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卧室去看柏邵心的車離沒離開,然而令我失望的是樓下已經空蕩蕩的了。
和爸媽一起吃飯過程中,看得出他倆比我還混亂掙紮。
我媽手肘杵一下我爸,力氣大得差點把他手裏的碗筷都掀翻。
爸爸皺眉使眼色,很少看到我媽這樣光明磊落的人也擠眉弄眼地遮遮掩掩。
“爸,媽,你倆怎麽了?”
我爸屈服,最後還是敗給朱副所長,輕咳一聲,貌似十分為難道:“瞳瞳,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原來我思春的樣子不僅是江遇涼連父母都發現了,其實我也更想知道自己和柏邵心這算不算戀愛,可不至于傻到說“不知道”。
“沒有。”
“沒有?老實交代!”我媽高聲重複,拍案起身,餐桌上的餐具跟着嘩啦啦地震動,“如果沒有,那我和你爸剛才從樓上看到的什麽?”
四肢脫力,我支起脖子看着他們。“媽,爸,飯菜很好吃,生日過得很快樂,我累了,想先去睡覺可不可以?”
“穆瞳,你沒聽見我說話是不是,啊?那個送你回來的是誰,別讓我親自動手查他。”我媽越說越氣,一貫的威脅我。
“随您便吧。”我起身拖着疲憊的身心挪向自己房間。
“穆瞳!”
“媽,您能不能別對我像對待您的犯人那樣嗎?我二十二歲了,就算結婚也到法定年齡,您能給我一點自由嗎。”
“好,你那麽想要自由,那你就用你每個月那點可憐的小錢養活自己,飛出這個牢籠,去吧。”我媽語氣輕松,拉開椅子的動作卻很野蠻,整個房間霎時充斥恐怖之氣。
把我媽惹激動是下策啊,但我連害怕的力氣都沒有,傻呆呆靠着卧室的門,直到她向我走過來,指着不孝女下最後通牒:“穆瞳,你是我女兒,我才約束你管你,告訴你,人做任何事都要有底線,今天你要是有膽量從這裏走出去,到時候就別為男人哭着回來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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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設想有一天完全從爸媽的庇護中脫離出來,但沒想到自己跨出這一步是在經濟基礎根本沒有紮實的狀态下,向江遇涼提出借宿的請求,她置之不理,反而拿出研究UFO的興致來打探昨天生日會的消息。
她是無心的,所以就算被文鈞冶利用了,我也沒理由責怪她,只是這引起我之前對江遇涼成熟程度的質疑而已。
将實情告知江遇涼,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負疚,她居然立馬答應我,并表示随時随地可以搬到她那裏。
和每天一樣過着重複的生活,我和柏邵心之間并沒有因為那個有點過火的吻做出什麽改變。
手機安安穩穩躺在衣兜,從昨晚到現在他連一句正式的生日快樂都沒有,我不再像以前那樣滿懷期待和哀怨,而是恨意叢生,恨他的冷漠,也恨自己的一廂情願。
中午請一個小時的假,簡單收拾幾件衣服和生活用品,靜悄悄從家裏搬出來,走出家門的一刻,才了悟,我其實是根本離不開他們,從踏出的第一步開始,血濃于水的想念已在思緒中蔓延。
江遇涼同居的室友剛好租約到期,并且不打算再續約,我正好接下她的房間,正式過起電視劇裏時尚的合租生活,預先支付半年定金對現在一貧如洗的我是個不小的數目,無奈之下,我動用了我的萬年小金庫,從小到大,我每年的壓歲錢都存進裏面,但極少數向外取,還好有它,否則不單是喝西北風那麽簡單了。
