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量版。”

“美麗,我今晚要滅了劉金嬌那個妖女。老地方見。”

安落有些目瞪口呆,只得跟着莫小菲同學的身後,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兩個小時,趕得不能再趕的兩個小時。安落看着鏡子裏無肩黑色長裙,無數次糾結着,但看着莫小菲一臉期待的目光,卻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這件好,黑色大氣,美呆了。”莫小菲兩眼直冒綠光,興奮地嚷道“鞋子,鞋子在哪裏?安落,你要換鞋子。”

修剪了長發,換了衣服,鞋子,包包,莫小菲同學的眼鏡都發直了,喃喃念道:“就等阿羅的限量版了。”

等到電話裏的阿羅到來時,安落才知道所謂的限量版是一串寶石項鏈。

“小菲,這可是我爸的命根子,我偷着拿出來的,你可要小心點,你的計劃可行嗎?”阿羅扭着小蠻腰,打量了安落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珠寶盒,遞給莫小菲,“不過如果能滅了劉金嬌那個賤人,我豁出去了。”

阿羅咬牙切齒地開口。

“放心啦,你這個只是道具,借來用用,不會弄壞的。”莫小菲取出項鏈,看着安落有些發白的臉,也自覺有些過分了。只得讪讪地笑道,“安落,就這一次,你只要跟我們去晃一圈就可以了。不需要你說什麽,做什麽的。”

“好。”安落咬牙應了下來,想來不過是一些女人之間的小戰争,沒什麽大不了的。為了輪椅上的席諾,為了她那涼薄的血脈親情,這些算不了什麽的。

“小菲,她到底是誰?這行得通嗎?那小賤人後面的靠山硬着呢。”阿羅有些不大相信,她總要知道自己的限量版給誰戴了吧。

莫小菲偷偷将閨蜜拉至一邊,低低說了幾句,惹來一連串的驚呼聲:“你說她是,她是......莫小菲,你腦子沒壞掉吧。”

事實證明,莫小菲的腦子沒有壞掉,是她的腦子壞掉了,安落随着兩個女人來到目的地後,卻怎麽也邁不開腳步了。

九重天,居然是九重天,她們來的居然是九重天。顧飛揚的地盤,安落苦苦一笑,這世界真是太小了。

“安落,這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讓你進的地方,今天姐帶你見識見識。”莫小菲與阿羅一左一右拉着安落踏進九重天。

“你們可算來了,我打聽到了那個女人今晚在七樓,丫的,我爸的卡是金卡,上不了七樓。”一進正門,就見一個嬌小的美女狂奔而來,霹靂巴拉地說道,“奶奶的,憋屈。”

“我靠,”莫小菲有些暴走了,“那女人上得了七樓?不行,咱要想辦法上去。”

“我的權限也是五樓,六樓以上不是我們能上去的了。”阿羅也苦着臉說道。

“沒事,我有辦法。”莫小菲心一橫,拍板道,“我們殺上去。”

莫小菲的辦法無非就是渾水摸魚,一路上,安落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阿羅以前談了一個男朋友,兩人都快談婚論嫁了,結果被劉金嬌橫刀奪愛,成為了圈內的笑話。而可恨的是,劉金嬌轉手就甩了那個男人,還放下厥詞。阿羅失戀加上被嘲笑,郁郁寡歡。莫小菲那個火爆脾氣哪裏見得了閨蜜受欺負,便與劉金嬌對上了。

九重天裏等級頗為森嚴,衆人被直接攔在了七樓的大廳內。

“不好意思,小姐,請出示您的鑽石卡。”英俊的侍從笑眯眯地攔下欲闖進去的衆美女。

“我和人約好了,你去查查,是顧家二少約我們來的。”莫小菲笑眯眯地說着,一語驚人。

安落只覺冷汗都要冒出來了,而阿羅與美麗差點要暈倒了。說誰不好,偏偏說那位先生,那是她們惹得起的人嗎?

