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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二是太子殺過服侍他的宮女。

兩件事都和殺人有關,不能不叫淩風憂心太子的品行。

但是見到太子以後,太子那幹淨無辜的眼神;那眉眼彎彎天真無邪的笑容;還有那彬彬有禮、不卑不亢的風範。

早已經讓淩風相信傳聞有訛,一定是存心不良之人散發的诋毀謠言!

儀式結束後,司馬子簡、淩俊吉和淩風三人來到密室,尊太子上座。

淩俊吉對淩風說:“風兒,這裏只有太子殿下,你就拿下面具吧。”

“是。”淩風依言拿下自己的面具。

司馬子簡立刻半張着小嘴,瞪大了美眸,被淩風驚豔到了。

師父原來這麽好看!比太學院裏,整天吹噓自己京師第一帥公子哥的夏侯信可好看多了,等以後非讓夏侯信瞧瞧他司馬子簡的師父才行。

這也是小孩子炫耀的本錢,因為在太學院裏,和司馬子簡最不對付的就是長他兩歲的夏侯信。

夏侯信自恃個頭大、武功好、長的俊,又是大将軍的兒子,就敢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裏,還敢調戲未來的太子妃。

現在自己有了武功高強,又這麽英俊潇灑的師父,一定要讓師父把那夏侯信揍陰溝裏去!司馬子簡美滋滋的想着。

“風兒,今後就由你負責保護太子安危,照顧太子的生活起居。太子養有血蠱,你可願種下蠱子,與太子生死與共、以表忠心?”淩俊吉鄭重的問淩風。

“血蠱?”世間真有這東西?淩風驚訝,原以為血蠱只是傳說!

淩風對于血蠱的了解,是從明月樓的消息室中,一本發黃的古代傳記中的記述。

血蠱五百年出現人間一次,能愈外傷、解百毒,擁有血蠱的主人,就等于擁有了不死之身。

血蠱的蠱母能釋放出蠱子,種在血奴的血液之中,讓血奴終身為它所用。

蠱母也能在一個血奴死後,釋放另一個蠱子重新蓄養血奴。而血奴,蠱母的主人一旦死亡,血奴的生命也将終結。

也就是說,司馬子簡生,他生!司馬子簡死,他死!而他的生死,與司馬子簡卻沒有任何關系。

淩風看向司馬子簡,司馬子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正望着他,四目相投,淩風心又動了,這個孩子那麽需要他的保護!

從見第一面開始,淩風就對這孩子有說不出的好感,如果真要他為誰而死,那麽他願選擇和這孩子一起!

“淩風甘願為太子效死!”他平靜的對司馬子簡說道。(一個人就這麽把自己給賣了,就只因為致命的好感!)

淩風堅定的眼神、平靜的語氣,讓司馬子簡的小心靈震動了一下。

雖然司馬子簡還是個孩子,但從小受的是母親與身邊人的教導和熏陶。

尤其是雪姑,她覺得自己把劉家大小姐劉華濃,培養的如此完美,做到皇後國母。

她更要努力教導,把司馬子簡培養的比他母親更出色。

事實就是,司馬子簡成了皇後和雪姑希望的那樣,甚至這孩子的智謀心機,有時讓她們也咂舌心驚。

所以,司馬子簡的心,已經訓練成了比冰還要冷、比石頭還要堅硬的東西。

司馬子簡能突然間被淩風打動一下,已經是有奇跡發生了。

“好。”司馬子簡點頭示意淩風到他面前來。

然後,司馬子簡彎腰由靴筒之中抽出匕首,伸出右掌,在掌心紅色蛛網狀的脈絡上劃開一道口子。

淩風也如樣劃開自己的掌心,兩掌傷口相抵和在一起,蠱子順着血液流進他的心脈。

兩掌相抵、四目相對,信任在雙方間心裏奠定,他們從此都要無條件、無理由的去相信對方!

蠱子進入淩風身體,雙方傷口自行愈合。

“恭喜太子殿下!終于找到可以托付的人了。”淩俊吉笑逐顏開,向司馬子簡行禮。

然後淩俊吉面向淩風說道:“風兒,今天交付你的最後一件事,也是最要緊的,關乎太子生死安危!你聽好了,太子不是男孩,是個女孩子。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以男兒身份順利登基大寶。”

“女孩!”淩風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話若不是出自義父之口,他根本無法相信,太子司馬子簡是女孩!

