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公子傾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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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晏後來同我說,他和飛燕出去的時候,飛燕自己就同他講了我們進門時的事件,水月同飛燕在這一世共處七年,水月的任何事情她都知道,水月是同她商量準備收拾東西,追随滕遠和重錦而去,這一說我便明了了,水月真一說這一世的劫難恐怕就真要開始了。

侍晏和飛燕走後我問過水月,我問她:“滕世傾出征是他自願的,還是滕遠将軍特地說過後他才選擇同随的?”

我看見水月明顯的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我看着她,她目光有所閃躲,過了半晌才回我,“一方面是滕将軍要求的,另一方面是世傾自己卓越的才能,新婚前我還記得那是謙恭有禮的世傾公子,可自新婚那一夜後,他就變得有些冷漠,本來不涉将兵部署的他,竟然能将滕将軍往日打過的戰役一個個分析的有條有理令人稱贊其軍事之才。”她頓了頓,仿佛是抽泣了一聲,才接着道:“雖然偶爾我們也坐在一起喝茶談論,他給我的感覺遠不似初識那夜。”

我就知道這件事做的不對,事已至此,又怎能挽回,我伸手變化出一方錦帕遞與水月,如今是我做的不對了,我暗地裏嘆了口氣,“扶月夫人,你要相信他,他依舊是他,怕是他在婚後有了他自己的打算,希望夫人能夠諒解他。”

她接過帕子,停止了抽泣,挂着兩行清淚的容顏轉過來盯着我,“他若有打算,又怎麽不同我講,這樣自己兜着難道就有意思些嗎?你說他有打算,你又是如何得知?”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苦衷的,就算他變成另一個人,他也是在乎你的,既然是這樣你更應該要相信他。”看她接過帕子未動,我便抽過她的帕子替她輕抹着眼淚,她眼裏滿是深意的看着我,我抹完後把帕子塞在她手裏,便轉身走了,臨走前我頓在門口,用指甲扣了扣木門,“夫人,做什麽事都要留條後路,滕世傾待你是真心好,希望你也要考慮一下他的感受,莫要辜負她。”不等她說話,開門便走了。

我說的她心裏皆有數,千年前她就沒有顧忌滕世傾,以至于釀成大錯後悔莫及,我如今這番苦心勸她,也不知能否起到作用。

未來這幾日都是同侍晏在清閣度過的,一邊觀察着滕府的動靜,一邊聽着邊境的戰事。邊境有重錦坐鎮自是連戰告捷,順着趙國邊境之線,一路掃完周邊小國,朝堂之上的趙遠公笑的合不攏嘴,想着待滕遠滕世傾凱旋如何嘉獎,可一切又怎能随他所願。

整個事情的爆發是從我和侍晏的疏忽開始,我們這段時間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重錦身上,以至于疏忽了被綁住三個人,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三日後。

滕遠和滕世傾在邊境的戰争打的如火如荼,我和侍晏在清閣待的清淨,那時候正巧在清閣內坐着同侍晏聊天,樓臺間的門卻被人撞開,我定睛一瞧卻是飛燕,她重重扶着門框,手背上多了幾道紅色的痕跡,整個人也是氣喘籲籲的,像是受了重傷一般。

我和侍晏即刻過去扶着飛燕讓她坐下,待她坐穩,我看了侍晏一眼,擡起雙手在她身側應起藍光運起周身的力量替她療傷,看見她緩緩舒了口氣,我便收了手。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侍晏緊盯着她。

飛燕頓了頓道:“水月被人帶走了!”

我坐在她面前,“能從你手下帶走水月,只怕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吧!”

她點點頭,“是飛燕!是那個時候的飛燕!”她又着重強調了一句,聽完卻讓我心猛的一顫,我和侍晏對視一眼,就帶着飛燕一路直奔綁着三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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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已經空無一人,綁着衛宣和滕世傾的繩索和束縛飛燕的四顆銅花釘已經被□□扔在了一邊,侍晏蹲在地上把四顆銅花釘撿起來,我細眼瞧了瞧,四顆寸長的銅花釘已經被完全折彎,“看來飛燕是顯出鳳凰之身,沖破銅花釘的束縛。”

侍晏看了看我和飛燕,“我們終究是忽略了飛燕護主的忠心。”我盯着飛燕看,“她對你下了重手?”

“是!沒有一點防備,就對我下了狠手,用盡全力,帶走了水月。”飛燕說着捏緊了雙手,目露不甘,仿佛不太相信那是她自己,不過也确實被我們逼急了,不然也不會這麽決斷。

“當時她來帶走水月的時候,身邊還有沒有其他人?”我問飛燕,用盡心思推斷着那個飛燕能夠做出來的事。

飛燕搖搖頭,低頭不再說話。

那個飛燕帶走水月無非是準備去找滕遠的,但卻并沒有帶走滕夫人,所以也并不是出城找滕遠,清閣她們也未必會回去,應該會盡量躲着我們,來的時候也并沒有帶來衛宣和滕世傾,只能說明衛宣和滕世傾很有可能已經去了滕府和王宮,那麽此刻絕不能多出來一個滕世傾,想起來邊境還有一個重錦,和侍晏對視了一眼,“你帶着飛燕去清閣養傷,我想辦法把重錦召回來,如果沒有辦法讓他避開,那麽這些傷痛就讓他自己全部來體會吧!”

