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回兒她聲音漸漸小下去,伏在淩風背上睡着了
。”淩俊吉說道。
“若她愛我,便不會不要那孩子。”淩風苦笑着搖搖頭。
這才是關鍵,司馬子簡在第一時間,就冷酷的抛棄了他的孩子,這是愛嗎?
“她是皇上!怎麽能給你生下孩子呢?那不是自尋死路嗎!再說等以後你們日子安穩了,她會想要生個孩子也說不定,別灰心!”淩俊吉循循善誘、耐心開導着淩風。
“你倒是以後要小心點太後,這個女人心狠手辣,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她為了争寵,把女孩說成男孩,目的達到以後,她又怕自己的謊言被戳穿,曾經想過悄沒聲的把皇上給殺了,保住她的榮華富貴。幸虧皇上有血蠱在身,我和雪姑竭力相勸,她才忌諱神明降罪沒有殺。虎毒尚且不食子,她能生出這樣毒辣的心腸,可見這個女人的可怕。不過現在皇上的力量大了,也不怕她,你只管靠着皇上,諒她也沒轍。”淩俊吉又鄭重提醒淩風。
說起劉華濃,她的毒辣他是最清楚不過,所以要給淩風提個醒。
淩風聽得心驚,雖然他知道,司馬子簡從來不需要任何同情與憐憫,他卻還是對她感到心疼。
自從離開明月谷進了宮,司馬子簡所表露出來的,種種讓他不敢置信的精明狠辣,他終于找到根源了。
司馬子簡從根上就被教壞了,任憑他再怎麽努力,都無法将她帶回正途。
“風兒,等皇上回來,你要更加好好照顧她,她現在身體很虛弱。”淩俊吉囑咐淩風,然後又問道:“那本內功心法你練的如何了?”
“孩兒已經練到第二關,比第一關容易些。”淩風說。
他練這內功心法,好像與蠱子有抵觸一樣,在第一關确實很難融合。
他練了兩年多,蠱子才與這功法共存,不再有抵觸。
“好啊!”淩俊吉露出贊許的笑容,“這事關重大,你一定要将這功法練成。”
“義父——這功法,是不是與血蠱有關?”淩風還是忍不住懷疑問出來。
因為司馬子簡身上有血蠱,所以他特別注意與血蠱有關的事物,知道有一種克制血蠱的功法,叫做大周天。
而義父讓他練的這套功法,雖然說是淩家祖傳內功,卻處處與蠱子相克,義父現在又說事關重大,不得不讓他懷疑。
可義父當初讓他種下蠱子,怎麽又會讓他練擺脫血蠱的功法?
“你只管練成就好了!”淩俊吉意味深長。
淩風從義父掩不住詭異的眼神中,似乎看到陰謀的影子,他是和司馬子簡呆久了,對于某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有了敏感。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聽到,義父對劉華濃做出“這個女人心狠手辣”的評語。
淩家是劉家的世代忠奴,背後絕不可能如此議論主人。
送走淩俊吉,淩風終于下定決心留在這裏。
因為淩俊吉那句“她現在身體很虛弱”,把他根本就放不下的心,又揪起來,還揪的很疼。
這些年,司馬子簡從來就沒離開過他,所有事都是他親力親為的照顧,就算她做了那麽多讓他恨的事,他也沒辦法把她置之不顧。
何況,現在她身邊滿是潛在的危險,他就算回了明月谷,又能心安理得嗎?
所以,他不能就這樣走,她不愛他是她的事,他卻不能丢了他人生中唯一的愛情。
再說,她現在也算是他的女人了吧!他對她有責任。
司馬子簡在太後的宮中躲了三天,對外只說太後突然得了重疾,皇帝為盡孝心,日夜侍奉太後。
但她總不能躲一輩子,第四天她便去早朝了,皇帝那憔悴的模樣,讓群臣不得不敬重皇帝的仁孝。
不過,曹無歡卻起了疑心,那臉色分明是失血過多的模樣,小皇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受傷了嗎?
大婚之後接着皇後大喜,依小皇帝那個性,應該是尾巴翹上天才對,怎麽會是這副樣子?——讓他看了沒來由的心疼。
早朝過後,由于三天沒上朝,司馬子簡留了首輔大臣們商議國事。
眼見中午,又與大臣們一起用了午膳,午膳過後再接着商議國事,她就拖延着不肯回昭明宮,怕見到淩風。
曹無歡這次是真的發現問題了,他第一次見到司馬子簡用膳,沒有淩風在旁邊伺候。
這是什麽現象?有什麽意思?淩風呢?……他真想知道!
