有教廷的國家太多了,只靠瑞絲大主教去挑選信徒太浪費時間了,不如莫妮卡祭司也負責一路。”
“而我繼續沿着這條路護送信徒去中央教廷。”
三路分開,沒有莫妮卡和瑞絲在,她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莫妮卡有些猶豫,瑞絲則瞥了唐秋一眼,眼裏閃過一抹玩味,唐秋眉頭不着痕跡地皺了一下,以為瑞絲又要從中作梗的時候,她漫不經心地點了一下頭,“好啊。”
唐秋看着她,沒有因為她的同意而放下心來,安靜地等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然而,瑞絲卻将杯子端了起來,低頭喝了一口,一副不打算再開口的樣子。
瑞絲居然沒有從中搗亂,唐秋心中有些詫異,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她将杯子放到桌子上面,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莫妮卡的沉思,她蹙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我負責哪幾個國家,之後會派人去通知你。”
她說完不等瑞絲回應就轉身離開,唐秋瞥了一眼莫妮卡的背影,沒有立刻跟上,而是端起杯子向瑞絲示意了一下,溫柔地說道:“謝謝你的招待。”
瑞絲一臉地玩味地看着她,戲谑說道:“不用客氣,祝你一路順風。”
她的表情仿佛是已經看出了唐秋別有目的一樣,唐秋微笑了一下,神态自若地點頭,回道:“也祝瑞絲大主教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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