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相思意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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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重錦的第二世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在我們面前重演。

司命竟然在三生簿上将關于第二世重錦的轉世換成了重錦,于是那個夢境裏本該存在的轉世赫然就變成了重錦,司命封存了他現世的記憶,将第二世的記憶用月老的搗藥璧揉成了一個藥丸讓重錦服下,然後這一世的重錦就順理成章的頂上了位置,且一定會順着夢境的結果去。

這些都是侍晏告訴我的,我聽完之後,剛剛剝入手的核桃就掉在了地上,整個人愣住了,這樣的方式我沒有用過,至于為什麽不用原因是有很大的,司命用這樣的方式也是為了讓這一世的記憶更加的深入重錦的記憶,但是他沒有考慮過三生筆修改後和傾歌法力維護夢境的完整性,一旦整個改變了,所有的夢境都會随之改變,甚至扭曲。

“簡直是胡來!”我瞪着侍晏,“你不知道攔一下嗎?”

侍晏撿起地上的核桃,緩緩的送入自己的嘴裏,“司命雖然偶爾也不大靠譜,但是有一點還是很好的,就是他無論如何都會讓所有的事态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我暗自搖了搖頭,去了院門外的躺椅上躺着,悠悠的問侍晏,“既然他要管重錦的第二世,我就不管了。”晃了晃腳我又問道,“你怎麽理解重錦的第二世,給我說說吧。”

侍晏挨着我身側的躺椅躺下,悠悠的說着那段往事。

第二世的重錦轉世和燕寧身在百年前的宋國,宋國王姓李,重錦名李承意,當朝宋王的弟弟,年少時身體羸弱,後遷至皇宮外圍,封號昭王,因為身體羸弱性子冷清所以一直不曾出現在皇宮之中,就連先帝去世,他也只是守了兩日靈堂就以身體不适回了王府。

燕寧這一世投身于宋國太傅之女杜燼,據說是從小生的生龍活虎,将太傅請來教她琴棋書畫的師傅都一個個打了出去,京城之內稱為惡女。

我曾經看到這一世的時候,覺得燕寧的性格颠覆了往日的冷靜,變得不一樣了,用侍晏的話就是,人總是會變的,她還是她,我點頭,說的的确對,看着杜燼那張燕寧的面孔,我也是相信了。

而杜燼這個名字據說也是這個惡女改的,她因為不滿自己叫杜靜,在杜太傅的打壓下改成了杜燼,也正是因為杜太傅壓着,不然她将自己的姓都改了,好在杜太傅不是個太過于嚴苛的父親,在杜燼母親過世後一直都這樣寵着杜燼,才能讓杜燼如此的膽大。

在重錦沒有進入夢境時,一切都還是很正常的,比如杜燼和昭王李承意的相遇,第一次遇見是在先帝駕崩第四天,昭王李承意從城外的皇陵往回趕,當時的杜太傅在皇陵參拜,而杜燼實在是待不下去,于是就偷溜進昭王回京城的小隊伍裏。

她偷了一套小厮的衣服,跟在了昭王身後進了昭王回京的隊伍,昭王上馬車的時候,随行的侍衛喚了她過來扶駕,她在馬車邊弓着身子伸出手,偷偷擡眼瞧着掀開了一半的馬車,裏面全是軟枕軟墊,她心底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她随同她父親來的時候,親眼看見的幾位王爺馬車,都不是這般軟枕細墊,而這位昭王,她接觸的甚少,只在京中聽過,聽說極其病重,如今這般,可不是如傳聞所言,她正想着,手中就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她擡眼細瞧,正對上李承意的眼光,那是一張極其柔和的臉龐,溫柔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低頭才發覺竟是昭王将手搭在了她手上。

她微微将手往下縮,卻不知手中的力道越來越重,她幸而學過幾年武,伸過手一把扶住有些孱弱的李承意,只是扶着仍舊是低着頭,她竟不知,他比京中傳言還要弱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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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她上了馬車,随着隊伍上了馬,行在隊伍的最後,看着晃在眼前的馬車,她有些想要了解這個王爺的沖動,她勒着馬跟上了馬車後面的侍衛。

杜燼沉了沉嗓子,學着小厮的模樣小聲問道,“咱們王爺的身子骨一直這樣啊?”

那個侍衛瞥了瞥她,側過身子問,“你是新來的吧?”

