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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麽實話啊??
☆、第 205 章
? 陸成送吳明舉出去了。
凝香看着俏臉泛紅的素月,依然震驚地無法言語。
昭昭竟然是吳明舉的骨肉!
凝香想不通素月深居侯府是怎麽同吳明舉來往的,等陸成回來,她打發陸成去哄孩子們,拉着素月的手讓她老實交待。
素月低着腦袋,很是難以啓齒的模樣,蚊吶似的道:“還記得那年我随世子去迎仙居,你們在隔壁用飯嗎?我跟他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後來在城裏,月底我出門逛鋪子,被人欺負,他碰巧撞上,幫了我……凝香,世子放你走了,不可能再放我,我也沒想過能跟他過到一起。去西北之前,我去同他告別,沒忍住做了傻事,懷了昭昭,路上世子沒有碰我,所以我很确定昭昭是三爺的。”
“三爺何時知道的?”凝香握住素月的手,體貼地化解她的尴尬羞愧。
素月看看她,嘆道:“其實我沒打算告訴三爺,怕事情暴露裴景寒殺了我們。那次我去果園找你,他竟然追了過去,看到昭昭,也許是父女親骨肉,他篤定昭昭是他的女兒,想方設法聯系我,不小心露了馬腳,幸好我掩飾地快,世子真以為昭昭生父是西北一個将士。”
凝香更震驚了。
原來去年吳明舉領着吳婷婷去果園挑果子,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麽說,阿南生辰,他其實也是來看你的?”凝香馬上記起了另一樁事,當時她就覺得奇怪,吳明舉是東家,兩家關系也沒親密到串門走動的地步,吳明舉怎麽會想到來替阿南慶生了,有了素月,這事就好解釋了。
素月垂眸默認,心裏有點好笑,得虧了吳明舉惦記她,如此前後聯系起來,确實說得過去。
好姐妹害羞了,凝香心裏的大石頭則落了下去。
真好,素月昭昭不用搬走了,素月也可以嫁給她真正喜歡的人。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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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吳家家境,素月的名聲,凝香眉頭擰了起來,替素月愁道:“你們的婚事,恐怕不易吧?”
素月擡起頭,臉上恢複了從容,輕聲道:“其實我這樣的身份,哪配得上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沒有皇上,我從來沒想過嫁他,怕他家裏人不同意。只是形勢所迫,難得他鐵了心要娶我,我就都聽他的了。當妻子也好,做妾室也好,只求他給昭昭該有的名分。”
“別胡說,你怎麽配不上他。”凝香聽不得好姐妹如此貶低自己,不高興地道,雖然她心裏也清楚,素月想進吳家,确實很難。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凝香當然偏心自己的好姐妹,素月是伺候過裴景寒,但她也是沒有辦法。
“行了,不提那個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素月長長呼出一口氣,朝凝香笑了笑。
凝香點點頭,婚事成不成,得看吳明舉了。
沒過多久,留仙鎮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吳明舉為娶素月一事與吳老爺鬧僵了,被吳老爺怒打出門,據說拐杖實打實地敲在吳明舉背上,聽得圍觀街坊都打哆嗦。吳明舉不肯走,硬扛着打跪在門口求父親同意,吳老爺破口大罵,拐杖被另外兩個兒子搶走了,否則看架勢估計能把吳明舉打死。
吳明舉在門外跪了一晚,兩對兒兄嫂勸不了他,吳大爺夫妻要來東林村訓斥素月狐貍精,當姨娘時不安分勾搭人,現在又癡心妄想想當吳家三奶奶。吳明舉不願心上人被罵,舉着匕首攔在兄嫂馬車前,揚言他們想去就從他身上軋過去。