侍從一聽,深深地看了幾人一眼,然後笑容可掬地說:“幾位請稍等。”

有戲。莫小菲回頭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莫小菲,我們要被你害死了。”美麗一把掐住莫小菲的胳膊,恨恨地說道,“那顧家二少是什麽人,我們平日裏都近不了身的人,你丫的要是惹上他了,別說我們,只怕我們家族都要受到連累。”

“小菲,不會有事吧,算了,我們還是走吧,以後有的是機會。”阿羅也有些不安了。

“沒事。”莫小菲看了安落一眼,也有些不大确定了。她讀書時隐隐得知安落與顧家有些關系,只是到底是什麽關系,她哪裏知曉,此時一想,也有些後怕。她怎麽就報了顧家二少的頭銜,那位心狠起來可是殺人不見血的。

“安落。”莫小菲惴惴不安地喊了一聲。

安落看着臉色不安的三人,想起在西口鎮,坐在輪椅上對着她青澀微笑,在昏暗的舊書館讀書的少年,微微涼薄一笑,撥通了一個號碼。

“安落?是安落嗎?”電話那頭傳來連城不确定的急促的聲音。

“十年了,我以為這個號碼已經打不通了。”安落低低一嘆。

電話那頭的連城擡手示意會議暫時中止,急急走出會議廳,靠在冰涼的牆面上,微笑地說:“安落,找我有事嗎?”

十年,他固守着這一個號碼,從不換號。以前從未深思,如今才恍然大悟,換不了的,一換,安落就找不到他了,原來如此,他自己竟從未察覺到。

“我想見見你,我在九重天的七樓。”安落淡淡地說。

“好,我馬上過來。”

安落挂上電話,對着三人微微一笑:“我們等一會兒。”她不會報顧家的名號,那不過是自取其辱,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連城了。無論是為了席諾還是莫小菲,她都要這麽做的。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松了一口氣。

“小菲,你朋友能上得了七樓,你就早說嘛,吓死我了。”美麗拍了拍胸口,喜笑顏開。

莫小菲讪讪地笑了笑,不知說什麽好。

一旁的阿羅一言不發地審視着安落。她心思比美麗細,自然知曉安落是深藏不露,只怕莫小菲也不知道她這位朋友真正的底細。

而另一頭,九重天的英俊侍從急急走進後臺,在管事邵哥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話。

“你說有幾個人闖上七樓?”邵哥深思了一會兒,開口道,“其中有一位是上次來的那位小姐?”

“沒錯,就是三少帶走的那位。”侍從确定地說。那不過是幾天前發生的事情,而且涉及到二少,三少,他自然記得清楚。

邵哥沉吟了一下,那位與三少關系匪淺,他們都是知道的,只是九重天制度森嚴,他也要斟酌好這裏面的利害關系。

“她們報的是二少的名號?”

侍從點了點頭,低低地說:“二少今兒确實在九樓,所以......”

邵哥點了點頭,轉身上了九樓。九重天的九樓只有三個人擁有權限,邵哥走到其中的一個套房前,傳了幾句話。

很快,特助小莫走出來,笑着提點道:“邵哥,以後見到那位小姐就要如同見到二少一樣。”

邵哥暗暗一驚,與特助小莫對視一眼,然後掩住了滿腹的震驚,快速離開。與二少一樣的權限?殊不知,就連顧家那位千金楊蜜雪來九重天時,也是上不了九樓的。

邵哥急急下樓,找來六樓的侍從,低低說了一句:“以後,九重天對她完全開放。”

侍從愣在了原地,最高權限?

13 窮途末路步步驚心(二)

叢山黯暗,我年華已逝,想林中次次春回,依然會有強健的你,挽我拾級而上,而月色如水,芳草凄迷。----席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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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還沒有來,英俊的侍從就恭敬地将四人請到了七樓一間雅致的套房,禮貌地離開。

衆人長呼一口氣,終于上了七樓。

“小菲,接下來怎麽辦?”阿羅急切地問道,只要能挫挫劉金嬌那個賤人的銳氣,讓她做什麽都行。她們這些名門千金,名聲是與家族聯系在一起的,臉面比什麽都重要。

“美麗,你打探了多少信息?”

