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草藥圖書暗藏玄機】 (2)
我還不至于不知輕重。”
蘇映寧懶得浪費口舌了,坐直身子,再次研究起草藥圖書,究竟哪兒引來注意?
上一世,蘇映寧最讨厭的就是排隊,無論多好吃的食物,排上一個小時,享受的心情也少了一半,可是來到這兒,她覺得排隊買東西太有意思了,來來往往的面孔生動有趣,他們給她的不只是親切感,更有一種她真的生活在這個時代的真實感。
蘇映寧終于買到百果糕了,才湊近嘴邊咬了一口,就見到對面有人直直盯着她,看起來并沒有惡意,不過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對了,上次跟蹤他們的人!
她下意識的往後一退,然後下一刻,她感覺身後有一股力氣将自個兒推出去,她踉跄的往前一撲,還好她機靈的立即曲膝,只是跪在地上,但手裏的百果糕連同油紙很不幸的飛了出去,而且根本沒有給她時間思考,馬蹄聲緊接着響起,随之而來的是尖叫聲,還有人高喊“瘋馬了”,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腦海炸開來,這不會是沖着她來的吧?
她知道要逃命,也想起身逃命,可是根本來不及,與此同時,她見到那位跟蹤者撲過來,手一伸就要碰觸到她了,突地,她的腰被靈巧如蛇的鞭子圈住,然後一股蠻力将她整個人拉起來,轉眼之間,她就落入某人的懷裏,再下一刻,她看見橫沖直撞而來的瘋馬在百果糕掉落的地方倒下來,吓得心差一點跳出胸口。
“你沒事吧?”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
半晌,蘇映寧回過神來,擡頭看着聲音的主人,竟是住在王家的那位阿靳,而且更刺激的還在後頭,她的雙手居然緊緊圈住人家的脖子!
她吓得立即松手,很狗腿的道:“真不好意思,一時失控抱太緊了,真是辛苦你了,我沒事,可以下來了。”
雲靳慢慢将她放下,可是她一點也不領情,搶先一步往下跳,雙腳一碰地,她就後悔了,好痛哦!
見她痛得臉色發白,雲靳差一點就脫口罵人,真是不安分的丫頭,可是念頭一轉,又覺得自個兒何必多管閑事,她喜歡受罪是她的事,不過既然他都已經出手了,就不可能半途而廢,“我送你去醫館。”
蘇映寧向來能屈能伸,有需要的時候絕不逞強,“好,不過我想先看看那匹馬。”
“你一個姑娘家別多管閑事,這種事還是交給官府處理。”
蘇映寧想抗議,此事明顯沖着她來,怎能不過問?可是想到最近好像惹到妖魔鬼怪,确實不宜強出頭,正好官衙的人也趕來了,她默默接受他的提議,由着他護送她到醫館。
離開之前,她看了一眼對面,那個人不見了。
這出戲應該是那個人搞出來的,他一邊要害她,一邊又想當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懂他這唱的究竟是哪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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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館,蘇映寧還在想着這個令人不解的問題,至于身上的傷,無論是扭傷還是擦破皮,對她這種走過千山萬水的人不算什麽。
“姑娘可有得罪人?”雲靳直截了當的問。
怔愣了下,蘇映寧賞他一個白眼,“我一個姑娘如何得罪人?”
“若不是得罪人,為何獨獨你被推出去?”
蘇映寧略帶驚訝的柳眉一挑,“你看見是誰推我嗎?”
“一個撞一個,誰都可以将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我就知道。”若是那個人有意當她的救命恩人,可不能讓她找到證據指出他是始作俑者,要不,他的救命之恩就沒意義了。不過,這個人未免太小看她了,随随便便就想當她的救命恩人,難道她看起來很笨嗎?若是連這麽粗糙的算計都看不出來,她也別出來混了。
她的反應一直教雲靳頗意外,雖然受到驚吓,但未曾流露出一絲害怕,且很快冷靜下來,做出分析,他不免好奇的追問:“你還知道什麽?”
“有膽子在大庭廣衆之下鬧事的人,肯定是個有本事的,而且本事很高,即便官府查出馬匹遭人下藥,也查不出下藥之人。”
雲靳想起她先前說要檢查馬匹的事,又問:“你可以看出馬匹被下了藥?”
頓了一下,蘇映寧含蓄的道:“我會給牲畜治病。”
“你會給牲畜治病?”
蘇映寧不悅的瞪着他,“你不信?”
“我只是很意外。”
蘇映寧驕傲的擡起下巴,挑釁的道:“哪日你的坐騎難産記得來找我,我保證讓它平平安安将小馬生下來。”
這一次換雲靳不悅的瞪她,“我的淩風是可以日行千裏的公馬。”
“哦。”蘇映寧忍不住又嘀咕道:“公馬就公馬,幹啥還強調日行千裏?誰說母馬就不能日行千裏?”