氣得吳老爺當場吐血。
傳過來的消息就這麽多。
凝香替素月擔心,素月想了想,托她照顧昭昭,她由陸成送到了鎮上。
這場戲,她得陪吳明舉演一演。
到了吳家,素月勸吳明舉聽老爺子的話,別再糾纏她了,吳明舉不聽,氣得吳大奶奶伸手要打素月,罵她不要臉,吳明舉撲到素月身上,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吳大奶奶潑過來的一碗湯藥。
那藥還很燙,疼得吳明舉額頭冒汗。
素月本來是演戲的,但被男人緊緊護在懷裏,想到吳明舉對她的好,真的哭了。
最喜歡的兒子受傷了,吳老爺心疼得不行,半真半假地扔了枕頭,不再為難吳明舉下跪,讓他在家業與素月娘倆中間選。吳明舉毫不猶豫地選擇素月娘倆,吳老爺閉着眼睛躺了老半天,終于做了決定。
念在父子一場,他把城裏的茶行分給吳明舉,其他家産一分都不再給他,并且請了裏正做證,正式與吳明舉斷絕父子關系,從此不相往來。
老人家會演戲,裝得跟真的一樣,若不是吳明舉偷偷朝素月眨了下眼睛,素月差點都信了。
産業分了,關系斷了,當天下午,吳明舉就随素月回了東林村。
凝香得知這個結果,愣愣地看着雲淡風輕還一臉笑的吳明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恭喜吳明舉與素月有情人終成眷屬吧,吳明舉跟老爺子鬧翻了,真不是值得恭喜的事。不恭喜,又顯得她也不贊同此事似的。
“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吧,凝香你們家有治燙傷的傷藥嗎?”素月惦記吳明舉的傷,小聲問道。
吳明舉意外地看向他。
素月只盯着凝香。
凝香看向陸成,陸成喊翠丫,讓翠丫去鎮上買藥。
傷藥拿回來了,素月接過來,看看坐在陸家炕上的吳明舉,低頭道:“去我那邊吧。”
都快吃晚飯了,既然兩人的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不必再遮掩。
吳明舉激動地手心冒汗,傻愣愣地看着素月。
素月不陪他犯傻,拿着傷藥出去喊在後院玩的女兒回家了,昭昭乖乖地跑過來,素月牽住女兒的小手,轉身時見吳明舉終于出來了。她煙波流轉,妻子似的提醒他,“這藥是凝香他們掏的錢,你出了吧。”
昭昭疑惑地打量娘親與吳叔叔。
吳明舉特別聽話,立即就摸銀子要給陸成。
“三爺太見外了。”陸成笑着按住他胳膊,與妻子一起送他們一家三口。
出了陸家大門,昭昭盯着吳明舉看,狐貍眼裏裝滿了不解,不懂以前都是她跟娘親回家的,這次吳叔叔怎麽也跟來了。
素月沒介紹,吳明舉不好意思搶着認女兒,低頭朝小丫頭笑。
昭昭喜歡他,高興地不琢磨那些複雜的事了,牽着吳明舉要領他去看她養的小兔子。
一大一小去牆根下看兔子,素月關上大門,擋住了街坊們探究的窺視,朝兔子籠那邊走去,輕喚吳明舉,“三爺先去屋裏吧,我給你上藥。”
吳明舉紅了臉,站起來,沒敢看她,扭頭結巴道:“我,我自己來吧。”
素月看看他後背,沒有說話,率先進了東屋。
吳明舉緊張極了,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壞心思,抱起昭昭跟了上去。
素月正在聞傷藥味道,瞧見他抱着女兒,眼睫顫了顫。
她想到了裴景寒,想到了拐子劉,他們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占有欲,只不過一個是貴公子的風流,一個是小人的淫.邪。眼前這個喜歡她想要娶她給她名分的男人,從付出上是最有資格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他卻不急着要她。
素月真心感激吳明舉。
等吳明舉放下女兒,她神色自然地走過去,要替他寬衣,她是丫鬟,做這事非常習慣。
“我自己來。”素月才在他面前站定,才伸出手,吳明舉便急匆匆轉過身,素月擡起頭,看到他紅紅的耳根。
她忍不住笑了,察覺女兒好奇地看着她,素月蹲下去,抱住女兒道:“昭昭,從今天開始,你要叫他爹爹,好嗎?”