杜燼點了點頭,湊近了聽侍衛說。

侍衛小聲的說着,“王爺體質羸弱,大抵是以前還未離宮時就有的,我們聽到的傳聞就是王爺曾在大雪紛飛的天裏在王爺母妃明太妃的殿前毀了一整夜,才有了如今的王位和如今的身子骨。”

“這樣啊。。。”杜燼點點頭,心底卻不禁泛起疑惑,她沒有聽她父親提過任何宮內之事,這樣的事情,她連傳聞都沒有聽過,這次的入皇陵陪侍,是因為他父親當年由先帝提拔,為報先帝知遇之恩,就在先帝陵前守着,當然也順帶帶來了杜燼。

杜燼随着隊伍晃晃悠悠的行着,行到樹林茂密的地段,她竟覺得有些不對勁,再瞧着前方時,路中央竟多了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杜燼眉頭一皺,握着缰繩的手不禁發抖。

幾個蒙面的黑衣人翻轉着手中的長劍,昭王的侍衛見狀,立刻抽出劍來護住李承意,将他所在的馬車護在中央,戰鬥還未開始,領頭的蒙面人就喊到“殺無赦”。

她曾聽她父親說過,王室之中,多有為了王位不惜殘害手足之人,如今先帝駕崩,儲君雖立,可朝中大勢仍不平靜,她真正覺得害怕的原因是身為親兄弟,但卻心底裏時刻都想着要害死對方,況且這個早已遷出宮外被封了昭王的李承意,只怕也從未想過要争皇位,可是他的親兄弟卻從來都在算計着他,現在是他,下一個又是誰呢?杜燼心裏直發顫。

一聲令下,戰鬥開始,她翻下馬,站在馬車一側,周圍的侍衛早已同蒙面人打了起來,周圍的侍衛遠遠比不上那些蒙面人,只怕他親兄弟請來的都是一等一的殺手,杜燼剛剛行到馬車一旁,就有一只箭飛了過來,她一驚,直直沖了上去,一把握住了箭,而箭頭所指是正掀開車簾的李承意。

杜燼看着他,平淡無驚的臉上浮上一抹苦笑,他伸手握住她手中的箭,“這幾位好皇兄可真給面子。”

杜燼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身後的侍衛将整個人推上了馬車,侍衛流着血的臉就充斥起來,“快帶王爺走!”話剛說完馬兒就嘶鳴的跑起來,李承意一把扶住車門框。

她随着劇烈晃動的馬車直直的撞進了李承意的懷裏,她緊緊握住缰繩,擡頭看了看上面的李承意,他的臉色顯然不是太好,杜燼抿了抿嘴,一把将李承意推進去,“你坐好。”說罷緊緊甩開缰繩,馬車極速離開人群,她看了馬車後,拼死抵抗的侍衛們護出了一條路,但後面仍有兩個蒙面人緊緊跟随。

杜燼勒着馬,離開樹林,她決定要救李承意,決定到了前方沒有人的地方,解決這兩個人,誰知她馬車行的快,身後的兩個人使得輕功也跟的快,她剛勒着馬上了一個高坡,心氣還未平,那兩個人就直直的飛上了馬車,慌亂中她聽到馬車中的一聲悶哼,她勒停馬回頭準備掀簾的時候,剛伸出的手就被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阻擋了。

她翻轉着手,一把握住刀背,對着近身的黑衣人就使出一拳,再翻轉着刀用刀鞘抵過另一個人發來的攻擊,稍稍轉身就繞過了兩個人站在了馬車邊上,再擡腿踢着這邊黑衣人甩過來的刀柄,直直的刺進了另一個黑衣人的胸膛,血頓時灑開來。

她一把松開所有,怔在當場,她習武至今從未傷過任何人,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喪命在她的手中,身為一個女子難免有些害怕。

“小心!”

李承意叫出來的時候,她還未反應過來,再看時,就被李承意推下了馬車,兩個人就開始在從高坡之上滾了下來,李承意緊抱着她,将她的頭護在他的胸膛,她閉着眼不敢呼吸,只覺得天地都在翻轉,高坡再往下就是茂密的木林,他們在停下的時候,李承意将她護住,脊背直直的撞在巨大的木樁上。

她感到一陣震動,聽到頭上一聲悶哼,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她頭腦暈暈的轉,過了許久她擡起頭,眼前的李承意已然昏睡過去,原本還很柔和的臉龐和正經的裝束如今已經破亂不堪,嘴角還溢着點點血跡。

她一骨碌坐起來,推了推他,“昭王!昭王!昭……”第三聲還未出口,她就隐隐的覺得不對勁,現在不是停下來的時機,那些人還會找過來的,她想扶起躺在地上的李承意,可是她錯了,雖然說他身體羸弱,可好歹他也是個成年的男子,骨架也比她大了許多,她剛剛準備拖起他,伸手觸及他的脊背才知道已經血跡斑斑。

她看着手上染着李承意的血,頓時覺得很震驚,她再伸手摸時,從他的背上抽出一根銀針來,她呼吸沉重,将銀針扔在了地上,難怪他會在馬車中悶哼,他抱着她滾下來的時候,因為沒有時間拔出銀針,所以銀針刺的更深,她忽然覺得很愧疚,怔怔愣着的時候竟然流出一滴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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