“你這丫頭真是不可愛。”
“你眼花了嗎?我明明很可愛,認識我的人皆如此說。”蘇映寧的神情充滿了鄙視,美男子一個,目光卻已近了黃昏,一大敗筆啊!
雲靳頓時噎住了,這丫頭的臉皮真的很厚,不過話說回來,她那雙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與他的淩風有幾分相似,倒是很可愛。
蘇映寧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搖搖頭,一臉誠摯的獻上歉意,“對不起,我錯了,不能怪你眼花,若我美得像朵花兒似的,肯定看誰都不可愛。”
這會兒雲靳的臉奇臭無比,美得像朵花兒似的?從來沒有人敢拿他的容貌說事,尤其上了戰場回來之後,他身上透着一股殺伐之氣,姑娘家見了他恨不得縮成烏龜,這兩年皇上嫌棄他嘴上功夫不如拳腳功夫,索性将他丢到都察院,讓他跟着左都禦史學習,他終于明白對付敵人不是只能靠刀劍,再加上日日下棋磨心性,他漸漸懂得隐藏身上的鋒芒,怎曉得他在姑娘眼中還是擺脫不了兇神惡煞的形象,就只有這丫頭,不怕他就算了,竟還不知死活的在老虎嘴上拔毛。
蘇映寧不是不懂得察言觀色的人,見某人臉色瞬間變了,覺得自己還是趕緊道再見……不,最好再也不見。“我要回去了,你派人去八方書鋪找蘇三,請他來這兒接我。”
“你說什麽?”雲靳差一點反應不過來。
“我沒法子自個兒走去八方書鋪,只好麻煩你請人跑一趟,當然,你若願意親自幫我跑一趟也行。”
了不起,這丫頭不但拔了毛,還敢命令他……果然是村姑一個,不知死活!
“不願意就不願意,用不着這樣瞪人,如此吓人。”蘇映寧連忙喊來醫館的藥童,請他跑一趟八方書鋪,接着她下了診療椅,一拐一拐的慢慢往外走。
見了她笨拙的樣子,雲靳只能暫時抛下掐人的念頭,上前将她抱起來,放回診療椅上,“若是不想傷勢加重,就乖乖在此等人。”
若非他看起來好像要伸手扭斷她的脖子,她何必自虐?蘇映寧當然不敢抱怨,立刻端正身子,還充滿感激的看着他。
雲靳見了忍不住道:“果然是個狡猾的丫頭!”
這一次蘇映寧并未反駁,畢竟實在沒必要跟一個目光已近黃昏的人太計較。
還好,蘇明澤很快就來了,蘇映寧也不給他機會打招呼,急匆匆的向雲靳道了聲“謝謝”,便撲上蘇明澤的背,催他走人。
狡猾、厚臉皮、粗野蠻橫、不知死活、沒良心……雲靳從來沒有罵一個人罵得如此開心,可是他完全沒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念念不忘”。
梁子昱喜歡跟雲靳下棋,不是因為他們的棋藝勢均力敵,而是更享受下棋過程,輸贏從來不重要,可是今日黑子攻勢猛烈,非将對手殺得落花流水的樣子,害他以為自個兒哪兒得罪他了,真想喊停。
不過,還沒等他出聲,趙英回來了。
“爺,已經查到對方的身份了,是來自益州虎騰镖局的镖師。”
雲靳聞言一怔,一個镖師為何要制造意外接近蘇家丫頭?
其實那時他看得很清楚,此人做了一個手勢後,蘇家丫頭才會被人推擠跌了出去。
“這不是大梁最近很出名的镖局嗎?據說虎騰镖局的镖師全是高手,凡是前往北夏經商的商隊,只要由虎騰镖局押送貨物,萬無一失,虎騰镖局因此聲名大噪。”梁子昱不解地道。
他看似是個只懂得游山玩水的閑人,事實上他善于經營、交游廣闊,也因此他消息靈通,別人打聽不到的事,他總有門路挖出來。
雲靳微微挑起眉,“前往北夏經商的商隊?”
“你應該知道大梁進入北夏有兩條捷徑,蒼霧山和黑水河,蒼霧山終年雲霧缭繞,很容易迷路,因此商隊往往會走黑水河,可是經由黑水河會遇到馬賊和水匪兩股勢力,所以前往北夏經商的商隊或多或少會有損失。”
雲靳若有所思的道:“曾經有個傳聞,容妃去了北夏。”
“你懷疑這個虎騰镖局的镖師是容妃的人?”
雲靳搖搖頭,“我只是想到有過如此傳聞,不過皇上并不相信,認為這是容妃為了打消朝廷或太後派人追捕她而放出來的假消息。”
“說不定是真的,容妃也許是想告訴皇上和太後,別再白費力氣了。”在梁子昱心目中,容妃就是一個傳奇,醫術精湛、聰明絕頂,只要她願意,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而過去北夏與大梁征戰不斷,是最适合她藏身之處。
雲靳冷冷一笑,“你認為容妃會如此好心嗎?”