又過去将近半個月,在越城偶然碰見柏邵心,滿腦子裏想的仍是道謝,原因是,不管他走動過哪層關系、搞定了多少人、使出什麽樣的手段,我和文鈞冶的緋聞如先天夭折的孩子,胎死腹中,他們處心積慮的設計白白浪費,化成一場空,那晚之後的第三天,我從網上浏覽到一則短短的報道文鈞冶參加完友人生日Party後醉态的娛樂新聞,而令我訝異的事,報道裏只字沒提那個神秘友人的名字。
我無數次想提起電話打給他,但最終媽媽的一句話提醒我,“做任何事都要有底線”,左思右想發送一條短信:謝謝你。
過了快一個上午,他回:不用謝。
之後便音信全無,消息全斷。
也許,我們之間注定只有這兩句話可以說。
生日那天所發生的像一場绮麗旖旎的夢,夢一醒,連個影子都捉不到。
柏邵心站得很遠,确定是他而不是柏邵言全憑他身上的軍裝,軍醫在醫院裏坐診時私下很少穿軍裝,除了出席一些特殊場合。這是我住陸軍總院住院時,小護士透露給我的。
在一樓明亮寬敞的大堂裏,我和柏邵心臨面而立足足十幾秒,但誰也沒邁出一步,為了及時逃走,我惶惶張張佯裝沒看見,抱着文件夾掉頭離開。
來到二樓,我俨然忘記自己在此時此刻擔當的角色,躲進洗手間,身體順着門板下滑,心口藕斷絲連懸挂着的東西好像被誰一把扯斷,噗通一聲,掉落進一泉冰潭。
我打理好妝容,把組長需要的客戶檔案送到她的辦公區,路過銷售部馮經理的獨立辦公室前,玻璃隔窗裏透出一男一女親密坐在沙發上的影子,馮經理正站着滿臉堆笑招待他們,我停了一小步,發現女人的輪廓很是谙熟,恰時,馮經理推開門,側身讓開路,做出請的姿勢。
男人很滿意似的點點頭,眼神落到我身上時,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毫不客氣上下打量,唇邊玩味地揚了揚,這種表情在當售樓小姐一個多月以來不少見到,雖然到目前為止,我賬面上的客戶只有柏邵心一人,其他都是匆匆過客,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大款小開王老五有時看上的不單是房子,更是身旁姿色撩-人的售樓小姐。
和随後出來的女人眼神對接,我倆俱低低喚了一聲:“是你。”
怪不得有幾分熟悉感,原來是方歆,不難猜,她身旁的這位應該就是和柯藝相親的渣男關則卿了?
如此長相和身家竟鐘情于改造人,趣味問題。
關則卿轉頭好奇問:“你們認識?”
“算是吧,之前房展會上見過一次。”方歆漫不經心說道,踮腳伏在男人耳邊低語,眼神充滿惡意與不甘将我死死鎖住。
關則卿聽罷意外地笑出聲來。“哦,原來是柯藝的朋友,這個世界有的時候當真是太小了,我們見過面的,穆小姐,不過看樣子你早把我忘了。”
“我們……見過面?” 我皺眉,疑窦頓生。
“半個月前文鈞冶為你舉辦的生日會,我也在場。”關則卿滿臉溫和和方歆的雨雪冰霜形成強烈對比。
我被她凍得直哆嗦,連忙說:“不好意思,關先生,我還有工作要做,先失陪了。”提起生日會,心底莫名難過失落,加之方歆眼射銳箭,采取走為上策。
可惜沒走幾步,關則卿從身後叫住我,趕上來的同時向我手裏塞一張淡灰色的請帖。
“希望到時候能你能來,不過,那個最希望見到你的人,放心,肯定不是我。”關則卿模模糊糊交待完便和扭着身子的方歆離開。
打開請帖,還沒來得及看明白裏面的意思,身邊響起馮經理目的明顯的試探:“穆瞳,我記得你有一個直接欽點你大名的客戶,最近怎麽杳無音信了?”
我自然知道她指誰,自從柏邵心親自來過那次,我在新人裏小小引得上司注意一把,不過,後來
才發現凡事低調行事才是明智的選擇,畢竟女人堆裏是非多,更何況還牽扯到個人利益問題。
“可能柏先生最近太忙,所以沒時間。”
“是嗎。”陰森的聲音轉而變成訓斥,“我看你是工夫沒做到位,導致客戶流失,我剛剛才看見柏先生在大堂,那叫沒空?!”