淩風突然之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他看向那神态自若、毫不動容的孩子。

以男孩的身份當上太子,還要在将來,以男兒身份君臨天下!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裏。

他……不,是“她”!能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只怕稍一不慎,身份敗露,定難逃殺身之禍!

他不禁佩服那孩子從容不迫、無所畏懼的氣度。

“是!女孩。”淩俊吉肯定的說,他面露憂色,“所以太子才要出宮。太子今年十一歲了,女子應有的葵水随時而至,身體也會有所變化,宮裏人多嘴雜,只怕不能周全,必須要交由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來撫養長大。風兒,這就是你的責任!”

淩風這才真正明白,太子千裏迢迢,并不是來拜師學藝的。

将來太子當上皇帝,哪用的着自己武功蓋世,自有好武藝的人為皇家賣命。

而太子此行真正的目的,是要隐藏女孩的身份,順利度過成長時期最危險的階段。

難怪半年前,義父以淩風知之甚少、涉獵不廣為由,讓他跟一老婦人,學些關于女子成長、照顧起居的知識。

原來義父早有打算,讓他照顧女兒之身的太子。

“是。”淩風垂首應答。

這可真是個千金重擔!要保證太子女扮男裝,不會讓人心起疑慮、識出破綻,他要蒙騙的是天下人的眼睛耳目。

而且,他還要撫養這女孩長大成人!

淩風自己也不過是比太子大個□□歲,而且是個未婚男子,其尴尬程度,應該不亞于去跟那老婦人學習如何伺候女子吧?

☆、花樣百出

? 淩俊吉用過午飯,淩風送他出了明月谷。

到了谷外,淩俊吉由懷中掏出一本手抄的冊子遞給淩風。

冊子上的墨跡都還未幹透,是他剛才趁着淩風帶司馬子簡在谷中熟悉環境,在消息室匆匆抄就的。

這是淩俊吉費了多年功夫,讓人從蒼狼國明月觀中抄來的內功心法,叫做大周天。是五百年前,明月真人歸天時留下的,據說從未有人練成過此法。

其實,淩俊吉從幾年前就教不了淩風武功了,因為淩風對武學有着極高的天分,他把平生所學都傳授給淩風,卻猶如一塊小石子投到空曠的山谷中。

淩俊吉只好想方設法,搜羅天下的武功秘籍給淩風,由淩風自己練習。

無論是多麽難的上乘心法還是武功絕學,淩風都能一學就會,而且能自己融彙貫通,同時修行各種不同的內功。

所以現在淩風的武學之雜、武功之高,連他這個義父都摸不透。

淩俊吉常常暗自慶幸,自己當初沒看走眼,淩風确實是千載難逢的武學奇才。

“風兒,這本內功心法你好生收着,一定要依法練習、務必成功!這是我淩家的不傳之秘,你千萬不可傳于外姓。”淩俊吉面色莊重的囑咐淩風。

“是!義父。”淩風接過冊子。

對于義父的器重,淩風是心有不安的,他不喜争強鬥勝,也不愛富貴權勢。

可淩俊吉卻用如山恩情,将他推上風口浪尖,推進了這世上最高統治者們争權奪勢的漩渦。

他迫于恩情,不得不接受這些他并不喜歡的東西。

送走了義父,淩風回到谷中,太子司馬子簡正在明月樓上,眼巴巴的對他翹首以待。

淩風,明月教的教主,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明月公子,開始了他另一個別樣的人生。

面對女扮男裝的太子,他事事要親力親為,不能假手于人。

所以,第一件難事:太子寝前要沐浴。

司馬子簡每晚沐浴,在宮中都是雪姑照顧,在這裏——就只有淩風來侍浴了。

太子畢竟是個女孩子,淩風思量再三,只好用布蒙了眼睛。

泡在熱氣騰騰木桶裏的司馬子簡,擡頭看到淩風蒙了眼睛,心裏很是不悅,她冷聲說道:“師父,你是把本宮看做女子嗎?”

淩風聞言楞了一下,太子很在乎別人不把她當做男孩來看。

但是,她的确是個女孩子啊!

淩風心裏歸這樣想,卻是覺得太子也是有她的道理的,你蒙個眼睛為她沐浴,那是你心裏根本就沒把她當男孩子來對待。

不過,司馬子簡這個要求對淩風來說的确是有難度!

