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落腳

第57章 落腳

在夜王他們逃出包圍圈之後,追兵很快就來了,兩隊人馬疾馳,前面的人不要命的跑,身後的人窮追不舍。

西吉還來不及為墨書傷心,便又開始擔心起他們該如何逃脫了。

一路拼殺出來,侍衛們已經所剩無幾,就算是活下來了,身上也都帶着或輕或重的傷。

西吉咬着牙抱緊了夜王的腰,麻木到空洞的腦袋裏什麽都不想了,他得按照墨書的遺言,好好地活下去。

就在西吉聽着身後的響動離的越發的遠了,以為他們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突然之間聽到身後傳來了熟悉的破空之聲。

已經對這聲音萬分熟悉的西吉,頓時就瞪大了眼,回頭看去,果然就是今日已經遭遇了好幾遭的箭雨。

其中一只直直的朝着夜王飛來,西吉來不及多想,側身去擋,噗嗤一聲,那箭筆直的插入了西吉的肩膀中。

西吉腦海裏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疼痛,他從來都沒有這麽痛過,想要大叫出來,幾乎就在同時想到了他們此刻的處境。

西吉死死的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聲音洩露半點,懷抱着夜王腰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收緊了些。

也不知道前面的夜王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拍打馬的力氣加大,帶着他像只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身後的追兵窮追不舍,一行人就這樣狂奔了一天,才堪堪的拉開了一些距離,來到了一個密林邊上。

夜王來不及對西吉說些什麽,将人拉下馬後,低聲說了一句,“忍着。”接着就硬生生的将插在西吉背上的箭尾給折斷了。

西吉咬着牙,臉色蒼白,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将那箭尾丢在遠處,夜王又将他們騎來的馬給驚走,之後拉着西吉便朝着那密林深處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不知道有多深的密林,不久之後又有一隊人馬疾馳到此地,那領頭的将士很是疑惑的在原地觀察了許久,最後還是讓屬下兵分兩路,一路朝着前方繼續追趕,一路進入密林之中,查看夜王他們是否進入了這密林,搜尋他們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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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命令之後,将士思考了兩秒,終究還是決定跟着進密林,他覺得夜王藏進去的可能性頗大。

夜王和西吉兩人身上都帶了傷,特別是夜王,渾身上下幾乎全是傷口,可是他們兩人卻不敢有片刻的停留,踉踉跄跄的朝着較為容易藏人的方向走去。

“王,我們得找個地方躲一下,你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許是疼到麻木了,西吉覺得自己此時肩上的疼痛已經算不了什麽了,反而是夜王身上的傷看起來更為可怖,更需要處理。

夜王聞言,腳步不停,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仔細的聽着周圍的動靜,确定暫時沒有追兵追來,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下神經。

興許是兩人命不該絕,西吉他們在走了許久之後,終于在一個荒草叢生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隐秘的洞穴,那洞穴入口都被藤蔓遮得嚴嚴實實,若不是西吉敏銳的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恐怕都要錯過了。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之後夜王憑借着經驗,将洞穴口恢複成了原樣。

在夜王将洞口恢複成原樣的這段時間,西吉撿起了地上的枯枝,用火折子點燃,将裏面打量了一番,在确定這洞穴裏沒有任何的猛獸以及毒物居住後,又松了一口氣。

見夜王收拾好洞口走過來,連忙招呼道:“王,這裏很安全。”

夜王聽到他的話,沒有立即回應,反而自己先環視了一周,确定了這裏面沒有危險了,才緩緩地點了點頭,朝着西吉說道:“我們先找點東西生火,然後把傷口處理一下。”

西吉對這個提議沒有絲毫的異議,強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尋找起來,最後還真讓他們在這個洞穴附近找到了很多幹枯的樹杈。

看着燃起的火焰,西吉緊繃的神經才終于松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在經歷了那麽多的刺激之後,他的大腦已經超負荷運轉到停工了。