昭昭仰頭看吳明舉,見男人歪着脖子期待地看着她,昭昭奇怪地問:“為什麽啊?”
不是叫叔叔嗎?
“因為娘很快就要嫁給他了,就像香姨與姨父,果兒喊香姨娘親,喊姨父爹爹,所以昭昭也要改口,叫他爹爹啊。”素月認真地給女兒解釋。
昭昭最近幾天都在玩過家家,娶媳婦,阿南演新郎,果兒演新娘,将軍當果兒生的娃娃,她做姨母,所以小丫頭懂成親是什麽意思了,烏溜溜的眼睛興奮地盯着娘親的肚子,“那娘也要給我生弟弟妹妹嗎?”
果兒有哥哥,馬上又要有弟弟妹妹了,昭昭特別羨慕。
童言無忌,還是當着吳明舉的面,素月不受控制地紅了臉。
吳明舉腦袋早轉回去了,臉也紅着,心裏比吃了糖還甜。
因為盼着弟弟妹妹,昭昭沒有任何抗拒地改了口,叫吳明舉爹爹。
吳明舉抱起小丫頭連續親了好幾口。
素月給他塗藥,昭昭坐在娘親旁邊,看着新爹爹發紅的脊背,新奇地摸了摸。
吳明舉抖了一下。
素月立即按下女兒的小手,“昭昭別動,爹爹疼。”
昭昭就乖乖的了,素月繼續抹藥,纖纖食指挖點藥膏,輕輕柔柔地沿着男人脊背輾轉。
吳明舉額頭冒汗,一手悄悄搭在了腿上,掩飾異樣。
上完藥,素月去準備晚飯,吳明舉穿好外袍,坐在炕上陪昭昭玩,昭昭特別開心,她終于也有爹爹了,除了娘親,家裏又多了個人陪她玩。
夜幕降臨,吃完晚飯,素月翻了一床被褥出來,給吳明舉用的。被子放到炕沿,素月才要上去鋪被子,吳明舉突然将昭昭放回炕上,搶在素月脫鞋前抱起被子退到門口,看着她意外的眼睛道:“我去西屋睡。”
素月知道他是君子,但他做了那麽多,她随時都願意給他。猜測吳明舉可能只是表明他尊敬她的态度,其實心裏也盼着今晚就得到他該得的,素月低下頭,羞澀般地道:“那邊沒收拾,很亂,就睡這邊吧。”
昭昭站在炕上,舍不得爹爹走,跟着勸他:“爹爹上來!”
女兒可愛,未婚妻嬌羞動人,吳明舉差點就堅持不住了。
但他還是搖了搖頭,笑着哄昭昭:“爹爹還沒有騎大馬,娘親還沒坐花轎,不能睡一屋,等爹爹領着花轎來接娘親跟昭昭了,爹爹再哄昭昭睡覺。”他要讓素月明白,他娶她是因為喜歡她,不是貪圖美色。
這個昭昭懂,隔壁二嬸就是陸二叔用花轎接回來的。
想到娘親也會坐花轎,昭昭美壞了,着急地催他:“那爹爹快點!”
吳明舉重重地哎了聲,最後看一眼因難為情轉過去的素月,大步去了西屋。
翌日一早,吳明舉辭別未婚妻,再同凝香夫妻打聲招呼,興致沖沖回府城了,當天午飯過後不久,城裏最好的媒婆便喜滋滋地來了素月家,商量兩人的婚事。
素月沒有父母,吳明舉也成了孤家寡人,為了在凝香生子皇上來接阿南之前完婚,素月讓吳明舉一切從簡,因此省了很多事。送過聘禮,吳明舉挑了最近的吉日,六月二十六成親。
還有一個多月,素月不再去陸家串門,一心繡嫁衣。
凝香閑不住,過來陪她,幫她做些小繡件。果兒得知昭昭要搬去府城住,可舍不得了,晚上都要跟昭昭睡一個被窩,還約好她進城去看二叔三爺爺時,要去找昭昭玩,說得有模有樣的,逗得凝香素月不停笑。
嫁衣繡好了,吉日也到了,吳明舉領着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來接新娘子。?
