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半緣情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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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侍晏來找重錦确實在我的意料之外,他若是去沉眉山找我我倒還覺得正常,在九重天上重錦一向冷漠,也未同誰交好,就除了這些天以來同我走的近,可不就是千年前他偷偷養的白蓮花甚至于百花仙子憑豔,旁的人我再沒有聽過了,更別說是侍晏了。

他在我身側像個主人一樣老道的給自己添了杯茶,啧啧嘴開始說話,“我也是無意走進重錦的殿中,發現你們入了半緣闕的夢中而已,索性就跟着過來瞧瞧,好歹這段劫數中還有我這個配角參與呢!”說的極其随意就好像我們趕他出去還是我們不對,不過他說的也對,其中的确有他,當初他來借的時候我就跟他說過這件事,如今進來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

我無話回他,重錦倒是表現出來的不太介意,這些天同重錦接觸以來,發現他也并不是冷漠無情,只是不大同人講話交流而已,飛燕跟在他身側多年也未曾被他說過,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倒是侍晏見了飛燕極其驚訝,畢竟侍晏回天界後這段記憶他還是記得的,但是由于他不怎麽去找重錦也就不怎麽見到飛燕,他在凡間時見到的那個水月的丫頭就是飛燕,他看了看飛燕,“哦!我記得你水月的丫頭,跟着燕寧很多年的飛燕吧?”

飛燕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點點頭。

侍晏确定以後就自顧自的在一旁說着自己如何參與重錦的事又如何被罰的極其慘烈的事,我是深感無奈,不過還好重錦沒有把他打趴,仍舊是沒有表情的臉。我一把拉住侍晏,“你當初帶着滕世傾進清閣的時候,滕世傾不過才認識水月而已,怎麽不出半個月兩個人就要成親了?”

燕寧在寫下第一劫的時候着墨甚少,也只是簡練的說了幾句相遇而已,我猜測是此一段距離現實極其遠,所以她記不清,其實後來想想也并不是記不清,很可能是燕寧自己不想寫。

“這段記憶你是知道的。”重錦突然問起侍晏,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雖然在場的四個人都知道侍晏當時在場,但也不敢全部肯定他是知道的,重錦這麽一問就相當于侍晏參與了他們兩的整個過程,我狐疑的看着重錦。

于是侍晏就充當了一下水月的回憶,在我拿好瓜子和茶水的時候講起了滕世傾和水月的事。

侍晏說滕世傾和水月的相遇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也猜到了滕世傾回來一趟就換了身衣服的過程遇到了誰,但他并不知道就是水月,而碰巧那時本該到水月跳舞的時候,水月并沒有出場而是另一個姑娘代替了她,他問了清閣的主事據說是因為水月身體抱恙,內部消息說是落水,他便立刻就明了了,滕世傾遇到的是水月。

侍晏目光還時不時的掃了一下重錦,自顧自的添了杯茶繼續說。

水月第二日便聽別人說到衛宣的來臨,衛宣同水月算是知己,衛宣常來看她跳舞,偶有幾次同她聊過天,但也并不像那些來的人那樣對她色眯眯的,水月明顯感覺到他看她跳舞時的眼神裏明明藏了另一個人,水月覺得稀奇,偶爾聊天談及此事,衛宣也都輕易的脫離這個話題,一來二去的,兩人也就熟絡了。

衛宣是清閣的常客,平日裏都是一個人來,那晚帶了個人來,她又怎會不知,聽下人說到衛宣帶來的公子,她倒是留意許多。清閣裏的下人說那位公子文質彬彬溫順有禮,讓她無端想起她碰到的那個男子,她招呼了說閑話的兩個侍女,侍女方才道出據親眼所見以及都城內傳聞,确定那晚來的是将軍世子世傾公子。

水月手一顫,一雙鳳目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梨花樽,剛畫好的柳葉眉生生的被鈎出來一筆,手中的眉筆斷成兩截掉在地上,飛燕在身側站着,開了妝鏡盒重新取出一支眉筆給水月。

她塗着丹蔻的手拿了素白的胭脂将筆印蓋住,拿過飛燕手中的眉筆重新描着眉,朱唇輕啓,“飛燕,你去同主事姑姑說,昨夜欠的舞今夜來補上。”

飛燕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她看到鏡中的人笑的妖冶豔麗。她是水月,本可以随心所欲的不受主事姑姑驅使,卻依舊要按照清閣的規矩來,可無論如何她都是站在水月這一邊的,甚至于将要顯現的将來,她都一步步的随着水月的步子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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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夜水月上臺,她一眼就瞥見正對着舞臺的樓間裏滕世傾的身影,轉身,低頭,甩袖,每個動作一氣呵成,跳的随心随意,在別人看來又是另一番的風姿。