不同于放松下來就什麽都不想做的西吉,夜王在确認洞穴之內是安全的之後,又在洞口做了一些布置,确保他們即使是在裏面生火也不會被外面的人發現。做完這一切,才坐在火堆旁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西吉看着那脫下來滿是血跡的衣服,才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緩緩擡起頭來看向夜王。這一看,便被吓了一跳,只見夜王那身漂亮的肌肉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傷口。

西吉張着嘴,想問他疼不疼,卻在下一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愚蠢性,索性閉上了嘴巴,用一種略帶心疼的眼神看着他,想要過去幫忙。

夜王身上的傷口大小不一、深淺不一,有的還在流血,有的卻是已經結痂。只見夜王從容不迫的将匕首烤了一下,挖出埋在自己肉裏的箭,随後快速的從懷裏掏出傷藥敷在傷口處。

西吉目瞪口呆的看着夜王面不改色的做着這一切,直到看他準備将那破衣服綁在傷口處時,才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掀開自己的衣服,看着裏面還算是幹淨的裏衣,想将它脫下來。

他心裏急,手上的動作也很急,一下子扯到了受傷的傷口,瞬間疼的叫了出來,頓時眼眶就紅了。

也是這一聲,讓夜王綁傷口的手一頓,随後将目光看向了面色扭曲,卻依舊堅持脫衣的西吉,皺了皺眉,低聲呵斥道:“你在做什麽?”

西吉被他這一聲吓了一跳,用的力氣更大更痛了,眼眶含淚,委屈巴巴的說:“我見你傷口流血,需要包紮,我的裏衣要稍微幹淨一點,便想脫下來給你用。”誰知道那麽痛,明明剛才沒有這麽強烈的痛感啊!

看着西吉那張因為一連串驚吓,而顯得過分蒼白的小臉,聯想到他剛才的箭傷,皺起了眉頭,臉色很是難看。

西吉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對抗疼痛這方面了。等他終于将衣服脫下來,渾身脫力的坐在那裏,才發現原先離自己有些距離的夜王,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近處,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複雜。

西吉将衣服遞給他,看着他撕成條狀綁在傷口深的地方。

等夜王處理完這一切,才神色嚴肅的看着因為忍受疼痛,而差點将唇瓣咬出血的西吉,似乎有些猶豫,最後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看着他說道:“你肩膀上的箭,我要幫你取出來。”

西吉一時之間沒有聽清,迷茫的看着夜王。

夜王看他似乎不是很明白的樣子,忽略了心裏的那絲不忍,直接說道:“我身上帶了傷藥,卻沒有任何麻痹的東西。但你的箭必須要取出來,久了恐怕會生膿瘡。”

西吉自然知道所謂的膿瘡是什麽意思,那就是發炎、感染,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若是他真的感染上了,怕是會無力回天。箭頭肯定是要取出來的,只是按照夜王的意思,沒有麻藥,要硬生生的從肉裏将那箭頭取出來。

西吉第一反應就是不取了,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取是不行的,光是它現在妨礙自己行動,就很不方便了。還有就是它在肉裏待久了,也不知道會引起什麽後續反應,到時候取出來的難度恐怕更大了。

西吉很糾結,權衡利弊之後咬了咬牙,幹了。只是面對着夜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一個小要求,“你能把我打暈了再開始嗎?”

原本夜王以為西吉在聽到自己說的話之後,會吓得不敢決定。他是知道這小哥兒嬌氣又吃不了苦的,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是選擇了取出來。

聽到西吉這番話,夜王的面色有一瞬間的扭曲,看向他,迅速地将咬緊牙關的西吉打暈了過去。

夜王接住西吉倒下來的身體,摸着他光潔的皮膚,緩緩地嘆了口氣,将目光看向了西吉身上還漏出些許尾巴的箭頭之上,眼中寒光一閃,下定了決心。

西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疼醒的,睜開眼看着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還在那山洞裏,他身邊有一堆火正燒着,讓他即使睡着了,也不會感覺到冷。

環顧四周,發現這裏面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的影子,想到還在追殺他們的人,西吉的第一反應就是夜王遇害了。掙紮着爬起來,想要去找夜王。

剛走到洞穴門口,那外面便傳來了響動,西吉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将自己藏到了較為陰暗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傳出動靜的方向,心跳如擂鼓。