只是遺憾,他的眼線進不去昭明宮。
宮外四圍都有禦林軍侍衛,宮內只有定點進入的時間,還是只有幾個老宮人才能進內打掃。
至于皇帝的寝殿,想要接近幾乎不可能,門口那兩只巨犬貼地聽聲、嗅覺靈敏,只要有生人靠近就狂吠不止。
寝宮殿內,宮人們誰也沒進去過,只有帝師親自打掃收拾。
所以,曹無歡的眼線每次傳遞給他的情報,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一直到入夜,司馬子簡因為身體還很虛弱,便取消晚上議政,讓大臣們都回去了。
而她這時候還沒想好,是回太後那兒、還是回去昭明宮。
她有四天沒見到淩風了,兩個人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麽長的時間,她想他!又怕見到他!
她就糾結着,一張小臉扭得像個苦瓜,龍辇都快到太後那兒了,她又吩咐随從折回。
她要回昭明宮去!她要見他!司馬子簡把心一橫。
她司馬子簡從來就不缺勇氣,大不了兩個人再吵一架,就算是讓他揍一回她也認了,只要見到他就好。
也許他根本就沒生氣,她只要多獻點殷勤、費點心機讨好,事情也就過去了。
在昭明宮外,司馬子簡就聽到淩風在院內彈琴的聲音,她舒了一口氣,他既然有心思彈琴,就應該會有心思聽她辯解吧?
她下了龍辇,悄悄的把宮門開了一道縫,向裏面瞧去。
侍衛們倒是奇怪了,皇帝幾天沒回來,怎麽這一回來進自己的家門,還跟做賊似的??
☆、亡羊補牢
? 司馬子簡下了乘輿,一個人走進宮中,淩風正席地坐在院中專注彈琴,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
看到他熟悉的背影,那潇灑風姿,司馬子簡竟然一時濕潤了眼睛。
她心裏暖烘烘的親切,有一種想要跑過去,緊緊抱住他再也不放開的沖動。
可是不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早上,她離開太後的宮中時,雪姑拿了一瓶藥丸給她,囑咐她,以後若與淩風親近,事後服下藥丸便不會懷上孩子。
現在司馬子簡懷裏就揣着那瓶藥,她得先去把藥藏好,免得被淩風發現。
她也不知怎麽的,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淩風知道有這麽一瓶藥的存在,一定會很生氣。
司馬子簡輕悄悄的走進寝殿,也沒敢去抱着喜歡、歡喜的脖子親熱一番。
讓那兩只巨犬,失望的望着她的背影,嘴裏哼哼嗚嗚的,放下了剛搖起來的尾巴。
司馬子簡進了寝殿,卻不知道要藏哪裏好,這裏犄角旮旯、一點一滴,都是淩風親自打掃,藏哪裏都一定會被他發現。
她突然想起來,溫泉室牆壁上有塊石頭,是她小時候無聊摳下來玩,又忽發奇想,把裏面掏空了拿來藏東西來着。
對!就藏那裏去。
她趕緊跑到地下宮殿,把藥瓶放進去,安好小石頭。
果然看不出來,司馬子簡這才長出口氣,把心正正當當放在肚子裏。
司馬子簡壯起膽子,走出寝殿去找淩風。
院子裏的琴聲已經停了,她伸着腦袋找一圈,也沒發現淩風。
他會去哪兒了?小廚房!
司馬子簡立刻跑到小廚房,淩風果然在那兒給她做飯,她當時差點掉眼淚,還是他最疼她。
淩風回過頭,看到她站在門口,他皺皺眉頭,去拿了自己的外袍給她罩上。
“這裏風涼,皇上還是回殿裏去吧。”态度倒還不錯,語氣卻那麽該死的冷淡!她受不了。
司馬子簡剛剛打定主意了,管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她就是要親他,只要能哄他高興,做什麽她都無所謂。
十足孩子氣的勇敢!她就真親了,兩只手勾着淩風的脖頸牢牢的,小嘴巴就貼上去。
淩風用了些力氣,才掰開她的胳臂,把她推開一步去。
要不是知道,這是她哄他慣用的小把戲,他還真以為她是喜歡他。
“皇上請自重!”這話居然要他來說。
淩風說完,便轉身去做他的菜了。
“你不是喜歡我嗎?”司馬子簡臉上有些挂不住的挫敗,不甘心的問道。
居然被他用這麽粗魯的方式拒絕,他說的“喜歡”去哪兒了?
