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長陽君府,前院。

因楊錯受傷一事,宴飲中止,賓客斷斷續續的離開。

順命君卻走的遲。

長陽君送走了其餘所有賓客,轉回席宴上,看到順命君自顧自的飲酒。

長陽君走過去,對他嘆了一口氣,“今夜真是倒黴。”

指的是楊錯受傷的事情。

長陽君與順命君關系好。二人都好歌舞聲色,堪稱是一對酒肉朋友。

與長陽君肥胖的體型不同,順命君頗是瘦削。

他不過二十三歲,但面色蒼白,一副身有重疾的模樣。

如今是春末夏初,天氣暖和,可順命君卻仍舊披着一件白狐裘披風,他慢慢喝酒,偶爾咳嗽一聲。

顯然病在肺部。

聽長陽君抱怨,順命君也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今夜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面帶幾分愧色,

“說來也都怪我,當初你要開酒宴,是我勸你去請楊錯的。結果楊錯來是來了,可惜卻不歡而散。”

長陽君擺擺手,“唉,怪我倒黴!”

順命君又飲了一盞酒,“那舞姬呢?處死了?”

長陽君搖頭,“沒。上大夫不追究,我沒必要多此一舉。畢竟像阿樂那等絕色,死了多可惜。”

此話一出,方才悠閑飲酒的順命君,擎酒的手頓了頓。

他目光垂下,似是若有所思,眸色低沉,叫人看不清在想什麽。

怎麽沒死?

這可難辦啊。

還是死了比較好。

片刻後,順命君擡起眼來,對長陽君認真道,“你怕是有禍端。”

長陽君膽子小,一聽就緊張。

“什麽?怎麽了,你是說上大夫還不放過我?可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系,這一晚上的,本來好好聽個曲兒,結果什麽亂七八糟的!”

順命君聞言,又咳了一聲,才慢慢道,“楊錯說不追究此事,你就真信了?”

提起楊錯,他冷笑一聲,目光都是不屑。

長陽君一愣,“什麽意思?”

順命君道,“楊錯的手段,你莫非不知道?當年他攻打趙氏國都,承諾說投降不殺,可結果呢?趙氏宗族,一人不留——咳咳,咳咳咳。”

說到這裏,順命君竟又開始咳嗽。

長陽君忙讓丫鬟端了一杯水來。

順命君是趙氏留下唯一的血脈,當年楊錯屠戮宮殿,多虧他不在宮裏頭,再加上趙滅以後他投降誠意十足,這才逃的一死。

提起往事,順命君激動是難免的。

喝了水,暫時壓下了咳嗽,順命君繼續道,“自古就有降軍不殺的道理,殺降不詳,可楊錯出爾反爾,趙氏宮殿血漫三尺。”

順命君擡眼,他眼型偏狹長,不笑的時候,其實頗有些陰郁。

“如此出爾反爾,手段狠辣的人,你府上的舞姬砸了他滿頭血,你真信他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長陽君咽了咽口水,頓時慌亂起來。

美人雖好,可自己的命更重要。

“那順命君說,我怎麽辦?”

蒼白唇角帶笑,順命君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殺了那舞姬,把屍體送到他府上去,向楊錯表現你認錯的誠意。”

長陽君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一個舞姬而已,命不算命的。

說罷,長陽君立刻吩咐下人去執行。

唉,可惜了如此美人。他收羅這麽多舞姬容易嗎!

如此美人,勒死好了,留個全屍。

順命君端起一盞酒,将唇角冰冷笑意隐在酒杯之下——

阿樂,別怪我心狠,你事情辦砸了,就該有喪命的準備啊。

**

趙常樂懊惱了好一陣子。

但她生性樂觀,很快就從懊惱的情緒裏恢複過來——沒關系,這次殺不了那狗賊,只要她活着,以後一定有機會!

夜風從柴門縫裏吹進來,雖然時至暮春,但夜裏的風還是帶着涼意。更何況這柴房陰冷無比,趙常樂又穿得極少,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就在這時,她聽到柴房外傳來了腳步聲。

趙常樂悚然一驚。

她現在差不多是個驚弓之鳥了,上一次從柴房裏被帶出去,她被楊錯弄的手腕脫臼;

這一次呢,誰知道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等着她!

柴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地推開,走進來一個仆役。

他手裏拿着一根麻繩,奉命來勒死阿樂。

趙常樂警惕地瞪着那仆役,“你來幹什麽?”

那仆役抖了抖手裏麻繩,“阿樂,你得罪了上大夫,知道自己的下場。”

趙常樂倒吸一口氣,“楊錯要殺我?!可他不是放過我了嗎?”

那仆役聞言愣了愣。

阿樂如今膽子倒大了。從前頂膽小的,如今竟然敢直呼上大夫名字。

仆役解釋,“上大夫早都走了,日理萬機,沒功夫理你。這是主君的吩咐。”

趙常樂了然。

楊錯不追究,長陽君卻還不放過她。原因想來也簡單,不過是怕楊錯以後時不時想起這件事,心裏不舒坦,給他小鞋穿。

這個大胖子,真是膽子小。

趙常樂擰眉快速思索,她怎麽樣才能勸說長陽君放她一馬?

趙常樂思索時候,那仆役就盯着她瞧。

啧啧,瞧瞧這身段,這臉……

那仆役忽然轉身,把柴房門關上了。

關門的聲音令趙常樂陡然警醒,“等一下,我想見主君!”

楊錯已經放過她,她若是死在長陽君手上,她重生的也太憋屈了。

那仆役才懶得理趙常樂的要求,他直直朝着她走過來,眼睛只往她身上裸露的地方看去,纖細的腰,修長的腿。

真是天生尤物。

既然阿樂注定要死,那死之前可得叫他快活快活。

那仆役雙眼淫-邪,一笑,露出滿嘴黃牙。

趙常樂看出這奴仆不對勁,她拔腿就跑,可柴房太小,她才跑了一兩步,那奴仆就追了上來,在門口将她撲倒。

他将她按在地上,惡臭的氣息撲在趙常樂臉上。

“阿樂,好好伺候我,伺候的好了,一會我讓你痛痛快快的上路。”

說着就朝趙常樂親過來。

趙常樂幾欲作嘔,偏過頭去避過了那仆役的親吻,“你給我滾!”

那仆役見趙常樂不配合,登時就怒了,一巴掌扇在趙常樂臉上,而後抓起趙常樂的頭發,狠狠将她的腦袋撞在地上。

“你這個賤人,馬上要死的人了,還裝什麽貞潔烈女!”

後腦勺着地,趙常樂登時就暈了過去。

見趙常樂終于消停,那仆役這才伸手,去解他自己的褲帶。

美人美人,這輩子能睡到這樣的美人,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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