太子再小,就算是個孩子,她也是女孩子,自己一個大男人,畢竟男女有別。

可這情況特殊,也不能由他計較太多。

何況兩人要相處的不是一朝一夕,可能要好多年,甚至是一輩子!

遲疑一下,淩風還是取下蒙住眼睛的布巾,先告罪:“太子恕罪!”

“恕你無罪!”司馬子簡看他取下布巾,唇角上揚露出滿意的笑容,可心裏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淩風手裹了軟布,小心翼翼的為她揉搓肌膚。

司馬子簡的皮膚極好,粉嫩如初生嬰兒、吹彈可破。

“你!……”司馬子簡終于在他閃躲于別處的眼睛裏,想到了還有哪裏不對。

她伸出纖細的手臂,小手指着淩風的面具堅定的說道:“把面具拿下,以後和本宮在一起,不許戴這東西。”

拿下面具!淩風愣住,沒想到太子會提這樣的要求。

自從四年前他戴上這面具,早已經習慣了它的陪伴,甚至夜裏睡覺都不會拿下。

看太子大眼睛眨巴眨巴,很期待的望着自己,他只好又妥協一步,恭敬的答道:“是,太子殿下。”

淩風拿下面具放在一邊。

“繼續吧。”這次司馬子簡是真的滿意了,看着這麽俊美絕倫的面孔,比看那冰冷冷的面具順眼多了。

一直到伺候太子上床睡覺,淩風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他剛要為司馬子簡蓋上錦被,卻發現這孩子手裏竟然攥着一把匕首,正是她靴中藏的那把。

“請太子把刀放下,以免傷了自己!”淩風和她商量。

“本宮一直都是這麽睡。”司馬子簡搖頭說道,拒絕交出匕首。

看到她小手緊緊攥着刀柄,堅決的神情語氣,淩風突然有些心酸。

沒有人比他更能體會司馬子簡的舉動,因為他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在那死亡森林裏,他日夜握緊了刀柄,如果不想被殺,就只有殺死別人以求自保。

這孩子雖然生在皇家,從小錦衣玉食,卻是女扮男裝、冒天下之大不韪,随時都處在生死之中,會養成這樣的習慣也是必然。

因為相同的經歷,淩風在好感之上,又對這孩子起了憐憫之意。

“從今以後,淩風會保護殿下!”他承諾,真心的承諾。

他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這個孩子不再受到任何傷害,不是因為她是他的主人,而是他願意。

“本宮相信你!”司馬子簡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她一向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麽讨人喜愛,對有用的人,她從不吝啬。

傳說中太子是個妖孽,現在這麽可愛乖巧的模樣就是!

淩風開始明白,溪尚那麽勇武、老謀深算之人,怎麽會毀在一個孩子手裏?誰會相信這麽天真可愛的模樣會包藏殺機。

淩風為司馬子簡蓋好錦被,重又囑咐她:“殿下歇息吧,屬下就在外面,有什麽事可以随時吩咐。”

這裏本是他的住處,因為要照顧太子,自己便在外間設了張床鋪,好随時保護她。

這麽親切和藹、又超級養眼的面孔,要在眼前消失,司馬子簡可不想!

好歹他現在是自己的人,是她可以相信依賴的血奴。

她裹着被子迅速挪到床的裏邊,拍拍空出來的半邊床鋪說:“師父就睡這裏好了。”

這孩子的難題還真是層出不窮!淩風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哭笑不得。

看到淩風露出為難神色,“本宮恕你無罪!”司馬子簡趕緊補充。

見他還是不動,司馬子簡突然想起自己手裏的匕首,世人都知道她殺宮女的事情,師父不會是怕自己傷到他吧?

她于是一橫心,把手裏的匕首扔到桌子上,有點可憐巴巴的對淩風說道:“這樣可以了吧?”

這匕首她可是從未離身的,現在卻為了換這個人陪她睡,把它放棄了。

這與刀根本無關!淩風在心裏嘆氣悲呼。

她還這麽小,又不能跟她講男女有別的大道理,而且,就算他講了,她也根本不承認她就是個女孩。

他無奈的望着可憐巴巴的孩子,她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他還怎麽推辭拒絕?

