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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妹,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有什麽事都不跟我說,早知道你有了心上人,我何必苦口婆心勸你跟了世子?”
說話時朝拐角那邊使了個眼色。
凝香明白,裴景寒多半還在偷聽,就低着腦袋攥着袖口,任打任罵的模樣。等素月訓斥夠了,她軟聲求道:“一會兒再說吧,我想先幫他洗了衣裳,早點洗早點幹了,否則醒了沒法回去。”
總不能求裴景寒送身衣裳給陸成,她開不了口,陸成多半也不會要。
素月還是罵她,一邊罵一邊去端水了。
等她端水回來,凝香蹲在靠近上房的樹影裏洗。
素月蹲在旁邊細聲詢問兩人認識的經過,嘴上數落凝香傻,有好日子不過偏要回家種地,心裏卻很替凝香高興。贖身回家了,可以過她向往的簡單日子,還如此迅速地找到了一個容貌俊朗又對她一心一意的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我先提前恭喜你了。”料到裴景寒應該早就走了,素月小聲地道。
凝香擡頭看她,目光複雜。
她也希望素月出府的,嫁個好男人。
素月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瞪了她一眼,“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喜酒我怕是沒空去喝,咱們還是寫信聯系,定了日子你告訴我,我托李嬷嬷送份禮給你們……你先洗,我再去拎桶水過來。”
沾血的褲子多投幾水才行,凝香輕聲道謝。
素月點了一下她額頭,起身走了,凝香目送她,笑了笑,繼續洗衣裳。
揉着揉着,聽到慢慢靠近的腳步聲,凝香稍微偏頭,瞥見男人華貴的衣擺。
是裴景寒。
凝香擡頭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裏的衣裳,轉身朝他跪了下去,真心實意地叩首道:“世子大恩大德,凝香此生不忘,惟願世子一生平安,長命百歲。”
明年入秋裴景寒會去戰場,而那場戰事的結果,凝香不知道。
她與裴景寒真的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如果說之前怨他再三逼迫,怨他刁難陸成,現在裴景寒肯放手了,真肯放手的話,凝香也不會繼續怨他。兩人曾經是主仆,今日一別後應再無瓜葛,凝香不懷念也不怨恨。
裴景寒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看着她謙卑地跪在他面前。
她對他一直都是這樣,恭敬拘謹,若非方才親耳聽到她哄陸成,裴景寒都不知道她還有另一面。
就像,陸成是她的家人,他只是主子。
嫉妒陸成?
說不上,很多女人都那般細心溫柔地照顧過他,被他厭棄的那些大丫鬟,還有他同樣喜歡的素月,這些人裏有貪慕虛榮的,也不乏真心傾慕他的。只要他想,他可以有數不盡的美人。
他沒必要強留一個心系旁人的姑娘,一個認真替旁人洗衣裳的姑娘。
目光投向遠處,裴景寒淡漠地道:“凝香,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旦你踏出這個莊子,将來無論你發生什麽,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管你,就算你哭着求我收留你,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凝香沒有吭聲,不敢再直接拒絕,怕觸怒他。
裴景寒明白了,最後看看這個他最喜歡的丫鬟,轉身往外走。
凝香扭頭,視線越過他落在院門口的管平身上,她忽的想起一事,急着取出懷裏的賣身契,快步追了上去,“世子,管平是您的人,我将她的賣身契還您!”
早上醒來,管平告訴她昨晚種種,還說裴景寒要她來城裏一趟,凝香擔心陸成的同時,也料到今日她與裴景寒會有個了斷,所以出門前将管平的賣身契找了出來。她與陸成死了,這賣身契沒用,成功了,裴景寒也沒有再留管平盯着她的意義。
她聲音不低,門口管平心中一緊,臉上無動于衷。
裴景寒頓住腳步,看看管平,頭也不回地問凝香,“你覺得管平如何?”
凝香怔住,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實話道:“挺好的,這次秋收幫我們做了很多活兒……”
秋收做活兒……
他派人精心訓練出來的暗衛,到了她那兒竟然成了秋收幫工。
果然天生的勞碌命。
裴景寒笑了,想到管平年紀輕還沒參與過什麽大事,他邊往前走邊随意地道:“那就送你了,你是我的丫鬟,丫鬟嫁人主子都會随份禮,我以後不會再見你,今日提前送了,她力氣大,秋收能抵一個男人用。”
最後一句明顯有些諷刺。
“世子……”
管平單膝跪了下去,懇求地望着他,“世子,屬下……”
“照顧好她,諸事不必回禀。”
低聲對自己的暗衛下了最後一道命令,裴景寒領着戀戀不舍望着凝香的素月揚長而去,莊子外面很快就傳來了馬車出發的動靜。
管平依然跪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諸事不必回禀,一個暗衛不必回禀主人,那還算什麽暗衛?
