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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天堂,右手地獄》作者:蝴蝶與滄海

他強勢插手了她的一生。

十年前,割裂她與初戀的一切,親手送她去遙遠的北歐。

她在北歐颠沛流離,将這個男人放在心尖上恨。

十年後,她因繼父的遺囑重返家族,卻一步步走進他的謀算之中。

此生若能幸福安穩,誰又願颠沛流離。

你的天堂,不過是我的地獄!

标簽: 深寵 豪門 虐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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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謀愛

1 被遺忘的北歐十年(一)

遵循那錯望的道途,我踩到荊棘,才知曉它們不是花朵。----泰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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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安落。”似乎有人在叫她。

她背着書包,走進客廳,見沒有人,立馬松了一口氣,快速地跑上二樓的房間。

途徑儲物室時,一只有力的手臂橫過來将她一把抱進儲物室。

安落吓得尖叫一聲,聲音卻被大掌捂住,淹沒在喉嚨裏。

“安落,你真是膽小。”那人輕笑一聲,放開她,懶洋洋地靠在儲物室的架子上。顧飛揚勾起一道慵懶譏諷的笑,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氤氲了他狹長肆意的雙眼,眼角的朱紅小痣似乎要随着笑容飛起來。

她的臉嗖的一下紅了,低下頭,手足無措起來。

“安落,你穿白色裙子很好看。”顧飛揚湊近她,在她耳邊似笑非笑地說着。

白色裙子?這是聖蓮高中新發的校服,黑白相間的,下面是純色的白裙。安落臉色通紅,心裏微微喜悅,輕輕捏着潔白的裙角,很少有人這樣誇贊她。

“安落,你喜歡我嗎?”顧飛揚将她逼近角落,微微誘惑地問着,如同嗜血的美洲豹小心翼翼地伸出他鋒利的爪子,逗弄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喜歡?她當然喜歡他,他是三表哥啊,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雖然他不太喜歡她。安落睜大眼睛,連忙點頭。

“安落,我可是很喜歡你呢。”顧飛揚勾起唇角,聲音譏诮淡漠,整個身子低下來,将她囚禁在懷裏。

她呆呆地看着他越來越近的面容,後腦被他扣住,柔嫩的唇被他狠狠霸占,“嘶--”布料破碎的聲音刺耳地響起。

“不要--”

她驚慌失措地掙紮,身體卻被他狠狠壓制住,顧飛揚重重地喘息着,怒笑道:“你以為這時候家裏會有人嗎?安落,即使有人,誰會來救你,嗯?安落乖,好好當我的玩具。”

掙紮着,撕咬着,身體被他揉捏的疼痛起來,心一點一點地沉進深不見底的深淵。誰來,誰來救救她,她好害怕,好害怕。

“你們在幹什麽?”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

她的身子一僵,喜悅如潮水将她淹沒,救救她,救救她。

“是她勾引我的。”顧飛揚整整在掙紮中褶皺的衣服,無辜地看着自己哥哥,指控着,低頭掩住滿眼的不屑與譏諷。

有人走上樓梯,很多模糊的面孔,一樣鄙夷的眼神,不可置信的尖叫聲,怒罵聲。

“恬不知恥,你居然勾引飛揚。”

“你居然幹出這樣敗壞門風的事情?”

她環抱着身體,遮掩破碎的衣服,她沒有,沒有勾引他。

“啪!”

安落猛然驚醒過來,大腦有幾秒鐘的空白,然後才慢慢回神,發現她剛剛在圖書館裏睡着了。

臉上依舊有着熱辣的疼痛感覺。這是第幾次做這個夢了?十次,二十次,還是更多?

她輕輕地蜷縮着身體,抱着雙肩,有些冷汗,有些顫抖。十六歲的噩夢,破碎的白裙,淩亂的場面,她險些遭到惡意的淩辱,而唯一的目擊證人,她名義上優雅冷漠的二堂哥,顧柏雷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認定她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打,只覺得很疼很疼。她受盡嘲笑與鄙視,繼父丢給她一張卡,她被當做家族的恥辱丢來了芬蘭,一呆就是十年。

是啊,她居然妄想勾引顧家最受寵愛的三少顧飛揚,以圖飛上枝頭變鳳凰,果真是恬不知恥呢。

她該慶幸這十年背井離鄉,呆在這個語言都不通的國家,免除被那個嚣張狡詐的顧飛揚強暴的命運麽?

