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假‘夫妻’

雪越下越大,放眼望去,整個帝都埋在了雪裏。玉玲珑伸手拂去宮青冥肩頭的雪花:‘進去吧,再站在這,我們就要被雪埋了。’宮青冥拉了她的手往憶華走去。玉玲珑跟在他身後,眸光落在兩只相牽的手上,宮青冥的掌心還是暖的。她微微一笑。

玉玲珑推開窗戶,寒風夾雜着雪花一擁而入。有幾只俏皮的雪花還飛進了她的領口。葛覃進來見狀,趕緊幫她關了窗戶。‘你剛才怎麽一聲不吭就走了?’玉玲珑搖搖頭:‘沒什麽?’葛覃突然湊近玉玲珑:‘總覺得你今天不太對勁,情緒大起大落,吓死師叔我了。’玉玲珑扯出一絲笑:‘怎麽了?’葛覃撇撇嘴角:‘你以為我什麽都沒看見?’玉玲珑看見葛覃不懷好意的笑,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其實進屋冷靜下來後,也後悔自己怎麽會抱住宮青冥啊。正因為覺得尴尬,自己才匆匆進屋的。玉玲珑擡眸見葛覃仍是一臉的‘我看見了,我什麽都看見了’的八婆臉。眼睛還賊亮賊亮的閃着光。玉玲珑狡辯道:‘你剛才都是錯覺,我什麽時候抱住宮青冥了。’‘咦!’葛覃直立身子,眯着眼:‘我什麽時候說過看見你抱住了宮家小子,我只是說我看見了,又沒說我看見什麽了。’呃,玉玲珑語塞。瞪了葛覃一眼,将他推出了屋。而此時屋外響起了笛聲。葛覃一怔,随即惱道:‘這小子,激動個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玉玲珑聽見笛聲後,咧開唇笑了。白芷站在窗前,看大雪彌漫。

而在姬府,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攬住一個婢女模樣打扮的女子,燦笑道:‘怎麽樣?,我們帝都的雪不比你們西麒的差吧。’那女子只是怔怔地看着漫天大雪,喃喃道:‘每次下雪的時候,我總能見他站在西麒莊門處發呆。身上滿是雪都無動于衷。他看着雪的目光,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痛,又無處躲閃,看似很難過。’姬伭看着她展顏一笑:‘不會你哥哥是在下雪天被人甩了吧?’琳琅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不是,哥哥他除了白芷姐姐和紫嬿姐姐外,就沒和任何女的多說過一句話,連婢女也是。’姬伭賤兮兮的說:‘也包括你?’琳琅白了他一眼,欲轉身離去。‘哎,別走啊。’‘本姑娘才不要繼續和你這個無賴說話。’姬伭笑道:‘那我明天去憶華樓,你可不要跟着我。’琳琅一聽,趕忙轉身,小跑過去,換了笑臉:‘少爺還有什麽吩咐嗎?’雪下了整夜,封住了街道。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憐。葛覃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算盤,今日的憶華樓,真是有史以來,人最少的一次了。他喚來夥計:‘今人太少了,天氣又冷,就不開張了,你們先回家去吧,工錢照結’。夥計們都連連道謝,打掃了下樓內,就回家了。葛覃剛要關門,就見一個藍衣男子攜着一個渾身裹得毛絨絨的女子走來。‘不好意思,本店今日不開張。’葛覃剛開口,就見那個女子撲上前來,一把抱住他:‘葛師叔。’這聲音,甜到葛覃心裏去了。他一笑:‘琳琅?’‘嘻嘻。’葛覃扭頭一看,她身旁的男子。可不正是姬伭。不過,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怎麽那麽氣憤。他還沒說什麽,姬伭就一把将挂在葛覃身上的琳琅扯下。

這時白芷剛好從後院走來,掀開簾子就看見了琳琅,‘白芷姐姐’琳琅跑上前來抱了一下她。白芷欣慰的看了眼琳琅,又着蹙眉看了眼她身後的姬伭。樓上的玉玲珑聽見動靜正要沖下樓來,卻被宮青冥一把拉住:‘她的身旁跟着姬伭,此刻不能暴露你我的身份。’玉玲珑無奈的看了眼樓下。

