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卷相思深若海,宮闕路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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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號精神病院]三分鐘前發了一篇帖子,分分鐘高樓平地起。姨媽紅的鎮樓圖簡直挑戰三觀。外族異形張牙舞爪,粘液四濺。機甲戰士激光槍橫掃,這個節肢類異形就被一劈兩段。黑紅的血液濺了滿屏,可屍段還在不停蠕動,其上頂在腦袋上頗似人面的臉孔長得委實太過有礙觀瞻,簡直讓人恨不得自插雙目。
一樓[腿短也要追男神]:樓主好重口Σ(っ °Д °;)っ發張我陸美照洗洗眼!
下面附了一張陸戎上将當時擊退外族歸來時的照片。照片裏的男人穿着銀白色的作戰服,信步從機甲倉內走出。他身形修長勁瘦,如芝蘭玉樹,驚才隽逸,又像渾身浴血,傲慢鋒利,帶着涉世已久的漠然。長腿踩在機甲的機械臂上,半長的發整齊地梳在腦後,一絲不茍。逆着光,俊眼修眉,表情冷凝,顯得強大到不可戰勝。舉手投足間,盡是難以言喻的魅力。
臣歡心中一跳,照片中的男人目光如炬,分明沉澱着一種兇殘的鐵鏽味。
二樓[07號精神病院病友]回複[腿短也要追男神]:腿短兄你腿毛露出來了Σ(|||▽|||)
三樓[星際十三幺]回複[腿短也要追男神]:人妖滾粗,男神是我噠!
四樓[怒砍隔壁老王]:樓上都別吵了,上将大人是帝國的!
五樓[腿短也要追男神]回複[07號精神病院病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病友兄,何棄療!
六樓[腿短也要追男神]回複[怒砍隔壁老王]:爾等愚民說的竟如此有理,朕無言以對###
七樓[星際十三幺]:舔屏中……
八樓[路人甲]:同舔+1
九樓[刀鋒戰神切西瓜]:+伽瑪星帶光年距,樓下保持隊形。
……
十七樓[聯盟賤小萌]:難道只有我看出樓主的苦心了咩?樓主去過星際戰場?照片裏的外族異形好像又進化了耶~
十八樓[不做畜生好多年]回複[聯盟賤小萌]:兄臺眼神略犀利,在下深有同感。異形蠢蠢欲動,敢邁進我大星域半步,定教他挫骨揚灰!有來無回!
十九樓[妖爺鐵口直斷]回複[聯盟賤小萌]:小雞萌手接好了嗎?要不到我房裏來幫你看看!這麽晚還不睡覺,熊孩子不乖哦~
二十樓[星際十三幺]:樓上有□□!鑒定完畢。
二十一樓[路人甲]回複[星際十三幺]:同感+1
二十二樓[刀鋒戰神切西瓜]:+伽瑪星帶光年距,樓下保持隊形。
……
三十三樓[07號精神病院重症區主任]:就離開一會會樓怎麽歪成這樣了(#Д)
三十三樓[07號精神病院院長]回複[07號精神病院重症區主任]:主任君褲衩拉拉好,撸多傷身哦~
三十四樓[07號精神病院院長]回複[聯盟賤小萌]:小弟弟早些洗洗睡吧(////)
三十五樓[短腿也要追男神]:院長你終于出現了!鎮樓圖裏的是你的機甲吧!操作好犀利,男神我的嫁!
三十六樓[07號精神病院院長]回複[短腿也要追男神]:短腿你也洗洗睡吧!哥哥剛下戰場,尼瑪異形太傷眼!簡直都不用打仗了,血槽直接清負!這日子過得真特麽太糟心。最重要的是,哥、哥、我、不、好、你、那、一、口!腿毛剃剃幹淨來見!
三十七樓[星際十三幺]回複[短腿也要追男神]:短腿認識樓主?小婊砸,變得可真快!@[07號精神病院院長]珍愛生命,遠離腦殘兒童!再附一張聯盟妖王美照淨化一下心靈(,_)不要感謝我呦~
三十八樓[短腿也要追男神]:(゜ロ゜)
……
精神力順着網路攀援而去,前排幾個比較活躍的人物真實資料盡收眼底。眼裏閃着笑意,像藏着伽瑪星帶整條流動的星河,翠色閃動,穿透光年鋪陳在眼底。臣歡注冊了帳號跟帖。随即那雙通透的眼睛裏浮現出深深的擔憂,暈染出一片濃重墨彩的暗色。
七十七樓[賜你永生]:@[07號精神病院院長]院長,異形進化到幾段了?
