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像梁母這個年紀的長輩,理所應當地認為婚姻嫁娶是天經地義,梁燒這個年紀放在她年輕的時候,孩子都能上學了,梁燒現在卻連個對象的影子都沒有。

梁燒知道自己的母親喜歡顧小曼,明裏暗裏沒少敲打他,如此直截了當的還是頭一回。

可梁燒壓根就不喜歡顧小曼,顧小曼也絕不會喜歡他,他們倆只是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友情,總是很容易被另眼相待的。

梁燒說:“媽媽,你的病過段時間就會好的,不用這麽着急。”上傳論壇2b

每當聽到母親說自己命不久矣,梁燒就極其痛苦與無力,他還必須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對着他的母親說謊話。

梁燒又說:“還有,我和小曼姐不是那種能處對象的關系……往後有機會了,該談戀愛就會談的。”

梁燒說得十分含糊,面對重病的母親,他不能也不敢把他的性取向如實說出來。

“媽媽很擔心你,”梁母說,“我知道你過得不好,如果能有個家,就算過得再不好,你都能有個支柱。”

梁母和梁燒早亡的父親十分恩愛,即便父親早逝,梁母也從沒落下對梁燒的愛。

梁燒是在愛中長大的,他的人生不算一帆風順,但也算是沒什麽波瀾——如果沒有那場事故的話。

梁母的想法很純樸,有了家、有了愛,梁燒就能找到堅持生活的動力,她的兒子也就能逐漸擺脫過去的陰影。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梁燒已經失去了再度愛人的勇氣,他雖對盛霜序有意,卻從沒動過談戀愛的心思,自從他的人生被鹿向明摧毀後,他就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

他已經連累了他的母親,他沒有勇氣再讓他所愛的人被迫承擔他自己的過失。

梁母擡起被針管紮得水腫的手,她的手背腫了,手指還是枯瘦的,她手指上有兩枚戒指,一枚是鑲嵌了瑪瑙的白金環戒,一枚就是無名指的婚戒,兩枚戒指已不能穩穩貼住她的指頭。她毫不費力就把瑪瑙戒指取了下來。

這是她與梁父結婚前梁父送給她的定情戒指,即便梁父已經去世,她卧病在床,她仍時刻戴着不離身,這兩枚戒指也是她如今全身上下最貴重的東西,梁家被鹿向明逼到絕路,不得已變賣家産時,梁母都不舍得把戒指賣了補貼家用。

梁母小心翼翼地捏着環戒,把它交到了梁燒手裏。

梁母說:“梁燒,如果以後遇到了合适的女孩子,就把它交給她吧。”

“我們家恐怕給予不了什麽好的物質條件,但你一定要把最好的給她。”

“媽媽,你放心,”梁燒疊住了梁母的手,掌心裏的戒指如火燒,燙得他心神不寧,“……我會的。”

梁母身體虛弱,講不了多久的話,只小半天,就困倦了,梁燒看着母親睡下,便離開了住院部。

他該回去上班了,但每次見過母親後,他心裏都不太痛快,并不想立即回去。他便走到吸煙區,點了一支煙。

冬季已快過去了,天氣回暖,梁燒只穿件外套也不覺得冷。

梁燒是個沉默到了極致的男人,他甚至很少将喜怒外露,任何情緒都獨自消化,他必須活得清醒克制,就只給自己一支煙的時間逃避現實。

梁燒的煙瘾不重,煙草只是他疏解苦悶的唯一渠道,他抽完這支煙,就得繼續回去工作了。

梁燒沉默地吸完了煙,他掐滅煙頭,走出醫院正門時,一輛熟悉的車迎面向他駛來。

來人特意把車停在他面前,搖下車窗後,邱白楓從車裏探出了頭。

邱白楓精神很好,全然看不出昨天的醉酒,說:“梁先生,夫人讓我來接您。”

梁燒詫異他會追到醫院裏,說:“今天怎麽這麽急?”

瑪利亞有頭風的老毛病,每周這個時候梁燒都慣例要去給她看診,以往他探望完母親,到下午還有一段時間,他便還能回家一趟,再自己去瑪利亞家。

邱白楓是沈承安的秘書,與瑪利亞關系也相當密切,他能親自來接,恐怕是出了什麽急事。

邱白楓沒有解釋,卻沒有往瑪利亞家的方向走,而是急匆匆地載着梁燒回家拿了藥箱,再出門就是往沈承安家的方向去。

梁燒提着藥箱進屋,才發現病的是沈承安。

沈承安與瑪利亞這對母子不住在一起,梁燒受瑪利亞雇傭,也只聽瑪利亞的話。瑪利亞偶爾也會派他去給別人看病,只是沈承安向來很少生病,故而他并不經常與沈承安見面。

邱白楓還有工作要做,只說一會兒瑪利亞會來,先讓梁燒照看着,就把梁燒往這兒一丢,又急匆匆地走了。

沈承安并沒什麽大事,他只是着涼發了高燒,躺在床上睡得正沉。沈承安之前已經吃過退燒藥,梁燒急匆匆地來,其實也沒什麽能做的。

他的工資是按次數開,因而他不介意白跑一趟。

梁燒邊等瑪利亞,邊守在沈承安床邊,沈承安燒得半夢半醒間,突然喊了句“老師”。

梁燒臉色一變,仔細去聽他的夢話,沈承安燒得糊塗,嘴裏反反複複地念叨着“老師”,聽得梁燒心裏冷了一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梁燒清楚他這句“老師”說得是誰。

是盛霜序。

沈承安是他雇主的兒子,梁燒每每遇見他,都強迫自己不把私人恩怨代入到工作中,沈承安為人處世則極為不成熟,幾乎要把“吃醋”兩個字刻在腦門上,恨不得處處針對梁燒。

梁燒何嘗不厭惡沈承安,光是看到他的臉,就忍不住想起他對盛霜序的淩辱。

他并不知道沈承安與盛霜序的恩怨糾葛,只知道他苦苦暗戀多年、不忍亵渎的白月光,被沈承安這個瘋子當着外人的面,當作狗似的被鎖住欺辱玩弄——縱然盛霜序自尊心極強,從不肯向外人提自己的過往,梁燒也知道他活得有多痛苦。

沈承安很虛弱,他面色慘白,枕頭已被汗水濕透。

梁燒不禁探出手,對準了沈承安的脖頸。

生病的沈承安是如此不堪一擊,無論梁燒想做什麽,他甚至都無法掙紮——譬如讓他在關于他的老師的睡夢中停止呼吸。

只要梁燒收緊手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