美麗清了清嗓子,快速地說道:“據說劉金嬌最近攀上了周家大少,這段時間天天來九重天顯擺,所有開銷花費都是周少買單,很是露臉。”

“丫的,周家大少?這還真不好辦。”莫小菲皺了皺眉頭。

“算了,小菲,周少也不是我們能招惹的,我們幾家的實力擺在那裏,最多擠進二流家族,周家雖說沒有顧家顯赫,可他爺爺與顧家還是有些交情的。”阿羅一聽是周家大少,有些氣餒地嘆了嘆氣,“是我沒出息,被她搶了男人不說,還連帶家族都為此蒙羞。”

“阿羅,你別氣餒。那周家大少最是喜新厭舊,等她被甩後,我們再為你出氣。”美麗義憤填膺地開口。

“打擊敵人最有效的方法是讓其痛。”安落聽她們嘀咕了好一陣子,淡淡開口道,“劉金嬌最在乎什麽?”

“劉金嬌是劉家的私生女,她最怕被人瞧不起,所以自回來後不停地攀着高枝,踐踏別人來顯示她的地位。”莫小菲看着安落,兩眼發亮,“安落,你有辦法?”

“如果你能為我家族出這口氣,讓我家族不因為我而蒙羞,你提什麽要求都可以。”阿羅定定地看着安落,鄭重其事地開口。自男友被搶,家族被劉家羞辱後,她一直悶悶不樂,連帶以往的社交聚會都沒臉參加。她死咬着劉金嬌不放,無非是想為家族洗刷這羞辱。

等的就是這句話。安落看着房間內奢華的擺設,随手拿起一瓶78年的紅酒,輕輕摩挲着上面的紋路。

“她搶你男友,讓你家族蒙羞,無非是因為她有靠山,她的靠山實力大過你們家。若是你也攀上高枝,那麽就是你們家揚眉吐氣的時候,之前種種都不重要。”安落淡淡地開口。

“可是此事圈內人都知曉,阿羅備受嘲笑,哪裏還攀得上高枝。再說,家世比周少顯赫的屈指可數,那些是幾代流傳下來的頂級豪門,不是我們這些家族能攀得上的。”即使是上層社會依舊有等級之分,即使是豪門也有貴賤之分,像莫小菲這類的都是父輩趕上淘金時代,暴富起來的,在豪門圈裏算是末流,不被承認是真正的豪門。

“無需攀上,只要給人錯覺就行。”安落淺淺一笑,雙眼眯起,如同幽暗的蝴蝶舒展開狹長的蝶翼,釋放出惑人的光芒,“我會介紹連家公子給你們認識,阿羅只需與連家公子交談甚歡,走過劉金嬌的眼前,剩下的就交給有心人去渲染了。”

“好招,我怎麽就沒有想到。”莫小菲一拍大腿,喜道。

美麗也贊同地開口:“到時我們說些含糊的話,世人都認為阿羅與連家公子交情不淺,阿羅家族必然能揚眉吐氣,那可是一流豪門連家呀。”

“你認識連家公子?”阿羅先是大喜,然後臉色蒼白,微怒地看着安落說道,“你若是真的認識連家公子就該明白,他與顧家那位千金是有婚約的,我們家哪裏惹得起顧家。”

安落微微一愣,沉思了數秒鐘,她倒是忘記了連城與蜜雪的婚事。

“無妨,你只要說與連城是校友,普通朋友。如此一來,既不會得罪顧家,又能借連家的勢,無論真假,旁人都會顧忌幾分。”安落淡淡地開口。

“好。”阿羅定定地點了點頭,“此事若成,是我欠你的。”

“好說,只此一次。”安落淡漠一笑,有些疲倦地低眉将紅酒放回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為了旁人利用起連城的家世。這樣的席安落,她有些自厭了。

九重天的每一個樓層都有一個極為特色的焦點:酒,食,賭,色等等,那都是頂尖的存在,而七樓的特色就是食,有世界各國頂級廚師烹饪的地道美食。

安落與莫小菲等人前往七樓的豪華大廳,一邊點餐一邊等待主角劉金嬌的到來。這些日子,劉小姐每天帶着不同的朋友來七樓享受頂級餐飲,在這裏等待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前來為她們服務的是一位法國大廚,說着一口純正的法語,為她們推薦各地菜肴。

莫小菲等人都用簡單的法語回應,點了法國菜,在她們的想法中只有法國菜才能吃出貴族的優雅與情調。

安落垂眼看着腳下踩着的高檔手工地毯,暗嘲一笑,如此奢侈的地方,一頓飯也許要吃掉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她格格不入地坐在這裏,絲毫不掩飾內心的厭惡,她本身就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不過因為一個錯誤誤闖了豪門,為此她已痛苦多年。