裴景寒,真的将她送給凝香了。
“管平,我,我對不起你……”凝香也才回神不久,看着一臉震驚跪在那裏的管平,以為自己害了管平。畢竟管平會功夫,不可能是普通的丫鬟,或許留在侯府更有前途,跟着她卻只能下地幹活,大材小用。
小姑娘忐忑不安,管平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惹人誤會,忙站了起來。
“管平,要不你去追世子吧?”凝香将她的賣身契遞了過去,好心地提醒道。
“你不收我,我回去也是死。”管平看着她,冷冷地道。
凝香臉色陡變,想想裴景寒不容忤逆的性子,還有以前他送她各種禮物的霸道語氣,也意識到管平是真的沒法回去了。可是,管平留在自家,太屈才了吧?
“要不你……”
“凝香,這話我只說一次。”管平打斷小姑娘的話,眼裏罕見地露出請求之色,“凝香,在你家住的這半個多月,是我十六年裏活得最輕松的一段時日,你肯繼續收留我,我保證不會再與侯府有任何聯系,你若不信……”
凝香立即領會了她的意思,忙道:“我信我信,那今天咱們一起回去!”
她就是這麽過來的,渴望贖身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因此能理解管平說“十六年裏活得最輕松的一段時日”這句話時的心情,亦因此信她。
管平望着她,第一次笑了,如冰雪消融。
她笑得太溫暖,凝香受她感染,也跟着笑了,心裏某個地方卻越發空落落的。
她喜歡管平,可她多希望,此時站在眼前的是素月啊。
那個選擇報複沈悠悠的傻姑娘。
裴景寒走了,這處莊子好像一下子空了起來,沒有人出來走動,寂靜無聲。
管平不肯進屋,依然在院子裏守着,凝香勸不了她,晾好兩件衣裳,進屋去陪陸成。
陸成睡得香,凝香搬把椅子坐在床邊,癡癡地看着他,做夢似的。
裴景寒放手了,她可以光明正大跟陸成好了,再也不必遮遮掩掩,提心吊膽。
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凝香慢慢趴了下去,閉上眼睛也睡了。
睡了一會兒,管平忽然敲門,凝香揉揉眼睛去開門,就見管平端着飯菜,不知從哪兒弄來的。
“你吃過了嗎?”凝香接過案板問道。
管平點點頭,東西交給她,又去守着了。
凝香無奈,端着案板進了屋,兩人的飯菜,但陸成睡得那麽死,她沒有叫他,自己用了點。
早上出門時,凝香的借口是進城同歸來的舊主打招呼,晚上可能在侯府與素月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因此凝香不怕家人着急,準備讓陸成睡到自然醒,她伺候過醉酒的裴景寒,知道此時強行叫醒陸成他會更難受,未料用完飯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榻上就傳來了動靜。
凝香擡起頭,對上陸成微紅的臉龐,困惑的眼睛。
“醒了?”凝香驚喜地道,見他眉頭緊皺,像是很難受的樣子,心疼問道:“是不是頭疼?”
陸成看着她,徹底醒過了神,瞅瞅左右,疑道:“這是哪裏?你怎麽來了?”