“屬下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越距,請皇上放心。”他頭也沒回,口氣卻比剛才更冷淡,帶着輕微的怒氣。
她已經不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司馬子簡,既然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卻偏偏又來撥動他的情感。
“就因為我不生那個孩子?你就不能為我想一想,我要生下那個孩子就死定了!”司馬子簡急着說道。
她真不懂,為什麽一些很簡單的道理,跟他就是講不通。
司馬子簡不提到孩子,還不會刺痛淩風的心。
他忍了忍,故作平靜的說道:“屬下以後,一定會為皇上着想的。”
司馬子簡張了張口,氣惱卻不知該說什麽,人家又不跟她吵架,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不行,她得回去好好想想,還有什麽好招。
一會兒,淩風端了飯菜上來。
好久沒吃到這麽香的飯菜了!司馬子簡立刻狼吞虎咽吃起來。
別看她嘴巴裏吃着,眼睛卻盯着淩風呢,看到他轉身要走,她就突然“啊……啊……”的叫,還邊用手摳着喉嚨。
“怎麽了?”淩風當然不能熟視無睹,他只好轉回身問她。
“刺!……魚刺!”她模糊不清的說。
淩風走過來幫她看,她卻裝模作樣的伸伸脖子咽了下,說道:“好像下去了!”
然後,她就趁機拽住他的胳臂撒嬌:“風,你再幫我挑一下刺。”
她本來就臉色蒼白,容顏憔悴,現在又一副可憐相,任誰看了都不忍心拒絕她。
魚刺他都是一點一點給她剔幹淨的,現在她還說有,淩風也只好坐下來,再看一遍。
雖然,明知道這一套都是她拿手的鬼把戲,但是對他就是很管用,她大概就是他命中那個魔星吧?
淩風偶爾一擡眼,她正可憐巴巴的望着他,她蒼白憔悴的模樣,讓他心中浮上一絲愧疚,是他害的她成現在的樣子。
“對不起!”他啓口說道,真心的對她道歉。
雖然先前發生了那些事,他也沒跟她道過歉,他恨她!一切都是她逼得他,是她咎由自取。
但他現在反省了,她不愛他,不願意生下那個孩子,錯不在她。
他自己才是錯的那個!
司馬子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一直倔得像頭牛,一再做錯事,還要她處處低聲下氣的讨好他。
剛剛還跟她冷的要命,現在卻主動承認錯誤,跟她說“對不起”。
照以往的經驗,他只要開口道歉,他們就可以和好如初了。
司馬子簡立刻眉開眼笑:“風!”她張開手臂要去擁抱他。
他卻及時的躲開了,又恢複初時的冰冷模樣,好像剛才誠心誠意道歉的那個人不是他。
司馬子簡上了床,故意把淩風那半邊讓出來。
她可不是碰到釘子就縮頭的人,她一定要抓住機會,仗着自己現在這副可憐樣,一舉拿下他,否則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對付淩風,她有的是花樣,有的是耐心,也只有他,能讓她費盡心機去琢磨、耍盡花招的去取悅。
淩風仍然坐在牆角練自己的功法,司馬子簡就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
等他練完功倒地而睡,她就穿着單薄的寝衣,光着腳跑過去,挨他躺在地上睡。
記得她十三歲那年,那次武林大會後,回到明月谷,淩風就曾要與她分床睡。
她就是用了這個辦法,他睡哪兒她就睡哪兒,最後逼得他還是乖乖回到她床上。
淩風知道她的小詭計,本來不想理會她,可她才小産,這地上冰涼,怕冰壞了她的身體。
“皇上請回去睡!”他耐着性子說。
“你在哪裏睡,我就在哪裏睡!”司馬子簡閉着眼睛說道。
心安理得的躺在那裏動也沒動,她這次要是拗不過他,那才慫了。
對她這招,淩風還真是沒轍,看在她現在身體虛弱的份上,他也不得不暫時遷就她一下。
“我有條件!”他無奈說道。
又有條件!司馬子簡高興了,她現在還真是還不怕他“有條件”了,反正那樣的“條件”她都做過了,還能再怎麽樣?
