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回兒她聲音漸漸小下去,伏在淩風背上睡着了
與他争奪她,但他寧願放手,也不能讓自己深愛的女人受到一點點傷害。
曹無歡立即撒手,并順勢推去,卸開淩風的內力,司馬子簡便安好無損的到了淩風懷裏。
“淩風!你也太歹毒了!這也是君子所為?”曹無歡怒斥淩風。
淩風竟然用司馬子簡的生命來威脅他放手,簡直就是太卑鄙了!
曹無歡可沒想過,他自己在淩風背後下了那麽多套,手段用的比卑鄙還卑鄙。
淩風剛剛那種方式搶奪司馬子簡,就是存心要試一下,曹無歡對司馬子簡有多少真心?可以為她做多少?
淩風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內力,如果曹無歡有一點地反擊,放手的那一個就會是他了。
沒想到,曹無歡竟然毫不猶豫就放手了,還竭盡所能的為司馬子簡解除一些內力的沖擊,對她不可謂不貼心周到。
為了她可以無條件地犧牲自己!看來,曹無歡對司馬子簡的愛,不會比任何愛着她的人遜色,淩風為此感到一絲心安。
“曹相國也非君子吧?犧牲無辜的女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淩風對曹無歡反唇相譏。
他一回到京城,就碰上司馬影子封鎖京城,查找司馬子簡的下落。
剛好負責去查金魅兒死因的白長老也在,白長老向淩風彙報,他查出金魅兒是冥獄門的人,并且确定她是自殺身亡。
淩風立刻明白了整件事的起因緣由,司馬子簡喜歡他,就一心一意的鏟除掉他身邊的女人。
而曹無歡喜歡司馬子簡,所以才會想方設法鏟除她身邊的男人。
這兩個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只是淩風不明白,曹無歡是如何知道、何時知道,司馬子簡是女人的事。
……應該是他第一次從曹無歡身上,感覺到殺氣的時候吧?淩風回想起那晚在承光殿,曹無歡非常明顯的變化。
所以,曹無歡控制不住散發出來的殺氣,當時應該是針對他,而不是對司馬子簡。
還有那個叫翡翠的宮女,就是在那不久之後出現的。
否則,一個平時本本分分的宮女,突然跑來招惹他帝師做什麽?
何況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因為吃醋,連身懷六甲的皇後都會痛下殺手,那個宮女的所作所為就更加讓人起疑。
這是淩風在知道,曹無歡派人四處散播他的謠言,鼓動百姓之後想清楚的。
“帝師的耳朵還真長!”曹無歡不以為意的一笑,揶揄淩風。
但他看到被淩風奪去的司馬子簡,她熟睡中竟然伸出兩手,熟稔的攀上淩風的頸項。
她向淩風懷裏深深的偎去,剛剛凄楚哭喪的小臉,居然好像有了眉開眼笑的模樣。
淩風低頭愛惜的看她一眼,唇角露出溫和的微笑。
還可以更刺激他一下嗎?曹無歡不由憤怒。
他強壓着怒火,冷靜的跟情敵談判:“淩風,皇上與你不是一路人,你們縱然勉強在一起,也不會長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本相勸你還是識相一點,知難而退吧!”
“那依相國看,只有她的死對頭——獄尊!才是合适她的人嗎?”淩風好似很有興趣的與他探讨。
曹無歡心中一沉,看來淩風什麽都知道了!淩風消失那麽久,就是去查他的底細了嗎?
“帝師真會開玩笑,那個獄尊怎麽能配得上她!倒是本相不才,可以為她分擔國事、為她排憂解難,助她實現一統天下的野心!”曹無歡裝瘋賣傻。
他要給淩風來個死不認賬,他不能承認自己是獄尊,就像淩風說的,獄尊是小皇帝的死對頭,她怎麽會接受他?
“那你就記住,最好永遠都不要對她承認你獄尊的身份!”淩風滿含深意的對曹無歡說道。
“看在你今日放手的份上,我不會對她揭穿你的真面目——不要再在背後搞什麽陰謀詭計!你——好自為之!曹相國!”淩風說完,抱了沉睡的司馬子簡掠過湖面,從容而去。
淩風居然承諾幫他對小皇帝隐瞞獄尊的身份,曹無歡松了一口氣,明月公子在江湖上一諾千金,他倒是可以相信。
只是淩風怎麽會那麽好說話,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他背後放冷箭,離間他與小皇帝的感情,他還肯幫自己?曹無歡對此大惑不解。
但是,他現在想不了那麽多了,他要想辦法把他愛的女人奪回來!