不過無論是怎樣的地方都比那個顧家要好得多吧。

安落涼薄一笑,抱起桌子上厚厚的專業書走出圖書館,四月的天氣,芬蘭還是十分寒冷的。她縮了縮脖子,戴上去年聖誕節時買的雪白色球球帽子,沿着幹淨整齊的街道走回去,途徑路易斯太太的小店時,進去買了一些黑面包和漿果。

廣場的露天咖啡館前,一些留學生和游客聚集在一起交流,拍照。安落将手上的東西放在一邊的空閑座位上,然後撕下架子上的便簽紙,寫着一行字,貼在明亮玻璃窗前的彩色粘貼板上。

“遵循那錯望的道途,我踩到荊棘,才知曉它們不是花朵。”

她剛來荷蘭時,不知道倫勃朗,維美爾,不知道三文魚,琴酒,不知道死在麥田裏的凡高。從宗教的激情悲壯到君王宮廷的華麗熱鬧,再到小鎮的悠遠寧靜,她找到了人生的另一扇窗戶:用畫筆描繪着這個悲喜自由的人生。在痛苦無法控制的時候,她便前去法國南部阿爾,尋找着自己的麥田。

因為沉迷于繪畫的世界,在同學,鄰居的眼中,席安落一直是個孤僻奇怪的東方人。

“席安落,席安落…”寶藍色的跑車呼嘯而過,然後又嗖的一聲倒退回來,Alice頂着一頭性感的大波浪長發,從車裏站起來眉飛色舞地朝她揮手,用中文大聲喊道,“席安落,我要回國了,你還要在這洋鬼子的地方待多久?”

對于這位和她來自同一個國家,據說來自上流社會的Alice,安落一向沒有怎麽與她親近,反倒是Alice時常出現在她面前,絮絮叨叨地聊着她的顯貴家族,法國最新的時尚周,以及她的各色男友。

而Alice最新交往的洋鬼子男友則坐在車裏,用一種極其放肆的目光盯着她看。

“席安落,我終于要解放了,你在芬蘭慢慢呆着吧。”Alice歡呼着,丢掉她最愛的LolitaLempicka絲巾,大笑着開車狂飙而去。

“祝賀你。”安落看着消失的跑車,輕輕地說了一句。

回到不大卻很是溫馨的小公寓,安落将手上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電腦屏幕上閃爍着有新的郵件進來,她輸入指令,進入系統,适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誰會打電話給她?這十年她只和少數幾個人保持聯系。她看着陌生的號碼,按下通話鍵。

“席小姐,你好。我是顧向東先生的律師。我姓馮。”電話裏傳出刻板的男中音,“你的繼父顧向東先生一個月前出了車禍,至今昏迷不醒。顧先生早前立了一份遺囑,希望席小姐能迅速回國一趟,處理相關事宜。”

車禍?遺囑?安落微微一愣,頓了幾秒鐘後涼薄一笑:“馮先生自行處理吧。”

早在十年前她與顧家便再無瓜葛。

“席小姐最好回來一趟,遺囑中有關于你母親的一些事情。”

安落拿着電話的手微微一緊,跟母親有關的事情?

“我會回來,謝謝你,馮律師。”她伸出冰涼地手指按住額頭,閉上眼睛,眼睫顫動如同展翅欲飛的墨蝶,閃過一絲凄豔。終究還是要回去,回到那個噩夢連連,無處安生的顧家。

因為沒有告知行程,顧家不會派人來接她,從機場出來後,安落直接住進了酒店。

十年,這個城市早已面目全非,找不到一絲的熟稔。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層半明半暗的微醺色調中,她想起在赫爾辛基用桦木夾板烤三文魚時,也是這種顏色。

小時她是最讨厭吃魚,沒有想到到了赫爾辛基連三文魚都會做,人果然是會變的。

随着人流漫步在街頭,安落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冷不防被一個女人撞了一下。那人低着頭忙不疊的說着對不起,迅速離開。安落愣了幾秒鐘,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包包,果然,錢包不見了。