凝香高興地跟他說了前因後果。
陸成慢慢地記了起來,臉上卻沒有凝香的歡喜。
沒有裴景寒,他與凝香早定親了,因為裴景寒才耽誤這麽久,別指望他感激裴景寒什麽。這半年凝香受的苦,裴景寒給他的刁難,他都會記在心裏。
不過看着凝香柔美的臉龐舒展的眉頭,陸成暫且将仗勢欺人的權貴抛到了一邊,免得壞了她的好心情。盯着心上人水亮的杏眼看了會兒,看得她羞澀臉紅,他才笑着朝她伸手,“香兒過來,扶我一把。”
“你想做什麽?喝了那麽多,再躺一會兒吧?”凝香關切地道,人卻乖乖湊了過去。
他對她這樣好,他說什麽她都舍不得拒絕。
陸成由她扶着站到了地上,頭重腳輕,一陣頭暈過後,他定了定神,手臂自然地搭在她嬌小的肩膀,環顧一周問她:“後面是不是有恭房?我想放放水,肚子裏都是酒。”
順便告訴她,他是憋醒的,所以醒來這麽早。
凝香本能地瞄了他褲.裆一眼,臉刷的紅了,立即就要松開他,“在後面,你自己去……”
她是舍不得拒絕他,但也得分什麽事情,這個太過了。
“我站不穩。”陸成無賴地道,推着她逼她往後面走。
凝香不想去,想方設法地躲,偏他重的像山,穩穩地壓在她肩上。
“陸成……”硬的不行,凝香忍羞擡起腦袋,懇求地望着他,“別鬧了行不行?”
“沒鬧,我真走不動。”陸成頗為無辜地道,忽而皺眉,反過來求她,“要憋不住了……”?
☆、第 100 章
? 不管陸成是真憋不住了還是假憋不住了,凝香都拗不過他的力氣,被他半推半抱地弄進了恭房。裏面十分幹淨,點着淡淡的梅花熏香,凝香紅着臉将陸成扶到恭桶旁,便要從他肩膀下面繞過去。
陸成一把改成摟住她腰,将人按到了懷裏,力氣大的一點都不像喝醉了的。
“陸成,你別欺人太甚!”凝香在他懷裏悶悶地道。
“早晚都會看,你怕什麽。”軟話壞話陸成都不聽,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悄悄地去解腰帶。
裆中羞澀的才不好意思給媳婦看,他沒那顧慮。
凝香眼睛閉着,但兩人緊緊挨着,她能感受到陸成的動作,登時再也不敢亂動,雙手捂住了耳朵,心裏又是無賴又是混球地罵他。
陸成膽子本就不小,現在借着酒意,是真的想耍次無賴給她看,只是對着恭桶站了會兒,卻怎麽都放不出水來。
越急就越放不出,堵得慌。
陸成身體難受,臉面也有點下不來。
看着雙手掩耳埋在他胸口的小姑娘,陸成嘴唇動了動,轉眼計上心頭,悶笑道:“吓唬你的,我怎麽可能當着你的面做這種事情,出去吧。”
說着松開了手。
凝香信以為真松了口氣,閉着眼睛繞過他,确定只要自己不回頭就看不見他,這才急着離開。
既然陸成醒了,凝香想去外面看看他的衣服曬幹了沒,剛走到門口,就聽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那叫一個響。
凝香臊極了,快步出了屋。
衣裳晾得不遠,凝香走過去摸了摸,大面上幹了,袖子褲腰那裏還有點濕,估計再晾半個時辰才能好。衣裳沒幹,凝香重新回到屋門前,沒急着推門進去,偷偷聽了會兒,沒聽到水聲,心裏有底氣了,推門而入。
陸成也剛從恭房走出來,瞧着神清氣爽。
凝香沒敢看他,垂眸說了衣裳的事。
陸成看看身上不知誰的褲子,皺皺眉,對着門口道:“等我褲子幹了再走,怕是等不到回去的順路車,你去告訴管平,讓她先回村裏報信,就說素月留你在侯府住了,免得今晚不回家,伯母以為你路上出了事情。”
“你呢?”凝香疑惑地問他,“你不回家,他們不會擔心嗎?”
陸成頭還有些暈,坐到榻上才揉着額頭道:“我早上出門時就說這幾晚要在果園住了。”
凝香看着他,明白陸成進城時多半也想到了回不去的可能。
心裏有說不出的情愫湧動,凝香嗯了聲,出去找管平,“他醉的厲害,我留在這裏照顧他,明早我們再回去。你手裏有錢搭車嗎?”
