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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程西惟,孟景忱成功地用一張票同時聽了兩場演唱會。
十分鐘之後,許言徽的表演結束,她回到升降臺上,跟觀衆們揮手再見。
程西惟還沒從剛才的激動中回過神,等許言徽徹底離開舞臺,她一把拽住孟景忱的手:“我的愛豆是不是很厲害!你一定沒見過這麽棒的愛豆吧!!”
周遭一片喧嚣,她雖然超大聲地跟孟景忱講話,可有幾個字還是被周圍的尖叫和舞臺上重新傳來的音浪吞沒。
所以,孟景忱只能就着舞美燈光,看到她一臉“還不快快吃下我這顆安利”的表情,興高采烈地跟他說着什麽。
他垂眸看了看程西惟覆在他腕上的手,因為練古筝,她的指尖有繭。
孟景忱以前陪程西惟練過琴,一天八到十小時的練習量,她的指尖被琴弦磨出水泡,然後水泡破裂,長成一個個老繭,結實的老繭終于讓琴弦乖乖地發出悅耳的聲音。
從他認識程西惟那一天起,程西惟的手一直就比他的粗糙。因為樂器這東西,就是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後來,程西惟手上的老繭慢慢消失了,跟着老繭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個在臺上閃閃發光的程西惟。
因為腕上略顯粗糙的觸感,孟景忱一時有些動容。他想,他很快就可以看到那個閃閃發光的程西惟了,那個曾被他禁锢了光芒的程西惟。
臺上這時又出來幾個小鮮肉,幾乎是今年新晉頂流的半壁江山。
旁邊所有女孩子都尖叫起來,有個女孩太激動,掄圓了胳膊一揮,直接把程西惟推進了孟景忱懷裏。
程西惟:……
孟景忱:……
也不知道是演唱會氛圍太嗨,還是他身上火氣太旺,總之,程西惟在紮進孟景忱懷裏的那一刻,突然就像是被火苗苗灼到,一瞬間就在她身上撩成了燎原大火。
他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像這樣親密接觸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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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西惟一頭紮進孟景忱懷裏的那一刻,她便感覺到他的呼吸剎那間收緊。随即,是一陣久違的馨香。
程西惟一直覺得孟景忱身上是有體香的,而且是只有她才能聞到的體香。尤其是每次跟她情到濃處時,他身上的香味就愈發濃烈,濃烈到她意亂情迷,只想融化在他懷裏。
以前程西惟就跟孟景忱開玩笑,說他是行走的催情劑,讓她一靠近,就想睡他。
後來兩人關系陷入冰點,程西惟也不知道是嗅覺失靈了還是什麽,總之就是再也沒聞到過他的體香。
而此時蔓延在鼻端的香味,程西惟清晰地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感情這東西有時候不止是靈魂的感觸,還是嗅覺、味覺、聽覺的集體萌動。
耳邊是亂哄哄的尖叫,程西惟醒過神,輕嗽了一聲,輕輕推了孟景忱一把:“放開,萬一被攝像機拍到就尴尬了。”
孟景忱卻突然開始耍賴,不但沒放開,還把她摟得更緊,誓要将這個意外的接觸變成蓄謀已久的擁抱。
程西惟:……
算了,難得今晚氣氛這麽好,就随便他了。
這狗男人!
主持人這時在臺上開始主持現場抽獎,攝像機在觀衆區掃蕩,臺下觀衆們的臉在大屏幕上來回切換,直到主持人喊停,最終停留在大屏幕上的觀衆就成為獲獎觀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程西惟這段時間錄節目,也學會了看攝像機的走位,一看到航拍鏡頭突然掃到他們這邊,頓時一個激靈。
“孟景忱你快放開,鏡頭真的切過來了!!”
她在孟景忱耳邊尖叫。
然後她就發現今晚孟景忱好像病得不輕,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窩,灼熱的呼吸全部灑在她的耳邊:“切過來就切過來,怕什麽?”
程西惟:……
他堂堂孟氏集團的霸總,被拍到穿着衛衣牛仔褲在演唱會上跟她抱在一起,這樣真的好嗎?
所幸鏡頭只是一掃而過,最終落在了不遠處一對年輕情侶身上。
大屏幕上,那對情侶興奮地尖叫起來。
程西惟被孟景忱抱得喘不過氣,警告道:“孟景忱,再不放開我踩你了哦!”
只是,這警告不知為何就帶上了一點嬌嗔,程西惟自己也聽出來了,差點被自己氣暈過去。
所幸孟景忱終于放開了她,程西惟剛松一口氣,卻又聽他在耳邊說:“真想一個擁抱就到天長地久。”
程西惟:………………
雖然有點感動,但這還是那個愛跟她講道理,還喜歡讓她多喝熱水的大直男嗎?
程西惟擡手在臉頰邊扇了扇,今年的小年夜也太熱了吧!
