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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左丘明在《左傳·桓公六年》中寫道——“公之未昏于齊也,齊侯欲以文姜妻鄭太子忽。太子忽辭,人問其故,太子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

後人将“齊大非偶”這四字用以表達辭婚者“門第勢位卑微,不敢高攀”的心理。

時代再怎麽變遷,古人留下的道理始終适用。這不,蘇州姑蘇區就有這樣的一戶人家,實打實地複刻了“齊大非偶”的典故。

***

仲夏未半,六點剛過,天際昏黃,餘晖融進金雞湖水,湖畔聳立的“大褲衩”剛亮起夜燈,與斜陽交相輝映。

金雞湖大酒店門口,一句“參加許夷然同學升學宴的賓客請至二樓”在門頂的迎賓指示燈上不間斷滾動。

着花襯衫與短裙的許夷然生得娉婷玉立,正靠左站在門口,挽着外公的胳膊迎賓。

外公譚向真對她眼皮上五顏六色的大亮片不滿了一天,這會兒還停不下唠叨:“倷小娘魚搞得呼裏吧啦,野野嘩嘩的(你個小姑娘搞得花裏胡哨的,沒邊沒沿)!”

許夷然天生狷介任性,在尋常人面前都不知天高地厚,唯在外公面前會有所收斂。她微微向外公略駝的肩膀側頭,撒嬌:“阿嗲,我疊為這樣噢,倷囡囡哪不漂靓啊(外公,我故意這樣的啊,你外孫女不漂亮嗎)?”

譚向真是家裏最寵她的人,此番被哄得眉開眼笑,雙眼都眯進了褶皺裏,直把食指沖她額頭一點一點:“小鬼丫頭!”

許夷然得意,總之今天是她金榜題名、蟾宮折桂的大喜日子,她還不是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原本啊,她家有個難以根除的老愚昧,那就是重男輕女。素日裏除了外公偏愛着她一點兒,其他長輩都當她或有或無。許夷然自小像個畸零人,為給自己争取一些目光和地位,她除了發奮學習也沒別的法子。

同齡人中有她家這個底子的,大多都不怎麽學,随随便便考個雅思托福,買到國外的學校就算完事兒了,可她偏不願意。

幸好,她算是心比天高,命又不薄的人,十年寒窗苦讀終讓她收獲了自己想要的,也借此在衆人面前好好地風光了一回。

親朋好友來了好幾撥,個個都對她贊不絕口,許夷然面上沒有顯山露水,心底早就傲上了天。

“叫你們以前小瞧我!”賓客一越過她上樓,她就開始現原形,瘋狂翻白眼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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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六點半,門口駛來一輛漆光黑色的奧迪A8L,牌照打頭是“滬N”。車停穩,駕駛座下來一個着一身黑色西裝的高個年輕人。把鑰匙交給泊車保安後,他邊整理袖扣邊朝酒店邁步而來。

許夷然老遠就與他的目光對上,連忙慌亂地收回。低頭看腳尖,她聽見外公熱絡地喊:“明安來了啊!”

男子出聲,音色溫柔敦厚,似乎習慣了說普通話,所以猝然拾起的吳語顯得有些蹩腳:“诶,阿嗲,我來啦!”

許夷然這才擡頭,用餘光瞄他。

男子發型利落,側臉盡顯幹練精神,鼻梁高挺,上有傍晚的餘晖勾勒,許夷然看得出神。

冷不防,她的小心思被他的寒暄打斷:“夷然,恭喜!交大是個好學校!”

嘁……這是誇人還是自誇呢?他不也是交大出來的嗎?許夷然一時不知該怎麽接這個話茬兒,轉了轉眼珠回道:“哥,你晚上不用加班嗎?”