若是走進來的是夜王,那皆大歡喜;若是走進來的是追兵,西吉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就在西吉的心思不斷地翻轉的時候,那洞穴之外傳來的響動越發的大了,接着便走進來一個人。

眼下這裏只有他一個人,在沒有确定來人是誰之前,西吉決定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那人走進來先是往西吉原先躺過的地方看了一眼,沒有見到人似乎是覺得有些奇怪,開口喊了一聲,“西吉。”

聽到那聲音,确認是夜王沒有錯了,西吉連忙從那藏身的小角落走了出來,想要問問夜王是跑那去了。

就在他朝那人走過去的時候,許是聽到了動靜,那人轉過了身來,在火光的照耀下,西吉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臉。

只一瞬間,西吉便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帶着點陌生,又有點戒備的看着他,甚至還悄悄的向後挪去。

那人看清了西吉的動作,對他的這番行為很是不悅,皺起眉頭,面無表情的說道:“西吉,你這是怎麽了,還沒睡醒?”

西吉聽到他的聲音,他的語調,這諷刺的語氣,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衡量了一下身形,沒錯,應該就是夜王了。

不過,在沒有徹底确認之前,西吉還是有些不敢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夜王?”

男人對西吉的逃避很是不滿,這會兒看着他小心防備的樣子,更是不得勁,輕哼了一聲,“認不出來了?”

西吉點了點頭,确認男人對自己沒有威脅,再次試探了一句,“你剛才去那裏了?”

夜王看着西吉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不悅的皺了皺眉,沒有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戒備是為什麽,想到現下的處境,料想這小哥兒受到的驚吓已經夠多了,難免有些疑神疑鬼,抱着一種包容的心态,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處理完我們的傷口之後,我便去外面巡視了一圈,做了一點布置。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們便離開這裏,也不知道那些人什麽時候會找過來。”

說罷,提起手裏的野雞在西吉的眼前晃了晃,示意這是他們的餐點。

聽到這裏,西吉才終于确定眼前的人是夜王,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那張沒帶面具的臉,語氣夢幻,“王,你的面具呢?”

聽到他的話,夜王皺起的眉頭才松了開來,看着眼前不再有剛才的戒備的小哥兒,嘴角抽動,原來剛才的那般戒備,都是因為沒有認出自己。抿了抿唇,語氣有些不悅的說道:“那個太過顯眼,我拿去做了點布局。”

西吉應了一聲表示認同,夜王的那個面具的确是很顯眼的存在。也不再多話,開始處理起夜王抓回來的野雞。

此處沒有水,這雞自然是不好處理的,只能将其連皮帶毛的剝了幹淨,最後弄出一只血淋淋的雞直接放在火上烤。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縱使西吉擁有再高超的烹饪技術,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也沒有辦法将它弄得好吃。控制好了火候,最後弄出了一只味道略顯奇怪的雞。

夜王臉色有些難看,顯然對着東西不太滿意,但此時卻沒有更好的辦法,皺了皺眉,大口的吃了起來。

西吉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只在第一口的時候,覺得難吃有些許反應,随後埋着頭大口大口的吃着,他們現在的生活很艱難,可不是挑食的時候。

西吉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随後将手裏剩下的大部分雞,遞給了已經吃完的夜王,對着他那張臉,有些不太習慣的說道:“大人,我吃飽了,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全吃了吧。”

夜王聽到他的話,擡眼打量着他,想判斷一下他到底是吃飽了,還是因為嫌棄,所以吃不下去了。看了一會兒,确定了他是真的吃不下,而不是嫌棄,才從他的手裏将那雞接了過來,大口的吃下去。

西吉看着夜王動作優雅卻迅速地吃完了那雞,想來應該是一路上消耗太大了,所以才會那麽餓。想到即使是這樣,夜王還是分了一半的雞給自己,西吉的心裏就很慚愧,明明他什麽忙都沒有幫上,明明他就只是一個拖累。

一瞬間,西吉又想到了墨書,鼻頭微酸,雙眼泛紅。他的墨書,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身邊,撒嬌賣萌的向自己讨要吃食了。

