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那一晚,司馬熠終于把憋了五年的事兒給辦了。

被辦了事兒的秦蘇一臉茫然。

她覺得全身都疼。她望着帳頂足有三分鐘才緩過神來。于是這表示自己終于沒按捺住把司馬熠給吃了嗎?

秦蘇無語問蒼天,再看看司馬熠胸口的咬痕,心內絕了堤。

她哆哆嗦嗦去扯自己的衣服,可哪裏還能找到一件完整的,全剩下些布條。秦蘇內心是崩潰的,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麽發生的?

她默默地爬下床,一個腿軟便摔在了地上,下一秒,還不等她惶恐擡頭看有沒有驚醒司馬熠,司馬熠已經猶如天神一般站在她面前,一件衣服罩在她身上,将人抱了起來。

秦蘇縮在他懷裏不敢動,小臉青白交替,“殿下,這、這……”

“不要說話。”

秦蘇乖乖閉嘴。

現在天還未亮,熱水卻已經準備好。

司馬熠抱她踏進浴池,秦蘇腳着地時,本能地想要逃。司馬熠卻靜靜地看着她,眼波如一汪深潭,悠悠蕩蕩,搖曳着人心。

秦蘇的反應一下便慢了半拍。

司馬熠托起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了上去,這個吻輕柔纏綿,不像昨日那樣的迫不及待瘋狂掠奪,像是要将面前的人整個融化在自己的柔情裏。

秦蘇不得不承認,司馬熠的嘴上功夫果然進步神速,不消片刻,她便暈頭轉向了,正在昏沉間,一只大手托起她的一條腿,擱上他的腰際,接着她便聽見司馬熠在她耳邊噴熱氣,“寡人要進來了……”

她驀地瞪大了眼睛,滿眼不可思議地看着司馬熠。

司馬熠突然便笑了,小家夥這是被吓傻了嗎?

就在好事将行時,有人敲門,“殿下,有人送了一封書信過來。”

司馬熠一僵,看着懷裏的人,都這樣了還不能做,這是老天故意要懲罰他嗎?

司馬熠摸摸秦蘇的腦袋,将人從水裏撈出來,放到床上,自個迅速穿了衣服出門。

書信果然是要他孤身前往救“秦蘇”。

謝晟道:“這可不行。”即便有準備他也不能放心讓琅琊王單刀赴會。

郗泓道:“我跟着,沒人能發現我。”

司馬熠心有成竹,“你留下,看好她,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她亂跑。”

謝晟心道,你當昨晚你們折騰的啥別人不知道嗎?她能下得了床就不錯了。但面上,他還是很溫順的,“殿下放心。”

這邊風景無限好,那廂桓楚正在嚴肅地思考人生。

桓楚覺得,他的人生簡直就是個大寫的悲劇。

他只是趁着打鬥之餘去排空一下那個小混蛋造成的垃圾,卻不曾想最後竟被人敲暈在茅房……

所以此刻他醒來時,面色如翔一般好看。

衛泱小心翼翼地看着這個桓南郡,默默地縮到角落裏。

桓楚冷着眼瞥了她一眼,“司馬熠竟然讓你來扮她……”那口氣難免有些不屑和憤恨。

“桓南郡為何在此?”

桓楚遙望了一下遠方,心如死灰,“大概只有像我這樣的人才能扛起這口黑鍋。”

既然要嫁禍他,總是要留點證據的。

但桓楚萬萬沒想到最後來救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手下,也不是各種籌謀的司馬熠,而是那個他恨不得剝下她一層皮的秦蘇。

秦蘇是循着王凝的記號過來的。大概是大多數人都派去伏擊司馬熠了,反而這邊的牢籠看守并不如想象的嚴密,但也不至于讓王凝他們敢貿然闖進去。

一則,他們要等琅琊王那邊的進程,不能打草驚蛇,二則,他也實在擔心衛泱這個人質會在動亂中受傷。

司馬熠是存心要磨練他一翻,所以這件事全權交給他來做。秦蘇到時見王凝臉色都是青灰色的。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有安撫力。

王凝卻不想在一個女人面前示弱,傲嬌地道:“你功夫那麽差,別來添亂。何況,我也沒閑暇顧及你的安全。”

秦蘇笑得特和煦,“我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

王凝臉上一下有些挂不住,但随即又忍不住将秦蘇多掃了幾眼,“你真打過仗?”

“北地并不像南地這樣安寧,每個胡族都想争奪漢人的地盤。塢堡便是最後的防線。”

她記得小的時候,符秦還沒統一北方,洛陽還是燕國的地盤,燕國內部的争權奪利十分兇險,那時,幾乎每年都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戰事。符秦統一之後,反而過了幾年平靜日子。

王凝根本無法想象北地是怎樣一種景象,江左士族早被江南的煙雨浸潤得忘記了光複大業,盡管每個文人騷客風流名士都口口聲聲喊着北伐,但他們并不知道北伐會面臨什麽,只知道,這是他們祖祖輩輩無法完成的大業,或許有朝一日,有一個英雄會橫空出世,恢複中原,重整大晉河山,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他們這些自命風流的名士。

