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汋元請安獲累贅,美人罰跪結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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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泠握盞輕酌,只覺唇齒留香。香風又至,正待再言,卻聞宮人通傳父親上官羨派人送來一尊送子玉觀音。
她示意宮娥呈着送子觀音入庫。
複又望下首簡氏與冉氏,皺眉,似懊惱自己方才竟忘賜二人落座:“簡美人與冉寶林快快落座,你二人如此拘謹,本宮倒好似那貌醜潑辣的鐘氏無豔了。”
寶林冉裹兒心下越發惶恐,這賢妃好生虛僞,明明是其主動施罰她與簡姐姐,竟全然推了婢女身上。
方才見那賢妃的婢女皎月故意扶到一半撒手,不禁覺人不可貌相,這皎月得玲珑嬌俏,竟亦是如此狠辣,這般為虎做猖!
忽又聞其賜座,冉氏方提步危坐于左側末處。
簡櫻因着分位是在場嫔妃中的第三位,便被領到泠賢妃的左下首第一位落座。想來雖然這泠賢妃記恨着自己,在這宮裏卻還是不敢壞了規矩。
她瞧見上官家裏送來的送子觀音,面上如常,心下卻是一聲冷哼。
這上官家的野心也忒大了些,送了兩個女兒進宮争寵,盼着她們能如同漢朝時的合德飛燕,迷惑住皇上,從而掌控朝政。這不連太子的位置怕是都惦記上了。
雖不屑泠賢妃這副白蓮花般的作态,卻也無奈自己的無力弱小。此時自然是不能順着泠賢妃的話往下說,甚至還得捧上一捧。便臉上挂着笑說道:“娘娘您這不是折煞了妹妹麽?娘娘您的花容月貌又怎能同那鬼畜般的鐘無豔相比,自是有天差地別的。您的善解人意更是姐妹們的榜樣,誰不知您是咱皇上心中那唯一一朵解語花呢?”
上官泠聞簡氏言語,笑道:“好個解語花。瞧瞧這嘴甜的丫頭,竟像是抹了蜜一般。”
她擺手間,兩位宮女從後廳至于大殿中央,行禮:“奴婢水靈依、奴婢水念安見過泠賢妃娘娘,衆位娘娘。”
“靈依與念安皆是由本宮身邊兒的皎月親自調教出來的人兒。簡美人回宮時便帶着靈依,用着也稱心些。”
上官泠偏頭看冉氏,言語:“冉寶林也一樣,念安這丫頭你只管帶去。倘若寶林缺了物件兒,也只管回來汋元宮禀告。”她複而直視靈依與念安,語聲威儀:“若使本宮知曉你們伺候不力,打着汋元宮的名聲欺負了美人與寶林,可莫怪本宮不念舊日的主仆情分!”
簡櫻袖中的帕子又一次緊捏。真真是欺人太甚!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在她與冉妹妹身邊安插眼線,可不是嚣張麽!又說了這麽些冠冕堂皇的話,若是不收下這兩個婢女,怕會被旁人看作是不識好歹了吧。這上官泠真是可恨!怪不得皇後娘娘被她打壓至如今的模樣!
簡美人向左側臉,用眼角餘光向左下首瞟了一眼,正正好與冉妹妹瞟來的視線對上,雖對視不過一剎那,可卻也看見她眼中暗藏的憤怒、不甘與苦澀。想來我該也是這樣的神情吧。可此時一切的一切才剛剛開始,來日方長!
她瞬而回過頭,言笑晏晏,找不出絲毫漏洞,十分欣喜般親切地回話道:“那臣妾可真的要好好謝謝娘娘的厚愛了。臣妾早就想要個如皎月姑娘般伶俐的丫頭,可無奈始終沒有娘娘那般好的機緣。如今這靈依姑娘跟了我,我也定是要好生對待,不叫旁人欺負了去,才不辜負娘娘的一番好意。”
瑤美人假裝很生氣的看着姐姐“賞賜”她們,嘟着嘴說:“姐姐為何只賞賜小妹,不賞賜小妹,難道姐姐忘了嫔妾這個妹妹了嗎?”
上官泠聞瑤美人之話,掩帕輕笑幾聲。
她命皎月将花卉呈上,溫婉笑道:“前些日子選妃大典上聽妹妹說起身子不适,姐姐特意為妹妹尋覓良方。這一珠五等白雪睡蓮,性溫,醒神,妹妹将其擺在內室病痛可漸消。”
上官焉笑嘻嘻的說:“姐姐果然沒有忘了小妹我,謝姐姐賞賜。”
賢妃轉而笑望齊氏、洛氏:“罷罷罷,妹妹們既來了汋元宮,定是都有賞賜的。你二人且到汋元宮庫房裏各領一株七等小羅花。”
她轉而環視衆女:“妹妹定要為皇室多多開枝散業才是,如此方不負皇後及本宮的初衷。”
上官泠握盞,然弗飲下,沉聲:“本宮乏了,妹妹們挑了宮娥便回吧。”
遂又望洛氏與齊氏,“齊良人與艽長使留下。”
簡櫻聞言,擡眼,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對面坐着的齊姐姐與艽長使。
既然乏了,又何必獨獨留下齊姐姐與艽長使?難道是要拉攏她們?齊姐姐對皇後娘娘的拉攏态度暧昧,艽長使卻是根本還沒向皇後娘娘請安,想來這兩人被拉攏的可能性确是很大。自己得回宮與皇後娘娘、冉妹妹好好商量商量對策。
她與冉妹妹一同起身,再行萬福禮:“娘娘好生歇息,臣妾告退。”
待行至汋元宮外,微微頓步,回頭看着那奢華的宮殿,側眼看了那水靈依,又與冉妹妹默不作聲的對視一眼。
她一定會回來的!終有一日,她會把上官泠踩在腳下,将今日所受之屈辱百倍奉還!
寶林冉裹兒在踏出主殿的那一剎那,忍不住回首望上位的人兒。
為什麽同樣是人,差別就那麽大。她初封僅六品寶林,而上官泠卻能一躍二上,攀至二品賢妃。也罷,若是上官泠執意與她為敵,她又何必顧念往日之情呢?
見水念安跟着一同出了大殿,越發心煩。這請個安竟還請來個累贅。
上官泠留下了齊良人與艽長使,先禮後兵地說了幾番。艽長使出身小門小戶,恩威并施下早已是對泠賢妃唯唯諾諾。
卻是這齊良人總推推阻阻的,上官泠也不急,只笑着送了二人出殿。
齊君憶本有心依附,卻是今日泠賢妃懲處簡美人一事讓她有些猶豫。賢妃狠辣,說不準她的明日便是簡美人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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