頭上突然一沉,将西吉從那悲傷的情緒之中打斷,擡頭看去,卻是見到夜王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的身邊,那只寬大的手掌正放在他的頭上。

見到夜王安慰自己,西吉從昨天開始就累積的情緒,像是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一般,讓他猛地哭了出來,傷心得就像是個發現自己被家人丢棄的小孩。

眼淚不斷地從他的眼裏流出,西吉抱着夜王,嗚咽道:“我的墨書沒了,我再也見不到墨書了。”

夜王看着懷裏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的小哥兒,沉默着聽他哭訴着,直到他終于苦累了,才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看着在自己懷裏睡過去,發絲淩亂的西吉,夜王臉上的神色有些迷茫,明明他最讨厭這樣弱小又沒有絲毫自保能力的人,為什麽偏偏面對着西吉的時候,他放棄了這種原則。直到最後,他還是沒有想出為什麽,只能看着西吉,想些其他東西。

等到西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躺回了第一次醒來那個地方,而不同于上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情況,這次在火堆旁還坐着一個人,看那模樣就是夜王。

夜王坐在火堆旁,用一根樹枝扒拉着火堆,那張帶着點異族風情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似乎是察覺到西吉清醒了,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原本不帶任何溫度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的關心,語氣依舊平淡,“身體如何?”

西吉聽到他的話,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哭暈過去的,頓時臉上一紅,頗有些熱度,嗫嚅着說道:“沒事,我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

說罷便準備起身,誰知道那動作一下子就牽扯到了傷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的,面上也帶有一陣的扭曲。

夜王看着他的模樣,也知道他是在逞強,皮薄肉嫩的小哥兒,怎麽經得起這連番的驚吓,就連此時他能醒過來,夜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是他小看了西吉,而是他的體質就決定了這一切。

嘆息了一聲,來到西吉身邊将他扶起,對着他無奈的說道:“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那些追兵們說不定很快就追過來了。”

西吉聽他這樣一說,便知道他在這裏逗留了那麽久都是因為自己,臉上的熱度越發的明顯了,連忙說道:“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夜王看了看他,确定他不是在逞強,想起他身上除了那箭傷稍微嚴重一點,并無其他傷口。反倒是他自己,身上到處是傷,那些傷藥也只能勉強止血,若是不醫治,後面恐怕會越發的嚴重。

夜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他的說法。

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将山洞裏兩人存在過的痕跡都打掃了幹淨,随後才找了一個看起來不是很難走的方向,繼續前進。

因為擔心追兵的緣故,西吉他們不敢走大路,只能在林子裏穿梭,雖然這樣麻煩了一點,但是比起被抓住也好了很多。

西吉覺得,也算他們幸運,一路上都沒有碰到追兵,只是麻煩的是,西吉自己沒有出問題,反而是作為武力輸出的夜王出現了情況。

西吉起先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甚至一路上磕磕絆絆都是因為夜王的攙扶,使他避免了磕到自己的風險,随後西吉發現夜王走路的速度變慢了。原先夜王一直在自己前面開路,後來是和自己并排走,最後居然落後于自己了。

西吉剛開始還以為夜王是在護着自己,下一秒卻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看見夜王的臉,只見夜王那張略微蒼白的臉此時被燒得通紅,就連眼神都有些迷離起來。西吉第一反應就是夜王身上的傷發炎了,所以才引得他發起了燒來。

西吉顫抖着手摸上了夜王的臉頰,果然滾燙滾燙的,頓時便是一驚,夜王繼續這樣下去不行,就算是在現代,感染了炎症也是一件麻煩事,更何況是在這個時候。

“王,不行,你發燒了,我們要找個地方好好地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再想辦法買點藥。”西吉看着夜王慌亂的說道。

比起西吉的慌張,夜王倒是對自己生病這件事表現得十分的平靜,此時聽到西吉說自己發燒了,先是試探了一下自己的體溫,發現果然有些不正常,他也沒有托大,他不覺得自己能在這種條件下自己康複。