淩風是君子,他曹無歡可不是君子!曹無歡感受着懷中還殘存的小皇帝那一縷溫香,更加堅定了自己絕不後退的步伐。
他不會就這樣甘心放手!他一定會把她再奪回來!把淩風永遠踢出局!
曹無歡鳳目裏射出陰狠的幽光,力貫雙掌拍向湖中寧靜的月影,月影立刻碎成一點點的銀光,随水波蕩漾開去。
雪姑在昭明宮寝殿門前,焦急的等待司馬子簡回來,皇帝不見了!司馬影子已經全城去找。
雪姑不禁直搖頭嘆息,自從帝師走後,這小祖宗就沒讓她省過心,不是哭、就是鬧,現在居然還玩起失蹤。
她也不怕一個不慎暴露了她的女兒身!
看來,太後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皇帝這麽能作,假男人的身份只怕不能善始善終,終會讓太後的心血付諸東流。
還有那兩只畜生,喜歡和歡喜,雪姑無奈地看看那兩只巨犬。
她看到它們毛發髒了,身上也一股子腥臊味,就讓宮中管理獸山的宮人,來給它們打理一下,沒想到它們一張口便把人咬死幾個。
不去管它們吧,司馬子簡又每天抱着它們互相依偎着,弄得衣服上髒兮兮的還一股子味,把個帝王的儀表風範喪失殆盡。
她算看明白了,不僅司馬子簡離不開淩風,連這兩只畜生都随她。
雪姑正無奈的感慨着,就聽得一聲輕響,牆頭上跳下一個人。
雪姑揮起龍頭拐杖正要打過去,才發現是帝師淩風,他懷裏竟然抱着失蹤的皇帝。
“皇上怎麽了?”雪姑看出來司馬子簡是昏睡的狀态,驚疑的問道。
“她睡着了。”淩風簡單回答道。
他不想牽涉曹無歡進來,讓太後注意到司馬子簡身邊除了他,還有一個保護神。
雪姑看到帝師回來,很是驚喜交加,雖然是帝師委托她來照顧司馬子簡,只說要離開一段時間。
可當她一踏進長安殿,就被那一地的狼藉驚呆住了,這分明就是一個戰場!
情侶間小打小鬧,純屬是打情罵俏、無傷大雅,還可以增進感情。
可打成這樣子,只怕是傷心傷肺的要打散了!她就保不準帝師這一走要多久,還能不能回來?
現在,雪姑終于可以放心了,衷心的為司馬子簡能夠遇到這麽好的男人高興。
她便笑容滿面地說道:“帝師既然已經回來,那老奴也該回宮了。”
“這段時間有勞前輩!”淩風颔首道謝。
“帝師不必多禮!”雪姑擺擺手,複又低聲對淩風說道:“皇上到底還小、年幼無知,脾氣急了些,還請帝師多忍讓她!”
司馬子簡不懂事,又脾氣暴躁,她作為長輩,當然得替她說些委婉的話安撫一下淩風。
“晚輩明白,請前輩放心!”淩風深知雪姑的好意,應聲允諾。
“那老奴告退。”雪姑喜笑顏開的走了。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一面,雪姑這個老奴,一輩子心狠手辣、陰險歹毒,除了對她的主子是忠心耿耿,對任何人心腸都壞的很。
卻偏偏打見淩風第一面開始,就對他極其偏愛,也樂于撮合他與司馬子簡的愛情。
淩風抱司馬子簡進了寝殿,寝殿裏已經差不多恢複原來的樣子。
有些東西,當然不可能都和原來一樣,就像他現在的心情,雖然還是那份愛情,但他已經沒了信心,也沒了堅定不移的執念。
淩風低頭看了看,窩在他懷裏睡的正香的司馬子簡,就算他們如何相愛,今後的道路也未必會是坦途。
曹無歡說得對,他與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是走不到一起的,靠争吵打鬧過日子,根本無法長久。
她又比他小了那麽多,也心思未定、又喜怒無常,哪天厭倦了他也說不定。
總之,司馬子簡讓淩風看不到他們的未來,只能這一刻珍惜眼前人!守得一時算一時。
司馬子簡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淩風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他湛黑的眸、溫和的微笑。
“風!”她不敢置信的叫出聲。
随即便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她趕緊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她要牢牢的抱住他,就算是個夢境,她也不要讓他再跑掉!