“我倒覺得這是挑釁。”梁子昱糾正道。
“無論容妃是否曾去了北夏,如今她在這兒,我們要盡快找到她。”
“容妃真的在這兒嗎?”梁子昱拿起那本不離雲靳左右的草藥圖書,翻到最後一頁,看了又看,“你可曾想過,也許這朵鳶尾并非容妃為了掩飾身份改變畫法,而是另有其人。”
雲靳反問道:“你相信有如此巧合的事嗎?”
“那你說,上哪兒找人?”
雲靳轉頭看着趙英,“任大夫那邊可有動靜?”
“趙全這幾日寸步不離盯着任大夫,任大夫的作息一如往常,不過他發現任大夫跟繁花巷的蘇家關系密切,得空就會去蘇家,聽說回春堂的阿膠都是蘇姑娘親手熬制的,銷路很好。還有,任大夫是蘇姑娘的師伯,他與蘇父同為蘇家老祖宗的徒孫,他師承蘇大老太爺,而蘇父師承自個兒的父親蘇四老太爺。”
“這個蘇家到底什麽來歷?”梁子昱好奇的問。
“雲州蘇家是北邊三大藥材商之一,而繁花巷蘇家的祖字輩排行第四,庶出,因為行醫在南方落戶,十幾年前南方洪水肆虐,不少城鎮盡毀,繁花巷的蘇家便在那個時候舉家遷回雲州。”那日雲靳讓趙英送蘇映寧回去,就是要确定蘇映寧的身份,凡出現在他身邊的人,無論是不是意外,他都要查清楚。
輕敲着手上的草藥圖書,梁子昱猜想道:“繁花巷的蘇家會不會知道這本草藥圖書的來歷?”
雲靳頓時兩眼一亮,“我怎麽忘了?蘇家經營藥材生意,對這樣的草藥圖書應該很感興趣,更別說這本草藥圖書還是從任大夫那兒賣出來的,蘇家如何不知?”
“不如我來試探蘇家公子。”趙英道。
“不,這事還是我自個兒來,還有,你派人盯着虎騰镖局的镖師,不必太刻意,免得教對方察覺。”
“這位虎騰镖局的镖師究竟哪兒惹到你了?”梁子昱聽得糊裏糊塗,容妃的事還沒解決,怎麽又蹦出新的問題來?
雲靳輕描淡寫說了一遍昨日在街上發生的意外,不過,他關心此事絕不是因為蘇家丫頭,而是因為那個人的身手非比尋常。
梁子昱同意的點頭,卻笑得很暧昧,“遇到非比尋常的高手,理當多留點心眼。”
“若非容妃有可能在這兒,我也不會将這件事兒放在心上。”雲靳頓覺全身不自在,這明明是事實,為何他如此心虛?
梁子昱繼續點頭,但是笑容更令人別扭,“這是當然,容妃有可能在這兒,只要有點本事的人,都應該留點心眼。”
雲靳不耐煩的皺眉,“你等着,此人身份絕非如此單純。”
梁子昱不由得笑得更愉悅了,這小子從來不會揪着小事不放,這會兒怎麽鑽起牛角尖?他這個人向來我行我素,嘴巴長在人家臉上,還能管得住人家說什麽嗎?所以,凡事由着人家說,他左耳進右耳出,進了腦子,那是跟自個兒過不去,何苦來哉?今日如此糾結,只能說明一件事——阿靳對蘇家丫頭真的上心了。
雲靳顯然意識到自個兒的失常,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道:“我以為此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燕陽,盯着他,說不定能有什麽新發現。”
梁子昱收起玩笑的心情,附和的點頭道:“是,燕陽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你對虎騰镖局這位镖師有何想法?”雲靳實在想不通。
“依我看,他只怕也是為了草藥圖書。”
“若是如此,他的目的也是容妃?”
“這是唯一的解釋,不過為何他會盯上蘇姑娘?難道蘇姑娘與草藥圖書有關?”
“也許他跟我們一樣,猜想繁花巷的蘇家可能知道草藥圖書的來歷。”
“這倒是說得過去,但你可別學人家打蘇姑娘的主意,你這個小子只怕不是她的對手。”梁子昱的口氣轉為開玩笑。
雲靳很有意見,笑話,他還會應付不了那個丫頭嗎?可是反駁的話語在舌尖打轉了一圈,他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只冷冷的道:“難道我會不知道柿子挑軟的捏嗎?”言下之意,他只是不想自找麻煩。
“雖然我沒見過蘇家公子,但你也別小瞧了人家。”
“放心,蘇家的底細我都查清楚了,蘇家心思最單純的就是行三的蘇明澤。”雲靳已經有主意了,可是要對付的人明明是蘇明澤,盤據他腦中的念頭卻是——蘇家那個丫頭知道之後會有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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