“你說!”她态度幹脆的問。
不過,這次淩風的條件還真讓她無語以對,他拿了牆上的寶劍放在床的中間,将床隔開兩半。
“皇上不許過這把劍,也不許碰到它!”他嚴肅說道。
“好!”司馬子簡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反正睡着啥樣她哪知道,再說呗。
只要淩風肯上床來睡,她就成功了,難道還真會因為她“不小心”碰到劍,就下床去嗎?
她高高興興上床睡覺,看到淩風在她身邊躺下來,心裏這個舒服。
不過,他那面具卻十分礙眼,她得讓他摘下來。
她便又說道:“你戴的面具好吓人,摘下來吧,要不然,我看了晚上一定會做噩夢。”
淩風沒動。
“我幫你摘下來,好不好!”司馬子簡幹脆要自己動手。
淩風卻先動了,他要下床去。
“別別別,不摘了,我不要你摘了!戴着吧!”司馬子簡趕緊投降,別為個面具,把她剛剛的勝利果實給丢掉了。
她乖乖躺回去,心裏卻叽叽咕咕腹诽個不停:這爺是越來越難糊弄了!可她就是願意讨好他。
她沒多久就睡着了,只要淩風在她身邊,她就能安心大睡。
聽着司馬子簡睡着後,淺淺慢慢的呼吸,淩風也真的又困又乏便睡了,這三天她不在,他就沒安心睡過。
結果就是,早上他醒來的時候,就像以前一樣,司馬子簡鑽在他懷裏睡的正香。
淩風只有無奈,她依然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孩子,對他的依賴也不過是習慣而已,他也只有努力習慣她的習慣。
他像以前一樣,輕手輕腳,挪開她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的手腳。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要連縮骨功都用上,才不至于把她驚醒。
也許是好久沒練了,這次他失敗了。
他拿着她的胳臂還沒放下,她就醒了,眨着一雙美眸,無辜可憐的望着他。
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司馬子簡的腦袋一向靈光,反應迅速。
她胳臂就勢搭上淩風的脖頸,兩片櫻唇順利的親到他唇上。
“這一切都是她慣用的手段而已!她不愛我!”淩風努力這樣想,解釋她這一再的挑動,讓理智壓倒他的情感。
他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扯開,冷着臉說道:“皇上若再這樣,屬下只好離開這裏。”
他說完,丢下她去廚房做飯了。
司馬子簡卻在床上樂的不行,她才不信他說要丢下她的話,他以前不是也說過嗎,也沒見他真的走掉。
他們一定可以回到從前那親密無間的日子!她想着剛剛那個吻,雖然只是淺淺的一下,卻給她平添許多自信。
她真的是太自信了,卻沒想過,由她自己開始的殘酷游戲,已經切斷他們回去的路。
因為她的愚蠢,他們之間不僅多了個一個女人,還多了一個孩子,淩風骨血至親的孩子!
他可以不在乎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但他卻怎麽能無視自己親骨肉的存在!
淩風去禦廚房挑選食材,見到洛知魚的陪嫁丫鬟采兒,正在和禦廚說話,一副着急的模樣。
采兒一轉眼,看到帝師進來,便像見到救星一般。
以前,洛知魚進宮給皇帝送東西都帶着她,所以她認得帝師,知道他就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采兒便上前,求淩風跟她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采兒看看四下無人,便“撲通”一下給淩風跪下來,哭道:“帝師!求您幫幫我家皇後吧!”
“你起來說話!”淩風趕緊把她扶起來。
洛知魚的事情他不想知道,可眼前這宮女哭得那麽可憐哀求他,便只好問道:“娘娘有什麽難處嗎?”