☆、第 206 章
? “娘,我要穿新衣裳!”
清涼的早晨,果兒從被窩裏爬出來,穿着小兜兜朝背對她正同爹爹說話的娘親嚷嚷,杏眼特別水亮,完全不像是剛睡醒的。
凝香陸成先前都沒聽到動靜,被小丫頭吓了一跳。
果兒見了,嘿嘿地笑,見她的紅衣裳已經擺在東炕頭了,光着兩條小短腿從爹爹娘親被子底下繞過去,先拎起紅綢褲,有模有樣地往身上套。
陸成只穿中褲爬過去,替女兒穿衣。
“爹爹,我去找昭昭。”穿好了,果兒瞅瞅窗外還沒大亮的天,眨着眼睛問爹爹。
“先去叫哥哥舅舅起來,讓他們領你去。”陸成下地,撿起女兒的小鞋幫她穿上,然後将小丫頭放在了地上,“記得讓三叔給你洗臉。”
果兒脆脆地哎了聲,歡快地跑到門口,開門,再打開竈房南門,邊興奮地喊哥哥邊朝老院跑去。
女兒有人哄,陸成重新爬到炕上,特別享受地舒了口氣,“孩子會跑了,咱們就輕松了。”
哪像剛生出來的時候,爹娘得給孩子把屎把尿,白天忙晚上忙,折騰人。
凝香看着他俊朗的臉龐,拉他大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幸災樂禍道:“果兒好哄,這裏還有一個,很快你就又有的忙了。”
陸成笑容僵了一下,剛冒出那麽一點點“逍遙日子到頭了”的念頭,就感覺小家夥在裏面蹬腿了,踢了他手一腳。陸成立即高興了,挪過去親了親妻子肚皮,小聲同娃娃說話,“忙就忙,我的孩子,我願意伺候。”
小家夥可能聽到了爹爹的聲音,又動了動腿。
陸成半趴在那兒,爺倆隔着一層肚皮聊得不亦樂乎。
凝香笑着看,過了會兒聽到三個孩子開門往隔壁跑了,都沒用拍門,料到素月已經起來了,就拍了拍陸成腦袋:“咱們也收拾收拾吧。”
陸成點頭,先扶媳婦起來,凝香現在的中衣特別寬松,半夜被陸成動動手腳,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了大半邊肩膀。眼看陸成變了眼神,凝香及時整理好衣裳,瞪了陸成一眼。
陸成才不怕她瞪,涎皮賴臉地湊過去,抱着媳婦膩歪,“快生吧,我都快憋壞了。”
“嫌憋得慌?”凝香嫌棄地往旁邊推他,“那你以後別碰我,你不碰我就不用懷孩子。”
做久了夫妻,私底下說話都沒了遮攔。
陸成被媳婦這話撩得渾身冒火,若非忌憚她的大肚子,真想好好碰一碰。
洗完臉漱了口,凝香站在院子裏,對着隔壁嘆氣。
這邊的規矩,新娘出嫁,孕婦不能送嫁也不能在新郎那邊接,所以素月出嫁,她連素月的面都不能見,只能聽着孩子們在那邊鬧騰。
昭昭今天也是一身紅,穿的與果兒一模一樣,都是從綢緞莊買的成衣,兩個漂亮的女娃娃站在一塊兒,跟親姐妹倆似的。吳明舉買了兩個丫鬟過來伺候未婚妻,其中一個低頭逗果兒:“果兒小姐也跟我們一塊兒去城裏住吧?”