侍奉沐浴那麽尴尬的事情都做了,這同床而眠也只好将就了。

淩風脫去靴子,吹熄了燈,和衣躺在半邊空床上。

司馬子簡先是小手伸進他溫暖的大手裏,淩風默認了,她為他放棄了匕首,那他做保護她的那把匕首吧。

剛一會兒,她又扯過錦被蓋到淩風身上,好像還挺體恤下屬。

淩風趕緊把被子給她蓋過去,掖好。

“殿下,屬下不冷,您自己蓋好了!”對于司馬子簡這個行為,他心裏還是感到溫暖的。

沒想到,接下來司馬子簡貼了過來,還是把被子連他蓋住,然後整個人都鑽進他懷裏說:“本宮要睡了。”

她烏蓬蓬的小腦袋就枕在他胸膛上,剛洗過的秀發散發着淡淡的清新香氣。

淩風只得不動,沒想到這孩子睡個覺,怪癖還真多!

其實,司馬子簡鑽在他懷裏正竊笑。

馬車被炸時,她被這個人抱在懷中,她就覺得他的懷抱那麽溫暖,那麽安全。

現在這個懷抱永遠都屬于她了,她當然不能放過!

黑暗裏的淩風卻只有苦笑:他的人生也太扯了吧!

一個二十歲的男人,連個妻子都沒娶上,卻突然多了個孩子要撫養,而且還是個女孩!

他現在要有個妻子就好了,可以把這孩子交給妻子來帶。

本來別的男子十四五歲就可以娶妻生子,可義父一直不讓他成家,只說他肩負着皇家的重任,就晚些娶妻吧。

他一向遵循義父的教導,而且,他也的确沒遇見動心的女子,便一直都是單身。

卻沒想到,單身漢的他,會遇到今天這樣尴尬的事情,現在去抓個妻子都來不及了!

司馬子簡窩在淩風懷裏睡的香甜,淩風卻是久久無法入睡,他還不習慣。

總算睡着,淩晨的時候,淩風又做了個離奇的夢,一下驚醒了。

他夢見一個女子從獨木橋上過河,橋一下斷了,女子掉入河中。

他趕緊跳入河中去救,把女子從河裏抱上岸邊。

他低頭去看自己救上來的女子,那女子妖美異常,讓他一時心神恍惚。

女子美目流波、淺笑盈盈望着他,兩片嬌豔的紅唇貼向他的嘴唇,雪白的手臂要攀向他的脖頸。

淩風就這時候驚醒,身上冒出冷汗。

不過,倒真有一只手臂搭在他脖頸上,是太子司馬子簡!

原來是一場夢!他腦海裏夢中女子的樣子已經淡去,但是他的身體卻已經起了尴尬的變化。

早晨,正是一個男人最精力旺盛的時刻,何況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剛剛做了那麽旖旎的夢,生理上自然會有反應。

淩風頓時尴尬萬分、無地自容,他怎麽忽略了這件重要的事情?幸虧太子睡的死沉,沒發現什麽,要不然他真是無顏以對!

他根本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太子陪她睡,淩風此刻非常後悔自己的輕率。

他趕緊小心翼翼,把身上這個八爪魚一樣的太子扯開,自己溜之大吉。

他一口氣跑上六樓的樓頂,讓山間的冷風吹醒發熱的頭腦。

然後盤膝而坐,開始數息禪定,修習昨天義父給他的內功心法,以此來徹底清除心中的雜念。

司馬子簡正睡着,突然間,她血脈中蠱母的驚動讓她一下醒來。

蠱母的異動,讓她有些慌亂,她看看身邊空出來的床位,“師父!”她喊一聲,開始到處尋找淩風。

她随着蠱母的感應,一直找上樓頂,待看到薄霧中盤膝練功的淩風,才喘息着定下心神。

她看到淩風頭上盤踞着一團白色的霧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三花聚頂?原來師父的武功修為竟然這麽高!

淩風身邊紫色的精氣缭繞,相貌又俊美無雙,就如同天上的仙人下凡,看的司馬子簡在一邊傻傻的樂。

淩風收了功力,看向司馬子簡,這孩子怎麽這樣就跑出來了?