“皇後什麽都吃不下,吃什麽吐什麽,人都瘦了一大圈了。找太醫看過,太醫說皇後是心氣郁結,會對龍子不利。都是上次皇後闖了昭明宮,惹得皇上生氣,皇後回來後就一直抑郁寡歡,每天流淚,怨責自己。求帝師勸勸皇上消了氣,去看看皇後吧!皇後開心了,才能吃得下飯。龍子是皇上的親骨肉,就請皇上看在龍子的份上,也去一趟吧!”采兒連哭帶說,言辭懇切。
采兒的話讓淩風聽了心懷愧疚,他做過對不起洛知魚的事,他理應幫她一下,便應了:“你回去吧,我會勸皇上去的。”
“那奴婢謝過帝師大恩!”采兒一聽帝師答應幫忙,麻溜又跪到地上給淩風磕頭謝恩,起身抹抹眼淚,啼笑顏開。
都說帝師仁厚和善,果然是不假,她算是求着正神了。
采兒走後,淩風站在原地木然良久,那天,洛知魚跑到昭明宮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
她本來是歡天喜地的要去取悅丈夫,卻莫名其妙挨了訓斥,那洋溢着幸福光澤的臉龐,在瞬間失去顏色,變得慘淡。
洛知魚那麽愛司馬子簡,怎麽會不傷心難過?他應該盡力去幫助她,盡力去彌補他和司馬子簡犯下的錯!
看着司馬子簡吃過午飯,淩風斟酌着如何開口說洛知魚的事。
他能感覺到她對洛知魚的反感,所以還怕她一翻臉,就是不肯去。
他也弄不明白司馬子簡到底怎麽回事,以前洛知魚沒進宮的時候,她還有個好臉色給人家。
洛知魚進宮以後,她再對待洛知魚,就跟有仇似得。
淩風當然不明白,司馬子簡現在是在吃洛知魚的醋,她恨洛知魚,妒忌洛知魚現在懷着他的孩子。
“聽說皇後病了,皇上不去看一下嗎?”淩風只有裝作不經意的問。
他一提洛知魚,司馬子簡神經就敏感的繃起來,難怪今天他不同往常,圍着她轉來轉去是為了洛知魚?
“你見過她?”她面露不悅,揚起秀眉問他。
“沒見過,聽宮女說的。”淩風說道。
只是聽說就讓他這麽上心!司馬子簡心裏更不忿:“以後不許你見她!”她再一次重申。
“屬下不會見皇後!皇上還是應該去看看皇後。”淩風不明白,她幹嘛對他見不見洛知魚那麽較真?
但為了能讓她去看一下洛知魚,他還是耐着性子答應下來。
“國事繁忙,朕沒那工夫。”司馬子簡一口回絕。
她只要光想想洛知魚的樣子,就夠堵她的心了,還要她去看見她!
“你把她娶進宮,已經毀了她的一生!還要怎麽樣?”她莫名其妙的死硬态度,讓淩風終于忍無可忍,不再和她兜兜轉轉,直接對她指責道。
司馬子簡也來氣了,他跟她在這裏繞來繞去,句句離不開洛知魚,還敢這樣指責她。
“她進宮是貪慕宮中的榮華富貴!和我有什麽關系!”她冷冷說道。
“她是因為愛你,才嫁給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只知道富貴權勢!”淩風也口無遮攔了。
在她眼中,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貪名、一種圖利,她正是利用人性這兩種弱點,擊敗對手、駕馭天下。
可她就偏偏不懂得,還有人付出不是為了名和利,只是單純的因為喜歡一個人!
他跟她說感情,就像對牛彈琴——不!對牛彈琴牛還會搖搖尾巴,她!根本不會為所動!
“你是一定要為個不相幹的女人和我吵嗎?”司馬子簡兩眼冒着怒火,氣沖沖的吼。
他到底是中什麽邪了?總是在和她鬧別扭、過不去!
“我們做了錯事,你連彌補一下都不肯嗎?”淩風口氣盡量放溫和,他也非常不想跟她這樣争吵,可是她每次都要逼得他憋不住火。
“你是在求我去看她?”司馬子簡終于明白過來。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去看洛知魚,也難得他也會有求到她的一天,雖然是為了那個該死的女人!