塢堡對戰跟正規戰場有所差別,他們講究就是一個靈活,更考驗的是各部分的配合。時間不能早也不能晚,每個步驟都必須在恰好的那個點上。就比如說救人質,若是過早,這邊露餡兒,必然讓司馬熠身處危險之中,若是過晚,司馬熠得手,這邊卻可能被殺人滅口。要兩邊都能順利進行就必須做好一切準備,解決掉後顧之憂。

王凝當然知道重要性,可他因為太緊張,深怕把握不好這個節點。

秦蘇卻表現得十分沉着冷靜。觀察了足有一刻鐘,“我要先潛進去,你們誰跟我去。”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論逃跑的技巧她趕居第二沒人敢居第一,但是論單打獨鬥,這裏任何一個人一個指頭都能弄死她。

王凝道:“我去。”

秦蘇讓王凝多叫了兩個人,換上從那些死人身上剝下來的衣服,弄髒了臉,帶着一身的血氣堂而皇之地走進這邊的地下營地。

一聽說他們是從山上逃回來的,那些看守并沒有多做懷疑。

秦蘇一出現,即便經過喬裝改扮,桓楚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一雙鳳眼十分不善地瞪着她。

“為了這兩個人,我們死了那麽多兄弟,今日我非剝了他們皮不可。”

随行進來的看守趕緊阻止道:“上面留着他們還有用,兄弟,你可千萬不能沖動!”

秦蘇哪裏能不沖動,說着就要往上沖。

一個人趕快上來攔,秦蘇沖王凝使了個眼色。王凝很有眼力見地道:“諸位兄弟放心,我哥有分寸,他就是想出口氣。來,我們出去喝一杯。”說罷,還看了一眼縮在牆角的衛泱,那張灰白的小臉激得他恨不得把這些混蛋當場就宰了,好把他的好兄弟救出去。

看人走光,秦蘇抽出皮鞭,揮得啪啪作響,已經走開的人忍不住回頭道:“可別把人給玩沒了。”

王凝趕緊推了他們往外走,“放心。我哥心裏有數。”

秦蘇一邊揮動着小鞭子,一邊打量着桓楚,被他這狼狽樣兒逗樂了,只道:“你都能被抓進來,可真不容易啊。”

她可不記得自己昨晚幹了什麽缺德事,在她看來,桓楚能失手被這些人抓,簡直是一大奇事。桓楚何等狡猾的人啊,也能陰溝裏翻船?

在秦蘇這條陰溝裏翻了無數次船的桓楚此刻恨秦蘇正恨得牙癢,卻偏偏不讓自己的氣勢落了下風,“你動作不快點,不怕司馬熠被陰?”

秦蘇愣了一下,她以為一切應該已經在司馬熠的掌握之中了,桓楚這話從何說起。

桓楚卻笑得特陰損,示意她看看衛泱。

秦蘇于是又将衛泱打量了一翻,除了臉色難看點,也沒什麽特別啊。

桓楚好心提醒她道:“他是扮着你的樣子被劫持過來的,你就沒看出少了點什麽?”

秦蘇猛地睜大了眼睛,“面具和衣服?”

衛泱這時才醒悟過來,也吓了一跳,無辜地看着桓楚和秦蘇。

秦蘇的腦袋哄地一下炸開了。

她終于明白劫持自己的真正用途了。

若是有誰穿着她的衣服戴着她的面具刺殺司馬熠,那才是最危險的。

即便司馬熠知道那個人不是她,卻未必知道那個人不是衛泱。

細思極恐,秦蘇額頭彌出了冷汗。

秦蘇吩咐了随行而來的人幾句,掏出一支迷香,以及幾粒解藥,只要等到司馬熠那邊的信號一發,這邊點燃迷煙,這裏的人都将失去反抗力,救人不在話下。

秦蘇又問桓楚,“你可知道他們約司馬熠交換人質的地方在何處?”

桓楚淡漠地看着她,“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秦蘇想都沒想,“好。我求你,告訴我。”

那一刻,桓楚的心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捏了一把,臉上的風度和沉穩便再難以維持,“秦蘇,你好樣兒的!”

秦蘇卻看着他,道:“要我跪下嗎?”

桓楚看到她膝蓋一彎,人已經跳了起來,他只道:“你不是不記得他嗎?”明明忘記了,為何還要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秦蘇不說話。

桓楚渾身冷氣凜然,他微微側身,不去看秦蘇的眼,只道:“玄武湖畔。”

秦蘇看着桓楚倔強筆挺的身影,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玄武湖畔,早已戰成一片刀山火海。

司馬熠當然不可能只身冒險,在他确定完人質安全,制住威脅人質生命的人後,暗衛們一擁而上,長劍冒着淩冽寒光,厮殺成一片。

司馬熠親自去為別人眼中的秦蘇解開綁縛的繩子,就在那一剎那,一刀寒光直撲他的胸膛……

急匆匆趕來的秦蘇眼睜睜看着鮮血漸出,甚至沒來得及喚他一聲,雙腿便軟在地上,靜靜地看着一束陽光投射在湖面上,而湖邊的人那一襲白衣被鮮血浸染……她覺得天地都在旋轉,心髒疼得她無法呼吸。

時間便在那一刻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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