無言以對地接受馮經理的口水,難道我要和她争辯,因為我和柏邵心接過吻,後來他避瘟神似的躲我,才再也不敢來越城看房嗎。
等馮經理巴拉完,我以為總算可以逃過一劫,誰知她忽然問起我手裏的請帖重不重要,不重要的話,今晚和她一起去見幾個購買力一流的城中大客戶,話裏話外地暗示這是成為職場精英的好機會。
我遲疑不絕,有了文鈞冶引君入甕事件,赫然有種直覺,關則卿,馮經理,這倆人哪個葫蘆裏賣的都不像好藥。
請帖是關氏總公司成立22周年慶,我記得第一星期培訓學習企業文化的幾堂課裏所講,越城是隸屬于關氏的一家涉足地産業的開發公司,柏邵心和我解釋他帶方歆來看房時,也提過他其實是受了關則卿的囑托,越城是關則卿伯父名下的産業,随便拿幾套房子輕而易舉。
綜合一看,星象、關氏、越城幾家涉獵傳媒地産等領域的公司都是姓關的在掌權,這就難怪“世紀楓華”的代言人會選文鈞冶,反正藝人都是用,為何不用自家人,既便宜又實惠。
揭開請帖,我的名字顯然是關則卿剛剛才填上去的,油墨未幹就被合上,在另一面留下淺淺的痕跡。馮經理比我的級別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她都沒有收到,我收到,除了別有用心,還能是什麽。
下班之際,終于決定,左面龍潭,右面虎穴,哪面也不要接近比較好,如果關則卿口中想要見我的人是柏邵心,那他可以随時找到我,何必拐彎抹角。
至于馮經理那裏,還是老辦法——來例假。
換好衣服和江遇涼準備回家,最近她秋火燥熱,我倆便打算留在公司裏的冷飲店裏吃完冰激淩再走,很不巧地,馮經理似乎也很燥熱,我捧着冰激淩盒和她在冷飲店裏打個照面,險些把一口含化的冰霜噴出來。
“穆瞳。”馮經理客氣地叫我的名字。
“您也來吃冰激淩啊,呵呵。”
“是啊,不過以你的身體狀況來吃冰激淩,好像太适合。”
這上級對下級本該溫馨的關懷,讓我毛骨悚然,已經麻木嘴角抽搐幾下。“對哈……多謝經理提醒。”
馮經理雙臂抱胸在我身邊轉悠,審視的眼神讓人不自在:“穆瞳,我能麻煩你件事嗎?”
“客氣了,經理,您盡管說。”我谄媚的能耐僅此而已。
“咳,還不就是上午那件事,我聽說你是千杯不醉,晚上的這幾個客戶可都是海量,你過來陪我們壯壯聲勢,順便發展幾個潛在客戶,我看過你的資料,自從來到越城你好像還沒收獲到第一桶金,其實不要緊,這種事可遇不可求,但你也不能總被動地等着啊,有些東西是要盡力争取的,拿出你的積極性讓我看看。”馮經理側面游說不成,索性直接挑明,“不用想太多,其實就是見下客戶,吃個飯,開拓身邊的交際圈,多認識一些老板總裁,根本沒你們這些小孩兒想得複雜。”
********
和幾個同批新人一起來到“拓展交際圈”的場所,我暗自決定周末去趟寺廟,問簽占蔔算一算,我的生辰八字和這間俱樂部是不是相沖,和文鈞冶為我舉辦生日會的正是同一間。
休息雅間的裝潢氣派高雅,我百分百肯定,我們根本不是來為公司推銷産品的,而是赤果果地送上門來“陪”大款,其他人看起來比我都放松和期待,等幾道冷盤擺好,各位大款相繼就位,吃吃喝喝,吵吵嚷嚷,說話像吵架,吹牛像唠家常,唉,有錢人都是這幅德性?