她轉着眼珠,她才不想和他鬧到很僵的地步,不妨先讓他一步,開始思量着,如何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我有條件!”本來她就是從不做虧本買賣的人,她也學淩風要提條件。
“你要像以前一樣,在我的面前不許再戴着面具!——現在就摘下來!”司馬子簡指着他的面具說道。
她還真是費了不少的勁,也一直沒能讓他再摘下面具,沒想到他居然自己把機會送上門來了。
聽到她開出的條件,淩風松口氣,這他還辦到的,便把面具拿下來。
“以後不許和我吵架!”看他拿下面具,司馬子簡又說道。
這句話說的有些可憐巴巴,淩風忍不住心中一軟,他也沒想到,會和她說着說着就說惱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他道歉。
兩個人沒來由的吵了一架,不過和好也快,反而比沒吵架前,關系恢複的要好了。
司馬子簡去禦書房之前,就先去看了洛知魚,問了病情,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自認為很圓滿才離開。
幾天後,采兒專門候在淩風去禦廚房的路上,向帝師道謝。
說皇帝去看過皇後之後,皇後心情就好多了,只是胃口還是不太好,吐的厲害。
淩風便開始在每天早上多做一份飯菜,送到長秀宮交給采兒,說是皇上吩咐給皇後做的。
洛知魚吃了淩風做的飯菜,竟然真的不吐了,而且食量大增,每次都吃的湯汁不剩。
如此一月有餘,司馬子簡才知道淩風背着她,給洛知魚做飯吃。
那還是因為,洛知魚的母親王夫人進宮看望女兒,洛知魚就把皇帝每天早上都賜膳的事情告訴母親。
于是,很多官員夫人都知道了,于是,滿朝官員也都知道了。
皇帝寵愛皇後,每天早上讓帝師給皇後送飯的佳話,立刻被傳為美談。
帝師淩風的飯菜,那可是只有皇帝才有福消受的。?
☆、兩個女人
? 後宮裏發生的事情,都逃不過太後劉華濃的眼睛,她知道了皇帝讓帝師給皇後送飯的事情。
她覺得皇帝這樣做非常不妥,皇後懷的孩子是帝師的,如此一來二去,帝師若與那娘倆有了感情,豈不是要壞了大事。
皇帝糊塗,她可不能跟着糊塗。
劉華濃便讓雪姑,把剛下早朝的皇帝請過去,她得把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給皇帝講清楚。
司馬子簡聽了母後的話,才知道淩風背着自己給洛知魚送飯。
天下人都知道了,被戴了綠帽子的她,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司馬子簡驚呆在那裏,半天沒緩過勁來。
劉華濃看她的神色,已經猜出這究竟怎麽一回事。
她原本便不相信,精明的皇帝會做這麽沒譜的事情,原來竟是帝師背着皇帝去做的。
“哀家早說過,淩風不能留!這樣下去,我們的計劃早晚要毀在他手裏,就連我們娘倆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也會毀于一旦!”劉華濃痛心疾首,勸說司馬子簡除掉淩風。
司馬子簡沒做聲,以一個政治家的角度,她知道母後說的有道理。
像淩風這樣,一再與她背道而馳、不受約束,這樣的人利用完了就得趕緊扔,否則留着只能是禍患。
可他不是別的人,他是淩風!是她想要留他在身邊一輩子的淩風!
“他是朕的血奴!敢把朕怎麽樣?母後太過憂慮了,這件事朕自會處理。”司馬子簡說道。
“皇帝!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就算他是你的血奴,不敢把你性命怎麽樣,但他只要歪歪嘴角,說些胡言亂語,就足以把你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劉華濃不死心的繼續說道。
淩風是她早晚都必須除掉的障礙,最好是借皇帝的手。
司馬子簡一時間心亂如麻,沒什麽人可以讓她這麽煩惱,要殺舍不得,不殺又留不得。
偏偏母後這裏又喋喋不休,她氣惱的甩手而去。
看到司馬子簡回到昭明宮,淩風端上飯菜。
司馬子簡一看到就膈應了,就想起洛知魚每天吃着淩風親手做的飯菜。
火上來了壓都壓不住,她一伸手便把飯菜全掃到地上,沖他喊道:“你還是把這些給別人吃去吧!”
淩風看她回來時臉色就不對勁,這會兒居然打翻飯菜,對他暴跳如雷,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你又怎麽了?”他忍着怒氣問她。
如果不是知道她就這任性勁,他才不會和她多說廢話,還問她為什麽生氣。
司馬子簡打翻了飯菜,也是為自己的暴躁吓了一跳,她越想在他面前裝淑女,越是每次都一點淑女的氣質都沒有。
可他背着她,給洛知魚送飯,讓她怎麽還能好聲好氣的跟他講話?