司馬子簡身上只穿着寝衣,黑亮如緞的秀發披散着,光着腳丫,別說鞋子,就連羅襪都沒穿。

她就這樣站在晨間的薄霧裏,像個從薄霧裏鑽出來的精靈。

淩風趕緊過去,拿自己的外袍罩住她單薄的小身子。

“殿下這樣會着涼的!”他皺着眉頭說道。

“原來你早起來練功啊!難怪本宮醒了看不見你。”司馬子簡說道。

“是!屬下有早起練功的習慣。”淩風臉上一窘,讪讪回道。

“屬下抱您回去吧!”淩風說着,抱起司馬子簡。

這太子光着腳丫跑出來的,他當然不能讓她就這樣走回去三樓的房間。

“師父,你武功都已經那麽好了,還要這樣用功啊?”司馬子簡舒服的窩在淩風懷裏問道。

“屬下把武功練更好,才能保護好殿下!”淩風笑着逗她。

“那等本宮做了皇帝,一定要封個大大的官給師父。”司馬子簡認真說道。

“屬下不要做官,只要殿下平平安安就好!”淩風誠懇說道。

“師父真好!”司馬子簡說着,擡頭就在淩風臉上親了一嘴巴。

這是她平時讨好她父皇的招數,無論天大的事情,她只要用此絕招,父皇就會乖乖任她擺布。

現在她又把這招數用在淩風這裏,是因為她知道誰是對她最有用的人,對有用的人,她向來是很大方的。

而且,淩風臉上幹幹淨淨,皮膚細致柔和,口感好極了!她喜歡!也樂意!

不像她父皇,一臉的胡茬,皮膚幹燥厚重的像老樹皮。

淩風低頭看着一臉詭笑的司馬子簡,他則是一臉的無奈。

這太子還真是花樣百出!讓他防不勝防。真不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孩子,以後還會有什麽花樣?

就算她有什麽花樣,他也拿她沒辦法,她是太子之尊、是他的主人。

更要命的是,她那麽天真無辜的眼睛,會可憐巴巴的看着他,讓他不忍心拒絕她的任何無理要求。

就像淩風打定了主意,不再陪她睡覺。

可她像個小尾巴,他到哪兒,她就跟哪兒,就用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兀自打着一個接一個的哈欠。

結果,他又回到她床上,她又鑽進他懷裏。

他又早晨雞還不叫,就起來去練功。

☆、沾酒即睡

? 幾天後,太子的随從人員陸續來到明月谷。

有兩位太學院挑選出來,教授文學政治的夫子。

還有二十幾個皇後身邊的忠勇侍衛,負責專門保護太子。

以後每個月,也都會有官員從京師來向太子問安,帶來朝中的消息。

淩風除了要照顧太子日常的生活起居,每天上午的時間教學太子武功,下午就由兩位夫子教授太子文科。

幾天下來,淩風發現司馬子簡雖然還是個孩子,偶爾也會調皮淘氣,但卻非常的勤奮用功。

她除了白天必要的功課,晚上還要秉燭夜讀、抄寫文章。

看到這麽小的孩子如此苦學苦讀,沒有半點小孩子應有的快樂,不由讓他更是憐憫她。

于是,他上午便只教一點的武功,餘下時間帶她去漫山遍野的玩樂,讓她真正做個孩子。

明月谷的教衆可是有的瞧了,他們沉默寡言、老成穩重的教主,每天帶着一個孩子,在做各種孩子們才會熱衷的游戲。

兩個人牽着風筝在草地上瘋跑;挽起衣角下河裏去摸魚;爬到樹上摘果子;竟然還會蒙上眼睛去捉迷藏!……真是讓教主把他們的眼睛都亮瞎了!

你看那青山綠水間,一個大人、一個小孩,插了滿頭的黃花,在草地上追逐嬉戲,這簡直成了明月谷最亮麗的一道風景。

司馬子簡生機勃勃的活力與野性,倒讓淩風吃驚,她玩起來比男孩子還要瘋,無窮的活力和智慧好像永不枯竭。

當然,她若安靜起來也是可愛迷人。

每當入夜後,淩風帶她去明月樓的頂層彈琴,免得她又把自己裝成小大人,埋在堆積如山的書本裏。

她會坐在地板上、雙手托着香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彈琴,安靜乖巧的出奇。

其實淩風根本想不到,她對音律一竅不通,根本就聽不懂他彈些什麽,若換作是別人,她才沒興趣耗這時間。

可司馬子簡就是喜歡看着淩風,就算他做的是她不感興趣的事情,他只要是在她眼前就夠了!這個讓她很滿意、又永遠只屬于她的人。

淩風與司馬子簡相處融洽,生活過的快樂無比,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驚喜。

司馬子簡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快樂,看到那孩子如春花綻放、冬日暖陽般的笑容,他內心就感到無比愉悅喜歡。