帝國科研所的裴執教授曾經發表過著名的《六段進化論》。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種族都在不斷進行進化,适者生存,不适者,種族滅絕。優勝劣汰,是大多數的生命體無法駁斥的生存法則,如是而已。所謂六段進化,是指異形進化的六個階段。每兩段一個層級,劃分為初級、高級、最終形态。之所以沒有中級的劃分,是因為據裴教授推斷,異形在二段進三段的時候會有一次瘋狂進化,進化速度簡直堪比帝國戰艦馬力全開。而事實果然不出其所料。
七十八樓[07號精神病院院長]:吃個飯的功夫已經進化到四段末了。這幫異形都特麽吃豬飼料長大的!
七十八樓[路人甲]:這幫異形都特麽打激素長大的!
七十九樓[刀鋒戰神切西瓜]:這幫異形都特麽是喝我大星域戰士的鮮血催熟的!院長挺住,我方修士再過兩天就會啓程赴前線支援。屆時,殺殺殺,片甲不留!
八十樓[不做畜生好多年]:聯盟軍也已出發,不出十日,必定趕到!
雖然貼吧裏有說有笑,但星際戰場的真實情況卻不容樂觀。普通人只道這場戰役可能比較艱難,卻不知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屠殺還沒打響,而老天一開始就沒站在被侵略的一方。這一條血腥的路,注定要用鮮血來灌溉,自己的、敵人的,成王敗寇,為生而戰。
今夜,很多人注定無眠。?
☆、帝國上将(五)
? 機甲實戰課臣歡是無緣了,但機甲理論課上她倒是狠狠刷爆了所有人的眼球。因為機甲對于其擁有者的重要性,一個好的機甲戰士也一定是一個好的機甲維修師。不過,可以維修,可以自主改裝,卻不能夠賦予機甲各種特殊的加成。這就涉及到機甲理論裏一個很重要的版塊——符文镂刻師。
符文镂刻師是個很嚴苛的職業。它對從業者的理論和技能有很高的要求。精神力首先要高,其次是對精神力的精準控制。符文千變萬化,每種符文都代表一種特殊的加成,可能是速度、力量、防禦、攻擊,等等等等。一本《符文大成集錦》,比帝國軍部大樓前陸戎上将的等身雕塑都高,有些符文镂刻師一輩子也翻不完,更別說每種符文都銘記于心,信手拈來。大部分符文镂刻師都是專攻一個領域,比如說只專練速度加成符文。泛讀不如專精,術業專攻,再在領域內屬性細分,分工細化。而符文镂刻師所镂刻在機甲上的符文效力如何,另一個重要的因素是刀和筆。一個镂刻師,有所成以後帶領他的師傅都會贈他一套刀筆,代表他已經出師了,他的一生無論功成名就還是無所作為,這一套刀筆都會镌刻下他所有的榮譽與恥辱。因為這套刀筆會和它們的擁有者一同成長,由主人精神力悉心蘊養淬煉,在市場上,一直都是有市無價。
說起來符文镂刻還是從聯邦修士中一個門類演化而來,它的前身其實是修士末法時代很鼎盛的符文師。在這個職業最輝煌的時候,鑲嵌符文滲透到各個領域,比如符咒、丹紋、陣圖、煉器,都有符文師的影子在其中。
臣歡頸肩繡上去的契約圖騰就是符文之精,那是镌刻在靈魂上的符文,永不消失,難以磨滅。
帝國軍校校長羅折說起來在軍銜上還是和陸戎上将同級的,而陸戎上将也是他的得意門生。他的孫子羅西珺是號稱百年來有望和陸戎分庭抗禮的天才,其實他心裏明白,差遠了去了。
羅西珺體術上乘,腦域開發更是遙遙領先同齡人,但他有個很致命的缺點,精神力難以控制自如,一旦失控,輕則殘廢重則殒命。對帝國來說這卻不僅僅是一個天才的隕落。近來各方形勢極不明朗,外族又步步緊逼。異形的進化速度快得驚人,而帝國的未來不可能全靠陸戎上将一人承擔,後繼者在此時就顯得尤為重要。當一個帝國後繼無人,就是這個龐然大物大廈将傾之時,衰落只是時間問題,但衰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無力反抗之後的任人宰割。
羅西珺身為帝國衆望所歸的明日之星,更是帝國的後繼之源。羅折一直想辦法鍛煉他的精神力操控,比如讓他集中注意力學習符文镂刻。今次甲級A班的機甲理論課關于符文镂刻的部分就是羅折親自講授。在此之前,羅折一直以為他自己對精神力的使用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沒想到今年交換生之中竟出了臣歡這麽個怪才。一般來說,體能廢柴的人體術肯定也不行,過于磅礴的精神力也是難以承受。臣歡體術好不好無人得知,但她的精神力卻浩如星海,只這一點羅折不會太過驚奇,他的孫子更勝一籌,更讓他拍案叫絕的,是臣歡對精神力的控制和對符文的運用。