果兒沒心沒肺地說好。
昭昭嘿嘿笑,那邊阿南抿了抿小嘴兒,瞪那個丫鬟,“我妹妹不去。”
別看他人小,眼神可犀利了,丫鬟心裏發虛,沒敢再開玩笑。
阿木熟悉外甥的脾氣,摸摸他腦袋哄道:“她們說着玩的,阿南別當真。”
阿南見妹妹被素月姨母的嫁衣吸引了,跟昭昭一起摸,确實不像堅持進城住的樣子,這才不生氣了。果兒不走阿南就滿足,阿木看着今天就要搬去城裏的昭昭外甥女,突然特別舍不得,但他大了,不會像阿南那麽任性。
吉時到了,吳明舉來接新娘子了。
喜婆替素月戴上紅蓋頭,扶她往外走,阿木戀戀不舍地跟着,舍不得昭昭,也舍不得素月姐姐。
吳明舉就在東屋門口等着,看到新娘子出來,高興地快要笑成一朵花。
“爹爹!”昭昭仰着小腦袋喚道。
吳明舉哎了聲,彎腰将小丫頭抱到懷裏,另一手牽住喜婆遞給他的紅綢。女兒出嫁,一般都是父親兄弟背她上花轎,素月沒有親人,阿木算得上半個弟弟,可惜阿木太小。凝香商量着讓陸定背,素月搖頭說不用,不講究那麽多。
新娘子上了花轎,吳明舉跨上駿馬,陸成将昭昭舉起來,吳明舉穩穩接住,放在身前。
“我也要!”果兒羨慕地喊。
“果兒跟哥哥在家陪娘親,你娘今天沒準就給你生妹妹了。”陸成熟練地糊弄女兒。
果兒猶豫了,阿南趁機牽住妹妹小手,将妹妹往旁邊拽,不想妹妹跟昭昭走。
女兒穩住了,陸成舉起阿木放到馬背上,他跟着上馬,算是素月的娘家人,進城送嫁。
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走了。
果兒追到拐角,望着好姐妹越來越遠,特別不舍,突然哭了,抽抽搭搭地跑回家,跟娘親訴委屈:“昭昭走了……”
“果兒別哭,昭昭大後天就回來了。”凝香摟着女兒哄道,素月三朝回門,回她們家。
果兒還是哭,只覺得沒了昭昭,好像沒人跟她玩了似的。
凝香溫柔地拍女兒後背,看着乖乖靠在炕沿前握着妹妹小手哄的阿南,心裏酸酸的。昭昭走了,果兒哭得這麽傷心,等阿南走了,小丫頭還不把天哭下來啊?別看女兒喜歡昭昭,時不時欺負欺負哥哥,但凝香知道,女兒肯定更舍不得哥哥的。
因為這層關系,凝香低頭看看肚子,竟希望再多懷幾個月,幾年,甚至一輩子。
泰安城。
吳明舉有座三進的宅子,雖然跟家裏人鬧僵了,但他認識的生意人多,今天依然賓客滿門。
前院吳明舉被人不停地灌酒,素月相比來說很是輕松。她名聲不好,今天來看新娘子的女眷們都是給吳明舉面子,不可能當着素月的面冷言冷語,但态度也都算不上熱絡,只有兩個會來事的,拉着素月的手誇來誇去。
素月是侯府出來的,論接人待物不比這些太太們差,很熟練地應付了過去。女眷們走了,她在屋裏陪昭昭阿木玩。
“阿木今晚在這邊睡吧,別去你三叔家了。”素月把阿木當親弟弟看,笑着留道。
阿木願意,只是姐夫……
“我派人去跟你姐夫說,明早再讓他來接你。”素月拉着阿木的手,非留不可。
“舅舅跟我睡。”昭昭也舍不得舅舅,這裏有很多人,可她都不認識。
阿木看看她們娘倆,點點頭。
夜幕降臨,前面酒席還沒散,兩個孩子餓了,素月陪阿木昭昭用了晚飯。昭昭一心惦記鬧洞.房,可惜她太小了,白天又特別興奮,瞌睡上來完全抵擋不住。素月抱着女兒拍了拍,輕聲同偷偷打了幾次哈欠的阿木道:“走吧,姐姐送你們去廂房。”
阿木九歲,女兒三歲,不必講究呢,再說只是睡一晚。
兩個被窩已經鋪好了,素月先放已經睡着的女兒進去,再親手幫阿木洗臉洗腳。
“晚上想噓噓了,阿木就叫丫鬟。”阿木躺好了,素月歪坐在炕頭,摸摸男娃腦袋,溫柔道。