淩風一直是孤身一人,每個夜晚裏,有個人依偎在他身邊,陪他一起入眠、一起醒來,他也會漸漸産生依賴。

他從小被父母抛棄,在黑森林生死徘徊間長大,若說對自己的人生沒有失望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有個人和他生死相依、日夜為伴,那孤單與寂寞的凄涼已經漸漸被他遺忘。

他開始對人生有了期待,對他與司馬子簡的未來有了期待,司馬子簡的存在,讓他終于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司馬子簡在明月谷第一個年節,淩風為她準備了滿滿一桌豐盛的飯菜。

現在淩風除了彈琴,又新增了一項愛好,就是下廚做菜。

他喜歡看司馬子簡可愛到不行的吃相,尤其她喜歡吃魚,吃起魚的樣子像只饞嘴的小貓。

所以,他就學做各式各樣的魚、各式各樣的菜,看着她吃着自己親手做的菜,他就會有極大的成就感。

那種快樂滿足的心情,是他又練成一種武功,或者明月教在江湖上有新的成就,都是無法比拟的。

堂堂明月教主,如果皺起眉頭,那肯定是為了研究一個菜的做法。

淩風把魚剔幹淨亂刺,放到司馬子簡面前的小盤裏,然後他就端起自己釀的桂花酒輕啜着,看她吃魚的樣子。

自從他的生命裏有了這個孩子,那種再也不是“一個人”的感覺,讓他很幸福,似乎這桂花酒都比往年醇厚香甜。

司馬子簡看他喝的香甜,不禁端過他的酒杯喝了一口。

“殿下還小,不宜飲酒。”淩風滿眼的寵溺笑意對她說,卻并未真的阻止。

他在她這麽大的時候,喝一壺酒都沒問題了,所以他不覺得司馬子簡喝一點的酒,會有什麽問題。

“本宮前年夏天就喝過了,才沒事。”司馬子簡不服氣的嘟囔。

在太學院,她把大個子夏侯信都喝趴下了,想起這件事,她就興奮的兩眼放出光芒。

“夏侯信偷了夫子的酒,還要和本宮比酒量,結果他喝醉了,被本宮扒了衣服給吊在樹上。從那以後他就老實多了,見了本宮都低頭喪氣繞道走,更不敢提什麽打架比試了!”她得意的向淩風炫耀。

這個夏侯信,淩風聽司馬子簡提過,是現在的大将軍夏侯喬公的唯一兒子,比司馬子簡長兩歲,一同在太學院讀書。

兩人關系一直不好,司馬子簡進太學院第一天,就和夏侯信打了一架,當然是司馬子簡贏了。

因為司馬子簡雖然人小,但她多的是陰謀算計,哪是夏侯信能防備的了的。

所以從那天起,夏侯信越不服氣越輸,越輸越不服氣。

一直到司馬子簡趁他醉酒,把他衣服扒光吊在樹上,讓太學院的學生們看了個光光。

從此之後,夏侯信真的是再也不敢找司馬子簡的茬了,遠遠看到她,也會避之不及繞着走。

直到司馬子簡來明月谷的秋天,夏侯信居然托官差捎了書信來。

夏侯信洋洋灑灑、絮絮叨叨的,寫了好幾頁紙,說得無非是些司馬子簡離開太學院後,他們的一些日常瑣事。

直到信的結尾,最後才誠懇的請求太子,原諒他以前犯下的種種錯誤,希望太子能夠摒棄前嫌與他做朋友。

司馬子簡看到夏侯信的來信,眉開眼笑,就差在地上開心的打幾個滾了。

她當即給他寫了回信,非常大度的冰釋前嫌,并表示了誠心肺腑的結交之情。

她是太子啊,豈會真與夏侯信計較那些小屁孩之間的争強鬥勝。

何況父皇讓她去太學院讀書,就是為了與這些官家後代結交,在将來能有信任之人輔佐她。

鑒于此,她也要接受夏侯信的主動示好,大将軍之子,先拉攏了再說。

夏侯信收到她“掏心掏肺”的回複,自然是受到莫大的鼓勵,便每個月都有書信來,還會挑些司馬子簡喜歡的東西捎來送給她。

司馬子簡說得高興,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她咋咋紅潤妖豔的小嘴巴,好像意猶未盡。