小姑娘長發束起,表情冷漠,手裏一把生鏽的彎刀,轉得帶出道道殘影。镂刻板上一個基礎的防禦符文漸漸成形,淡藍色的精神力附着其上,順着紋路不停游走,手腕一轉,收刀圖成。從空間鈕裏拿出筆,在成圖上進行最後一道工序——固陣。
漆黑的筆身光滑,精神力灌入的時候才閃現出隐在表層下方的紋路。管十六摸着下巴想了會,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七洛港,那個刀疤臉。”葉則在旁邊輕聲提醒。當時一塊紫星石買了一本舊書一只舊筆,那本書還在他的空間鈕裏安安靜靜呆着呢,至今沒研究出什麽來。
管十六一手握拳擊打掌心,滿臉原來如此。
不愧是聯盟賤小萌,葉則抽抽嘴角。
羅折兩眼放光,彎刀雕刻時因為動作太快,沒看清楚,如今一筆封圖固陣,竟是一氣呵成,這個防禦符文似曾相識又前所未見,怕是小姑娘在基礎圖上改良過的,卻不知威力如何。
管十六賤兮兮地磨蹭到臣歡身邊,拿起彎刀手指滑過卷了的邊刃。不曾想一把鈍刀,竟能割開妖獸強悍的血肉,鐵鏽味飄散出來。
臣歡皺着眉捏住他的手腕,再次卸了他的關節:“不想死離這把刀遠點。”
管十六讪讪笑出聲,手指遞到臣歡嘴邊:“別浪費!”
臣歡明明沒有什麽表情,但管十六敢以他二十多年的獸生擔保,那雙青碧的眼裏滿滿都是嫌棄。捂住心髒,他感受到了來自大宇宙的惡意。
且不說臣歡不是血族,就血族來說,雖然獸血力量強大很是滋補,但那味道,簡直誰喝誰知道。曾經血族有過一個純血誤食了獸血,從此他的蝙蝠生涯再也沒有享受過美味了。獸血對血族來說簡直是終極化學武器。
彎刀飲了血,刀鋒泛紅,循環流轉,很快就又平靜下來,還是那把鏽跡斑斑的鈍刀,毫無特色。
陰陽刃,斬生魂。飲重明之血,焚世間一切污穢。刀身有字一閃而過,此刀名曰——重明。
羅折笑出一臉褶子,德高望重的距離感一下子變成了和藹可親的鄰家爺爺。
“這位同學,以前是不是學過符文镂刻?”
“學過倒算不上。我父親是個中高手。”臣歡朗聲答到。
“你父親是哪位大師?”羅折兩眼放光。小姑娘造詣非凡,怕是家中長輩在她身上也沒少下功夫,而她父親更精于此,定是不一般。只是不知聯盟什麽時候出了如此大師,一點名氣都未傳出。若是說是聯邦那些隐士修者,他還能更信些。
“林賽加菲爾德。”臣歡語氣未變,面色淺淡,精致的眉眼間還是不變的驕矜漠然,可微擡的下巴卻洩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但的确有驕傲的資本。林賽加菲爾德是誰?那可是數百年前以一己之力驅退異形,畫地為界,震懾異形百年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人物。只是不是據說消失了很多年了嗎?有人說他是隕落了,但羅折是不信的。那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物種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沒了,就算真的遭遇不測也不會這般毫無動靜。但又确實是不見蹤跡,不然現在哪還輪得到異形卷土重來,如此嚣張。
羅西珺卷卷的頭發搭在額際,低垂的頭擡起,露出那雙無辜的眼。軟和的臉蛋滿是躍躍欲試,激動得眼眶都泛起了紅色,淺棕色的眼睛眸色漸漸變深,他是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陸戎上将身負重任,自是不可能時常切磋或者指點他,在他的身邊,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一個能讓他血液戰栗的人了。而且,林賽加菲爾德嗎?那個男人,與他沾了關系,或可有一戰。
臣歡若有所覺,将镂刻板扣在掌心,向已經處于狂暴邊緣的男孩揚了揚線條柔和的下巴:“試試?”