“我自己來。”阿木已經是小大人了,會用恭房。
素月笑了,低頭親阿木額頭。
阿木害羞地紅了臉。
素月覺得好玩,忍不住捏了捏男娃臉蛋,然後替阿木掩好被子,囑咐外面守夜的丫鬟好好照顧着,不緊不慢地回了新房。
又等了快兩刻鐘,吳明舉回來了。
素月出去迎接,看着明顯喝醉了的男人被小厮扶着走過來,有那麽一瞬恍惚。
今晚,她就要做吳明舉真正的妻子了。
“三爺,慢點。”從小厮手裏接過吳明舉,素月與丫鬟一起将吳明舉扶進了新房。男人一身酒氣,素月早已習慣如何照顧醉酒的男人,讓兩個丫鬟先下去,她替吳明舉擦擦汗,再喂他喝醒酒茶。
吳明舉真的醉了,他高興。
醉醺醺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美貌女子彎腰在解他的外袍,她臉龐離他特別近,細長的柳葉眉,白裏透紅的嬌嫩臉蛋,唇飽滿紅潤,看得他口渴。
吳明舉咽了咽口水,一直盯着她的唇,終于忍不住了,遵循本能将美人拽到床上,順勢壓過去,急切地尋她唇。
素月本能地往旁邊扭頭,男人發燙的唇落在了她脖子上。他醉了,沒有注意到她的不習慣,自然無法再君子地循序漸進。吳明舉只知道這是他喜歡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他腦海裏只剩她長發散亂躺在大紅錦被上的豔麗模樣。
“素月……”
他喃喃地喚她,終于找到了她的嘴唇。
這次素月沒再抗拒,她閉上眼睛,默許他的親近。
上輩子,第一次被裴景寒親,她甜蜜緊張歡喜,第一次被拐子劉這樣,她想殺了他。
這輩子,再次被裴景寒抱住,素月心裏有抗拒,但她勸自己不去想,将親密當成差事。
現在變成吳明舉了。
素月不熟悉吳明舉,她以為她會不适,可感受着他的笨拙,素月竟然有點想笑。
他醉的連衣裳都解不開了,急得像吃不到糖的孩子。
素月體貼地幫他。
這一晚,吳明舉赴了五次巫山。前面兩次他是醉着的,不太清醒,後來就醒了,看清楚了素月的美,看清楚了她眼眸裏比白日還要妩媚的妖嬈,他完全失控,若非素月顧忌他的身體不肯再給了,他恐怕一整晚都不會睡。
“素月,你是心甘情願的嗎?”換了一次床褥,吳明舉抱着懷裏的新婚妻子,患得患失。
他懊惱,如果他沒醉酒,他還可以看她的臉色行事,一旦她有半點抗拒,他都會停下來,因為他知道她嫁給他不是因為喜歡,而是為了保護昭昭。吳明舉想要她,但他會給她時間,等她真心喜歡自己了,再……
“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嗎?”素月困了,說話沒怎麽思考,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吳明舉漲紅了臉,是啊,都吃幹抹淨了,還問,假裝君子嗎?
他尴尬地身體繃緊,素月察覺了,打起精神睜開眼睛,看到了他羞愧的臉,“對不起,我……”
他開口道歉,素月懂了,看着他笑出了聲,波光流轉,雙頰如花。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笑,吳明舉呆呆地問,“你笑什麽?”
“笑你傻啊。”素月嗔了他一眼。
吳明舉魂都被這一眼勾走了,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肩膀,“素月,你真美。”
素月眼裏的光彩淡了淡,垂眸道:“我若不美,三爺也不會這般喜歡我吧?”