錢包裏有着她的身份證,護照,回去的機票,最重要的是裏面還有一張照片。

她面色陡然一變,看着快要消失在人群裏的小偷,立刻追了上去。她記得,那女人耳朵上穿了七個孔,帶着黑色的玫瑰。安落死死咬住那個女人,七拐八拐進了一條暗色的小巷,進入一道頗顯華麗的後門。

門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側房間內進進出出各色穿着清涼的美女。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靠在牆壁上極為娴熟地點着煙,翹着豐滿的紅唇,冷眼看着她。居然來到了這樣的地方,安落咬了咬唇看着自己簡單的襯衫,亞麻色長裙,想到錢包裏的東西,她就什麽也顧不了了。

“你好,我想找一個女人,她耳朵上戴了七朵玫瑰。”安落快步走上前,微微焦急地詢問着。

“你找Meilisa?”靠着牆壁吸煙的女人,吐出一口煙圈,斜眼瞄了她一眼,然後伸出鑲嵌了藍色水鑽的指甲,指了指前面的通道,“裏面。”

安落連忙道謝,急急奔向通道前的大門,伸手推開,餘光瞥見大門上雕刻的字樣:九重天。

九重天?如果能預知以後發生的事情,她想她此生絕不會踏進這個地方。門後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2 被遺忘的北歐十年(二)

我渴望我的愛能從這無遮攔的顫抖羞愧中被拯救,但你轉開了你的臉。----泰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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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幽藍色燈光映照出一派光影迷離之景,奢侈華美之氣撲面而來。寬敞的圓形大廳內,高高的舞臺,波西米亞風的手工地毯,大小錯落堆放成塔的水晶杯子,穿着制服的侍從們穿梭其中,RodStewart洛·史特華沙啞的嗓音彌漫在每個角落。

“你怎麽才來,邵哥都發火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一把拉住安落,風風火火地沖進一邊的化妝室,嚷道,“邵哥,邵哥,人來了。”

“邵哥,人來了。”

“謝天謝地,總算來了。”化妝室裏一群妝容精致,穿着旗袍的美女們七嘴八舌地嚷着。

一個穿着燕尾服三十歲左右頗為英俊的男人見狀,站起來,一雙鷹眼銳利地打量着安落,然後大手一揮:“趕快給她換衣服。”

安落掙脫先前那個女人的手,她一向有些潔癖,不喜歡別人碰她。

“不好意思,你們認錯人了。我是來找人的。”

不大不小的聲音,淡定悅耳,但是整個化妝室的人卻因這句話氣氛一凝,鴉雀無聲。

“找人?你當我們九重天是什麽地方,來找人?”邵哥臉色陡然一變,喝道,“誰放她進來的?”

“我無意闖進,你們這裏一個叫做Melisa的女人偷了我的錢包,我可以不要現金,但是護照證件一定要還給我。”安落不徐不慢地開口。

“邵哥,我剛接到消息,人被何耀截住了,現在臨時找人已經來不及了。”一個穿着繡有金絲孔雀旗袍的女人從門外急急走進來,說道。

“來人,帶她去化妝,大家都給我放機靈點。”邵哥轉身盯着安落,皺眉道:“至于你,我們缺了一個服務員,你幫我們頂一個晚上,我去和1組交涉,要回你的錢包。”

“我可以選擇報警。”安落目色有些冷。

“報警?小姐,你從哪裏來的,”一旁的衆位美人笑得花枝亂顫,“你也不去打聽一下我們九重天背後的老板是誰,誰敢接你的電話?”

“Anna,給你三分鐘時間說服她,”邵哥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大步流星地跨出去,“沒時間了,周大少的人馬上就來,我先出去迎接。”

“姐妹們,來給她化妝,換衣服。”Anna急急地說道,一把拽住安落,“好姑娘,就當幫姐姐們一回吧。”

安落眉尖一皺,在三分鐘後,終于得知了事情的大致。

九重天內部人員各司其職,偷她錢包的Melisa是這裏的調酒師,隸屬于一組,有偷竊病。Melisa的病症惹了不少人,偏偏她上面有人罩着,大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九重天的幕後老板是個極大的大人物,黑白兩道通吃。安落低低一嘆,這麽說來,她若是想報警根本行不通,唯有答應那個邵哥,幫他解燃眉之急,再設法拿回照片。