他盯着她,眼裏盡是笑意:“我都推了,再忙也得趕回來參加你的升學宴啊。”

許夷然抿嘴不作答,把雀躍的心緒藏得很好。

酒店迎賓的禮儀小姐慢步走至男子身邊,微微鞠躬擡手引他去到客名冊上簽名。他颔首,在轉身前挪步湊近許夷然面前,悄悄在她手裏塞了一樣東西。

許夷然茫然地盯着他筆挺的背影,低頭小心翼翼地攤掌,看清掌中的物什後,她旋即揚起嘴角微笑——是一枚松香。

那廂男子已經立在到客名冊前,匆忙在已簽的名字裏掃了一眼,眼裏忽而閃過一絲無人可察覺的黯淡。

禮儀小姐禮貌恭敬地給他遞筆,男子擡掌婉拒,從上衣胸前的口袋裏抽出一支深黑色鋼筆,拔了筆蓋将筆尖懸停在名冊的空白處。

筆在鑲金邊的白紙上落了一點墨漬,随後如游龍疾走,赫然留下遒勁有力的三個字——

許明安。

***

夜色悄然籠罩了金雞湖,大酒店二層宴客廳裏,此刻正觥籌交錯。

廳前正中半米高的舞臺上,仿古镂空窗下正坐着一位素手撥琵琶的旗袍女子,啓口舒绻,收音純細,唱的是評彈《姑蘇行》——

“踏石階,走雨巷。霧潤情思,雨淋閑愁,煙霭鎖魂鄉。吳侬軟語如歌唱,侬伴花芬芳,小橋流水情,人間似天堂。趣高弄清雅,何言賞孤芳,人在畫中走,江南好風光。”

只可惜,臺下賓客個個都忙于高談闊論,沒有幾個肯耽于這美妙的音色裏。許夷然不由感慨,外公這個費盡心思的設計真是多餘。

桌上擺的菜肴極盡油葷,她吃了幾口就失了興致,索性一邊低頭玩手機,一邊聽長輩們話家常。

坐在外公三把椅子開外的方臉中年男人,就是她父親許炎。這會兒她大舅正隔着桌子與他攀談:“明安是不是大學沒畢業就自己開游戲公司啦?诶喲,真是年輕有為啊!”

許炎不善言辭,笑容和話語都很腼腆:“唉……哪裏哪裏,都是年輕人鬧着玩的,指不定虧還是賺呢!”

此話一出,他身邊的妻子譚靜坐不住了,連忙埋怨他:“你這話怎麽說的?我們明安就是有出息,你平時不怎麽誇他就算了,在這種場合還不給他面子?!”

大舅尴尬,讪笑兩聲。許炎更是難堪,立馬噤聲,埋頭一言不發地往嘴裏舀雞湯。

譚靜說到興頭上,一臉自豪地擡手撫上身旁兒子的肩膀,對着她大哥笑得明豔:“我們明安啊,又優秀又獨立。你就說說吧,他這個年紀的,有哪個能做到像他一樣,不靠家裏一分一元的贊助扶持,在外頭自立門戶闖蕩夢想,還這麽成功的?”

大舅和大舅媽都點頭說是,進而滿桌子的親戚都來應和。譚靜笑得更燦爛:“就是吧?可有出息了!”

許夷然在一旁聽得心煩意亂,怎麽莫名其妙間,許明安又把她的風頭給搶了?她不才是今天的主角嗎?

而此刻處于榮譽嘉獎中心的許明安卻無動于衷,一臉平和,平和中還帶着點嚴肅,正對着手機屏幕目不轉睛。許夷然打這邊一瞧,猜出個一二,他十有八九是在處理公務。

她自诩機靈聰慧,可這下卻失算了,許明安壓根不是在辦公事。

他低頭不斷滑動着拇指,其實是在逛電商網站,挑選筆記本電腦。

許明安的內心一直很平靜,甚至對排山倒海襲來的阿谀奉承有些嫌惡。嚴格來講,他根本不算這個家的人,這也是在場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這事兒要扯,說來話長,那得從譚靜嫁給許炎那年說起。