雖然是個軟和的男孩子,但屬性也很坑爹吶,分分鐘狂暴簡直就是人形小甲,他的精神力控制倒是真的太差了。手握寶藏卻不知道怎樣運用,着實可惜,若是鍛煉鍛煉,假以時日,不會比傳說中的陸戎上将差。
棱唇勾起邪肆的笑,羅西珺單手握拳,霸道的拳風帶出破空之聲,淡藍色的精神力附着在拳頭上,來勢洶洶,銳不可當。
管十六将斷手遞給葉則,葉則幹脆地一擰,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咔嚓聲,接了回去。
管十六呲牙咧嘴:“妖爺,小雞萌我雖然自愈力驚人但是也特麽是會疼的!π_π”搖搖手腕又道:“怎麽覺得羅小弟弟比我們都還像妖獸啊!說變身就變身。快看,紅眼邪笑畫風略清奇耶~”
精神力灌入镂刻板,催動防禦陣法,透明的防禦罩在臣歡身前半步遠形成,羅西珺的拳頭再也難進半分。
羅折倒吸一口氣,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那可是S級體術者全力一擊,不是什麽ABCDEF,體術劃分以3S為最,F最次,基礎防禦符文最多最多能承受A級體術者不帶精神力一擊,卻不知小姑娘的符文有什麽奇特之處,威力如此之大。這要是在生死時刻,簡直就是保命神器。
一擊不成再來一擊,羅西珺眼角發紅,神色有些不對。
臣歡精神力一陣激蕩,防護罩從羅西珺拳風掃過之處寸寸龜裂,蛛網一樣裂紋密布,潰散開來。
拳意去勢不止,難以收回,羅西珺此時已經陷入魔怔之中,狂暴的精神力攪得空氣都被切割開來。
管十六葉則同時出動,從羅西珺身後各自禁锢住他一邊肩膀,戰意升騰,空氣裏燃燒着噼裏啪啦的火藥味。
精神力覆蓋全身,這個面容軟和的男孩此時猶如修羅附體,将管十六和葉則震退了好幾步才停下。
但拳頭已到臉前。嘆了口氣,臣歡握拳迎上,以硬碰硬。
兩拳相擊,巨大的罡風揚起臣歡束起的發絲,襯得那張平日裏如玉石般堅冷的面容愈發冷硬,形成一種禁欲又奇異的美。
嘴角溢出血。到底體質太過廢柴,體術再好也使不出來,又對上體術精神力都高出自己不少的人就不能僅僅用勉強來說,簡直毫無勝算。
長生椽握于手中,精神力灌入,淩空畫符,玄妙的符文迎上羅西珺的攻勢,夾雜了清心之咒于其中,羅西珺也只是頓了頓,又強攻而來。
頸肩契約圖騰一陣灼熱,浮現在皮膚上,臣歡心中一動,眼睛不知不覺彎了起來,是他來了。
感覺身後有破空之聲極速傳來,臣歡放松了心神,身子往後一倒,再也站立不穩。陸戎從後面托住她的脊背,輕描淡寫地化解了羅西珺的招式。手刀劈下,羅西珺暈了過去。淩厲的眼神看向旁邊的羅折校長,聲音裏透着股寒涼:“老師,這次玩過了。”
羅折讪讪笑笑,對着這個得意門生他心裏總是有些發怵。他就是想看看小姑娘的潛力,就算陸戎沒來他也不會真的讓小姑娘出什麽事的,畢竟不好向聯盟交代。大大方方地将剛剛準備貢獻給孫子的鎮定劑放回空間鈕,學生們都覺得渾身一寒。為可憐的小班長默哀,有這麽個不靠譜的爺爺,怪不得精神力越練越不受掌控了。
臣歡乖覺地在陸戎懷中調整了一下姿勢,擡眼看他,心裏滿是稀罕新奇。竹簡反饋的情況說他腦殼被撞壞了,原來是記憶被封了,通俗講就是他失憶了。
男人眉眼如刀,唇線鋒利,帶出一片鐵畫銀鈎的俊朗剛硬。抿着的嘴角勾勒出淡淡的不悅,整個人像一把飲血出鞘的刀,氣勢淩厲,舉手投足間,強勢而目空一切。少了喬棺的二分風流輕佻,也不似宋牧的溫雅貴氣,封印了記憶的他更有些沉默冷淡,但骨子裏的冷酷鋒利、強勢專橫卻是一成未變。