‘你這丫頭,知不知道我們都快急死了,你到膽大,一路跑來帝都了。都沒說給西麒報個信。’白芷嗔怪着琳琅,順便瞧了一眼樓上。‘白芷姐姐,我哥哥他有沒有。。。。。。有沒有責怪我。’琳琅心虛的問道。‘你都不知道莊主急成什麽樣了?’琳琅聽後嘻嘻一笑:‘那哥哥有說他還娶不娶木槿?’白芷瞪了她一眼‘木姑娘與莊主的婚約可是太後賜的。哪能說不娶就不娶。’琳琅不高興了。

玉玲珑生氣的瞧了眼樓下的琳琅:‘這丫頭真是不知忍心險惡,怎麽能把姬伭帶到憶華樓來,這會害了葛師叔。’‘別急。’宮青冥拍了拍了玉玲珑的肩頭。

葛覃看着琳琅和姬伭,苦笑道:‘今天恐怕不能留你們在這了,沒人做飯啊。’姬伭揚唇一笑:‘沒事,我去吩咐。’說着轉身出了憶華樓。白芷見他走了,趕緊拉過琳琅:‘你怎麽可以帶他來這,還提起莊主娶不娶木槿,你這丫頭,怎麽一點都不長心啊。’玉琳琅還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惹得白芷這麽生氣。印象中,她都沒剩過氣。琳琅可憐巴巴的看了葛覃。

這時,她看見兩人從樓上走下來。女子梳着簡單的發髻,五官雖精致可皮膚卻蠟黃,像有什麽頑疾似的。氣質卻十分疏冷,玉琳琅總覺得她看起來好眼熟。她身後的男子,面容雖毫無特色,長相平平,可身材挺拔,走起路來風度翩翩。唇角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整個人看起來朗若明日。他是玉琳琅見過能将衣服穿出了雍容華貴的第一人。比姬伭還略勝一籌。這兩人是夫妻吧。

只見女子開口對葛覃道:‘葛老板,今天這飯,怎麽還沒送到屋裏來呀?’葛覃會意,點頭作歉意狀:‘不好意思,今日天氣不好,我讓夥計全都提前回去了。’女子聽後,惱道:‘那怎麽行,我們總不能餓肚子吧?’玉琳琅見狀,朝着女子笑道:‘我的朋友出去準備飯菜了,姐姐若不嫌棄,等下就和我們一起吃吧。’說完,還瞅了眼她身後的男子:‘姐姐也可以叫上你的丈夫。’葛覃聞言沒被一口口水嗆死。玉玲珑尴尬的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宮青冥,誰知他卻很自然的笑道:‘那就勞煩這位小姑娘了。’說罷,向前一步攬住玉玲珑的肩頭。

這時姬伭剛好從外面回來,身後跟了一大群的仆人,人人手端一個盤子,魚貫而入,将憶華樓內的四張桌子拼在一起,擺了個嚴嚴實實。上完菜後,又一個個走了。姬伭朝玉琳琅得意額笑了下。他也注意到樓內陌生的兩人,客氣的邀請他們一起用餐。坐罷。姬伭端了一杯酒,遞給宮青冥,問道:‘不知兄臺大名?’宮青冥淡淡一笑,接過酒來:‘鄙人姓文。’接着又指了指玉玲珑:‘這是內人。’姬伭一笑:‘看文大哥的樣子,不像帝都人氏?’宮青冥颔首:‘來自南陵。’‘哦?不知文大哥此次前來帝都所為何事?’宮青冥聞言,臉上立馬閃現哀傷的神情,看了眼玉玲珑後道:‘不瞞衆位,內人自從生産後,就感染了風寒,我将南陵的名醫都請遍了,也不見好轉,這不,就想着帝都地大物博,人傑地靈,想必醫術也肯定比南陵好的多,便來瞧瞧。’琳琅聽見,趕緊說道:‘文大哥不必擔心,姬伭認識的名醫很多,改日請他們來給文大嫂瞧瞧。’宮青冥感激狀的看向琳琅:‘那就麻煩了。’姬伭給琳琅夾了一大塊雞腿,咬着牙說道:‘吃還管不住你的嘴。’此時玉玲珑狠狠的瞪着宮青冥,又見葛覃強忍着笑意,心中腹诽:‘你才生産,你才感染風寒。’白芷只是一言不發的吃着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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