“本宮以後也要喝酒的,不如從現在開始學……師父!……。”原本眉飛色舞的司馬子簡,在最後弱弱的喊了一句“師父”,便順勢伏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殿下!”淩風喊她一聲見她沒反應,不像平時她的惡作劇。

“簡兒!”他搖着她肩頭,情急之下竟失口叫了她名字,然後看到她阖着眼眸、氣息微沉,像是睡着的樣子。

确定她是睡着,并沒有其它的不妥淩風才放下心,坐回去釋然一笑。

他算是見識到她吹噓的大酒量了,就這點的酒量還能把別人吊樹上去,看別人把她吊樹上還差不多!

想到這裏,淩風心中一驚,她與夏侯信拼酒,這樣子怎麽可能會是最後她把夏侯信吊樹上?

這一段非常的可疑,這夏侯信也非常的可疑,從一只張牙舞爪的老虎,瞬間變成溫順的貓咪,這其中定有原因。

淩風起身把司馬子簡抱到床上去睡,然後去書房找出夏侯信每次的來信。

只幾個月,信已經厚厚的一大摞,這個夏侯信每次都要寫滿好幾頁的紙。

信的字裏行間,無不透露出對司馬子簡的關心體貼與思念之情,倒是蠻真心肺腑,可淩風就是感覺有什麽不妥之處。

“師父!……師父……”淩風聽到司馬子簡醒來呼喚他的聲音。

她這醉的快、醒的快,與尋常醉酒倒是不同。

淩風後來查閱到一本古傳的醫書上,記載了血蠱的致命弱點。

一是血蠱的主人心髒受損不能修複,會致蠱母死亡。

二是蠱母雖然能解百毒,最忌諱的卻是酒。

蠱母解酒要釋放出一種非常強烈的物質,正是蠱母釋放的這種物質,讓司馬子簡沾酒即睡,又能很快醒來。

但願她與夏侯信那次真的是幸運之至!淩風只能在心中如此祈望。

從此,淩風對司馬子簡下了“禁酒令”。

☆、窮追猛打

? 很快便是春暖花開,明月教各地首領進谷參拜總壇,向教主彙報各地的事務。

司馬子簡随淩風在議事廳,已經聽了好幾天的會議,終于有些膩了。

她惦念着淩風與她,在四面山上放的捕野獸用的大鐵夾子,因為近來有個怪獸在谷中出沒,傷及人畜,她對這件事還是很感興趣的。

她小手支頤,心不在焉的聽了一會,便找個借口溜出議事廳,帶了四個侍衛騎馬到山上查看。

看了幾個夾子沒夾住什麽野獸,也快正午了,他們便只好打馬下山。

馬剛跑起來,便聽到急勁的破風之聲,有什麽東西迎面襲來。

司馬子簡反應靈敏,立刻伏到馬鞍上躲了過去,她跟淩風學了一年的武功,功夫自然是大有長進。

“有刺客!”侍衛們大聲驚呼。

“啊!”有一人被暗器打中,從馬上滾落。

随即又有暗器襲來,司馬子簡幹脆滾落馬下,伏身到茂密的草叢之中。

侍衛拿刀去磕開暗器,只見火光四濺、碎石亂飛,原來暗器是些石塊,馬匹被石塊所傷四散而逃。

這時候就看到,從對面樹上跳下一個像大猴子的怪物,要去追一匹馬。

餘下的三個侍衛縱身而起,圍住了怪物,由于刀劍被石子磕壞不能用,他們便徒手進攻。

司馬子簡伏在草叢裏沒起身,她不知道偷襲的是什麽人、有多少?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才不會輕舉妄動。

那個怪物力大無窮,雖然沒什麽招式,卻出手極快身法敏捷。

它的“爪子”擰斷了一個侍衛的脖子,又掏穿了另一個侍衛的胸膛。

“太子快跑!”剩下的那個侍衛自知不敵怪物,便大喊一聲。

他想要繼續與怪物纏鬥,好讓主子逃跑,可沒幾下,就讓怪物掐住脖子斷氣而死。

司馬子簡沒想到三個侍衛拿不下怪物,反而遭了怪物的毒手。

眼見侍衛們全部斃命,野獸吸着鼻子在搜尋空氣中的陌生氣味。

司馬子簡抓了兩手沙土,從草叢裏站了起來,揚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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