看着頗有些六神無主的西吉,冷靜的說道:“我們已經走了那麽遠了,也不知道那些追兵還在不在我們身後,我們現在沿着水流的方向走,小心一點。若是不對,我們便離開;若是見到有可信的人家,便試着求助看看。只是不管怎麽樣,你都要記住,我們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即使夜王不說,西吉也知道不能暴露他們的身份,此時夜王說了,他更是忙不疊的應了下來。

兩人相互串通了一下說法,跟着流水,想要看看沿路有沒有住家戶。

幸運的是,兩人沿着那裏走了一天,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個村子,那村子的規模不大,就像是一個小型的聚集地一樣。可是對于西吉他們來說,簡直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希望。

兩人站在山上,看着下坡下的村子,西吉激動的朝着夜王說道:“有人家了,我們可以去看看,問問他們有沒有藥。”

夜王即使發着燒,依舊沒有能影響他的行動、思考能力,想着待會兒若是有什麽地方不對,他也能護着西吉離開,随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西吉此時滿心都是找到了人家戶的歡喜,扶着夜王就朝着那裏走了去。

來到近前,才發現那裏和普通的村子沒什麽兩樣,若是要說的話,似乎這裏的人生活的更好一些,不似外面那些面黃肌瘦的模樣。他們一進去,便有人将他們攔了下來,看着他們警惕的說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西吉看着眼前這群兇神惡煞的男人,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想到他們說好的事情,盡力的表現出一副吓破膽的樣子,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們是北邊來的商人,聽說這裏很繁華,也沒有外面那麽亂,便想着過來做點生意,誰知道在來的路上,就遇到了劫匪。我們不僅貨物沒了,就連家裏的仆從也死了個幹淨。

我們拼了命的逃出來,可是我夫君卻在半路上因為受的傷發起了高熱,還請你們行行好,救救我們。若是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西吉想到了死去的墨書,衆多的侍衛,一時之間悲從中來,原本只是假哭的,到了最後反而情真意切起來。

夜王摸了摸西吉的頭,似乎是在安慰他,随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東西,看着那人說道:“我們只求有個地方能歇歇腳,待我傷好點之後,就離開這裏,絕對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領頭的男人原先就沒有見過這般好看的哥兒,見他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原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現在看着夜王手裏的東西,心下更是猶豫,思索了幾秒,咬着牙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就在這裏等着,我去找族長來,若是族長說能留你們,你們便能留下,若是族長說不行,你們便給我盡早離開。”

“好。”夜王一口答應了下來,随後靠在西吉身上,也不動彈,看起來就是一幅不久于人世的樣子。

西吉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努力的扶着夜王,就像是個離家出門,遭了難的小可憐。

夜王的目光在眼前這群人身上掠過,沒有在意他們盯着自己虎視眈眈的眼神,再看看遠處好奇的打量着他們,卻不敢靠過來的婦人孩子,心裏有了幾分計較。

西吉心裏着急,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同意他們留下來,沒有住的地方倒是小事,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夜王需要藥啊!

好在這村子也不大,沒過多久,那離開的男人就領着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過來了。

老頭渾濁的眼睛在西吉和夜王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夜王身上,端詳了許久,才慢悠悠的開口道:“若是不嫌棄,就來我家吧。剛好我家沒有幾個人,也不算擠。”

西吉喜出望外,連聲道謝,夜王倒是很平靜的說了一句,“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老頭說完,示意西吉他們跟上,笑呵呵的在前面帶路。

一見這村子裏的長輩都接納了他們,其餘的人對西吉他們也沒有那麽敵視了,甚至有幾個人還直接将他們送到了族長家門口才離開。

知道這裏是他們接下來的安身之地,西吉還好奇的打量了一些,發現沒有什麽好看的,都是泥巴建成,上面搭了幹草做頂的屋子,只是這屋裏屋外都收拾得十分的幹淨。

西吉他們跟着那老人一進屋,就聽到他朝着裏面大喊了一聲:“老婆子,苗兒,家裏來客人了。”