管平點點頭,看看上房,想提醒凝香晚上小心點,但想到陸成今日為凝香做的事,又覺得兩人之間根本無需旁人攙和,便轉身走了。
凝香去井邊打了一盆水,端到了上房。
陸成躺在榻上,看着她打濕巾子朝他走過來,與夢裏夢到的一樣,美麗溫柔。
“擦擦臉吧,剛剛出了一身的汗。”
凝香停在榻前,将濕巾子遞了過去。
“我沒力氣,你給我擦。”陸成直勾勾地盯着她道。
凝香才不信他沒力氣,但瞅瞅男人還泛紅的臉,凝香決定裝一次糊塗,垂眸道:“那,你閉上眼睛。”他眼睛像會噴火似的,被他一直用那種想要吃了她的眼神注視着,凝香哪好意思近身照顧他。
小姑娘臉皮薄,為了提前享受一回妻子的照顧,陸成乖乖閉上了眼睛。
凝香試探着坐到他旁邊,見他沒有使壞睜開,便慢慢擡起手,先從他額頭擦起。
清清涼涼的巾子,貼上額頭十分地舒服,陸成眉頭舒展,嘴角翹了起來。
凝香見他笑了,動作越發溫柔。
“還想喝水。”陸成閉着眼睛道。
凝香不由加快了動作,“擦完就給你倒茶。”
陸成還想說什麽,她巾子挪到了他鼻子下面,只好老老實實等着。
擦了臉,凝香還替他擦了擦脖子,終于收手,只覺得手裏的巾子都被他燙熱了,趕緊将茶壺茶碗都端了過來。陸成撐着坐起來,直接拎起茶壺,揚起脖子咕嘟咕嘟往嘴裏灌,脖頸修長,中間喉結連續滾動。
凝香莫名地也有點渴,低頭悄悄吞咽了一下。
他喝完了,凝香去放茶碗,正猶豫要不要去書桌那邊坐,忽聽陸成念叨頭疼。
“以前喝過酒嗎?”凝香關切地走了回去。
陸成一臉難受地看着她,“喝過,但沒喝過這麽多,香兒,你幫我揉揉額頭。”
凝香哪舍得拒絕,示意他躺下去。
陸成躺下去了,還主動閉上了那雙讓她心慌意亂的桃花眼。凝香無聲地笑,放松地伸手過去,誰料男人忽然伸手掐住了她腰,等凝香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一股大力拉到了榻上,而陸成一翻身就将她壓住了。
“陸……”
酒氣與他發燙的唇一起堵住了她。
凝香腦海裏嗡的一聲,被他燒得沒了力氣。
本來就渴,他沒完沒了連續搶她口中甘甜,凝香渴得不行,抱住他腦袋推他。他終于松開了她唇,卻又扒開了她衣領,就在凝香以為他失去理智想要發瘋時,陸成猛地湊了下來,用力地親她那個還沒有豆粒大的疤。
那麽用力,好像要吃了這個疤。
凝香能感受到他的劍拔弩張,但他只是啃她的疤。
“他逼迫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不知啃了多久,陸成停了下來,擡頭看她,目光幽幽。
凝香在他眼中看到了斥責,她心虛地別開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是為了他好,但陸成肯定會覺得自己被看低了,他一個大男人,面子上過不去。
“說話。”陸成不肯讓她糊弄過去。
凝香就不說,篤定他就是生氣也不會拿她怎麽樣,那仗着寵愛不把他的第一次威脅當回事的氣人樣子,像極了闖禍還不肯認錯的阿南。陸成又喜歡又火大,又催了一遍,見她抿着嘴就是不肯開口,陸成氣笑了,忽的從她身上下去,緊接着就将人翻了個個,擡手就朝她肉最厚的地方拍了下去。
啪啪兩聲響,在午後的房間突兀刺耳。
記事起頭回被人這樣按着打,打她的還是個男人,凝香又疼又羞又惱,翻身就要推他,陸成卻疊羅漢似的壓到了她背上,咬牙切齒道:“以後再有人欺負你,還敢不敢瞞着我?”
他山一樣重,凝香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犟嘴的話也被他壓了回去,不得不讨饒,“不了,陸成你起來,我難受……”
她小身板仿佛一壓就碎,陸成不敢欺負太久,盤腿坐了起來。
凝香如釋重負,手撐着榻跪着要起來,只是這樣趴跪着的姿勢,衣裙貼身襯得那小腰大腚更明顯,陸成喉頭發緊,大手翻王八似的将人往裏一推,又不老實了。
一個想要逃離一個霸道鎮壓,打架一般在榻上扭了起來,然而力氣懸殊,很快凝香就只剩哭着求饒的份兒了,求着求着那聲音就變了調。
“回去咱們就定親。”
事畢,陸成摟着滿臉通紅的姑娘,霸道在她耳邊道。
凝香惱他方才将手伸進了她衣裳,裝睡不理他。
陸成低頭看看,自知過分了,聲音軟了下去,“香兒,早點定下來吧,早點定了好心安。”
凝香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思及今日他受的苦,等呼吸平複了,轉過身背對他道:“我是願意的,但婚姻大事得由長輩做主,你得先問問我大伯父大伯母答應不答應。”
就算知道她願意,真的聽她應承了,陸成還是欣喜若狂,再次将人轉了過來,狠狠親了臉蛋兩口,興奮道:“伯母那麽喜歡我,只要你私底下替我說說話,她肯定願意,伯父,應該也不會刁難我吧?”