“好姑娘,邵哥一向一言九鼎,只要你幫我們過了這一關,有邵哥出面,即使Melisa上面的人也不會為難的。”Anna苦口婆心地勸着,不停地看着手表。

“就是啊,偏偏何耀那混蛋這個時候陰了我們一道,周大少規矩極多,一般人邵哥哪裏敢派上第九重天。”一旁的美人們也跟着說道。

“只是進去倒酒?”安落低低地問道。

“放心,我們九重天不是一般人能進的來的,何況是頂層。只怕到時你見了身價過億的公子哥們,春心蕩漾了。”Anna一喜,打趣道,“姐妹們,注意了,多帶着她點。”

換上旗袍,挽起長發,安落混在一群古典美人隊伍裏走進電梯。有錢人果然是能折騰的,不過請朋友來喝酒,還要8個身材高挑,體态差不多的古典美人在一邊當花瓶杵着。

剛出電梯,一個侍從就與她們擦身而過走過,低低地對着領頭的Anna說道:“今晚周大少是來砸場子的,你們小心點。”

Anna面色一變:“小五,怎麽回事?他敢砸三少的場子?”

“周大少與三少在青島賽船,輸了,被迫把東南亞到嘴的肥肉全吐了出來,今天他就是來砸三少的場子的。”小五說完就急急離開了。

一群美人頓時有些慌了。

“鎮定,大家小心點,見機行事。”Anna低聲說道。

第九重天奢華到極致的套房裏,氣氛壓抑凝結。

安落随着一群美人走近,就見邵哥不卑不亢地立在門口。屋內一群黑衣墨鏡男人站了各個角落。

“大少,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的,我是冤枉的。”

半開的房內,一個中年男子伏在地上,顫抖地說着。

“無關?”周衡陽坐在暗色華麗的沙發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帶着幾分玩味說道,“顧飛揚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甘心出賣我?”

三少?顧飛揚?安落的身子陡然一僵,九重天是顧飛揚的地盤?

“周少,我跟了您三年了,怎麽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伏在地上的男人驚恐萬分地哭訴着。

安落随着衆人走進房間,不動聲色地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此時屋內的氣氛連一向八面玲珑的Anna都有些小心翼翼了,更別提其他人了。

“三年?”周衡陽低低重複着,然後勃然大怒,狠狠砸了手中的杯子,怒斥道,“你跟了我三年,居然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出賣我,我留着你何用?來人,将他綁了,送給顧飛揚。”

“周少饒命,周少饒命啊--”訓練有素的黑衣男人拎起軟成一團的男人,捆了起來。

整個屋內回蕩着男人瀕臨絕望的求饒聲,安落低頭看着碎在自己腳邊的杯子碎片,腳腕上被一塊碎片滑過,留下一道血痕。

“好了,你何苦将氣撒他頭上。”周衡陽身邊的劉少爺見狀笑着勸道,“咱們來喝酒,消消氣,咱們哥們玩的一向是長久的游戲,下回誰勝誰輸還不一定呢。”

“那個,你,還傻傻地杵着幹嘛,還不過來給周少倒酒。”劉少爺目光瞄到一旁的安落,指名叫道。

安落愣住,手腳一僵。

“周少爺,她是剛來的,笨手笨腳的。”Anna連忙示意身邊的兩位美人上前。

“是啊,周少爺,我們姐妹來伺候你,聽說周少爺今晚點了78年的Petrus?”

“拖出去。”周衡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剛剛說話的美人就立即被狠狠地丢了出去,美人的驚呼聲被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爺使喚一個服務員都使喚不了了?”周衡陽怒火沖天地指着安落,“你,過來。”

屋內一片靜默,安落沉穩地走過去,欲伸手拿桌子上的紅酒。

“怎麽,連倒酒都不會?”周衡陽冷笑一聲,一腳踹上安落的小腿。

安落吃痛,扶住桌子,後退幾步,這才沒跌倒。

身後Anna等人暗叫不好,旁人不知,她們卻是知曉,安落是臨時拉進來的,若是她不能忍,怒了起來,不僅她遭殃,連帶九重天都脫不了幹系。周衡陽此次吃了大虧,就想着法子來借題發揮呢。

