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回

? 柒沉在花果山的水簾洞裏和猴子們一起住下了。

一開始她還擔心這些猴子過于鬧騰不講衛生，但是至少目前為止他們都過得井井有條。大多猴子白天都在外面游蕩，只有晚上才回來睡一覺。再就是孫悟空帶着衆猴們開宴會，大家才會聚在水簾洞裏。洞裏的衛生都有幾只母後負責，柒沉倒是過得很自在，甚至交到了幾個猴子朋友。

柒沉來這裏的目的明明是修煉，不過她過上了幾天也沒見到猴子們練過什麽術法。他們得意地告訴柒沉他們大王把他們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去，從此長生不老，哪裏還用修煉來求長生？柒沉嘆口氣，感情這裏就她一個人想認真連點兒法術。可是她現在連自己是不是妖怪都不知道，怎麽練法術呢？

她決定壯起膽子問問孫悟空。

這天她看見孫悟空正坐在水簾洞中央的石椅上假寐，便蹑手蹑腳走了過去。還沒近身，那猴子就忽然睜開了眼，吓得她後退一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大……大聖！”她膽戰心驚地喊。

“什麽事？”他沒好氣地問。

“大聖，”柒沉換上她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您可否指點一下我修煉的方法？”

“怎麽，看你這樣不應該也有一定的修為了嗎？難道連修煉的方法都不會？”

“大聖你不知，”柒沉解釋道，“那日我在這花果山遇見你們之前與人打鬥受了傷，醒來後只模模糊糊記得部分的事情，修煉什麽的，全部都忘了。”

孫悟空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會兒，讓她心裏發毛。過了一會兒，他才出聲道：“随我出來吧。”

柒沉大喜，忙點頭哈腰道謝。孫悟空往前走了幾步：“還是把你的笑容收起來吧，看的俺老孫都瘆的慌。”

柒沉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跟在孫悟空後面往外走，還聽見他嘴裏嘀咕着“連根毛都沒有，有什麽好看的”。

柒沉捂住胸口，幾乎要氣出心髒病來。但好歹這樣她修煉是有找落了。

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在孫悟空的幫助下柒沉總算确定自己是個妖了——好在不是什麽豬妖狗妖牛妖的，她的原身是一只看起來很無害的鹿。她體內本來就有修為，因此一個月下來不少基本的法術已經掌握的七七八八，雖然咒訣背的磕磕巴巴，但不妨礙她順利地施展出這些法術。

孫悟空自是幫了她不少忙，但是整天說她進步慢，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好在柒沉天生就帶有狗腿和抗打擊屬性，這才堅持了下來。又過了幾個月，她幾個難度較高的法術也得以施展，就連變化之術也學了兩個。其中一個變化術是變成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她施展的很順利——想必是這鹿妖本身就會的。另一個，也是在孫悟空的強制要求下，她變成了一只猴子……

對此，齊天大聖的評論是“這樣就順眼多了”。

當然，好日子總是過不長的。就在這天柒沉打了個呵欠起床打算摘桃子吃的時候，外面隐約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下雨了嗎？她轉頭，看見不遠處孫悟空腰杆挺的筆直，身穿金甲。這身裝扮他自從回了花果山就沒有再穿過了。

她細細一想，這定是天庭派人來捉他了。

她慢慢挪到孫悟空邊上：“大聖，出事兒了嗎？”

孫悟空轉頭看了她一眼：“無事，只不過是天上派兵來捉俺老孫了。不過你也別怕，俺定将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可是天庭裏的人不是很厲害嗎？”

“嗯？你信不過俺老孫？”

“不不不不不是的大聖，我只是随口一說！”

“你不用害怕，俺定會保這花果山和你們周全。”孫悟空擡頭四十五度角望天，回頭看激動得牙齒都打架的柒沉，“你膽子真是夠小的，如果叫你膽小鬼的話連鬼都要發怒了吧！”

“大聖，你從來不叫我名字，是不是因為你一直都沒記住我的名字……”柒沉忍不住道出了多天以來的疑惑。

她看見孫悟空臉上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俺、俺老孫記憶好着呢，怎麽會記不住呢！”

“那大聖說說，我叫什麽？”

“你不就是膽小鬼嗎。”他哼了一聲，“法術又爛，修煉也慢，記性差得很，身上一根毛都沒有！”

嘿，她不是都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學變猴子了嗎！

柒沉氣的轉身就走，反正她也沒打算幫這猴子。這些天兵天将，對她本來就算不上什麽吧？她這就去睡個回籠覺，沒準兒覺醒了，這仗也打完了。

她說到做到，給自己施了個隔音屏障就倒在藤蔓制成的床墊上一睡不醒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周圍睡覺的猴子全都起來圍在了洞口擡頭望着天。柒沉總歸是好奇，也變成了猴子，去除了隔音法術，跑到洞口看了起來。天上一陣聽聽锵锵武器碰撞的聲音，她定睛一看，孫悟空和一個腳底下踩着輪子、手持紅纓槍的小孩兒戰得正酣。

這不就是哪吒嗎！不愧是蓮藕化身，長得水嫩水嫩的。不過哪吒這時候明顯也是快支撐不住了，幾個回合後就敗下陣來。孫悟空仰天大笑，頭上的鳳羽随着笑聲顫抖，氣的一衆天兵天将都紅了眼睛。

邊上的猴子告訴她，孫悟空已經打敗了巨靈神和托塔天王，這下哪吒一敗，這天庭是徹底輸了。

柒沉目不轉睛地盯着孫悟空背後飄揚的長披風，心裏感嘆着這脾氣不好的猴子也是有帥氣的時候。孫悟空不一會兒就回了水簾洞，和猴子們摘了鮮桃大擺筵席，美酒美食好不自在。柒沉也跟着吃，喝得臉上帶了醉意才停了下來，靠着牆壁開始閉目養神。

猴子們狂歡了一會兒，一個白胡子老頭突然走進了洞府。

“太白老頭兒，”柒沉聽見孫悟空這麽說，“你這會又想去騙俺老孫做那個弼馬溫？那還是請回吧！”

太白金星抖了抖拂塵忙說不敢，說他這次是請孫悟空上天，玉皇大帝已經正式封了他齊天大聖的名頭，還請他去看管那蟠桃園。幾番交涉下來孫悟空應下了這個差事。

蟠桃園……蟠桃會……大鬧天宮……五指山……

柒沉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忽然想起了孫悟空之後将經歷的災難。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借着酒力大聲喊了出來：

“大聖——你……嗝！要上天庭……別忘了帶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