探手撫上他的頸項,撥開衣領,契約圖騰還在,孤零零的葉子尖竟已經開始返綠,她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但心底到底還是喜悅的,莫名的喜悅,不僅不排斥,還很是期待。
碧綠的眼眸搖晃着幾分恍惚,頭軟軟搭在他的頸窩,纖細柔軟的手臂繞過他的後頸,雙手交疊挂在他的身上,勾唇閉目。
跟在陸戎身後的妖王管居安似笑非笑,此番他為異形進化之事來帝國相商,順便看看自家不成器的熊孩子。他說陸戎這家夥怎麽議着議着就跑了。認識那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這般急切匆忙的慌亂模樣。這不是加菲爾德家那個寶貝得不得了的小姑娘嗎?怎麽突然醒了,還跑到帝國來了!眯着眼看了看旁邊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管十六,他這個弟弟有時候真的蠢得可愛。
陸戎面色冷淡,但臣歡卻依舊能從他毫無波動的表情中感覺出他的糾結。這個傲慢又自負的男人猶豫半晌,還是不舍得推開懷裏的女人,終究伸手攬住臣歡,使了些力防止她滑落,心裏突然有些酸酸澀澀的落地感,好像一瞬間被填滿了,所有的不安都沉澱下來,是珍寶捧在手心才有的真實感,安全穩妥。
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但這些未經世事的孩子大概心裏活動是這樣的:
#我終于見到移動版陸戎上将,不是軍部大樓前的等身雕塑诶#
#傳說中星域最美男子聯盟妖王,活的,好星湖#
#求上将與妖王同時出現帝國軍校對我方腦殘粉造成的心裏陰影面積#
#論明天星網頭條的可能性#
φ( ̄ー ̄)ノ
好吧,這些都暫且不說,這次還是臣歡來到帝國軍校快一年頭一次和陸戎上将碰面,此前陸戎上将一直在星際戰場前線指揮,前不久異形沉寂下來才趕回帝國坐鎮。
不過陸戎心裏可沒那麽樂觀。異形沉寂,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四段進化完成,接下來如果不是一段很長時間的安穩鞏固期,就是一次更大的爆發,進入三次進化後,就是終極形态。而異形不斷進化,星域卻并沒有什麽好對策,這本來就是不對等的,高等生物進化本就緩慢,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完成像異形那樣打激素般的蛻變。屆時,星域将面臨的,是一場惡戰。
上一次災變,他們穿越光年遷到星域,很多文明斷層,新的文明衍生,對他們來說也是很大的進化。但數萬年來人類突飛猛進也僅那麽一次,還是伴随着大災,基因為了适應環境才發生改變。相對于出行都靠飛船艦艇,動不動就是光年距離,遷徙而來的初代先人類的壽命實在短得不值一提,有幾代人類都是在星際漂流的過程中在飛船上降生,很多文明就是在這個時候消失的。随着藥劑的研發和基因的進化,定居星際的後代人類的壽命也在逐漸延長。
這一場戰役,勝利了,文明或進或退,但失敗了,文明不複存在。不過,在越大的災難面前,只有人類,适應能力強得可怕,潛能無限。黑潮紀和冰原紀,沒有人類超強适應力,就沒有今天修士和妖獸聯盟的存在。大災中,摒棄成見,人類帶領各個族群走向重生。?
