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未國燕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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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出征抗擊大梁,已經半月有餘,戰場每隔三天傳一次捷報,而傳入都城內已經是三天後了。時間差隔的甚遠,是喜還是憂,高帝猜不出,延華更是猜不出,他在東宮為燕寧擔憂。大梁是何其勇猛兇悍,雖說燕寧長久征戰,但畢竟是個女子,這場惡戰又如何不讓人擔憂?然而燕寧還未凱旋,邊境戰報像平地一聲雷傳了過來。
未國邊境平冬,七天前受到突厥一族的圍攻,戰報傳來未國時,高帝才意識到危機,為什麽燕寧同大梁僵持快半月,大梁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突厥一族攻入平冬。平冬地悍,卻異常寒冷,難守難攻,大梁拖延的七天正巧讓突厥一族順利攻進平冬。
高帝在朝堂上坐着,眼前的珠簾紋絲不動,隔着珠簾是群臣無法預測的臉色,燕寧抗擊大梁,而如今朝中竟是文臣,高帝屆時才意識到,央央一個大國,朝中竟只有一個燕寧可以拿的出手。如今國難當前,再沒有第二個燕寧可以站出來,他心底默默有了打算,卻見金殿之下,太子延華的身影緩緩站出衆人之列。
“啓禀父皇,國難當前,臣身為東宮太子,願親自前往,護我疆土。”高延華緩緩伏地,雙手做禮放在眼前,不卑不亢視死如歸,他未曾入過戰場,之前一個月裏倒是私底下向燕寧取了不少經,他那時才知道,遠方的戰場遠比安逸的後宮要兇猛許多。他內心不大平靜,仿佛一切都會有結果,燕寧在邊境抵抗大梁,他想要同燕寧一同作戰,他自薦去平冬抵抗突厥一族,是為了同她更近一些。
高帝同意了他,并在朝堂之上封他為前鋒,其實如果在延華未站出來之前,高帝心裏還是準備把他推上去的,但他自己自薦了,倒讓高帝覺得自己真正的有了個能為國分憂的兒子。以至于高帝私底下同随侍多年的瑞安談起此事都是話語連連,高帝說,太子延華,自小便不涉黨争,在宮中活的極其卑微,而他為了掩住群臣之口将他推上風口浪尖,封為東宮主位,只是空有個名聲,實權卻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後來聽聞燕王夜宿太子府,才自己意識到不涉黨争的太子,野心居然如此之大能夠攔下燕王這顆大棋子,他又開始認為這樣的太子心機太深,此次突厥來犯他的本意就是讓太子出征,而太子卻自己站了出來,且無半分退意,這才讓他真正有了另一種想法。
瑞安只是聽着,他跟随高帝多年,深知帝王的心思難測,偶爾也只能做到提點一二,并不是一味推崇,如此提及太子一事,他倒真覺得太子深受高帝多年的末寵,可惜了這個被高帝忽視多年的兒子啊。
三四之後,太子親征,民心更加激憤,同樣的國禮也用在了太子身上,他此刻便深刻的感受到燕寧穿上铠甲時,身上所受到的重責,這樣的責任是巨大的,它承載着一國百姓的希望。太子雖親征,但是親征的消息被高帝封鎖,沒有傳入正在邊境浴血殺敵的燕寧耳朵裏,燕寧并不知道,但也曾說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而戰争不是恢複和平的唯一方式,但和平卻一定要經過一場惡戰,縱然誰都不想,歷史卻把一切都推向了結束。
未國十四年,平冬地旱,卻寒冷異常,太子在宮中本就常年積病,一入塞北之境,便一時身體經受不住,得了風寒。太子為穩定軍心,不惜拖着重病之身,在平冬同突厥拼死一戰。平冬之地難守難攻,第一戰後太子之兵元氣大傷,這一戰,延華慘敗。太子帶兵退至栗城關隘,突厥一族愈戰愈勇,直逼栗城關隘。栗城關隘是未國重要關口,易守易攻,延華拖着病體,硬是抗了三日。
此戰報傳入都城,朝廷內便立即炸開了鍋,燕王抗擊大梁尚未凱旋,太子親征平冬噩耗連連,眼見着未國疆土一步步淪陷,朝廷卻異常動亂,群臣在朝堂內争論不一,高帝最後決定舍太子,保集全部兵力,保皇都。
燕寧在邊境抵抗大梁足足二十五日,拼死擊退了大梁,停戰之日就立即有人傳過來太子親征平冬卻生死不明的消息,朝廷動亂,太子被困,皇帝準備舍太子保皇都,燕寧方才經歷一戰,兵力尚弱,燕寧留飛燕在軍中,獨自一人執長矛回了皇都,與傳遞戰報之人同時到達皇都朝廷,喜報船過便是燕寧執長矛上朝堂的身影。她以燕王之身份,當廷與高帝對抗,以己之身,挽回栗城為信,立下生死狀,保太子。
飛燕留守軍中,卻沒有任何辦法去管,再一次得到消息時,燕寧已經入了栗城關隘,無奈之下,只能來沉眉山找我,當時我不在山中,在大漠紅塵驿站中聽故事,飛燕苦求夜露将我召回,我既不能舍燕寧又不能舍棄當前的事,于是飛燕來找我時,留了紫藤留守大漠,便随飛燕入了戰場。
剛到戰場,便聽見銷魂曲最後一階,突厥數十萬大軍死在栗城前,血肉白骨,而燕寧一身火紅的嫁衣服飾,嘴角溢血,雪白的玉簫被雙手染的血紅,她在這火紅的天地中,安然寧靜,像是完成了一樁血誓她擡起眼眸,看到了不遠處的我,堅定而有執着的眼神,像極了百年前的陰藍,那時的陰藍,不惜用盡一切力量為穆庭風守住齊國。