“安落,你吃什麽?這裏的法國菜是特別有名的,大廚是法國頂級廚師MrRobert。”莫小菲低低地提醒着。

安落微微一笑,她此生吃的美味的東西是在那家舊式書館吃的快餐盒飯,有溫暖的味道。

“米飯加酸辣土豆絲,油焖茄子,還要一碟酸豆角。”安落淡淡地開口,目色清冷。

那位法國大廚縱然聽得懂中文,此時也是一頭霧水。

“安落,這裏是沒有中國菜的,你要是不喜歡吃法國菜,韓國菜也很不錯。”美麗熱心腸地推薦着,想化解一下尴尬。

莫小菲一向認為席安落是個極為特別的存在,倒也不怎麽驚訝,而阿羅早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對安落有了一些猜測,也淡淡笑着,一言不發。

美麗見狀,只得招手喊來一旁的侍從,重複了一遍,見侍從含笑點頭退下,這才松了一口氣。

三人一邊看着手表焦急地等待着,一邊找着話題。

“小菲,你還沒有向我們介紹安落呢。大家既然認識了就是朋友。”阿羅對安落一直是有些好奇的。

莫小菲尴尬地笑笑,不知從何說起,只簡單地說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她對安落了解不多,只是喜歡安落這個人,才一直印象深刻。

“我很普通。”安落淡淡地開口,不再多言。

三人見狀,只得笑笑轉移話題。不過很快,戰争就燃燒了起來,因為主角劉小姐已經出現了。

“小菲,那個賤人來了。”阿羅第一個看見,恨得咬牙切齒。

安落随着阿羅的目光看去,見到幾個年輕人中一個趾高氣昂的女人時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居然會碰到她。

阿羅的目光太直勾勾,對方也發現了阿羅的存在。劉家小姐踩着七寸高跟鞋,帶着幾個朋友直接殺了過來。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李家小姐,怎麽,就憑你們也上得了七樓?”劉金嬌媚眼一挑,譏諷地笑道,“不會是趁人不注意偷跑上來的吧。”

一句話激得衆女差點跳了起來。

莫小菲毫不示弱地反擊回去:“我們可是光明正大走上來的,不像某人是靠男人才上來的。”劉金嬌憑着臉蛋與身材在男人圈左右逢源,這是衆人都知道的。現在劉小姐一心攀上了高枝,想嫁入周家,最是忌諱別人提起她的過去。

劉金嬌不怒反笑,瞄了阿羅一眼:“有本事,你們也去攀個男人,別被男人甩的好喲。”

阿羅臉色一白,羞愧難當,紅豔豔的嘴唇都咬出了印子。

安落漠然地看了眼手表,過了這麽長時間了,連城也快來了吧。

“席安落——”正在阿羅被衆人嘲笑之際,莫小菲看了一眼安落,而劉家小姐這才注意到安落,不可置信地叫道,“你怎麽在這裏?”

阿羅臉色一僵,衆人看向安落與劉金嬌。

“你好,Alice。”安落不冷不淡地開口,沒有想到劉金嬌居然就是她在芬蘭認識的Alice。

劉金嬌楞了幾秒鐘,眯眼看着安落,在芬蘭時她一直以為安落是一個窮留學生,只是如今在九重天遇見,劉小姐心裏多少有了一些不安,畢竟她在芬蘭那樣糜爛的生活,席安落是知道的。

“安落,你怎麽和她們這些窮酸的暴發戶在一起。”劉金嬌笑着試探道,“你帶她們來的?”