随後從那屋子裏陸續走出來兩個人,一老一少,衣着整潔,看起來就是老人口裏的苗兒和他媳婦了。

一見西吉和夜王的扮相,那老婆婆就驚呼了出來,大聲的喊道:“這是怎麽回事?”就連跟着她身邊的姑娘都被吓了一跳,只不過眼神在落到夜王的臉上時,忽的一下子紅了起來。

西吉也沒有發現那女孩的異樣,滿心滿眼的都是夜王的傷,急忙将他們的來歷說了一般,末了說道:“我夫君身上的傷已經很久了,能不能給我們找個地方處理一下,若是可以的話,還請給我們弄點藥。”說完,就将夜王剛才拿在手裏的碎金子遞了過去。

“使不得,使不得。”老婆婆連忙推拒,想要讓西吉将那東西收回去,然後對着身邊還在發愣的孫女說道:“苗兒啊,你去燒點水,給他們洗洗。帶着這一身傷,也是可憐。”

苗兒起先盯着夜王發呆,後來聽到西吉的話,眼神中透出了幾分失望,此刻聽到老婆婆的吩咐,方才回過神來,連忙應了一聲,看着老婆婆将人帶進了屋裏,利索的進了廚房。

那老婆婆将他們帶進了屋,指着那還算是幹淨的床鋪說道:“這是我孫兒的床,他現在也不在家,你們就在這裏休息吧。待會兒我孫女給你們端點熱水來,你們洗洗,再換身衣服,也自在一些。”

西吉點了點頭,連聲道謝,随後将手裏的金子硬塞給了她,在她要拒絕的時間連忙說道:“我們現在身無分文,也只有這個能感謝你們了。若是你們不收,我們恐怕也不會安心。還有我夫君的藥也要麻煩婆婆你張羅,還望婆婆你不要推遲了。”

聽到他這樣說,老婆婆看了一眼手裏的東西,再看看言辭懇切的西吉,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出去之前說道:“既然老太婆我收了你們的東西,事情就一定給你們辦利索了。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們找換洗的衣服。”

“謝謝。”西吉乖巧的道了謝,得了幾聲誇獎,等到那老婆婆離開,才看着坐在床上休息的夜王,臉上有些擔憂的問道:“王,你還好嗎?”

夜王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行,讓他不要擔心。想到西吉剛才那幾聲擔憂的夫君,嘴角微微翹起,心裏十分妥帖。

西吉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有些不明所以,以為夜王是燒糊塗了,決定待會兒若是他們送東西進來,即使再不好意思,也要再提一提那藥的事。

只是現在四下無人,西吉看着夜王小心翼翼的問道:“王,我們現在住在這裏安全嗎?那些人可靠嗎?”

看着西吉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夜王給自己換了一個不至于壓到傷口的姿勢,靠在床上,淡淡的說道:“只要那些追兵沒有追來,我們便是安全的。”

西吉點了點頭,才像是緩過勁來的松了一口氣,他看人不準,但是夜王都那麽說了,那他們在這裏,應該就是安全的。

休息了一會兒,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西吉打開門看去,卻是那個叫苗兒的姑娘。只見她的手裏提着一大桶熱水,眼神不住的朝着裏面看,待看到那個好看的男人靠在床上望向他們的時候,忍不住紅了臉。

苗兒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将身後捆着的一包藥拿了出來,遞給西吉,“這是阿婆去找人要的藥,我們這裏的人去山裏被野獸抓傷了,都是用的這個藥。”

“好的,謝謝你。”西吉看着她有些奇怪的神情,眼神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朝她道了一聲謝之後,又提起了自己想要點治療發熱藥的事。

苗兒聽到他的話,沒有任何的猶豫,點了點頭應了。

将要說的事都說完了之後,苗兒再來送過一次衣服,還有按照西吉說的煮過的幹淨布條,交代了一句會接着給他們燒熱水放在門口的,便離開了。

離開之前還不忘看一眼那個異常好看的男人,可是那男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她一眼,苗兒覺得有些沮喪。

西吉一邊感嘆着他們的手腳麻利,一邊想去扶夜王準備先幫他擦洗,許是這幾日的消耗有些過度,此時終于找到了一個休息的地方,夜王也不免放松了些戒備,此時靠在床上頗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