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我在大漠驿站之中當小二,那一夜我把玉簫和銷魂曲交給她,銷魂一曲,可生死人肉白骨,只要譜下第一曲便停不下來,聽曲之人便銷盡魂魄不得超生,譜曲之人要以自己之血肉為代價,方可發揮其價值。我說可以在危險時刻保住一命,如果不是為自己,我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了。她淺笑不語,摸着玉簫,我知道那時候的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我算過燕寧的命,本該也是有一劫的,可是她譜了銷魂曲,将這個劫提前了。不遠處的她看着我,嘴邊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手中的簫,化為一個個碎片,那個瑰紅的身影轟然倒下。
我看着眼前的戰場,數十萬大軍化為血肉白骨,這是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将銷魂曲發揮到極致,看着執着的燕寧,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深刻的回憶,燕寧倒下了,我又開始責怪自己來的遲了,守護不了自己,竟然也救不了燕寧,燕寧一倒下,重錦的厲行三劫也都快結束了,這厲行三劫的背後終究是要有人付出同等于死的代價,而燕寧選的是她,燕寧的這番事跡,恐怕早已傳遍三界,待燕寧灰飛煙滅,重錦也該回歸天位。飛燕帶着燕寧離去,而我卻要留下來結束另一件事。
腥紅的戰場中走出一個紅衣妖冶的女子,她走的極其緩慢,雙手輕揮,指尖應訣移開地上的白骨,精致的臉上透着不甘,我看着她,緩緩蹲在地上,“秦湛,你快樂嗎?”她忽然征住,沒有料到我要這樣問她,“那這樣她就快樂嗎?”我撿起地上玉簫化作的随便,用錦帕裹好,“至少她認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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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頓了頓。“若不是你硬要将她夜宿太子府的消息傳給高帝,将太子被困栗城關隘的消息傳給燕寧,她這一條命或許還有可能救的回來。可現在……”我沒有再說下去,她卻死死的盯着我,妖冶的眸子開始憤怒,周遭的白骨化為煙塵,“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向着她?你是,普陀也是,就因為她是普陀座下唯一一朵白蓮嗎?她從面孔到幻術,哪一個有比的上我,你們為什麽都如此護着她?”
我笑,“秦湛,千百年來的修行中,她所汲取的仙氣不都是被你所吸食,你與她同根而生,她是什麽樣的,你不清楚嗎?她受重錦半生血養,勢必是要用血還清的,試問這厲行三劫,又有多少血是還給你的?你說我們皆向着她,她也的确什麽都沒有你好,比不了你,可她比你就只多了一份愛,所謂愛人者,人恒愛之,秦湛,身為妖尊的你,或許…不懂吧!”
她征在原地,衣角随風而飄,不可知否的看着我。我捏緊了手中的碎片,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那個妖冶的女子在戰場伫立,這就是秦湛,同燕寧鬥了千百年,這厲行三劫若沒有她或許又是另一番變數,我轉身離開。
再回到栗城府內時,已是深夜,其間我順便去蓬萊山尋了根仙草,以續她命。我進來時,太子延華拖着病體站在燕寧門外,飛燕開門将我放進去,我對高延華行了行禮便側身進門。
燕寧在床笫坐着,枕邊放着她用三生筆寫完的卷軸,這時候的燕寧已經恢複了這三世的記憶。我在桌邊坐着,飛燕恭敬的給我上了杯茶,雙眼通紅的看了我一眼便出門去堵住了門口的延華。
燕寧靠在床邊,虛弱的她伸手攏了攏被風吹落的外套。我揮手,窗戶應聲關上,順勢拿起桌上的茶,晃了晃,“你時日不多了。”她輕笑,額上的疤痕尤其醒目,“我知道。”
“我可以續你一天命,足以讓門外那位謝你!”
“謝我?”她笑出聲,雙眼無力的盯着門外的身影,“我不為這個,這本就是我欠他的。”
“可我看不出來,你在還債?”
她不說話,一身的傲氣開始渙散,稍微低了低頭問我,“我還能同他見面嗎?”
這個女子有着戰神的學習,一身傲氣,此刻竟是如此卑微的問我,我看着杯中浮葉,頓了頓,“只要你想,就可以。”我說謊了,燕寧死契已成谶,能否活下來還是個問題。
她灰黃的眸子開始發光,“真的?”
“時間問題而已。”我回答她,接了她這樁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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