☆、帝國上将(六)
? 臣歡是真的睡着了。這段時間她太累了,身體在封凍時期積壓的暗疾在和羅西珺對戰的時候像洪水一般都趕場子地爆發出來,摧枯拉朽。
陸戎帶臣歡回了軍部他的臨時休息所,他的會議還沒有開完。
這次管居安和仇和風各自護送今年的學生前來帝都,雖然前線情況不樂觀,但後方該怎樣還是得怎樣,星際擂臺賽還是會如期舉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管居安作為妖獸聯盟妖王,全權代表聯盟方來帝都商議異形進化問題,而仇和風代表的僅是東玄的力量。聯邦內部修士也各有立場,對權力比較熱衷的那一部分主要是西蒼,而東玄更注重修煉己身,多為隐者。是以聯邦的主要操控者還是西蒼,東玄西蒼在黑潮紀之前就是死對頭,劃分勢力時三方因為力量體系不同,東玄西蒼被捆綁在了一起,東玄多是不屑與西蒼為伍,連聯邦之名都是西蒼冠以的。多年争權奪利,消磨了西蒼曾經的熱血戰意,不過黑潮紀之前,他們也一直奉行的利己主義,大災當前,反而是這些平時不入世的東玄挺身而出。半年前,仇和風帶着東玄的勢力趕赴戰場,和陸戎、管居安也算相熟。就是長相和陸戎管居安的畫風有點差別,正兒八經的糙老爺們蘿莉愛的大叔款,——[刀鋒戰神切西瓜]是也。嗯,據說從網名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估計這也是只內心狂野悶騷派。
會議持續時間很長,臣歡醒來的時候,會議室裏都快吵翻天了。
陸戎抱着雙臂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眉眼間滿是倦色。管居安和仇和風在旁邊差點打起來,為了到底是乘勝追擊還是先做準備。仇和風是比較支持乘勝追擊的,因為不知道接下來面臨的到底是不是異形的三次進化,真到那時,星域怕是難有反抗之力。而管居安更贊成兩手準備,先安排好星域未來走向,無論戰争勝敗與否,都能将他們的文明繼續傳承下去,然後再充分準備,等待戰争打響,若是貿然出擊,還不知道前路如何。
陸戎沒有表态。這個站在全星域最頂端的男人,他的每一個決定,都背負了千千萬萬的生命,太沉太重,令他不得不慎重。
臣歡推開門,會議室內的争吵戛然而止,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在重壓面前,他們習慣了默不作聲地擋在前方,擋去所有的危險,不會讓壓力蔓延到老弱婦孺等弱勢群體身上。而無論臣歡多麽強大,她首先是個女人,不管在什麽場合什麽時刻,對女士的謙讓與尊重都滲透到各個方面,很大程度上都體現在男性對女性的保護上。倒是一種充滿紳士色彩的大男子主義,溫暖又燙心。
臣歡讓開身形,背後的小甲暴露在衆人視線裏。
“小甲做了些點心,都吃一點吧。”臣歡彎着月牙眼,聲音清軟。
小甲呵呵呵噠噠噠地将托盤放在桌子上,神經質地繞着仇和風轉了幾圈,又是一陣呵呵呵的壞笑。
仇和風額角直跳,深吸一口氣,好一會擠出一抹笑,“莫名其妙。”
臣歡眼裏流露出暖意:“你很像小甲的創造者仇青賀。”
當時的小甲就像個不知事的孩子,仇老先生制作偃甲的時候它總會出其不意地從他身後冒出來搗亂。仇老先生也不生氣,因為老人家一輩子都奉獻給了心愛的偃甲之術,于是就把小甲當作親孫子一樣疼愛縱容。小甲陪着仇老先生走到生命盡頭,仇青賀去世的時候,小甲第一次流出了眼淚。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在你生命裏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東西,它們沒有生命,沒有悲喜,但是你愛惜它、珍重它,把它當成最親密的朋友,會和它分享你所有的喜樂哀愁。你賦予了它們存在的意義,你的在意凝聚在它們身上,長而有靈。時間久了,你厭棄了它,遺忘了它,有了更好的陪伴,在你還沒注意到的時候,它來了又走了。但你也許不知道,你的生命裏會出現很多有生命的沒生命的東西,而你卻是它的全部。
它們是靈,它們給你最純粹的愛,它們吃掉你的孤獨,然後目送你長大遠走。它們是你的伴生,但并不是唯一。它們知道,它們也會悲傷,但仍舊會在被你遺棄的角落,微笑着真誠地為你祈福,直到魂靈潰散。
“呵呵呵。”小甲笑着,晶瑩的眼淚從眼眶裏跌落,剔透幽黑的眼睛明亮而有光。
仇和風一臉驚詫。他們仇家雖然黑潮紀之前确實也在偃術一途稍有涉獵,但并不精通,更別說能登峰造極到令死物附靈。而且在漫長的山河紀,偃術早已失傳,偃師這個奇特的職業也只有在一些孤本舊籍上窺側一二。
小甲噠噠噠跑到仇和風面前,出其不意地去扯他的胡子,這是仇青賀還在世時,小甲時常表達喜愛的方式,可卻被仇和風擋了下來。圓滾滾的臉蛋浮現出失望的神色,小甲垂着腦袋躲到臣歡的身後兀自呵呵呵抹着眼淚,時不時抓着臣歡的衣擺探出頭來,怯怯地瞧一眼仇和風,搞得仇和風食不知味。
看來今天會議是讨論不出什麽結果了,管居安略略吃了兩口就識趣地起身找自家熊孩子去了。
仇和風也跟着起身,沒待邁開腳步,如雨打芭蕉的聲音在身前響起:“仇先生,小甲能麻煩你代為照顧一段時間嗎?”