安落沒有回答,看向大廳外面,連城匆匆趕來,溫潤的氣質引來一路側目。

“安落,你在這裏?”連家公子無視一群人,走至安落面前,淺淺而笑,一派儒雅風範煞到衆人。

“連公子——”衆女嬌聲驚呼,在豪門貴公子中,連城的風評最高,可以說是名門閨秀理想中的對象。一時之間,衆人笑得花枝招展。

安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挽過阿羅的手,笑着說道:“可把你等到了,你不是說要請阿羅與我吃飯嗎?還不快走。”

他很多年都沒有看到安落笑了,連城看着笑容璀璨的安落,心中微微一觸,也不知是酸澀還是疼痛。

他是何等聰明的人,見兩幫人馬碰到一起,而安落又如此反常地說話,早已猜到了幾分,此時便順着安落的話說了下去:“是我遲到了,阿羅,這些是你的朋友嗎?我在七樓定了包廂,要不一起吧。”

連城的話引得劉金嬌等人倒吸一口氣。阿羅,阿羅那個賤人居然認識連家公子,而且看樣子交情不淺。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阿羅心跳加速,只覺雙手都有些顫抖,恨不能大笑三聲。劉金嬌,你也有今日。此一戰,她已完勝。只要與連家公子有交情,縱然她們家是二流的家族,旁人也要給幾分薄面。

過往種種羞辱都在今日雪恥了。阿羅淑女地笑道:“連大哥,我與安落也沒等多久,這些都是相識的朋友。”

阿羅看向臉色青白的劉金嬌與其後面面相觑的跟班們,笑着說道:“劉小姐要是有時間也與我們一起吧。”

“不了,我還有事情。”劉金嬌僵硬地開口,帶着身邊的狐朋狗友氣急敗壞地離開。留下來自取其辱嗎?

從頭到尾,連城只是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只是這句話卻讓一場無煙的戰争勝負立分。這便是豪門。安落垂眼低低一笑,恢複了往日的淡漠。

“安落,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連城靜靜地看着安落,微微柔軟地開口。

莫小菲與阿羅三人豎起耳朵,閉口不言。縱然打擊了劉金嬌,內心無比痛快,只是有關連家公子的八卦,女人哪個不愛。

席安落居然與連公子認識,而且連公子一臉柔情,這是什麽情況?莫小菲的腦袋瓜子快速地運轉着,連城與顧家小姐有婚約,安落認識連城,安落與顧家關系複雜,天哪,這是三角戀?

安落躊躇了一下,如今因為生父與席諾的事情,顧柏雷威逼她,顧飛揚觊觎她,連城,她可以求助于連城嗎?她還可以相信嗎?

安落看着連城,心中已有決定。

正在這時,大廳內侍從躬身喊道:“二少。”

顧柏雷帶着一行人面色含霜地出現在大廳,徑自走過來,抓住安落的手,聲音冰冷如寒冬:“席安落,跟我回家。”

安落心中冰涼一片,看着顧柏雷的面色,膽顫心驚起來。顧家二少從沒有如此與她說過話。

他一向與她保持足夠的距離,如此這般反常的舉動,讓安落的心低至了谷底。

莫小菲等人看着突然出現的顧家最雷厲風行,最狠戾的二少,現場的最儒雅的連家公子,以及被二少緊緊抓着手的安落,一時之間震驚得合不上嘴。安落與連家公子?安落與顧家二少?三人徹底石化。

14 窮途末路步步驚心(三)

時光從愛憐轉換到暴虐之間,這樣的轉換差別極微極細,也因此而極其鋒利,尤其是我曾經,我曾經多麽希望能夠遇見你。----席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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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擡眼看着一臉冰霜的顧柏雷,以及沉默卻異常堅持的連城,拿起桌子上的包包,想掙脫顧柏雷的手。明明是這樣冰冷的人,手上的溫度卻熾烈如火。

顧柏雷加大力度,按住她的掙紮,面色陰沉地看向連城,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冷而殘:“連公子不是應該陪蜜雪去定婚戒嗎?怎麽有時間來九重天?”

安落面色微微蒼白,連城見狀,目光流露出一絲苦楚,只低低地喊了一聲:“安落。”

安落垂眼,笑容涼薄,顧柏雷的話是說給別人聽的,也是說給她聽的。連城與蜜雪是有婚姻的,顧家,連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顧柏雷這是警告她與連城保持距離呢。

“安落,我們走吧。”顧柏雷強勢地拽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安落的手被他拽得生疼生疼,只得快步地随着顧柏雷離開。

“安落,”連城喚道,聲音柔軟依舊,“有事就打我電話,我會一直等着。”

安落步子一頓,回頭看着連城含笑的面容,有些晃神。

然而只短短一秒,顧柏雷便粗暴地拽住安落,一路疾行,一路上随行的助理等人大氣不敢出。二少,似乎是盛怒了。

一路疾行出了九重天,安落只覺手都被顧柏雷捏得失去知覺了,不禁再也按捺不住,微微顫抖地叫道:“你放開。”

顧柏雷猛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安落,臉色陰沉冷酷,安落身子微微一顫,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顧柏雷突地放開她,轉過身去,極度克制自己的怒氣。一字一頓,緩慢地開口:“如果今日,我不出現,你就要随連城一起出去了。席安落,你非要攪得顧連兩家不得安寧是嗎?”

