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公子傾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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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晏敘述完之後,應該讓在座的重錦相當傷腦筋,他相當淡定的坐着,眉頭卻扭成了川字,手也是放在桌上不動,心裏一定在思考水月不過是同滕世傾小聊了一會兒,怎麽就相許終身了呢?又或者水月到底是怎麽說服滕遠讓他們兩在一起的,且又是請求的趙遠公親自賜的婚。

除了重錦,飛燕親身經歷過的,暫且不提,我和侍晏都是看了好幾遍卷軸的,這件事情我等盡知,但是又不能在此刻提前預告給重錦,所以事情還是得一碼歸一碼,就算只是個回憶而已,我們還是要認真對待。

滕遠請求趙遠公賜了婚,聖诏之下,賜的水月是扶月夫人,下嫁滕遠将軍之子滕世傾,成親的黃道吉日被定在月末,據說是個極其宜嫁娶的日子。

成親那日,紅妝鋪了百裏,從清閣到滕府。臨安城內謠言傳多少閨閣女子芳心死,多少少年郎君真心滅,單不提兩人的身份,就憑兩人的風姿容顏,何不止郎才女貌,若是不撇開兩人身份,滕世傾身份高貴被滕府皇宮當個寶,水月又何嘗不是,雖說入清閣之前苦了些,但入了清閣,又有誰的身份在她之上?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迎面來的是滕世傾的迎親隊伍,他一襲紅裝坐在馬上,笑容漾在俊逸的臉上,這就是重錦,那個會笑的重錦,遠不是如今的這般冷漠,如今這般比歷劫之前仍要無情。

我和重錦立在高臺之上,高臺之下是滕世傾的迎親隊伍。我看了看身側的重錦,他盯着街上的火紅一片不說話,目光依舊冷若無霜,我心裏竟多出來一絲愧疚,“重錦,其實你原來的面目應該是像滕世傾這樣的,應該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就是因為我給你服了絕離珠,讓你變得如今這般。”

“所以你在怪燕寧?”他悶不啃聲的說了一句話,目光随着火紅的隊伍前進。“這就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你自責也是不能有任何改變的。”

我頓了頓,“我沒有怪她,這是她的選擇,如果沒有我的介入,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事。”我看着火紅的迎親隊伍,心裏難免有些黯淡,滕世傾能夠娶到水月這才是第一劫的開始,我轉頭盯着重錦面孔,暗自嘆了口氣,“看了這麽些天的人和事,你還是一丁點都沒有想起來,一點感覺也都沒有。”

他沒有搖頭,我瞥見他修長的手緊緊握着欄杆,歪頭看着他,他輕輕開口道:“你說絕離珠是如何制成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依舊是盯着樓下已經臨近清閣的隊伍,眼裏沒有半分感情,我再瞥一眼他握緊欄杆的手,自顧自的點頭,“本來就只是一顆普通的珠子,但其中夾雜的都是你千年前還未入輪回時的記憶,和燕寧對你的情感,放到你體內抑制着你會想起燕寧的任何可能。”他收回手,負在身後,我看了一眼街道,清閣內的水月一襲火紅的嫁衣,繡着鴛鴦戲水的紅蓋頭遮擋着水月的面容,滕世傾一把扶過紅袍着身的水月,将她扶上花轎,身後跟着的依舊是一襲碧衣的飛燕。

我低頭接着道:“材質是當年朱雀神族用來收集天地之命的珠子,就算有萬千能力也未必能夠摧毀一顆,朱雀一族消逝之後,此物流落天地之間,我将它一一收集,留作此用。”

他斜視我一眼,我滿不好意思的低頭嘆氣,神族的寶物竟然被我當成這樣的用法,可想而知神族的衰落至極。我嚅嚅嘴,看着已經迎過親的滕世傾,扯開話題,“滕世傾接到水月的時候,你的手握緊着欄杆,重錦大人,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他轉了個身,不再看樓下的一舉一動,“明明沒有任何感覺沒有任何記憶,心裏卻還有不甘,尤其是滕世傾扶着燕寧的時候。”

我重重扶額,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後果,瞬間領悟了,“你剛剛說燕寧,沒有說水月,說明在你心裏一直承認的是燕寧,你和燕寧三世的情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撇清的,就算地下的滕世傾是曾經的你,但此刻你看着他帶走燕寧卻有不甘,這有可能就激發了絕離珠的副作用。”

