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下
進入十一月,長江中下游一帶的氣溫降得都很快,再加上氣候濕冷,多數人都很難熬住。這其中就包括許夷然,還有譚向真。
許明安先是在吃午飯時接到譚靜的電話,說譚向真風寒與胃潰瘍齊發,情況很不樂觀,連夜被送去了醫院。許明安回話說抽空會回去看看他,剛挂完電話又接到許夷然說她突然發高燒的消息。
他問體溫多少,許夷然略顯不安地回答:“……39。”
許明安立刻丢下午飯要趕去找她,她在那頭拒絕:“不用,我室友陪我在醫院挂點滴……一會結束了我去你家吧,你公司有事,不要為我耽誤了。”
許明安依然不放心,糾結着要不要跟Steve講一聲通融一下,那頭許夷然感覺出來,忙說:“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講了……你別來,正常下班了再過來。你把我當什麽了?我有那麽嬌氣嗎?”
許明安聽着,笑了:“好,那你先照顧好自己,我晚上回去陪你。”
“知道啦!放心,發燒而已,又不是啥大病。”
許明安又給譚靜回了個電話:“媽,我有個同學的爸爸是蘇大附屬醫院消化科的教授,我回頭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阿嗲有什麽情況及時通知我,我這兩天可能暫時還趕不回去……夷然也生病了。”
譚靜很是不快:“小娘魚病了好得快,怕啥子?倷阿嗲才是最應該擔心的!”
許明安無奈,想說39度也不是那麽輕輕松松就能好的……但他太了解母親的脾性,猶豫了半晌後還是作罷。
“總之我先把他的電話給你吧,他會看在我的面子上盡力幫忙的。”他說完就挂了。
回公司時Steve剛開完會,見到他表情立馬變得疏離冷峻,還用英語對身旁的員工說:“Bear in mind what I said. Inform me first if there is something wrong. (記住我說的,如果出了什麽事第一個告訴我。)”
許明安不想自讨沒趣,禮節性地對他笑笑,随後繞開他走了。
雖然他處事一向溫和,有話都願意好好說,但這也不代表他願意一味地去讨好,如果他該彌補的都彌補了,可對方依舊無理可講,那也就算了。他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又或許,他只在對待許夷然這件事上很難做到放下。
晚上開了長達四個小時的會議,商讨新游戲的設計進程和最終宣發時間,結束之後,許明安又留在公司處理了幾份文件,最後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
屋裏只留一盞燈,許夷然抱着毯子在沙發上蜷曲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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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安小心合上門,蹑手蹑腳地走過去,輕輕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用手背探她的額頭。
許夷然睡得淺,馬上就醒了,将嘴巴露出毛毯,惺忪着雙眼看他:“哥……這麽晚啊,累了吧?”
她喉嚨沙啞至極,再加上手背感受到她額頭那滾燙的溫度,許明安焦心:“回來之後量過體溫了嗎?有沒有好點?”
許夷然咳了兩聲,胡亂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有一點退了吧……我沒量呢,但是我感覺出了汗以後好一點了。”
許明安低頭,與她額頭相對:“吃了嗎囡囡?沒吃的話,我先給你量個體溫,幫你擦擦汗,順便煮點稀飯給你?”
許夷然沒什麽力氣,勾住他的脖子點頭:“好,我還沒吃……吃不下去呢。”
許明安笑,揉揉她的耳垂:“我煮的東西你肯定吃得下去的。”
他起身進廚房,淘了一鍋五谷米,加了水後放在電飯煲裏煮。之後又接了一盆溫水,拿着體溫計走到沙發邊。許夷然已經從毯子裏坐起,全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兩頰泛着顴紅,頭發都汗濕了。
許明安擠了一把毛巾,把她抱在懷裏,抓着毛巾往她上衣下擺裏面探。
興許是覺得癢,又興許是因為害羞,許夷然笑着掙紮:“你把毛巾給我,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哪裏擦得好啊?背上你擦得到嗎?”許明安溫柔地揶揄,伸進去的毛巾已經從她的肚皮漫過,到達她胸前。
許夷然本就潮紅的臉這下更紅,她哥的手探進了她胸衣下層,毛巾緊貼着皮膚在上面摩挲。
“哥……”她軟着聲音喚他。
許明安不發聲,又把毛巾抽出來在水裏過了一遍,伸到她的背部。
“阿嗲也生病了……你們吶,真是天氣一變就不會照顧自己。”本不想告訴她,但阿嗲算是她最親的人之一,許明安也不想瞞她。
許夷然立馬坐直,緊張地扭頭問:“生什麽病啊?嚴重嗎?!”
許明安安慰:“老毛病,胃潰瘍……好好調養,應該問題不大。你放心,我找了醫術特別好的醫生幫忙。”
這才稍稍有點放心,不過許夷然還是低聲擔憂地說道:“阿嗲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了……偏偏我又來上大學了,要是能在家裏照顧他就好了。”
許明安嘆氣:“老了嘛……哪個老人沒點病痛的?”
替她擦完汗,他把毛巾扔進水裏,拿起茶幾上的體溫計,甩了甩塞到她腋窩下面。
“量的時候別動。”許明安将她轉過來,面朝自己,攬着她的腰緊緊環住她。
許夷然仰頭盯着他,發現他眼下氲了一層淺淺的黑眼圈。
“哥,今晚好好睡覺。”她說。
許明安低頭,與她對視:“好,今晚我們都好好睡覺。”
說完他湊上她的嘴巴要吻她,被她躲開:“我發着燒呢!你也不怕被傳染了!”
“不怕,我抵抗力強。”他随口一說,就親了上去。
他先是含住她的雙唇,在上面輕舔了幾下,随後将溫熱的舌頭探進去,與她的舌相纏。他對她的唇瓣又吸又碾,氣息熱烈,似乎怎麽做都嫌不夠。許夷然礙于夾着體溫計,又不敢有大的動作回應,只能半張着嘴任他胡來。發着燒的腦袋暈暈乎乎,她有種随時要騰空飛起的虛幻感。
許明安嘗夠,離開她的唇又親親她的鼻尖,笑道:“我估計這下/體溫計得爆表。”
許夷然翻白眼:“你還說呢……”
許明安将下巴襯在她頭頂,力道适中地抱她,輕輕拍着她的背。
“囡囡。”
“嗯?”
“晚上我抱着你睡。”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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