吳明舉無法否認,一見鐘情,他驚豔的确實是她的美貌。
可也不全是,凝香同樣美,他就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喜歡你美,也喜歡你的人。”想明白了,吳明舉實話實說道。
素月不是很懂,茫然地望着他。
她難得露出傻傻的樣子,吳明舉頓時沒了看到她就會有的緊張感,輕輕點了點她鼻子,“跟你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喜歡你了。”
他眼裏柔情似水,是素月見過的最真誠的溫柔,她靠到他懷裏,選擇暫且信他的話。
兩人都沒穿衣裳,吳明舉被她這樣投懷送抱,有點不受控,手從她背上劃過,來到她耳邊,撥開她散發的碎發,啞聲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今晚,是心甘情願的嗎?”
“你自己看不出來?”素月細聲反問,有點撒嬌的味道。
“我喝醉了,沒注意。”吳明舉将剛剛往後挪的身子慢慢靠上她,低聲道:“咱們重頭再來,這次我一定看清楚。”
素月擡手打他,果然男人到了晚上,就沒有一個老實的。
吳明舉低低地笑,輕輕松松扣住她手,低頭親。
素月紅着臉垂下眼簾,嬌羞動人。
她也說不清對吳明舉到底是什麽感覺,只是嫁都嫁了,最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了,在他喜歡她的時候,她會盡量做個好妻子,報答他的恩情,報答他的心,直到他厭倦了為止。
可吳明舉怎麽會厭倦?
他沉浸在她的美好裏,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有哪一天,像今晚這樣滿足過。?
☆、第 207 章
? 紅日西斜,天快暗了,東林村家家戶戶的屋頂煙筒開始冒出縷縷青煙。
凝香一個人在院子裏慢慢溜達,竈房裏翠丫坐在鍋前燒火,蒸包子,往常特別熱鬧的院子,因為孩子們都跟去果園摘沙果了,今天特別清靜,凝香特別不習慣。
“太太,我聞到香味兒了,再蒸一會兒就熟啦!”翠丫吸吸鼻子,歡快地喊道。
鍋裏蒸的是白菜餡兒的大包子。
凝香笑着哎了聲,望望天邊,準備回屋坐會兒,臨産在即,站時間長了她累得慌。
往竈房走了幾步,忽聽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小丫頭着急地喊哥哥舅舅。
凝香情不自禁地笑,轉過身,重新往門口走。
阿木最先跑進院子,後面跟着阿南,舅甥倆大概在比賽看誰先跑到家,也只有跟阿木在一起,阿南才會變得像個真正的六歲男娃,跑跑跳跳精力旺盛。
“娘,我們回來了!”阿南輸給了舅舅,沒有生氣,繼續跑到娘親跟前道。
凝香彎腰替兒子擦擦汗,柔聲問他:“今天幫忙摘沙果了嗎?”
“摘了!”阿南毫不猶豫地道,旁邊阿木偷偷笑,阿南看過去,兩個男娃對個眼色,早就商量好了,誰也不許說他們去栗子園逗松鼠的事。
“哥哥壞,舅舅壞,你們都不等我!”大門口陸成穩穩停了驢車,果兒站在車板上,氣鼓鼓地瞪着提前跳下車跑回家的哥哥舅舅。
“我抱妹妹下來!”妹妹生氣了,阿南趕緊往門口跑。
果兒不用,朝爹爹伸胳膊。
陸成輕輕松松将女兒抱了下來。
果兒沒看哥哥也沒看舅舅,颠颠颠跑到娘親跟前,興奮地揚起小腦袋:“娘,我掙錢了!”說着從胸前的荷包裏掏出一塊兒銀錠子,“我掙的錢!”
女兒說不清楚,陸成看着娘倆,特別解釋道:“果兒自己摘了一籃子沙果,單獨稱重賣的。”
果兒驕傲地摸了摸她的銀錠子。
凝香原本還當陸成給女兒銀子玩呢,一聽女兒真的會幹活了,高興地不得了,若非行動不方便,肯定要抱起女兒好好誇一誇的。
“快去洗臉,包子要熟了,洗完臉咱們吃飯。”瞅瞅爺幾個,凝香笑着道。
阿桃阿木領着阿南果兒去端水,陸定留在果園看剩下的果子,這個夏天都沒怎麽回來。
想到吳家那邊堅決不肯松口,凝香嘆了口氣。
陸成卸完驢車,暫且沒抱車上的幾筐沙果,邊朝媳婦走邊伸出大手晃了晃,一臉得意。
凝香笑了,小聲問他:“五百兩?”