他跪坐着,眼睛亮的像個孩子。
凝香理理衣襟,也坐了起來,拉過一縷長發擋住自己的臉龐,幸災樂禍道:“那可不一定,我大伯父認定你辜負了馮姑娘,特別是未婚先孕的事,沒看他平時便不大待見你嗎?就是覺得你人品不行呢。”
陸成仔細一想,還真是,徐守梁對他确實不太熱絡。
“那咱們跟他們說實話。”陸成壓低聲音道。
凝香看他一眼,猶豫片刻,搖了搖頭,“別說了,這事除了已經知道的人,咱們別再往外傳。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出差錯,阿南注定要有個後娘,我不想他将來發現連爹都不是親的。”
“香兒,委屈你了。”她替阿南心疼,陸成替她心疼,好好的姑娘要背負續弦的名聲。
凝香笑了,羞澀地看了他一眼,垂眸道:“有什麽委屈的,我知道你是什麽人就夠了,而且阿南那麽招人稀罕,嫁給你還能得個可愛的兒子,我才是賺了。”
“阿南是阿南,你也早點給我生個兒子。”陸成沒那麽容易滿足,将人摟到懷裏親道。
他又沒正經,凝香閉緊嘴不說話了。
陸成卻沒有再欺負她,讓她去看看衣裳幹了沒,冷眼環顧一周,“幹了我換上,咱們不在他的地盤過夜。”
凝香怔了一下,本能地問道:“那去哪裏?”
管平都走了,這個時候應該也沒有往北去的車了,難道兩人要去住客棧?
不是說舍不得錢,但客棧裏人多眼雜的,他們又是一男一女,凝香怕被人誤會。
“去我三叔家。”看出她想歪了,陸成笑了,低聲提醒她,“你也說提親要請長輩做主,三嬸住在城裏,我不勞煩她出面去你家,但這事總得提前知會他們一聲,今日說了,免得我再跑一趟。”
他算盤打得好,凝香急了,兩家議婚,陸成确實該同親戚們打招呼,可哪有女方跟着一起去的?
“我不去,我,今晚我住客棧,你去你三叔家,明早咱們城門見。”凝香轉過身,一口拒絕。
“你長成這樣,就不怕被人盯上?”陸成立即反問道。
凝香不動也不吭聲,就是不想陪他去見長輩。
陸成無奈,嘆道:“算了,我改日再去告訴他們,今晚咱們一起住客棧,就說是兄妹。”
凝香終于笑了,怕被他看出來,快步往外走,去給他取衣裳。
衣裳幹了,陸成在裏面換,凝香在外面等,很快就一起走出了莊子。
莊子離府城有些遠,兩人邊走邊聊,偶爾還追着鬧一鬧,總算趕在關城門前進了城。
客棧都在主街,凝香往那邊走,卻被陸成拽住了手腕。
凝香心生不妙,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陸成軟聲哄她,“我沒帶錢,還是去我三叔家吧。”
凝香不吃他這套,将自己的錢袋子遞了過去。
陸成不接,拽着她往前走,理由都找好了,“我堂堂大男人,不花女人的錢。”
“那你自己去,我去住客棧!”凝香往回掙手,死活都不肯随他走。
陸成臉沉了下來,前後看看,一手攥着她手腕,一手指着那些路人道:“再不聽話,信不信我扛着你走?”
他又用這種無賴行徑逼迫她,凝香急得委屈起來,杏眼裏轉了淚,不知該斥責他還是求他,“陸成,你去挨家挨戶打聽打聽,有哪個姑娘跟男方一起去知會長輩這種事的?我知道你想讓他們見我,可你為何不能替我想想?”