“顧先生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我只是與連城見了一面,與顧連兩家又有何幹系?”安落揉着紅腫的手腕冷笑着,對于顧柏雷,她向來是冷漠加痛恨的。

顧柏雷回頭眯眼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深沉濃墨,如同深淵欲将人吞噬。安落心微微一窒,只聽他清冷地說道:“昨天晚上,連城單方面取消了與蜜雪的婚事。顧連兩家為此焦頭爛額,寝食難安。”

安落驚住,連城居然取消了與蜜雪的婚事,這怎麽可能。

“席安落,你回來才幾天,憑什麽要打亂別人十年來平靜的生活。”顧柏雷怒笑着,“此事已損及了顧連兩家的利益,若是爺爺知道連城是因為你才取消與蜜雪的婚約,別說你,只怕與你有任何一丁點關系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安落愣在原地,一句話說不出來。

“乖乖地回家,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然後乖乖地做好你本分的事情,”顧柏雷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盯着安落,低低地說,“如果顧家不得安寧,你也不得安寧,安落。”

安落低低一笑,異常涼薄清冷地開口:“顧先生,別人做什麽與我無關。別擺出一副正義的姿态來審視別人,你又能高尚到哪裏去。”

顧柏雷冷笑一聲:“席安落,你說得對,我不比你們高尚,甚至在顧家我是最為卑鄙無恥的,你最好小心點,遠離這樣的我。”

顧柏雷說完,頭也不回地盛怒離開。身後助理等人見狀遠遠地追上去,一時之間,空曠的九重天大門前只剩她一人。

安落寂寥地站在大門前,看着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這樣的人生,竟不知該悲還是喜。

顧柏雷盛怒離開,卻留下了助理小莫送她回顧家。

回到顧家時還沒有過晚飯時間,只是顧家滿滿一桌子飯菜卻無人有心思吃飯。

楊蜜雪雙眼紅腫地坐在偏廳裏悶悶不樂,顧老爺子為外孫女的事情外出未歸,三夫人顯然是去了連家。

“四小姐回來了,趕緊吃飯吧。”黎嫂将拖鞋遞給安落,低低地說道。

餐桌上只有顧飛揚一人百無聊奈地叉叉切切,慢慢搗鼓着。顧飛揚見安落回來,眉眼一揚,饒有深意地冷笑了一聲。

安落洗手坐到餐桌上,默默地吃飯。

“安落姐姐——”楊蜜雪因為連城取消婚約的事情深受打擊,偏偏家人無人安慰,此時見安落回來,兩眼一紅,抱着安落就哭了起來,“為什麽?我這麽好,連城哥哥不要我?”

安落拿着筷子的手一僵,僵在了半空,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向不懂如何安慰人,更何況她心裏隐隐清楚連城取消婚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

“蜜雪,你找錯人了,你的安落姐姐怎麽會知道連城為什麽不要你。”顧飛揚在一旁閑閑地開口,話裏有話。

楊蜜雪哭得愈加傷心,抱着安落不放。也許她只是想找個人哭哭,僅此而已。

安落垂下眼,放下筷子,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長發。當年,在赫爾辛基時,她也曾痛哭,那時她身邊沒有人,她抱的是冰冷的柱子,哭過以後,她發誓這輩子再不要哭泣。所以這些年來席安落是冷漠的,不讨喜的。

安落看了看黎嫂,示意黎嫂帶蜜雪上樓梳洗一下。黎嫂連哄帶騙将楊蜜雪哄上了樓。

安落松了一口氣,重新拿起筷子吃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有些承受不住,胃餓的有些疼了。

顧飛揚直勾勾地盯着她,見她埋頭吃飯,許久,冒出一句話:“你果真是冷血無情的生物。”

