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半緣情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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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了燕寧的生意,親手收了她的卷軸,為她準備了一顆絕離珠,親手喂她吃下蓬萊的龍陽草,續了她一天的命,答應她在她灰飛煙滅後将絕離珠給重錦服下,收留飛燕,但有一點确實是我不對,她和重錦的緣分已經盡了,以後還會不會再見我不知道,但我騙了她,讓她以為只要時間對就可以再見,但我也是好心,重錦的厲行三劫已經完成了,回去天界,我讓他服下絕離珠他就會徹底忘記與燕寧發生過的一切。而現在站在門外的延華還在等着燕寧的消息,飛燕在門外攔着延華。
我将燕寧的卷軸放進袖子裏,起身準備離開,剛站直身子,燕寧就虛弱的說了一句話,“三世以前我好像見過你。”我不說話,她頓了頓,像是翻了個身繼續說,“在重錦入輪回境的時候,你同天帝坐在萬丈階梯之上,同樣的服飾,同樣的面盔掩住了你的面,一雙湛藍的眼眸讓我記得清楚,你應該不只是沉眉山主吧?”
我一轉頭,瞬間坐在燕寧的床側,看着她蒼白的面孔,“你終究還是太聰明!”伸手掐訣映在她的面孔之上,“睡一覺吧,只有明天一天時間了,好好珍惜吧!”恍然間印訣消失,女子沉然入睡,我起身離開。
房門一開,延華便要沖進來找人,我走出去,伸手隔空推開延華,房門在身後應聲關上,飛燕在我身側看着我,我看着延華,這便是戰神重錦太子延華,重錦面容沒有變化性子卻變了許多,見我出來便問我要人,“燕寧已經睡了,托我幾句話告訴你。”
他死死的盯着我,眼神已不如當年戰神身份時那般凜冽,“明日便啓程回未國都城,燕寧留下守城,不日便歸。”
他雙眼通紅,“守城?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今天見到她的樣子了,滿身是血,我知道她傷的很重,讓我見見她!”他直直的撲過來,我一揮手,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倒在地上咳嗽,我收回手暗道自己下手太重,畢竟屆時的重錦只是個凡人而已。“你既知道她傷的重就不該來煩她,她來是為了救你,現下戰事已平,你回京複命,不要讓她擔心就是你該做的事?難不成你要辜負她?”
他坐在地上不停的搖着頭苦笑,時而夾雜着咳嗽之聲,許久之後才默默起身離開,他問我,“燕寧何時回來?”我說,很快。他離開了,走的慢騰騰,他自己也猜到燕寧的事了,最終還是相信了。飛燕在他走後,顫巍巍的問我,“主子她……”
我捏了捏袖中的卷軸,“你進去吧,明日的事還多着呢。”擡頭看着夜空,正值西方的一顆極亮的星星如今正在渙散着光芒,留不住的終究是留不住,無論怎麽做都是徒然。
第二日,延華帶兵回京,留守燕寧守城,我在城牆上站着,身側是續了命的燕寧,看着高延華的軍隊緩緩離開栗城,而城頭站着的燕寧卻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高延華在回京後,掌握了燕寧的兵權,未國十七年,高延華坐上王位,那時候飛燕整日跟在我身側,我想着留下她在身側的确不好,且不說我個人問題,但是紫藤估計就融不下她,于是我們又在未國都城內混跡了幾年,未國二十七年,高延華駕崩,一生未曾立過妃,未有子嗣,死時将皇位傳給了皇弟洛君,葬在當年燕方山下的燕王高寧陵墓中,從此燕寧再未出現過,我也再未見過她。
高延華去世,厲行三劫結束,重錦回歸天界,在他醒來之前,我當着天帝的面親手将絕離珠同金灼放入他額上,絕離珠溶于重錦骨血,我對天帝說,前塵往事盡忘,從此以後他是他的戰神重錦,飛燕是他随身的千百年女侍,世上也再無燕寧,所以請天帝封衆生之口,滅前塵之事,我想來重錦醒來後大抵也是不想要知道的。這不僅是燕寧的希望,更是我應該做的。
天帝答應了我,重錦醒的前一天,一切仿似沒有出現過,後來重錦還正經的問我,“想來你們瞞的也真苦吧!”我其實是無所謂的,四百年我都不在天界,若不是天界那個不知理的小仙,至今重錦只怕也不會問起來。
戰神回歸,天界重現生機,妖尊秦湛親自來戰,與重錦對戰之下灰飛煙滅,臨死時用盡最後一絲妖力幻化出一位女子,那女子盔甲着身,左額至耳前一道腥紅的疤痕,手執長矛高傲冷靜,等重錦伸過手時,早已化成了煙塵,從此世間再無秦湛。