西吉湊了過去,看着夜王那張俊美到有些妖異的臉,似乎是有些明白為什麽他往日裏都要帶着面具度日了。這想法只在他腦海裏轉悠了一瞬,便被他抛了出去,輕輕的将夜王搖醒,在他半夢半醒看着自己的時候,低聲道:“王,醒醒,我先給你擦擦身子,上點藥。”

夜王聞言,眼睛半睜半合的看着他,點了點頭,費力的起身。

西吉見狀,連忙上去攙扶住他,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衣服脫了,再将他身上用西吉裏衣撕成的布條解開,看着那些猙獰的傷口,小心翼翼的給他清洗起來。往日裏西吉也曾給夜王做過這樣擦洗身上的活,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小心過。

夜王低頭看着西吉像是個小媳婦一樣幫自己擦着澡,嘴角微翹,也不在意他的不熟練給自己帶來的刺痛,甚至想摸摸他那因為過于緊張而皺起的臉。

西吉不知道夜王的想法,手上的動作卻無比的認真,在換了第三桶水之後,西吉才将夜王身上的血跡洗了幹淨,在幫他上好藥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看着幾乎變了一個模樣的夜王,西吉覺得累的同時又特別的有自豪感,讓夜王在床上躺下,給他額頭上敷了一塊布巾,像是叮囑小朋友般的對他道:“你先在這裏睡一會兒,我去收拾一下自己。”

夜王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話,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果然,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西吉的痛呼聲,在短暫的叫了一聲之後,又很快的恢複了平靜。

夜王想,西吉大概是怕吵到他,想着小哥兒此時痛的龇牙咧嘴,卻依舊強自忍耐的模樣,似乎有些可愛啊。

西吉剛才給夜王擦身的時候,他肩膀上還未愈合的傷就在扯着痛,他咬着牙忍了下來了。此時看到夜王休息了,再也忍受不了了,只是顧及到夜王還在休息,他也不敢直接呼出聲來,只能無聲的叫喊了幾聲。

當他給自己揭開手臂上的布條時,臉上的神色痛的扭曲了起來,甚至弄到了一半,讓他萌生出了一種不弄了,就這樣包着的想法。

就在西吉想要放棄的時候,餘光掃到躺在床上的夜王。他覺得不行,現在夜王已經變成了這樣,他還要照顧夜王。他若是堅持不下去,恐怕他們兩個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想到這裏,西吉咬了咬牙,拿起一塊還算幹淨的布塞進嘴裏,随後小心翼翼的将身上帶血的布弄了下來。等到西吉将那布條弄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出了一身的汗,西吉還頗有閑心的想着,他居然沒有痛暈過去,看來他也沒有那麽廢材。

西吉沒有看到的是,那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睡熟了的人,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情緒很是莫名,似乎是探究,又像是欣慰,最終都歸于了平靜。在西吉起身看過來的時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休息,恢複體力。

等西吉終于收拾好了自己,才起身小心翼翼的給夜王的額頭上重新換了一塊布巾,查看了一番他的狀況,發現比剛才好了不少,才松了一口氣。

看着熟睡的夜王,左右無事,他也痛的睡不着,便決定出去看看,也和這裏的村民套套話,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

“阿婆,今天來的這兩人是什麽來頭啊?”苗兒坐在自家阿婆旁邊,煮着要來的治熱病的藥,有些好奇的問道。

聽到她這樣問,老婆婆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滄桑的表情,深深地嘆息了一聲,用一種憐憫的語氣說道:“阿婆也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你阿公興許知道。只是看那樣子,應該又是兩個被這世道所迫害的人。”

聽到她這樣說,苗兒顯然不是很滿意,看看阿婆手上特地殺的雞,嘀咕了一句,“那兩人在外面的身份應該很高吧?”不然為什麽一出手就是碎金子。

她也是在阿婆的描述中才知道金子是什麽的,那是比銀子更多的錢,而銀子是他們村子裏的人一輩子積累才能有一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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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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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