司馬子簡把淩風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裏,他身上熟悉的溫度和氣息,立刻傳遍她全身。
是真的!她所有恍惚的意識迅速的回歸她的大腦,她放開他,好好看去。
“你醒了?”他溫柔地問她。
聽到淩風講話,司馬子簡更加确信無疑,是他回來了!她委屈的淚水一下就流出來。
“風!”她一頭紮進他溫暖的懷抱裏,竟然放聲大哭。
司馬子簡這一哭,哭得淩風也開始心酸,是他的錯!他一氣之下抛下她,讓她這麽無助,是有些過分了。
“別哭!我不是回來了嗎!——你可是一國之君,哭腫了眼睛,明天怎麽上朝?”他愛憐的拍着她的脊背,輕聲安慰她。
司馬子簡止住哭泣,擡起淚眼望着淩風,開始給他認錯:“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派人跟蹤你!我再也不懷疑你了!我相信你!我也不會沖你亂發脾氣、摔東西了!——我再也不對你動手!我發誓!……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我會改的!我保證以後……”
這些天,雪姑過來照顧她,也苦口婆心的教她些男女相處之道,讓她收着點她的爆脾氣,對付男人要靠眼淚、靠撒嬌、靠柔情似水!這樣才能拴得住男人的心。
當然,雪姑這套教條,都是在幫自己主子劉華濃争寵中得來的經驗,非常靠譜。
司馬子簡當然言聽計從,只要能夠牢牢拴住淩風的心,她願意嘗試,不就是掉眼淚,說幾句軟話嗎!對她愛的人,她願意下這番心思。
司馬子簡學了那麽多,她就是不懂,對待愛人,一顆真心比什麽都強。
她可以聰明到把玩轉政壇的權術,拿來對付愛情、掌控愛人,卻從不想這樣只會弄巧成拙。
“好了!不是你的錯!”淩風寬容地笑着打斷她。
他不需要聽她道歉,而且就算她今天說了,明天她還是會照樣犯,她所謂的的誓言允諾之類的,根本就不作數。
淩風現在已經看開了,不會再與她處處較真、費力争執,既然自己愛她一回,又有什麽不可以原諒她的。
反正他與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是盡頭了,他就盡自己所能,讓她開心快樂就好了。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流眼淚!……是老天爺的錯!”他突然促狹地說道。
還有一句在他心裏:老天爺不該讓我們遇見!
他眼光那麽寵溺!笑容那麽溫暖!話語那麽輕柔!他的指腹輕輕的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珠,司馬子簡如身處夢幻一般,享受着他的溫柔愛意。
“風!你太好了!”司馬子簡轉啼為笑。
他們上次打成那樣不可收拾的局面,竟然還能這麽輕易就和好,讓她心裏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淩風無限度的寬容、退讓,給了司馬子簡錯誤的判斷,才讓她不可避免的辜負他。?
☆、只稀罕你
? 淩風這次回來,完全是抱着珍惜與司馬子簡這一段來之不易的情緣,在他們可以相守的日子裏,盡心盡力的好好愛護她。
如果他們注定不能長久,他也希望将來能有人可以陪伴她、保護她,讓她一生安穩,這個人也許就是曹無歡!
曹無歡比他更适合司馬子簡,這是淩風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而且,司馬子簡對曹無歡也一直非常有好感,就算他說過曹無歡是獄尊的話,她卻依然相信曹無歡。
就好像今晚,她能在曹無歡身邊,喝她根本不能碰的酒,那已經是何等的信任?能讓她信任可是相當不容易的事。
淩風完全誤解了司馬子簡喝酒的用意,他可沒想過,司馬子簡在曹無歡面前喝酒,完全是為了與他賭氣,想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懲罰他。
他想的是,如果他沒回來,她是不是就會轉愛曹無歡?
“你喜歡曹無歡?”淩風問她。
司馬子簡聽到淩風提到曹無歡,這才想起來,她剛才是和曹無歡在一塊來着,而且她喝醉睡了,睡之前她看到了淩風。
她記得以前淩風也問過一次,她是不是喜歡曹無歡的話,還讓他吃醋了,他幹嘛又這樣問?