***

五十年前,蘇州的水平尚離現在的一點五線城市标準相差甚遠,工業園區還沒興起,市區經濟全靠地産行業帶動。各方地産大戶崛起,其中拔類出群的,便數譚氏地産的董事,譚向真。

譚向真人脈廣豐,善于交際,加之頭腦好,收購地皮的眼光一向獨到精準,不假多時就躍居成為全蘇州最成功的地産商。

按說以他這樣,理應吃穿不愁、金山累累、高枕無憂。可老天就是算計得很公平,給了他譚向真富甲一方的命,就得從他身上拿點什麽籌碼來交換。

這籌碼就是他的小女兒,譚靜。

譚靜長到二十歲都很正常,與他人無異。可越往後家裏人就越發察覺到,她行為怪異,脾性乖張。一開始都以為她是愛犯公主病,也沒怎麽放在心上。誰知後來情況愈演愈烈,她開始時不時出現說胡話、發癡妄想、四肢抽搐僵麻等症狀。譚向真方才大感不妙,帶她找專家一查,原來她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幸而症狀較輕,以譚家的條件也能請得起最好的醫生,未過多久,譚靜的症狀就有所緩解。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幾番折騰下來,病是得到控制了,這女兒的名聲還是壞了。

譚向真愁啊,女兒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不過譚向真處事一向泰然鎮定,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他還真怕女兒嫁不出去?更何況以他家這水平,實在不行就入贅個上門女婿呗,他就不信這年頭,還有人不肯為金錢名譽而折腰的?

嘿,還真就有人折了腰,這人就是譚靜的大學同學,義務服了兩年兵役回來的許炎。

許炎家世一般,放到現在得被貶谪到小康線以下。自相識後,他就一直偷偷地愛慕譚靜,連去了軍營裏都忘不了她,時常在大半夜找到班級合影裏的她睹物思人。

窮蛤/蟆戀上白天鵝,換誰都有這個自知之明。唯他許炎沒有。

兵役服滿,拿到兩萬補貼的許炎原以為會樂上一陣子,誰知一回家就得到了父親病逝的噩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他得知了譚家正在招婿的消息。

哎,這不就是得天人相助嘛?許炎當即被興奮沖昏了頭腦,一馬當先擔下這個美差事。畢竟既能抱得美人歸,又能挽家庭于既倒,換了誰不樂呵啊?不樂呵的都是缺心眼兒!

可婚後,許炎才發現,缺心眼兒的,只有他自己。

他首先得知了譚靜患有精神分裂并未痊愈的事,可為時已晚;繼而又發現譚靜這人拉強霸道得很,不僅家裏家外事事都要她說了算,還口口聲聲威脅他:“倷要不讓我生個兒子,倷系系特算哉(你要不讓我生個兒子,你死了算了)!”

許炎能咋辦?他跟送子觀音又沒交情,要兒子就給兒子……果不其然,越想什麽越不來什麽,譚靜十月懷胎,千盼萬盼,盼來個姑娘。

這姑娘就是後來的許夷然。

那許明安又打哪來的呢?這得聊到許炎有過命交情的摯友,成傑。

成傑不僅是跟許明安睡上下鋪的室友,一道入伍後,還是和他同在一個班的戰友。血氣方剛的男孩,最易在為理想風雨共濟、摸爬滾打時産生最深的友誼。更何況成傑還是将他的命從戈壁灘孤狼口下救出來的恩人,許炎早就起誓,此生只認成傑一個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成傑這人的經歷還有點特殊,入伍前跟個姑娘談戀愛,把人肚子搞大了。後來姑娘生下孩子丢給他,自個兒跑了。老實善良的他舍不得抛棄這孩子,就幹脆交給老母親撫養,等退伍回來後再把他養大。

許炎還記得,有天打完靶,他跟成傑在食堂排排坐,對着手中的饅頭狼吞虎咽時,成傑忽然哭了。許炎吓得不輕,忙問:“你這是幹什麽?”