接下來的流程裏已經沒有程西惟特別喜歡的明星,孟景忱拉着她離開了觀衆席。
VIP通道要路過後臺化妝間,孟景忱問程西惟:“許言徽可能還沒走,想不想找她要簽名?”
想到許言徽的簽名,程西惟激動了一下。不過下一秒,她又冷靜下來:“不了,我要做一個優秀的粉絲,絕對不打擾愛豆。”她說着,握了握拳給自己鼓勁,“我會努力站到能讓愛豆看到我的高度!”
孟景忱沒想到她還是個理智粉,不由扭頭輕笑了一聲。
這樣的程西惟真是可愛得讓他心顫。
回到車上,孟景忱問程西惟:“累不累?”
程西惟搖搖頭:“還好,就是腿有點酸。”
話音剛落,程西惟就看到孟景忱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幫她捶腿,還問她:“舒服點了嗎?”
程西惟:………………
以前跟孟景忱在一起的時候,孟景忱倒也幫她揉過肩捏過腿,不過那僅限于熱戀期,那時候的程西惟是孟景忱的嬌氣寶寶。後來孟景忱開始發展事業,就再也沒做過這些事。
程西惟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倒是孟景忱一邊給她捶着腿,突然提了一句:“西西,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聲音低沉,在這夜色中,映襯着遠處演唱會的喧嚣,顯得格外感性。
程西惟差點被這感性沖昏了頭腦,但下一秒,她突然覺得從送演唱會門票一直到現在給她捶腿,孟景忱都準備了滿滿的套路。
這個大直男,當初連追求都是她主動,過節只會發紅包,她難過了只會讓她多喝熱水,就連要怎麽對她好,都要她直白地提出來。他是怎麽突然開竅,學會這些小套路的?
程西惟彎唇笑了笑,猝不及防地問孟景忱:“這些流程誰教你的啊?”
孟景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西惟的氣息環繞在他身邊,導致他智商急劇下降,脫口就說:“紀修。”
程西惟:……
孟景忱:……
孟景忱擡頭看向程西惟,眼中閃着真誠:“西西,雖然流程是紀修教的,但問題是我主動問的。”
行吧,這狗男人現在還學會找軍師了。
程西惟沒說話,孟景忱屏息等待着她的回答。突然,程西惟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何羨的來電。
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何羨一般都是跟她微信聯系,難得深更半夜打電話,程西惟怕她有什麽事,趕緊接通。
電話那頭,何羨的聲音帶着疲憊:“西西,演唱會結束了嗎?我在你家樓下,你能出來接我一下嗎?”
程西惟敏感地聽出何羨聲音裏的不對勁,連忙問何羨是在石林雅苑還是她的小公寓。
得知何羨是在她的小公寓樓下後,程西惟連忙蹬蹬蹬踢開孟景忱給她捶腿的手:“羨羨你等會兒,我馬上就到了。”
孟景忱一聽她語氣凝重,早已在駕駛座坐好,發動車子往程西惟的小公寓開去。
四十分鐘後,車子到了公寓樓下。
下車前,程西惟想起剛才孟景忱的問題,又說:“我姐妹有事,所以你自己先回去吧。至于你剛才提的那個問題,其實我現在也想不好。孟景忱,我們順其自然吧。”
不等孟景忱反應過來,她已經開門下車。
孟景忱想起發小的囑托,趕緊又叫住她,說道:“對了,方便給紀修跟何羨拉個線嗎?”
程西惟回頭,一臉遺憾:“不好意思,你們來晚了。羨羨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朝樓下跑去。
孟景忱修長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盤,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很沒良心,就這麽扔下他直接跑了。
他想起有次紀修很羨慕地對他說:“老孟,永遠被人擺在第一位是什麽感覺啊,你給我說說。”
孟景忱卻一臉茫然:“怎麽會有人永遠被擺在第一位?”
然後紀修就“生在福中不知福”的語氣:“程西惟什麽都聽你的,別的什麽事都不管,永遠追着你跑,這還不叫把你擺在第一位?”
凡事都是有了落差才能有所感覺,就好像今晚程西惟為了閨蜜扔下他跑了,孟景忱才突然意識到,以前的程西惟真的把全世界都給了他。
放在車前的手機屏幕忽然又亮了一下。
孟景忱拿過手機一看,孟朵已經給他打了三個電話,因為手機調了靜音,他都沒接到。
之後,孟朵又給他發了微信,問他
——你跟程西惟在一起?
——你們在寧城衛視小年夜演唱會現場?
——我在直播上看到鏡頭掃過你們了。
孟景忱掐了掐眉心。
孟朵真是把“長姐如母”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只是,她好像永遠都不知道即使是親姐弟,也需要設立邊界感。
孟朵發來的最後一條信息是:“蘇敏已經回來了,趁過幾天休假,我安排你們一起吃個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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