我是已經下了死決定,本來就打算着讓重錦體會滕世傾的痛楚,如今那個飛燕又弄出這麽多事端,也竟是我沒有料到飛燕這個變數,她雖只受燕寧相救之恩,護主之心卻是如此赤誠,我默默感嘆,踏過門檻便幻化了一把火紅的弓箭在手,牽引弓弦,直對着九霄雲天,對着手中離弦之箭說道:“臨安城變,水月有難,速回。”伸手放箭,早已不見蹤影,只能盼望着重錦早一步歸來。

重錦回來是兩日後,期間飛燕養好了傷,而我們依舊沒有找到水月和飛燕,而滕世傾和衛宣沒有出現,我們也并沒有去尋找,得到重錦回來這兩個人也該出面了,據我猜測這水月和飛燕大抵是跑往了戰場,畢竟滕遠可以收留她們,我們在臨安城一日,她們就不會出現。

那日一早我和侍晏就得知滕世傾回了滕府,在滕世傾後一步我們也趕到了滕府,沒有進門而是守在門口,重錦回來一定是先來滕府,如果憑空多出來一個滕世傾就令人紛說,于是在重錦踏進滕府前一步,我們攔住了他,帶他去了清閣。

也正是那一日,邊境滕遠将軍調轉矛頭,直對着趙國城門,我估摸着水月已經同滕遠會合了,不然滕遠未必會下這麽大手筆,但是按捺不住的是重錦。

“為什麽滕遠會謀反?”重錦負手站在閣樓之上,俯瞰着臨安城。

“你可知這滿城的繁華,終有一日會落盡?”我站在他身側,扶着欄杆,望着遙遙的城樓和瞭望臺,仿佛不遠處就是滕遠的大軍,踏着遍地狼煙滾滾而來。

他微微轉頭看着我,“我聽你說過,水月曾同滕遠有過一室之談,想必同這個有些關聯吧!”

我聽不出他腔調裏的口氣,只知道我并沒有回答他,“我也曾同你說過,燕寧一直不敢回顧這一世,但并沒有說為什麽,現在我告訴你。”我伸手指着遙遙的城樓,“那是因為在那座城樓之上,水月背棄了滕世傾。”

重錦震驚的看着我,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

“滕世傾已經回了滕府,不過兩日,滕遠也會帶着大軍來踏平臨安城,趙國兵敗城毀之時,亦是水月稱帝之日。”我緩了緩轉頭問重錦,“你對水月是何種感覺?”

他明顯沒有料到我要問這個問題,頓了頓才回答我,“說不出,可總覺得她應該被好好憐惜。”

我沒有問他,沒有問他要不要繼續頂替滕世傾,因為這就是滕世傾的結局,既然他就是滕世傾那麽就應該讓他承受滕世傾的結局,索性在晚上的時候直接将滕世傾又再一次的綁了出來。

他回滕府的時候也不知道該如何向滕夫人解釋只能默默的說他從戰場回來,畢竟他也不知從何解釋,我也是在後來的時候才知道,當初飛燕以鳳凰之身飛出來的時候,滕世傾和衛宣應該都看到了,飛燕應該會解釋,盡管兩個人不太信,但是被抓來的的确也是事實,由不得他們兩個不信,所以無論如何也都會站在飛燕這一邊。

當晚潛進了滕府,迷倒了周圍守着的侍衛,再一次綁住了滕世傾,當重錦出現在滕世傾面前的時候,滕世傾确實是吓了一跳,“你是何人?竟與我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孔,你究竟是何人?”我擒住滕世傾,他一邊說話一邊抖着手。

重錦站在他跟前,“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滕世傾愣在當場,不懂重錦的話也未必不是,如今這般情景,他也只怕是相信了,畢竟飛燕的鳳凰之身他都見過了,我在他下一刻叫出來之前就已經掐暈了他,将他拖走了,這次親自交由飛燕監管,這次我也同重錦說好了,無論如何他都不得使用自身的能力,如果場面一發不可收拾,那我也就不會收拾了,重錦倒還算配合沒有異議,但到底我還是不放心,細心潛伏在他身邊。

我把滕世傾綁住的時候,侍晏也将衛宣綁了過來,看着兩個又被綁在一起的人,我同侍晏竟笑了起來,飛燕在一側不明所以,“大人和公子笑什麽?”

“這兩個人前世今生的命運可真的都是綁在一起了,真可謂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笑了笑站在侍晏一側,雖說兩個人現在關系挺好,但在天界侍晏并不常尋着重錦說話,至少我也并未聽過這等事,侍晏未曾說過,重錦也未曾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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