“我想我兒子了……”成傑拿沾着草絮的衣袖抹眼睛。

“你兒子起名了嗎?”許炎也不安慰,随口問道。

“起了,我姆媽起的,叫成安……‘平安’的‘安’。”

還以為回來後,許炎能實現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承諾,結果許夷然還沒滿百天,成傑就因為在路上見義勇為,解救一個被電線杆壓倒的路人,受牽連被高壓電打死。

許炎悲痛欲絕,又得知成傑母親病危,旋即找譚靜商量想收養成傑遺孤的決定。

原本還怕譚靜的重男輕女是有底線的,再怎麽着也得是她親生的,可沒想到她聽完,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了。許炎那叫一個又驚又喜,過繼手續辦得風風火火,順順利利就将成安接了過來。

改了姓還不算,許安許安,怎麽聽都不像是他們家的人……譚靜覺得不妥,搶着在中間加了個“明”字,這才有了後來的許明安。

一安一夷,求個平安順遂,倒是一對人人稱贊的好名字……

***

金雞湖面如鏡,圓月落在水中,夜風偶至,吹動月斑。

許明安伶仃立于湖心亭中,身後是李公堤,擡眼是流光溢彩的摩天輪。他長嘆口氣,精瘦的左掌掩風,右手持火機點燃一根煙。

馬路上的鳴笛聲被夜風捎到這裏,已由湖水吞了一大半,所以四周很安靜,他低垂眼簾,對着指尖的火苗與煙氣發呆。

每回踏上故土,他都不由會想起一些塵封的記憶。

會想起被接到許家前一天的事——

幼小的他跪在奶奶病床前面,聽她哭着用喑啞的聲音對自己說:“安安弗要覺得命苦噢,倷就當是給人噶做寄倪子,寄倪子有福氣(安安不要覺得命苦噢,你就當是給人家做寄兒子,寄兒子有福氣)!”

會想起剛進許家大門那天的事——

那時的他對容貌審美還沒什麽概念,卻在見到譚靜的第一眼,就心生“這個阿姨很好看”的念頭。那種好看是一見如故的好看……許是他長久地缺乏母愛,所以才會對她将在他生命中充當的身份倍感親切。

譚靜也一樣,對他熱情萬分、親愛異常,滿口“我的好兒子”,牽起他的手就領他到許夷然的搖床前。彼時她說了什麽話他已記不清了,許夷然在搖床裏的樣子他也很模糊,盡管那是他和許夷然此生的第一次照面……

不光是以上種種,他時常也會想起,和許夷然形影不離的那些寒暑假……

記憶的閥口将将要被拉開,他的肩膀落下輕盈的一拍,随即傳來他再熟悉不過的清涼嗓音:“哈哈被我逮着了吧?又在偷抽煙!”

許明安微微低頭,揚起嘴角輕笑,垂下手老老實實地捏着煙,未再拿起過。

“這都能被你找到?”許明安盯着湖水,向身旁的她打趣。

“誰說我找你了?”許夷然滿臉不屑,“我吃飽了出來晃晃,晃着晃着吧,哎嘿,碰巧就看見你了!”

許明安看看手裏的煙,燒得已經差不多,便将之按滅在鐵制的便攜煙灰缸裏。最後一點火星徹底熄滅時,他眼裏的光彩也淡了下去,嘴角微帶着苦澀,他問道:“你那個男朋友呢?沒陪你一道?”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江南寄名習俗——古代,人們為了自己孩子健康長壽、幸福美滿,往往有給孩子寄名的風俗。江南一帶,家長怕自己家“福分”不夠,因而去找一家福大的人家,把自己家小孩名義上算成那家福大人家的孩子,從而使孩子順利成長。那戶福大人家的家長,便成了這個孩子的寄父(寄爺)、寄母(寄娘),那個孩子便成了他們的寄兒子或寄女兒,這兩戶人家便結成了“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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