不過,他們才和好,她回答的得小心一點,不要再惹他不高興了,于是她就斟酌着說道:
“我不是喜歡他!我會對他好,是因為他是個有才能的人,能夠幫我治理國家,既然他能為我所用,那也沒什麽不好的呀!是不是?”
然後,她眼巴巴的望着淩風,希望自己的回答能夠讓他滿意。
“如果你要喜歡他,——可以盡管去喜歡,不用顧忌我。”淩風這大度的話說的口是心非,卻又非常誠懇。
這種矛盾,糾結的他自己心裏都難受,但又非說不可,他希望司馬子簡能夠找到可以讓她幸福的未來。
然而,他卻根本無法預料到,今天他與司馬子簡這番肺腑之言,挖了一個足可以埋葬曹無歡的墳墓。
“我才不喜歡他!絕不喜歡!我發誓!”司馬子簡急的都要跳起來了。
但是,她還得盡力壓着自己的脾氣,她可不想這好不容易把他盼回來的當口,再與他發生争吵。
“他可是喜歡你呢!”淩風只好違心的替曹無歡說了一句話。
“他喜歡我?”司馬子簡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合不攏,奇怪淩風是怎麽想的!
曹無歡喜歡她?曹無歡都不知道她是個女人呢!喜歡她什麽?
難道……她突然想起,她和曹無歡有過一次關于斷袖的讨論,難道曹無歡才是真正的斷袖!他喜歡男人?
……不對!曹無歡有老婆,怎麽會是斷袖?司馬子簡有點懵。
哦!“風,你是不是覺得,曹無歡真的以為我喜歡男人,——所以他想讓我喜歡他?”司馬子簡忽然有所頓悟地問道。
淩風被她的問題敗下陣來,她是以為曹無歡才是真正的斷袖了,或者是想鑽她斷袖的空子得寵。
他的簡兒在男女之情這方面,可不是一般的愚鈍!
誰要是喜歡她,就好像把懷裏抱了一個大冰塊,沒等把她捂熱,就會被她凍僵,曹無歡以後的路也夠他走的。
“如果他喜歡你,你是不是會喜歡他?”淩風問道。
“呸!我才不要他喜歡呢!”司馬子簡啐了一下,根本不屑一顧說道。
她眼睛裏,這世上,就只有一個男人,就是淩風,其他的,她都視而不見。
然後,她就兩手就又纏住淩風的頸項,把淚痕未幹的臉湊過去,深情款款的說道:“我只要你喜歡我!我只稀罕你喜歡我!”
她癡癡說着,把花瓣一樣柔軟的唇便貼到了他唇上。
她才不要再和他浪費時間讨論什麽曹無歡,這一刻,只有他們兩個人,不需要第三者!
她的身體融化進愛人的懷抱裏,就像幹涸的土壤渴望春風雨露。
小別勝新婚!昭明宮裏鴛鴦歸巢,長安殿春光旖旎,一對戀人恩愛纏綿直到深夜。
“你不去沐浴了?”淩風輕輕推着在他懷裏快要睡着的司馬子簡,變相的提醒她去吃藥。
因為借着沐浴的借口去吃藥,是她每次必做的重要事情。
今天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都要睡着了,還沒有去溫泉室的意思,他以為她是忘記了,便好心的提醒她。
“哦!”司馬子簡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沒動,還是死死地抱着淩風。
她害怕!害怕自己一離開,淩風就會又不見蹤影。
所以,她便幹脆放棄吃藥,抱着他不肯松手。大不了想辦法給他生下個孩子,也比他轉眼消失不見的好!
她現在想通了,只要淩風喜歡,她沒有什麽不能做的,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為了淩風,司馬子簡是豁出去了,只是她豁出去的感情,似乎晚了點。
“要不我陪你去?”淩風可不懂她這心思,見她沒動靜,便跟她開着玩笑。
“……哦!”她聽他這樣說,才像突然清醒一樣很快說道:“我自己去!”
她決不能讓淩風知道,她因為怕懷上孩子而吃那種藥,好不容易才和好的感情,若再為此土崩瓦解就慘了!