仇和風下意識地看向旁邊抱着臣歡大腿的小甲,它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裏充滿了緊張,不知怎麽一向對孩子這種嬌嬌軟軟的生物敬而遠之的他心忽然就軟了。
小甲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一枚很可愛的小蘿莉。仇和風一點頭,它就噠噠噠跑過去牽住他的手,生怕他反悔。
臣歡搖頭失笑。在無數的平行空間裏,總有無數個自己素未謀面,但牽絆一生。從仇青賀延續到仇和風,小甲與仇和風,合該有一段緣,這就是命。
窗外星光璀璨。從軍部大樓向帝國上空看去,能觀測到帝都所在的卡洛星所對應的伴星北落,它們之間相距不過八萬光年。北落顏色黯淡,與卡洛相互繞轉,也比卡洛小得多。它與卡洛永遠相背,也永遠活在卡洛的陰影裏,時常發現不了。只有在軍部大樓常年都能觀測到它的軌跡。雖然如此,它卻是卡洛的唯一。它是卡洛的唯一伴星,與卡洛遙遙相望,永不離棄。
樓下,仇和風牽着小甲的手走在寬敞的大道上,小甲踉踉跄跄地跟上他的腳步,滿心都是濡慕。仇和風悄悄放慢了步伐,沒注意到小甲嘴邊愈加真實的笑。這個身形高大,面容滄桑的男人有一顆既柔軟又細致的心。路燈打亮他們的背影,地上一大一小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像延續一場遙不可及的夢,踏上了多年前一起未走完的路。他們靠得如此近,又如此陌生遙遠。
“你看,卡洛并不孤單。”臣歡低聲道。
陸戎沉默片刻,“你與那個我……是什麽關系?”
臣歡側過頭,眼裏盛滿了笑意。那青碧的顏色像開在黑暗裏的一樹瓊枝,光明、生機,又滿是冷意。
“以前,我大概叫……林賽加菲爾德。”
陸戎輕聲說道。?
☆、帝國上将(七)
? 整整一年,在星際戰場,陸戎時常做一場夢。夢裏,也是在這片星域的邊際,成百上千的異形來襲,他一個人矗立在戰場中央,殺紅了眼。粘膩的血液流了滿地,整整一個月,沒有停頓的屠殺,直到觸目所及再沒有一個活物。那夢如此真實,讓他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有時,也會去到一間裝飾奢華的屋子,他站在一口棺材旁邊,一站就是數個日升日落。他輕輕觸碰棺材上的暗紋,像是在等待什麽。很少的時候也會打開棺材,看看裏面面容姣好的女子,明明眼裏毫無感情,滿是陌生,又對她的身軀甚是愛惜,很是矛盾。有一天,他突然轉過臉來,眼裏一片暗紅,慢慢勾起唇角,聲音低緩。
“你是……林賽.加菲爾德。”
陸戎三十歲任帝國上将,至今十九年,從沒有過像這一年過得如此精彩紛呈、跌宕疊起的時候。他的年齡在人類壽命普遍延長的今天也只能算是年輕人的行列。帝國領導班子需要年輕的血液,這個年齡層的他們,褪去了男孩的青澀,又沒有涉世已久的圓滑世故、瞻前顧後,能夠作出任何出格卻最好的選擇,也有足夠的餘地去承擔任何後果。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陸戎還是決定兩手準備。勝了最好,敗了,絕無可能。這是一場只能勝利的戰争,他從未想過失敗了會如何,但他不能拿整個星域的人們來賭,該做的安排準備一個都不能少。
陸戎擡起頭看湛藍的天空,遠處邵司大校帶着甲A的學生進行機甲對戰,臣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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