“咱們這不是沒地方住了嗎?”她泫然欲泣,陸成心疼了,再不敢裝冷臉,将人牽到旁邊的巷子裏,低聲賠罪,“香兒,是我不好,又欺負你了,但你想太多了,那些人客氣講規矩,是因為關系不深,咱們倆還用來那一套?你看我往你們家去多少次了?放心吧,你這樣好,我三叔三嬸喜歡你還來不及,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的,反正就算你不說,今天開始你已經是我們陸家的媳婦了,先見見三叔三嬸又如何?”
他說了一大堆,其實就是堅持要帶她去許家。
凝香還是抹不下臉,剛想再求他,巷子旁邊忽然傳來人語。
凝香慌得躲到了陸成身後。
陸成轉身,用身體護住她,背對巷子口。
一個老太太由兒媳婦攙着打此路過,娘倆随意看向裏頭,見到裏面摟在一起的男女,都咳了咳,走遠了,免不得說了些難聽的,隐隐約約地飄了過來。
凝香全身僵硬,陸成替心上人出氣,低聲罵了那娘倆幾句,趁機哄道:“咱們真去客棧,肯定也有人胡說八道,香兒,看在我為了你連狼都拼了,今天就聽我一次?”
凝香繃着臉。
陸成知道她默認了,笑着牽她往外走,凝香默默地跟着,走出巷子時,使勁兒甩開了他手。
陸成見好就收,故意走到她前面假裝兩人不認識,然後每走幾步就回頭看看,沒個正經。
他這樣頻頻回頭,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凝香看看路上,氣得斥他,“你好好走!”
“那你別生氣了?”陸成索性倒退着走了起來,桃花眼讨好地望着她。
凝香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勉強點點頭。
陸成笑了,乖乖走回她身邊,低聲跟她介紹他三叔一家四口。?
☆、第 101 章
? 凝香去許家,不像是去見心上人的親戚,倒像是被賊人逼迫去打家劫舍的膽小良民,一會兒猶豫不決跟陸成商量不去了,一會兒扭頭就想往回走,而陸成這個匪首不厭其煩地哄她逼她吓唬她,軟硬皆施,終于成功地将小姑娘趕羊似的趕到了自家三叔門前。
到了這裏,凝香自然不見也得見了,低頭站在一旁,看陸成去敲門。
黃昏日落,家家戶戶炊煙袅袅,一會兒吃完晚飯就睡了,所以大門早早關了起來。
門房疑惑地問是誰,聽出陸成的聲音,連忙開門,朝裏邊喊道:“老爺,夫人,大公子來了!”
陸成有點尴尬,回頭朝凝香解釋道:“我不讓他喊公子,他不聽。”
他一個鄉下漢子,喊什麽公子?
門房早就發現那邊貌美驚人的姑娘了,料到她與陸成關系不淺,彎腰賠笑:“大公子說笑了,您是老爺的大侄子,我不喊您大公子喊什麽?”總不能直呼姓名吧。
伸手示意兩人進門。
陸成往前走了一步,沒聽到腳步聲,回頭見凝香站在原地沒動,他心裏無奈,退回她身邊低聲道:“非要我牽你進去?”他喜歡她羞答答的樣子,但這臉皮也太薄了,看得他着急。
可他皮糙肉厚臉皮快賽過城牆了,哪懂姑娘家的心思?
凝香依然覺得此舉不合适,只是眼看陸成伸手真的要來牽她,而門房就在旁邊站着,凝香不得不硬着頭皮往裏走。
她走得慢,陸成陪着她,還沒繞過影壁,就聽裏面穿來一道女童的甜濡聲音,“大哥抱阿南來了嗎?”