司馬子簡立刻飛一樣奔到溫泉室,吃了藥,在水裏一泡,趕緊又跑回來,看到淩風還在床上躺着,這才放下心。
“這麽快?”淩風看着像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司馬子簡,驚詫問道。
“是啊!”她開心地嘻嘻笑着,濕着頭發、衣服,就撲到床上去,鑽在淩風懷裏。
她故意把自己身上的水珠蹭在他身上,那樣子像極了喜歡與歡喜讨主人歡心時的模樣。
淩風不由地笑,她可愛起來才是天下無敵!他喜歡這種時候的她,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簡兒!”他抱緊了懷中的可人兒,舍不得放開。
“嗯?”司馬子簡含笑望着他。
“……簡兒!……”他把唇齒之間的話咽回去。
他想說,要她抛棄所有,跟他回明月谷去,一生相依相守!
但是這話他已經說不出口,他沒辦法把百姓們對皇帝虔誠的祈望置若罔聞。
若只論他的愛情,他決不會放棄自己的愛人,就算最後把他逼到無路可走,他也會帶她走!
他可以和任何情敵争奪她,但是他怎麽能去和天下萬民争奪她,把天下百姓的希望帶走。
淩風把司馬子簡抱更緊了些,就讓他擁有她的這一刻變得最幸福吧!至少她現在,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第二天,司馬子簡所以然的沒上早朝。
她連吃藥那麽重要的事情都可以放棄,何況是一個早朝,她抱緊了淩風,耍起無賴,說不去就不去。
淩風也有些甜蜜又無奈的苦笑,她真要這樣任性下去,不用曹無歡誣陷造謠,他也會變成用妖術迷惑君王的妖人,人人喊打!
一向勤勉的皇帝非常罕見的沒早朝,大臣們都議論紛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卻都挺高興的。
自從帝師失蹤,皇帝還沒一天好臉色呢,看誰誰不順眼、逮誰拿誰出氣。
每天一上朝,大臣們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伺候着這個喜怒無常的小暴君。
至少今天,他們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了,都心情舒暢的很。
有一個人卻非常非常的沒有好臉色、心如刀割,他就是相國曹無歡。
別人不知道帝師回來了,他知道!他知道淩風一回來,小皇帝連早朝都不上了!
他不能不回憶起昨夜司馬子簡喝醉之後,居然把他看成淩風,然後就風情萬種、可憐巴巴的向他獻吻。
那她見到真正的淩風,還能做出什麽好事?
他愛的女人!此刻就在別的男人懷裏尋歡作樂、恩愛成眠,他還能有有什麽好臉色、好心情?
所以,曹無歡第一次缺席承光殿,他受不了那刺激!
眼看着自己愛的女人,與別人在那裏眉目傳情、唧唧歪歪,他寧肯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書房裏,喝着寂寞孤獨的苦酒,飲盡刻骨銘心的愛戀。
曹無歡從沒有被如此挫敗過,自己孤注一擲、損兵折将,也不過是給人家小鴛鴦增添了一下生活的趣味。
還以為自己的離間計多麽的高明,讓那對戀人打得頭破血流、一拍兩散了,沒想到他們轉眼就能和好如初。
曹無歡實在想不通怎麽會是這樣的結局?他又輸了。
其實,那是因為曹無歡沒談過戀愛,戀人之間,“情比金堅”這四個字可不是說來玩玩的。
他迷離的醉眼,散發出越挫越勇的堅定信念,像頭絕境裏的狼,伺機而動、尋找着殺出一條血路!
獄尊不是輕易就會被打敗的,他曹無歡也絕不會是退縮、認輸的孬種!
蔡妙齡接到金魅兒的死訊,匆匆從邑昌城回京,正巧碰上曹無歡在做魚。
她一進府門,就聞到魚味了。
蔡妙齡火冒三丈趕到廚房,看到站在門口的倆廚子,便訓斥道:“真是大膽!誰讓你們做魚了?不知道相爺聞不得魚腥味!”
“夫人!是相爺自己在做,與小人們無關呀!”倆廚子趕緊辯解。
“相爺!你們說相爺在做魚?”蔡妙齡被他們的回答驚呆。
曹無歡厭惡魚腥味,所以從不吃魚,府裏也不準做魚,他怎麽會自己跑來做魚?這就是要吃,也該由廚子們去做才是。
這時候,曹無歡端着做好的魚從廚房出來,見到蔡妙齡詫異了一下:“夫人回來了,正好嘗嘗我做的魚。”
“相爺不是不吃魚的嗎?”蔡妙齡邊跟他走邊問道。
這世上有誰能改變曹無歡?有什麽可以改變曹無歡?這是她想知道的。
“現在吃了。”曹無歡唇角掀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他雖然每天都被小皇帝與帝師的郎情妾意,打擊的痛苦不堪,但他是誰?他是堅強的曹無歡!