吃了一些熱飯熱菜,安落恢複了一些精力,慢條斯理地反擊着:“若說冷血無情,我哪裏比得上顧家三少爺。”

顧飛揚眯眼玩着手中的叉子,意有所指地說:“不要讓爺爺知道連城的事情與你有關,不然後果很嚴重。”

“他的事情與我無關,”安落喝下滋養的熱湯,面無表情地說,“你們顧家的事情也與我無關。”

“好,很好,”顧飛揚雙眼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勾唇笑道,“我就喜歡你這冷漠無情的小模樣,看的人心裏直癢癢。”

安落頓住,看着顧飛揚,雙眼彎成明亮地月芽,假笑道:“我也喜歡你這個欠揍的小模樣,很有喜感。”

顧飛揚愣住,然後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錘着桌子:“席安落,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小東西。”

她不可愛,一點也不可愛。安落起身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開,生活加注在她身上的東西太多太沉。她沒有權利快樂,亦沒有心情可愛。

“安落,我幫你聯系了國外最好的骨科,神經科醫生,他們幾天後就可以過來為席諾會診。”顧飛揚收斂了大笑,眉眼犀利地緩緩說道,“醫生的資料在你房間的書桌上,你可以與他們聯系,報我的名號。”

逼她,繼續逼迫她。之前所有不過是為了此時的出擊,他想說的不過如此。安落頭也不回地上樓去,好,很好。她确實需要醫生的資料,不過她不會因此而受到他的控制。

安落回到房間,翻看着桌子上厚厚一疊詳細的資料,拿出筆做了一些記錄,又順便用電腦在網絡上搜索了相關的信息。

樓下隐隐傳來說話的聲音,聽着像是顧老爺子回來了,安落低低一嘆,郁悶地将頭蒙住。剛剛她稍微搜索了一下,席諾的雙腿若是要治好,花費的資金可謂算是不菲,也許會是一個無底洞,這筆錢她到底要如何弄到手?

顧老爺子的聲音大了一些,夾雜着三夫人的聲音。三夫人可能是為了楊蜜雪,可顧老爺子看重的只怕是顧連兩家的利益。生在豪門也并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安落嘲諷一笑,适時,一封郵件進了來。

安落立馬驚喜地拿過電腦,快速點開。

郵件是MrE的回信。信裏只有寥寥數語:親愛的安落,此時的我正在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上,我與好友阿裏安達在島上買了一條漁船,每天出海打漁。數月前,我将自己的財産都捐了出去,捐給了非洲那些可憐的孩子們。我年事已高,将在島上終老,很遺憾幫不了你,上帝保佑,你一切安好!

安落蒼白一笑,給MrE回了簡短的郵件。這些年,MrE算是她的恩人,她已欠他良多,本不該提出那樣的要求。他在島上終老也好,等她了結這裏的一切,她也會尋一個地方,安靜生活。

如今MrE幫不了她,她只能自己賺錢,只是憑着她的畫嗎?安落苦苦一笑,還是要去找連城,在顧連兩家關系如此微妙的情況下?亦或去求顧飛揚?

安落躺在床上,疲倦地閉上眼睛。

席諾,席諾,想着少年清澈的眼睛,青澀的笑容,安落的心便微微疼痛起來,她喜歡那樣純白的少年,喜歡他默默地坐在輪椅上看着深奧的書籍,喜歡他将一份盒飯分為兩份吃。安落取過抽屜裏的信件,抱在懷裏,低低地嘆着氣:媽媽,告訴我,該怎麽辦?

她的人生,席諾的人生,安落閉上眼,慘然一笑,總有一個要幸福的。這一夜,顧連兩家的人輾轉難眠,安落亦然。

很多時候,一個不經意間的決定會生生改變人的一生。

15 窮途末路步步驚心(四)

我喜歡歲月漂洗過後的顏色,喜歡那沒有唱出來的歌,我喜歡在夜裏寫一首長詩,然後再來在這清涼的早上,逐行逐段地檢視,慢慢删去每一個與你有着關聯的字。----席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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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幾天過去,顧家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裏就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般,異常壓抑。安落每天早出晚歸,去畫廊逛一圈,然後餘下的時間都去西口鎮看席諾,幾日下來,兩人相處良好。只是這些天,安落依舊沒有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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