而樓臺之上,滕世傾看見的她卻是那夜陪他談天的女子,妩媚風姿更盛那夜初遇,他相信她肯定是看見了他,水月确定他回來所以才會有今日一舞,而他也是自願同衛宣來的。

于衛宣而言,他眼中的她不過是另一個人,那個人也是穿着一襲紅衣,跳的舞這般妖冶這般奪人魂魄,就算只是記憶裏的一個身影,他也視如珍寶。

水月誤了一夜竟要補上昨夜所欠,實非水月的作風,他看了眼身側緊盯着紅衣的水月,一切了然于心,他搖搖頭苦笑,一種情根可就不是那麽好斷的,滕将軍雖然也不是迂腐的人,但他的兒子如果娶了清閣的水月,水月倒不會怎麽有事,只怕滕将軍會拿着銀槍把滕世傾給戳死。

水月同他熟悉,下了臺便來同他聊天,舞衣未換,紅妝未卸,一步步搖曳生姿的走到了滕世傾跟前。不同于昨夜的純淨朦胧,而是妩媚至極。

她熟絡的同衛宣聊天,同時也給滕世傾倒了杯酒,“公子昨夜好雅興,我竟不知公子是滕将軍的公子世傾,水月這廂有禮。”水月盈盈一欠身,将手中的酒遞給滕世傾,滕世傾極其禮貌的接過。

衛宣看了兩個人禮貌了好一陣,也不方便打擾,正巧宮中有人來找衛宣,宮中有急事,衛宣也不必多留,于是獨留了滕世傾與水月二人。

滕世傾那夜沒有回去,據衛宣自己猜測,兩個人怕是聊了徹夜,想到這裏連衛宣自己都有些羨慕,世傾能夠找到自己能夠在乎的人,水月也能夠得一知己,又何嘗不是一件美事,可惜的只是他自己,至今仍是一個人。

羨慕之餘衛宣又不得不擔憂起兩人,因為世傾在後幾日竟然來找了衛宣,世傾這樣的人,也并不是亂來,但是找到一個能和自己聊的好的人并不容易,世傾曾向衛宣表達過自己的心意,說水月這樣的女子世間難得,水月又何嘗不是一個多情之人。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衛宣不盡深深的思考。

就在這時,兩個人這些天以來長時間的見面被滕夫人知道了。滕夫人雖然疼滕世傾這個唯一的兒子,但這等事情還是要同滕遠講的,而且早點講出去早點被滕遠知道也能夠早點解決,拖久了都不好,她是越家出來的世家小姐自然也是不同意世傾同水月在一起的,傳出去就會毀了世傾的名譽,于是趁着事情沒有被揭發出來之前,她就告訴了滕遠。

滕遠一身盔甲還未卸,就聽到了這件事。反應倒不似疼夫人那麽激烈,他稍稍隐忍着怒氣,手早已握成拳頭青筋暴起,未能将兒子養成同他一樣的一代名将,如今竟還同清閣的姑娘搞在一起,怎能讓他不生氣。

他叫回了在學府裏進學的滕世傾,将他軟禁在府內,并細心教說他。

衛宣在得知滕世傾被軟禁後,也不許任何人去看他,心裏也不是滋味,滕世傾和水月也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怎麽就被滕家想的這麽嚴重,這樣的消息被封死過後,他就斷了和滕世傾的來往,夜裏偷偷翻牆去看他,被滕府的人當做小偷,他躲起來,在局面安定過後,他找到了滕世傾。

他問滕世傾是否是真的對水月有意,滕世傾說不想因此害了她。衛宣就想他表示如果世道真的不容他們兩,那麽他就協助兩人讓他倆私奔,他還私底下去問了一次水月,水月顯然很擔心滕世傾被軟禁的事。于是就在他準備好一切讓他們兩私奔的時候,滕将軍竟然同意滕世傾迎娶水月。

衛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拿着的玉如意就砸在自己的腳上,也正是因為砸着他腳才沒有粉碎。他捂着疼痛的腳,試着讓自己相信滕将軍同意的事,他一直不敢相信滕遠會同意他們兩的事,等到滕世傾親口跟他講,他才稍稍緩過來。

滕據滕世傾所說,是滕世傾在被軟禁期間,水月親自拜訪了滕府,聽說獨自一人同滕遠在書房中談完的。進書房的時候,滕遠還是一臉的不同意,可出來之後,滕遠是親自将水月送出的府,兩人聊起來和諧無比,所以水月到底同滕遠說了什麽讓滕遠變化這麽大,讓衛宣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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