陸成看看凝香,笑道:“沒帶。”帶的是媳婦。
裏面的腳步聲頓時停了。
凝香恰好随着陸成繞過了影壁,緊張地好奇地擡眼看,就見一個八.九歲的粉裙小姑娘氣鼓鼓地站在院子裏,看到她愣了愣,瞪大了眼睛。女娃身後,又走出來三人,一身素雅家常袍子的男子正是凝香見過一次的棋社東家陸季安,旁邊妝容簡單卻美豔動人的應是陸成三嬸許氏,陸季安右側跟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郎,膚白唇紅,像極了陸家人,乃陸成繼承母姓氏的堂弟,許池。
凝香一一對上了名字,沒敢多看,全靠在侯府練出來的膽量才沒有往陸成身後躲。
陸季安一家四口都看向了她。
陸成很想直接告訴他們這就是他的準媳婦,但他不敢說得太直白惹怒凝香,便笑着道:“三叔三嬸,這是徐姑娘,住在柳溪村,今天她來城裏辦事,時間拖得久了,在城門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順路車。我進城看見了,領她來你們這兒住一晚,明早我們一塊兒回去。”
說得還算有點道理,但他咧着嘴笑得一臉自豪,別說陸季安夫妻,就是年紀加起來也沒他大的許池兄妹都不信。
凝香很想配合陸成的話,但她管不住自己的臉,臉紅地快要着起來了。
許氏猜到裏面肯定有什麽緣故,但看着小姑娘窘迫成這樣,連忙走過來請凝香,“徐姑娘在城門等了那麽久,渴了吧,走,随我去屋裏歇歇,一會兒咱們再吃飯。”
凝香輕輕點點頭。
許氏領着她往後院走,陸櫻好奇地跟了上去。
陸季安看看止不住笑的大侄子,低聲問道:“怎麽進城了?”
凝香對家人隐瞞侯府是怕他們擔心,陸成也不想長輩們知情,笑道:“三叔,她終于答應嫁我了,我今天故意騙她來城裏,帶過來給你們瞧瞧,你們看過了,明天回去我就請二嬸替我去他們家提親。”
“胡鬧!”
陸季安沉着臉斥道,“你自己過來就是了,何必騙她過來?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臉皮厚?”
怪不得徐家姑娘羞成那樣,都快哭了,這事除非那女方沒羞沒臊,才會心甘情願跟着來。
當着堂弟的面挨了罵,陸成撓撓腦袋,扭頭看一旁。
他不是故意的,還不是怪裴景寒?若不是裴景寒将她叫過來,他也不會想到帶她來三叔家。
“父親,請大哥去裏面坐吧。”許池頗有眼色地替堂兄解圍。
陸季安哼了聲,鄭重囑咐侄子,“今日是來我們家,如果你去徐家也這麽沒規矩,人家不答應親事,你別來找我們問主意。”
陸成忙道不會。
該訓斥的訓斥了,陸季安更想知道侄子怎麽打算辦這門婚事,将人叫到書房,仔細詢問。婚期日子,聘禮禮金,都得考慮到。
“三叔,她長得那麽好看,想嫁什麽樣的人都能嫁出去,卻甘願給我當續弦,所以禮金我想多給點。”陸成認真地道。
“應該的。”陸季安颔首,提醒他,“趁現在還沒開始冷,在東邊再蓋三間房吧,留着當新房。”當初娶阿南娘太突然,新房也沒蓋,這次不蓋可不行。
陸成也是這麽想的。
聊了會兒,外面許池來回話:“父親,我娘說她們在後院吃了,讓咱們自己吃。”
陸成不由失望,晚飯見不到,她在後院,那估計要明早才能見了。
陸季安明白妻子這話後面的意思,再度繃起臉道:“你三嬸肯定也生你的氣了,你就等着挨罵吧。”
果不其然,許氏安排凝香與女兒睡一屋後,立即過來跟侄子打聽情況了,凝香雖然沒說,但她猜的出來大概是怎麽回事。在侄子這裏得到證實,許氏抓起雞毛撣子就朝陸成結實的背脊打了兩下,“因為你年紀大才沒管你,沒想你越來越長本事了,之前突然就說要娶阿南娘,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不聲不響地又給自己找了個媳婦,你眼裏可有我們這些長輩?”
陸成有苦說不出,乖乖挨着,挨了一下忍不住替自己辯解,“這次我不是領她來給三嬸看了?”
“你還好意思提!”
許氏又給了他一下,“真不知道香兒怎麽看上你的,只會欺負人,換我早甩了你了!”
也是怪陸成強迫凝香過來。
陸成真沒料到自己挨了凝香的埋怨還得挨長輩的打,瞅瞅兩位長輩,小聲嘀咕了一句,“她還沒進門你們就都向着她了,娶過來還不把她當侄女把我當女婿啊?”
“嫌我們偏心?”許氏放下雞毛撣子,雙手抱胸冷笑,“那你別娶,不娶我們就不會偏心了。”
陸成呵呵幹笑兩聲,大手一伸,将小堂弟夾到胳膊底下去他屋裏睡覺。
陸季安夫妻互視一眼,笑着說起準侄媳婦來。
後院凝香倒是自然了很多,畢竟身邊就剩一個八歲的小姑娘了,當妹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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