“跪着倒酒。”周衡陽微微蔑視地說道。

安落猛然擡起頭來,看着周衡陽,雙目微眯,這些年她幾乎算是一無所有,僅剩下的就是那一文不值的尊嚴了。

安落冷冷一笑,對上周衡陽蔑視地目光,直起身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周大少,誰愛跪誰跪去。”

若是旁人,她總會顧慮幾分,只是既然是顧飛揚的地盤,她不介意狠狠踐踏幾腳。最好周衡陽與他鬧得不可開交。

正在這時,一個黑衣男人迅速走上前來,低聲說道:“少爺,顧三少來了。”

話音未落,已有人推開厚重的大門,一行人簇擁着一個高大男人氣勢洶洶地走進來,那人氣定神閑地走進來,嘴角含笑地開口道:“周公子真是好雅興啊,來九重天也不知會一聲。”

安落的身子陡然僵住,看着強悍依舊的顧飛揚,如同看見了一只猙獰的兇獸,幾欲窒息。

安落,冷靜,冷靜。她緊緊攥着手上紅酒的瓶口,狠狠咬着嘴唇,想将自己隐藏起來,如若可以,此生她都不想見到他。

顧飛揚,只一眼她便認了出來,這人之于她一直都是噩夢一般的存在。她怕,怕自己會失去理智,直接将手中的酒瓶砸向了他,如果這樣的話,這回,顧家會直接送她進監獄吧,她無聲地冷笑着。

“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送你一份禮物呢。”周衡陽看見來人,眼角抽搐地假笑着,拍拍手掌,讓人将軟成一團,不停哀嚎的手下叛徒拎給顧飛揚。

顧飛揚看也未看一眼,轉身坐在房內的另一側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周衡陽,嘴角是一貫的高深莫測的慵懶笑意,只是目光在看到一旁的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時,身子不可察覺地一愣。

“還送禮物?”顧飛揚閑散地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薄唇吐出氣死人不償命的惡毒話語,“周大少果真大方,我看澳洲的那塊礦區不錯,要不周大少也一并送給天盛,我二哥定然是十分歡喜的。”

周衡陽面色一黑,有些咬牙切齒:“顧飛揚,你別欺人太甚。你今年才回來,不過仗着你頭頂上的兩個哥哥。”

“周公子,我要是你就不會浪費時間在這裏看美人。”顧飛揚懶洋洋地嗤笑,“還是好好關心一下自己的礦區吧。”

“顧飛揚,你想玩什麽把戲?”周衡陽勃然一怒,站起身來,正在這時,周大少的特助匆匆挂了電話,走進來,低低地說:“大少,澳洲那邊出事了。老爺子讓你回去一趟。”

周衡陽面色大變,兩眼冒火地看了顧飛揚一眼,帶着一群手下火急火燎地離開。

衆美人暗暗松了一口氣。

“周公子,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随時來找我。”顧飛揚笑眯眯地靠在舒軟的沙發上,目光深沉似墨。

老大,老二向來低調慣了,他這些年在國外瘋夠了,如今回來還容得了旁人爬在他的頭上?當他顧飛揚是個恭儉禮讓的二傻?就怕這個周大少承受不了他的腥風手段。況且,他居然還發現了一個意外的驚喜。顧飛揚目光繞到一邊的窈窕身影上,笑得越加歡暢。上天果真是厚待他的。他的小寵物居然也回來了,這日子越發有趣了。十年了,他都不知道小東西出落得如此動人。

顧飛揚早已按耐不住地站起身子,步步緊逼地靠近安落,修長的手指狠狠攫住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道惡毒的弧度:“席安落,什麽時候你也來九重天做起了小姐?早知今日,當年你矜持個什麽勁?”

他還是認出來了,安落閉眼,後退一步,掙紮出他的勢力範圍,身體因為他的碰觸難受異常,那糾纏她十年的噩夢呼嘯而至,幾欲将她淹沒:破碎的衣裳,青澀的身體,鄙視的怒罵聲......

