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楚留香新傳卷十一

“殺人？”楚留香并沒有感覺太大的意外，這樣的女孩子讓他辦的事，通常都只有兩件事，要麽是仇恨，要麽就是感情，現在他十分感謝她不是說的感情。

“誰？”

少女眼裏射出仇恨的光，狠狠道：“刺客組織的首領。”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我可以知道為什麽？”

“他殺了簡婉。”

仇恨的光芒驟然散去，剩下的只有對死者的懷念和自身的悲痛。

楚留香不禁為之動容，他感到悲哀，為一個鮮活生命的隕落而感到悲哀。

“要我殺他，可以，但我怎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你們手上？”

少女聞言一笑，眼裏露出同狐貍一樣狡黠的光芒，“論武功，我們确實不是她的對手，可論心計，就是十個卓荦也比不上我們。”

楚留香沉默，他當然知道卓荦是一個心性如何單純的人，所以這樣的遭遇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當然，如果你殺了那個人，我以我的生命保證，你一定能見到毫發無損的她。”

風乍起，吹皺一池深水，明明是四月，可卻有着臘月的寒冷。

那個刺客首領，他見過，武功不再他之下，如果硬拼，他不知道能不能勝過對方，可是現在，他沒有退路，不論是為了卓荦，還是那些喪生在其劍下的無辜生命。

這是一場冒險，勝敗就在此一舉。

春臨，鮮草綠柳，海棠多嬌。

執花淺笑的公子分風拂雲而來，一襲青衣似要奪去着滿園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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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直走到卓荦面，露出恭敬的模樣。

“小姐，詩雨去見了楚留香。”

卓荦接過他手中的海棠，放到一旁，再拿起一旁的白瓷茶盞，為對面的人續上一杯。

“然後呢？她們說了什麽？”

少年皺了皺眉，“你說不要接近楚留香，所以探子沒有走太近，只是隐約聽到殺人什麽的。”

随意伸手夾住頭頂飄過的一片柳葉，卓荦看着對面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溫和地笑道：“你覺得她們有異心？”

“不得不防，黛月閣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果毀在她們手上，确實不值。”

“嗯。”卓荦點了點頭，吩咐道：“這件事你看着辦吧，如果證據确鑿，記得留她們一條生路。”

青衣公子嘆了口氣，“小姐還是那樣的仁慈。”

“你不也是我仁慈的傑作嗎？”

她不仁慈，那還有他的今天，不知早就死在那犄角旮旯裏，說不定還被野狗分屍了呢。

淺月、詩雨、簡婉、非婞 ，四個女孩子，四個機智過人，聰明絕頂的女孩子，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的不平凡所以才不甘心平凡。

可是，孫悟空的跟頭翻得再遠，一樣逃不出如來的手掌心。

“尹茉走了？”非婞端着雲英糕從長廊的一端走來，步伐輕快，連一旁覓食的鳥兒都沒有驚動。

卓荦撚了一塊輕咬了一口，“是的，你知道的，他很忙。”

非婞抱怨道：“都忙，一個一個的都不見人影，好似我最閑似得，小姐啊，能不能給我找些活幹，我都快悶死了。”

糕點入口，清淡的韻味在唇齒之間散開。

卓荦撇了她一眼，“怎麽？伺候小姐我委屈你啦？”

“當然不是。”非婞誇張地跳了起來，委屈地看着卓荦，“小姐你天天除了讓奴婢做做點心，洗洗衣服，其他的都是自己動手，奴婢根本就插不上手，剩下的大好時光就那樣白白的浪費了，豈不可惜？”

“嗯，說的有理，那麽你想去哪裏？想幹什麽？”

非婞想了想，“全憑小姐做主。”

“那好。”卓荦站了起來，陽光照在她身上，染出溫暖的顏色，可她的聲音在非婞聽來卻如劍鋒般寒冷。

“你去把雲英糕再重做一遍，記得，将柔魂再多加一點點。”

非婞整個人都如雷擊，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感覺自己最大的秘密如同被脫了衣服一樣完全□地呈現了出來。

“柔魂，本身沒有毒，藏着糕點裏也不會被發現，但如果吃下它，再聞到海棠的香氣，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非婞，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小姐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小醜，自以為是最出色的伶人，可在旁人眼裏卻是個不入流的外行。

她為了下這個毒，花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做雲英糕，每次只在裏面多加一毫。

卓荦看着她，嘆息道：“你們來的時候就知道。”

“那你還、、、、、、”非婞突然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卓荦微笑着喝了一口茶，“與其把你們放逐，不如掌控在我身邊，我也很想知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你、、、、、、”她現在才知道她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太多所以要難得糊塗。

“說吧，詩雨今天去找楚留香幹什麽？”

少女的面色黯淡了下來，整個人都似乎沒有了支撐的力量，說話的聲音也變成了一潭死水。

“她要他去殺那個人。”

卓荦眼神一暗，“說明白點。”

“她以你為餌騙楚留香去對付刺客首領。”

卓荦心下一沉，如論劍法，楚留香一定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原著裏就是被那個人偷襲，差點就死在對方的劍下，最後以對方自殺而告終，可是現在被她打亂了原有的軌跡，她不能确定他是否還能那麽幸運。

“他們還知道他的弱點，那就是他的鼻子。”

一個人的鼻子聞不到香味，只能算一種遺憾，但倘若聞不到毒藥，那便是致命的危險。

卓荦記得上次楚留香就是這樣栽在薛穿心手上的，可在次他的對手不是薛穿心，是欲置他于死地的是天下第一劍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

“以我為餌？你們怎麽就篤定他會上當呢？”

“他一定會的，即使不是為了你，他的好奇心也足以害死他。”

笑意從卓荦唇邊隐去，痛苦溢出她的眼睛，她看着她。半響，輕聲道：“你們贏了。”

她站起身來，非婞全身緊繃，以為卓荦要對她動手，但她才剛站起來就直直地倒向地面。

這次她沒有裝，是真的腿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古龍原著的《鬼戀傳奇》，看到楚留香和石秀雲那段，突然有虐死楚留香的沖動，他果然是個渣男，不過電視裏他和石秀雲姑娘很清白，頂多就是一點點暧昧，瞬間又覺得寫電視确實是個正确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