我後來又去了一趟王府,華木依舊如新,這浩浩王府竟缺了那麽個能駕馭它的主人,在主屋的後堂是西方普陀的畫像,卻早已破敗不堪,而蒲草席之上是一朵枯死的白蓮,燕寧的最後一天是在這裏度過的,她在贖罪,在向普陀忏悔。
我将燕寧的真身帶回了西方蓮花境,普陀接過,連連念了好幾個咒語,将燕寧植根于一朵妖冶的紅蓮旁。我問,“燕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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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形滅,倘若潛心修行,入輪回六道,也是極有可能的。”普陀說的極其保守,連他也不能肯定的事,也不會有多大的希望。
“厲行三劫的厲害連重錦也是不一定能過去的,有了秦湛從中作梗,但也有你同燕寧的幫助,能度過已經不容易了,況燕寧在此前已經走過一遭地獄,本就是沒有希望挺過來的。”
我點點頭,看着妖冶的紅蓮同根枯萎的白蓮,不再說話。
普陀勸我,“燕寧的事還未讓你看清嗎?一切事跡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你若不能看透,便一直不能恢複……”在他還未說完之前我便早已幻化離去,普陀一直勸我,但我卻沒有心思聽,聽得久了也覺得煩了,當然這些我是不能同重錦講的,于是在同重錦追回記憶的時候,我只能說了個大概。
帶重錦離開未國的時候是五日後,臨走時我去見了一面那個地仙阿路,我說我要離開了,她說我還會不會回來,我說會,她點點頭,順勢瞥了眼我身後,我看見身後是重錦,便同重錦離去,回頭看着身後的阿路,月白的衣衫,小巧的身姿像極當年的燕寧,恐怕這又是錯覺,我搖搖頭,帶着重錦去了西方蓮花境,而在我們跟前的依舊是妖冶的紅蓮同枯萎的白蓮,我看了看普陀,這一次他沒有回避我們,燕寧執念太強,那一絲神思太弱,竟幻滅了。
重錦盯着那多白蓮,他沒有想到過白蓮原就是燕寧,他指了指紅蓮,“那又是?”
“同根而生的紅蓮,妖尊秦湛。”我說道。
“當年厲行三劫一事,與我也有關系。”普陀像是在同重錦道歉,重錦無論是太高傲還是神族後裔,普陀這一歉,我同重錦都是受不起的,他是西方聖尊,唯天地萬物之上,至高無上所以稱為聖尊。
重錦依舊沒有想起來關于燕寧的任何事跡,我又再一次确定我的東西的質量,作用太大。我同他留在了蓮花境看了好幾天的紅蓮白蓮,然後就開始帶着重錦回憶起厲行三劫以前的事,重錦問我,“為何又不從後往前講了?”
我苦笑不止,“戰神大人,這樣的方式确實還是不太适合你,所以我臨時決定從前往後講。”
“看來你還是不太适合做生意。”重錦诋毀我的招牌,我連忙揮手,“可不是我不會做生意,是你的生意太難做,換了旁的人只怕做不了。”
“哪裏還有旁的人?同沉眉山主搶生意不是形同作死麽?”我點點頭,這話說的好,敢幹我這一行的,還真是只有我一個。
重錦又走到這那兩朵蓮花跟前,淡淡道:“說說吧。妖尊秦湛同戰神燕寧。”
這事又要從很多年前開始說起,在重錦還沒有渡厲行三劫之前,在青月夫人還沒有神寂之前,在我還沒有成為沉眉山主之前,一切都很久遠,久到連我都不記得了。
當時西方蓮花境,普陀聖尊之處,誰人不知西方蓮花境的普陀聖尊步步生蓮,可生的竟是紅蓮,偶然有一天,蓮花境中竟生出一朵白蓮來,白蓮同根而生的是朵紅蓮,并蒂雙色蓮,普陀甚愛之,将并蒂之蓮移植在跟前,日日以仙氣澆灌,普陀甚愛這朵并蒂蓮是因為這朵并蒂蓮上有朵白蓮,因是對白蓮喜愛過盛,便疏忽了些同根的紅蓮。
但日漸以來,滋養的白蓮越久越多,同根的紅蓮長的就越盛,白蓮便更加孱弱。西方蓮花境仙氣極盛,大多的紅蓮便早早就有了靈識。那日普陀不在蓮花境,是紅蓮的靈識太強竟然連帶着孱弱的白蓮一同修成人形,落在座下。紅蓮自有靈識以來便不喜白蓮,白蓮受普陀疼愛,心生妒忌,所以日日她便趁着同根,吸食白蓮的仙氣。這日修成人形,一怒之下将孱弱的白蓮打回原形,随風刮去。
自己便在普陀之地吸食仙氣,常年在三界徘徊,化為異類,法力無邊游離三界,稱妖尊秦湛。妖尊秦湛,游離三界,無人敢及,而對于燕寧才是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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