“還有二十兩零的。”果園又賺錢了,媳婦也要給他添丁了,陸成心情特別舒暢,扶着凝香往竈房走,揉着她小手說甜話,“明天進城存錢莊裏,順便給你買幾匹好料子,做完月子該瘦下來了,好好打扮打扮。”
家裏銀子越來越多,凝香不再管他,察覺他手越來越不老實,瞪了他一眼。
陸成乖乖松開媳婦,跟孩子們去洗臉。
吃完晚飯,阿木阿南跟姑姑回老院睡覺去了,凝香一家三口坐到炕上,陸成掏出銀票給妻子數。每年果園賣錢,凝香都會喜滋滋地清點一番,這次果兒也笑嘻嘻地坐在旁邊,娘親放下一塊兒銀子,她撿起來摸摸,再放下去。
“這些銀子都是果兒的,等果兒長大了,給果兒買花布做很多很多新衣裳。”陸成稀罕死了自己的大閨女,将果兒抱到腿上,低頭親了一口。
“也給娘親買!”果兒最孝順了,認真地告訴爹爹。
陸成點點頭。
“還有妹妹!”果兒又摸了摸娘親的肚子。
陸成還是笑着點頭,凝香微微皺眉。阿南要走了,她更想生個兒子了,不然外面肯定有人說閑話。生了兒子,堵住那些閑言碎語,往後再生兒子女兒都不怕了。
“洗洗手,睡覺吧。”娘倆将錢罐子倒騰了一遍,事畢陸成下地,收起錢罐子,端水過來伺候媳婦女兒。
收拾好了,凝香慢慢躺到了炕上。
果兒還沒困呢,乖乖躺在娘親旁邊,輕輕摸娘親的肚子,“娘,你什麽時候生啊?”
最近小丫頭每晚都要問一遍。
凝香好笑地抱着女兒,“快了快了,果兒別着急。”
果兒點點頭,靠在娘親懷裏睡着了。
哄了女兒,凝香慢慢挪到陸成這邊,換成陸成哄她睡。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凝香晚上夢到了一堆白花花的銀錠子,特別大,挂滿了家裏的果樹。她跟陸成着急地摘,怕被人發現露財,摘着摘着果兒領着一個男娃娃走來了,有模有樣地教弟弟跟她一塊兒摘。
凝香納悶地問女兒從哪撿來的弟弟。
果兒脆脆地說娘親生的。
凝香瞅瞅男娃,低頭看肚子,這一看吓了一跳,自己肚皮怎麽癟下去了?
凝香吓醒了,屋裏黑漆漆的。
她重重地喘氣,陸成跟着醒了,緊張地問她:“香兒,要生了?”
凝香搖頭,剛想說自己做夢了,忽然感覺下面……
凝香深深呼吸,畢竟生過一次了,很快平靜了下來,鎮定地道:“好像是,陸成,你抱果兒去老院,再讓翠丫去請産婆……”
“我知道,你別急,我一會兒就回來。”陸成飛快披衣裳下地,點上油燈,連人帶被子抱起女兒,大步出去了。
凝香身上是中衣,她慢慢坐起來,抓過衫子套上,穿好了,前院傳來翠丫急匆匆開門的動靜,後院陸成大聲喊二嬸。
那一刻,凝香心裏出奇的平靜。
天亮了。
院子裏,果兒緊緊攥着哥哥的手,杏眼盯着窗臺,不知第多少次問哥哥:“娘生了嗎?”
阿南搖頭,“沒呢,妹妹別急。”
果兒重重地吸了口氣。
這邊有潘氏燒水,翠丫在老院做了早飯,叫孩子們過去吃,大人們肯定沒心情了。
阿桃阿木阿南果兒一邊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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