他怔在當場,似乎是沒有相信我的話,冷漠這麽久的他我又如何能夠讓他相信他對一個燕寧還有殘餘的相思,我站在他跟前,仰着頭肯定的看着他,“如果這樣的不甘會繼續存在,所有接下來的記憶裏,滕世傾和水月出現的地方你都要去,就算再親密你也要看下去,因為這有可能是絕離珠的突破口,只要繼續走下去,就肯定會有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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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他居高臨下直盯着我,讓我有着無形的壓力,我低頭揉揉下巴,走了幾步路,“你放心,這裏只是三生筆構成的夢境而已,就算多了一個你來破壞夢境,對最後的結果甚至是千年後的如今也是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那依你說,當如何?”他負手向着樓臺裏間走着,我跟在他身後,“這樣吧,今夜滕府大宴,你我二人揣着滕世傾和水月的祝福,前去入宴,席間一定見得到滕世傾和水月的拜堂大禮。”

他忽然停下來與我并排而走,“你想讓我看着他們兩個成親?”

我一口氣咽在喉中,竟不知如何回他,過了半晌,方才反應過來,“你心裏既有不甘,到時候也未必能夠看着他們兩個行完大禮,指不定就将這兩個人的婚宴給砸了。”

“你說的極其在禮。”他貌似很是稱心的點點頭,或許這才是戰神真正的應對方式,戰神一出手,你說有沒有,縱然只是一場夢境,我也禁不住為滕世傾和水月捏把汗。

侍晏不知道帶着飛燕去了哪裏,整整一天都沒有出現了,我又管不住這兩個人,只能由着他們兩個人去,然後這邊還要帶着重錦混入宴會主場。

天色漸暗,婚宴将始我帶着重錦在滕府門口埋伏着,其實也只有我一個人在埋伏着,重錦站在高高的牆上,施了個法讓別人看不見他。我無語的看着他,他同樣是無奈的看着我,憑我們兩個的能力,進入一個宅門大院又有何難?只是我一直不願意偷雞摸狗的進去,憑重錦的面容進去不得和滕世傾撞臉啊,于是我們就在門口埋伏着送禮的賓客。

其實我們從午時就已經在這裏埋伏,只是我每拖走兩個人,重錦就嫌棄別人長得不好看,于是我只能放棄,重新尋找對象,天快黑了,進去的人也已經越來越多,我們下手也越來越不容易,我正焦頭爛額的撓頭。

“哎!”我肩膀被身後的人一拍,我吓得腿軟,身後的人一把抱住腿軟的我,我一瞧竟然是失蹤很久的侍晏,我一下癱在地上,從眼裏擠出兩滴淚,“侍晏,你吓我一跳。”

他攬着我,将我從地上扶起來,笑道:“我在你身後站了許久,你竟不知?還被我吓得腿軟,阿尋,我竟不知你還有如此膽小的時候。”

我一把推開他,仿佛是已經很久沒有人叫我阿尋了,長時間以來別人都是以沉眉山主來稱呼我,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當場,他伸手在我眼前晃着,我仍舊是沒有反應過來。

“你叫阿尋?”重錦也不知從何時從牆上下來,站在我和侍晏跟前,語氣中竟然還透着些驚訝。

我呵呵笑着,畢竟和重錦這麽多天相處以來,重錦也并不知我的名姓。侍晏問我怎麽樣,我也只能搖搖手說沒事。侍晏呵呵的嘚瑟兩聲,“我就知道你們兩要來參加世傾和水月的婚宴,我這就來幫你們。”

“我都沒有正規的辦法進門,你怎麽就有本事了?”我撓撓手,狐疑的看着侍晏。

他又是嘚瑟的一笑,伸手在自己臉上比劃來比劃去,我瞬間反應過來,轉頭看看重錦,又看看侍晏,伸手指了指嘚瑟無比的侍晏,“你要假扮衛宣?”

他推開我的手,“什麽叫假扮啊?阿尋,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衛宣本來就是我,何來假扮一說,再說了,我頂替一下我自己又有何不對。”

“那你把衛宣呢?”我問他,他朝前走了兩步,點點頭,“自然是綁了起來,放心吧!我不會把他怎麽樣的,好歹他也是我前世,只是借用一下名聲而已。”

“走吧,讓我帶你們進去吧!”他回頭看着我和重錦,伸手就掐訣甩了過來,重錦正準備擋着,我一把拉下他的手,片刻我和重錦幻化成小厮的樣子。

侍晏看了看,覺得我和重錦身高差別巨大,又準備給我變成一個丫鬟,我連忙搖着手拒絕,侍晏也是拿我沒辦法,于是大搖大擺的朝門府走去。

憑着衛宣和滕世傾的關系,門口迎接顧客的侍衛,在侍晏沒有請柬的情況下,依舊點頭哈腰的将侍晏和我們送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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