“誰讓你給洛知魚送飯的?我說過不許你見她!”她像頭發火的小獅子,怒氣沖沖盯着他問。
原來,她是為了他擅自給皇後送飯才發的火,她居然為這麽點事和他鬧,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屬下還不是為了皇上的皇位着想!讓皇後順利生下龍子也做錯了?”他冷冷的揶揄她一句。
“是為你自己着想吧?為洛知魚和你的孩子着想吧?”司馬子簡氣憤的已經失去理智,傷人的話脫口而出。
淩風愣了,原來她是這樣想的!她給他刻上了一道傷疤,還要再殘忍的想起來就揭一下。
他強忍住想要給她精致的臉上,來一耳光的沖動,她現在怎麽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不過随她怎麽想吧!反正他跟她,根本講不通道理。
“你一定要這樣想,也随你!”他反而安靜下來,平淡的說道。
“你喜歡她是嗎?”司馬子簡心碎欲絕的追着問道。
她拿了一把雙刃劍,割傷淩風也割傷自己,還不知道悔悟。
她還拿這個來繼續折磨他,淩風也忍不住火了,沖她吼一句:“随你怎麽想!”
他是喜歡洛知魚了!司馬子簡委屈泛濫而來,眼淚不争氣的要噴湧出來。
她不能讓他看到她脆弱的樣子,她繞過他,奪門而去。
淩風氣憤無語的坐在那裏,不知道她究竟發的什麽瘋?原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他等到氣消了,才去收拾地上的杯盤狼藉。
不吃就餓着吧!反正她身體素來強健,一頓半頓的餓不死她。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兩個吵架,沒等他離開,她倒先自己乖乖走掉了,還真是難得!
難得她沒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沒臉沒皮的跟他糾纏不休!
打敗司馬子簡,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她走的時候,好像眼眶紅紅的,是要哭了嗎?他又忍不住挂念起來。
淩風去禦廚房,把自己給皇後拟的食譜交給禦廚,吩咐他們以後照做。
他知道司馬子簡的性格,如果他還是依然我行我素的給洛知魚送飯,只怕會牽連洛知魚受到無辜的責難。
要走的時候,他又順便問了一句,禦廚房有沒有給皇帝上膳,禦廚回答說皇帝并未傳膳。
這次還真是要絕食嗎?淩風心裏想,司馬子簡從來不會跟吃飯過不去,看來她是真的惱了。
思慮再三,淩風還是又去到廚房,給司馬子簡做了些飯菜送到禦書房,她要吃不吃,他不管,反正他做了。
結果到了禦書房,司馬子簡卻不在,周濱告訴他,皇上與曹相國微服出宮去了。
淩風心中一驚,他告訴過司馬子簡,不要單獨與曹無歡相處,她卻跟曹無歡兩個人還到宮外去了。
原來,司馬子簡氣沖沖的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禦書房,心中郁悶難受,就想找個人陪自己呆一會兒。
正巧看到曹無歡的奏折,想到與他相處時的舒心暢意,便讓人把他宣進禦書房。
曹無歡是第一次,進到小皇帝的禦書房。
這裏高雅大氣、寬敞明亮,一排排的書籍、一堆堆的奏折,小皇帝在寬大的龍案後,顯得越發嬌小可愛。
司馬子簡擡頭看了一眼曹無歡,這個人倒讓她看了順些心氣,她示意他坐下,便不再理會他。
她不需要他說話,只要身邊有個人陪着,不讓她感到被淩風抛棄的孤單傷感就好。
小皇帝把他宣進來,卻不說話,曹無歡倒是有些意外,但是看她臉色不是溫和,便也不敢貿然開口。
小皇帝的脾氣可不是很好琢磨的,又不知道是為何事,他還是規規矩矩的坐着,等她先開口才穩當。
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過去了,曹無歡倒沒覺得煩悶,還挺享受與她這樣默默相對的樂趣。
小皇帝那張美的傾國傾城的臉,他是百看不厭的,竟然每天看的,不想再去看別的任何女人。
他曹無歡都快變成,坐懷不亂的君子柳下惠了,再千嬌百媚的女人,在他眼裏都黯淡無光,比不上小皇帝的一颦一笑。
突然,司馬子簡腹中餓的咕嚕嚕響,她皺皺眉頭,剛在氣頭上,根本不覺得餓,現在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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