強迫自己擡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眉眼厭惡,冷冷說道:“顧飛揚,永遠都不要碰我。”

顧飛揚面色一冷,連眼角的朱紅小痣都暗了幾分顏色,雙眼陰鸷地盯着她。

衆人聞言倒吸一口氣,暗暗叫苦。誰能料想到這個臨時拉來的女人居然和三少認識,而且看似關系還不簡單。果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小安落,給你三秒鐘,到我身邊來。”顧飛揚盯着眼前的小女人,鳳眼一眯,薄唇一字一頓地吐出威脅的話語,“小安落,你知道後果的。”

惡魔,他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安落全身冰涼,狠狠咬住下唇。安落,不怕的,不怕的。

衆人手腳微微冰涼地垂首,屏住呼吸。滿室死寂,劍拔弩張。

3 被遺忘的北歐十年(三)

你朝我微微笑着,不說什麽,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了很久。----泰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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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豪華的套房內,顧飛揚冷着臉,怒火高漲,衆人大氣不敢出,安落緊緊地咬着嘴唇,感覺手腳在這怒氣中都有些冰涼了。她垂下眼,忽而莞爾一笑,顧飛揚不過是比陌生人多了一個稱呼罷了,她何苦與他争鋒相對,等這裏的事情結束,她就會回芬蘭,與他相隔十萬八千裏,倒是她沉不住氣了。

安落擡眼,态度軟化了幾分,低低地喊了一聲:“三表哥。”

衆人一陣錯愕,而顧飛揚也微微一愣,怒氣漸漸隐去,面色因為這個稱呼柔和了幾分。

三表哥,果真是久違了十年的稱呼。十年前席安落那樣絕望憤怒地看着他時,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聽到這個稱呼了。

“席安落,你姓席,我姓顧。我不是你三表哥。”顧飛揚微微冷笑,目光深暗。他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個莫名其妙的道德枷鎖。

安落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她恨不能咬死眼前這個男人,如今卻只能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地微笑。

越是微笑,越是厭惡,連帶也讨厭這樣的自己。

“三表哥,我是為了叔叔的事情回來的,叔叔的遺囑中有提到我。”她不動聲色地将話題引到繼父顧向東的事情上,希望顧飛揚這厮能念着僅剩的那點良心,不為難她。

“我以為你不會在乎舅舅的死活。”顧飛揚冷哼一聲,伸手一揮,身後的衆美人一聲不響地迅速離開。偌大的套房眼看就剩下顧飛揚與她。

“Anna,”安落急急叫了一聲,“你說過要幫我找回錢包的。”

她快步上前一把拽住Anna,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十年前的教訓還不夠嗎?她怎麽可能還會傻得與顧飛揚這個衣冠禽獸同處一室。

顧飛揚鳳眼一眯,微微垂眼,掩去眼底的一絲嗜血兇狠。席安落,這些年,你還是沒有學乖,如同鴕鳥一般,以為将頭埋進去便能解除危險。

看着她有些濕漉漉不安的眼神,顧飛揚只覺血液都在沸騰,恨不能伸出銳利的爪子,将她狠狠按住,這樣可愛弱小,驚慌失措的小寵物,總會讓他心癢難耐,想狠狠地蹂躏她,占有她,讓她的世界裏只有他。

“三少,”Anna被安落緊緊抓住,無法脫身,只得小心翼翼地說道,“席小姐的錢包被一組的Melissa偷了。邵哥答應席小姐,幫她找回錢包。”

這位回來不久就混的風生水起的顧家三少,行為處事絕不像他的兩位哥哥那般有跡可循,可謂是喜怒無常,生殺予奪之人。Anna有些忐忑不安,若是之前知道席安落與三少認識,她和邵哥是怎麽也不敢讓她來的。

“錢包?”顧飛揚聞言唇角一揚,有些譏諷,“席安落,你為了一個錢包居然落魄到這個地步,你要多少?”