他有信心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應得的一切,所以他對做好魚的技巧仍是勤學不辍,就打算着将來做給司馬子簡吃。
蔡妙齡跟曹無歡進房,意外的見到安兒這個小丫頭正坐在桌邊,安兒的面前已經擺了幾樣菜。
安兒看見蔡妙齡,趕緊起身給夫人見禮:“夫人!”
“坐下,再嘗嘗這魚味道如何?”曹無歡向安兒說道。
安兒只好難為的看夫人一眼,乖乖坐下來品嘗那條魚的味道。
安兒現在已經很清楚的知道,大人對她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去讨好別人,與她沒有任何關系,她只不過是個試驗品。
蔡妙齡見此情景,心中疑惑,可她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說,便去掩上房門。
她走過來問曹無歡:“金魅兒怎麽會死?勾魂使者說是奉了您的指令。”
“是本座的谕旨。”曹無歡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他還眼巴巴地看着安兒,期待她嘗完魚後會作何評價呢。
“您知道金魅兒對冥獄門有多大的價值嗎?我們費了多少心血才培養出一個金魅兒!”蔡妙齡有些激動的說道。
她費了多少心血,才讓金魅兒有了現在的價值,籠絡了多少高官名流甘願為冥獄門驅使。
曹無歡竟然如此莫名其妙的,讓金魅兒說死就死了。
蔡妙齡的心情卻沒有感染到曹無歡,他正在關切地詢問安兒:“是不是比昨天的好吃?”
“是,大人。”安兒因為夫人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她面紅耳赤、局促不安的回答。
她知道大人與獄主是假夫妻,但是夫人是真心地喜歡大人,大人對她又沒那個意思,她可不想當炮灰。
蔡妙齡想要發火,沖這樣無視她的心血和努力的曹無歡質問一下,但她還是忍了又忍。
蔡妙齡對曹無歡,不像司馬子簡對淩風,司馬子簡那是暴君脾氣、想發就發,又不會戀愛,更不知要如何溫柔、收斂。
而蔡妙齡為了贏取曹無歡的歡心,一直都是對他走溫柔淑女的路線,所以從不會在曹無歡面前大吼大叫,更不會摔東西撒潑。
蔡妙齡只好強咽下這口氣,繞過金魅兒的事,提起江湖一怪地龍:“地龍可有何消息嗎?”
她得知道,地龍到底有沒有為曹無歡出力。
“那是個沒有信用的人,早不知所蹤了。”曹無歡淡淡的說道,他怕蔡妙齡多問起疑,便岔開話題:“邑昌候那邊怎麽樣?”
蔡妙齡愣了一下,什麽叫“不知所蹤”?不過那個老色鬼“不知所蹤”也好,看來她也不用做犧牲自己的打算了,對這個結果她還是滿意的。
“邑昌候很願意和我們合作,不過他很謹慎,想從京城找個可靠的內應。我已經對他承諾,內應的事由我們來解決,你看你要出面嗎?”
提到策反邑昌候,蔡妙齡精神百倍,她一直周旋在王靖那三個兒子身邊,好不容易讓他們鼓動的王靖動了造反的念頭。
“內應!”曹無歡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徹底摧毀小皇帝與淩風感情的機會終于來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當初淩俊吉慫恿劉華濃把太子交給淩風是何用意,只要淩俊吉出事,淩風肯定難逃幹系,這叫隔山打牛。
淩風給小皇帝戴多少綠帽子,小皇帝也可以不計較,那是因為沒有動到她的利益。
若是淩風威脅到她的皇位,觊觎她的江山,她還能處之泰然、不為所動嗎?曹無歡眼底浮起一片笑意。
“你立刻回去邑昌候那邊,讓他拉攏淩俊吉做內應。——給的承諾要重些,才能打動那老狐貍——讓他半壁江山之類的都可以。然後,你把淩俊吉與邑昌候勾結謀反的證據給我帶回來!記住!要有用的證據!像他們之間來往的書信、可以代表身份的信物。”曹無歡興奮地說道。
“淩俊吉!”蔡妙齡不明白,曹無歡何以要讓邑昌候去籠絡那個宦官,而且他還要掌握他們之間的書信來往,表明了他是要給淩俊吉下圈套。
據她所知,金魅兒的死是曹無歡的安排,而且與明月公子淩風有莫大的關系。
現在,曹無歡又一心要算計淩俊吉,他幹嘛非要和淩家過不去,他的敵人是當今的小皇帝才對呀!