安落看着他示意助理拿出支票,不禁血氣沖了上來。“不用,我只想拿回自己的錢包。”

她再窮也不會接受顧飛揚的羞辱。

顧飛揚看了她一眼,揮揮手,示意随身前來的特助前去處理錢包的事情。

“安落,你不想坐下來與我聊聊近況?”拿起桌子上未開啓的紅酒,顧飛揚意有所指地說着,“錢包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你過來坐下,陪我聊幾句。”

安落想到錢包,想到照片只得忍氣坐了下來,看着十年未見的男人。顧家的幾兄弟長得都是極為出色的,從小到大,顧飛揚就像精致的瓷器娃娃,比女孩還要漂亮,那時蜜雪還沒有出世,老爺子一直将他當做女孩子來疼愛,以致後來這厮的霸道與蠻橫在顧家首屈一指。

可就是這樣俊美讓她不敢直視的顧飛揚毀了她年少時耐以生存的一切。安落內心酸澀疼痛,将那段過往深深埋進心底,這些年她從來不敢去想,去碰觸,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她想,她永遠也不會原諒顧飛揚。

“安落,我以為你要老死在那個寒冷的北歐。”顧飛揚優雅地打開紅酒,倒了兩杯,狹長的鳳眼中閃過一絲幽暗難解的流光,“這次回來還回去嗎?”

“等叔叔的事情處理好,我就回去,那邊學業還沒有完成。”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顧飛揚讓她有了一絲的警惕,從小到大他在她面前都是譏诮惡毒的,他從來不屑在她面前掩飾惡劣的本質。

“十年,就是博士也讀出來了吧,還是你在逃避,國內就這麽讓你恐懼不安?”顧飛揚嘴角勾出一絲冷笑,室內氛圍瞬間冷凝起來。

“我在國外讀了三年高中,今年申請讀博。”她簡單地說道,不覺目光也有些涼,十六歲那年她剛讀完高一,結果就......

“所以,你在怪我?”顧飛揚面色一冷,猛然站起身子,高大的身子迅速越過沙發,将她逼近死角,冷笑道:“席安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你以為你是什麽天仙,別一副我害了你的表情,你吃我顧家,喝我顧家的,怎麽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她身子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抓住手下的沙發。他總是能那麽惡毒地剝去她所有的防護衣,讓她清楚地認識到那個卑微低到塵埃裏的席安落。她不過是一個孤女,一個受到顧家接濟的孤女,所以無論是十年前的強暴,還是十年後的羞辱,這些都是她該付出的代價。

“沒錯,我卑微,我低賤,那麽能麻煩三少高擡貴手,別與我這樣低賤的女人攪和在一起嗎?”安落揚起面龐,嘲諷地說道,內心漸漸悲涼起來,從來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為什麽,就是不放過她。

“怎麽,當年逆來順受的小孤女奮起反擊了?”顧飛揚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伸手欲攫住,見到她抵觸地皺眉,冷冷一笑,收回手去。懂得反抗的小寵物會更加激起獵人的興趣,他有的是時間将她所有的保護衣一一粉碎,只是不知道那時的席安落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三少,席小姐的錢包找到了。”訓練有素的特助敲門,将錢包送了進來。

安落心裏一喜,連忙拿過錢包,翻開查看,然後面色一點一點地蒼白起來。

什麽東西都在,連現金都一分不少,唯獨少了照片。

“你見到裏面的照片了嗎?”安落有些着急地問着。

“席小姐,我們沒有翻看你的錢包。”特助禮貌地回答着,“我們問過Melissa,她也沒有動席小姐的錢包,Melissa只是喜歡将偷回來的東西放在專門的櫥櫃裏欣賞。”

“什麽照片?”顧飛揚在一邊沉着臉問道。

“可能是我記錯了。”安落臉色微白,照片的事情絕不能讓顧飛揚知道。究竟是誰拿了錢包裏的照片?安落心裏隐隐不安起來,那是她心底最為柔軟的秘密。

“三少,你今晚約了越濤的王董吃飯。”特助低低地提醒着,他們今日的行程原本就排滿了,若不是臨時得知周大少來九重天鬧事,三少也不會改變主意過來。

“今晚誰找我都說我出海了。”顧飛揚将手機關機,澳洲最新的環境标準出臺後,英國一家研究機構就針對博天在澳洲的礦區做了環境報告,周大少急急忙忙地趕回去,無非是消息放了出來,礦區面臨停産的危機。今夜只怕老爺子的電話要被打爆了。周家老頭憑着與老爺子是戰友,沒少占顧家的便宜,他顧飛揚可沒那麽好說話。

“對了,今晚我就在這裏吃飯,”顧飛揚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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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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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