“是!淩俊吉!這件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別耽擱了,你現在就去!”曹無歡急不可耐地催促蔡妙齡,再回到邑昌候那兒去。
他等不及要看這一場好戲登臺,看淩風這次回天無力、徹底出局。
可憐的蔡妙齡,進來家門連口茶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曹無歡一句話又打發回邑昌去。
她雖有滿腹的委屈,覺得曹無歡對她薄情寡義,但她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的一顆癡心,終有一天能夠打動他的鐵石心腸。
終于想到這樣絕妙的計策,曹無歡高興的直搓手,他一回頭,看到安兒莫名其妙看着他的剪水雙眸。
“你繼續吃!”曹無歡對她說道。
“哦。”安兒無奈地拿起筷子應道。
大人真是奇怪,這幾天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怎麽這會兒如此高興?一定是和那個沒袖子的妖孽皇帝有關。
這件事,安兒想起來就郁悶,夫人那麽漂亮,大人就是不喜歡,卻偏偏要去喜歡一個男人,讓她都看不下去。
☆、挑撥離間
? 淩風回宮,不爽的不只有曹無歡,還有太後劉華濃。
她可是個千不容易、萬不容易的女人,自從進了這皇宮,她兢兢業業、辛辛苦苦,才一步步到達權力的頂峰。
她雖然現在貴為太後,享受着無邊的榮華富貴,但她有致命的弱點,女扮男裝的皇帝是她無法去除的心病。
她怕她的謊言被世人拆穿,滔天的權勢富貴會立刻消散如雲煙。
而且,皇帝年少輕狂、又驕縱任性,不受她的控制,雖然是她親生的“兒子”,她卻始終都無法駕馭這匹野馬。
将來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沒有淩風,她要對付皇帝畢竟會容易些。
而且,她打算着要立司馬恒為帝,淩風是司馬恒的親生父親,留他在這世上絕對是個禍患。
不管從哪方面講,淩風都是劉華濃前進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她正憂心忡忡、煩惱着如何解開淩風這個死扣,她派在淩風身邊的奸細,四個侍衛中的葛涼,給她帶來一個天大的秘密:
淩風離開京城去的是淮陽,見的人是當年抱了孩子去淩家認親的玉蘭,很有可能,淩風就是當年那個孩子——淩俊吉的私生子。
得到這樣的消息,劉華濃那是高興的手舞足蹈。
她知道皇帝生性多疑,淩俊吉與淩風演這麽一出真父子、假螟蛉的戲,怎麽還能再得到皇帝的信任?
只要淩俊吉父子失去皇帝的信任,他們就離死期不遠了。
所以,一得到密報,劉華濃就趕緊讓雪姑去請皇帝過來。
她要好好挑撥一下司馬子簡與淩風的關系,最好讓他們自相殘殺,倒省下她的力氣了。
劉華濃想的挺美,為自己完美的計劃激動的雙手合十,祈求諸神菩薩的保佑,讓她劉華濃随心所願。
雪姑把皇帝給太後請了來,劉華濃看看跟在司馬子簡身邊的淩風,她虛僞和善的一笑。
這眼中釘、肉中刺!她遲早是要把他去除。
“雪姑,你好好招待帝師坐一會兒。皇帝請随哀家來。”劉華濃向雪姑吩咐,然後拉了司馬子簡去她的內堂寝室。
“母後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司馬子簡見到太後如此神秘行事,也不知道什麽話竟然連雪姑和淩風都避開,便問道。
“是大事!”雖然是在她的寝室,劉華濃還是小心翼翼的壓低了聲音,她知道武功高強的人聽覺都是十分敏銳的,她怕淩風聽了去。
“哀家接到密報,帝師淩風是淩俊吉的私生兒子!淩風前段時間離開京城,就是去淮陽城見他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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