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喝倒,馮經理把她所謂的王牌推出來,我從上菜開始一直猛吃,知道會有這麽一遭,所以必須先填飽肚子,否則傷身。
一姓方的老板叫我過去坐到他身邊,我嘻嘻哈哈屁股沒坐穩就先幹為敬,方老板見我如此豪爽,二話沒說仰頭把半杯茅臺幹掉,爾後,向我倆的杯分別斟滿,又幹一杯,還睜大眼睛特紳士地說句:你随意。
端起杯,從柏邵心對我冷冷淡淡的第一天起,一心想找個途經發洩一通,正好正好,我視死如歸敞開喉嚨大叫:“幹杯。”
方老板好像被我的舉動震驚,不甘示弱較上勁:“穆瞳是吧,好酒量,來
來,再來。”又倒。
“方老板也好酒量,這才哪到哪?!接着喝。”誰會相信這在發展客戶,明明是在用酒量決一生死。
和方姓老板對吹到他快鑽到桌子底下,這厮也沒來得及和其他老板一樣亂摸身為“陪酒小姐”的我一下。
我暗喜,千杯不醉,當之無愧。
可每次喝酒我都有一毛病——上廁所,馮經理開車所以滴酒沒沾,她提議帶我去,我婉拒,沒醉哪用人陪?
洗手間裏我被鏡子對面臉頰發紅,眼神迷茫的自己驚着了,看來白酒的力量确實不容小觑,向臉上潑點水,喚回清醒的意識,想到剛才手被方老板倒下去之前抓了一下,擠點洗手液放進手心,“咚”一聲,洗手間厚重的門沉悶地響起,我沒在意,擡頭時,鏡子對面不知何時多了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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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這一晚不算新婚之夜,不過,倒是花花出生後我倆第一次親熱。
女兒為什麽叫花花呢,說來有點不靠譜,我媽說柏老爺子見了女兒第一眼便迫不及待搶過去要抱,花花生在深秋,北方已經落葉遍地一片蕭條的季節,陸軍總院小花園裏那一排排金燦燦的菊花卻争相怒放,柏老爺子年近耄耋,思想也比較正統和保守,認為賞菊愛菊之人都具有高潔傲然的德行,所以,柏老爺子脈脈看着懷裏的嬰孩,決定寄情于人,為女兒取個乳名,喚作花花……
我沒理由反對老人家為孩子取名的意願,當即只是慶幸柏老爺子沒給孩子賜名“菊花”,否則,可憐的孩子啊,是我當媽的對不起你,咋就選擇菊花盛開的季節生了你……
新房定在了柏邵心之前買的那套房,家具齊全,裝修也妥當,距離陸軍總院和越城都不遠,方便我倆上下班。
婚禮上,柏邵心以前在部隊的那些戰友和醫院裏的同事把他折騰的不輕,而我的那些狐朋狗友念在我還要喂奶的份上算是暫且放過我一馬,不過我知道這一馬是一馬,他們早晚得讨回去,誰讓我趕了個時髦未婚生女,把其他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眼看柏邵心被柏少言給摻出門,我還沒來得及換下旗袍,看了一眼在老人親戚們懷裏相傳的花花,也跟了上去。
柏少言見我上了車,很郁悶似的皺眉:“你怕我把你老公綁架了?”
我懶的理他。“別廢話了,開車吧。”
柏少言嘆口氣,從後視鏡裏哀怨地看我一眼。“唉,一刻都離不開我哥了,看的我真心酸。”
“你……”我剛要和柏少言惡鬥一番,喝的迷迷糊糊的柏邵心忽然從車座裏挺直了身體,手猛地一揮,落在柏少言的肩膀上,狠狠揪起他的西裝。
“柏少言,當着我的面你還敢拿穆瞳開玩笑,看我不滅了你!”說着他眼睛也不争,兩手就掐住柏少言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多看她一眼也不行,歪主意痛快都給我咽肚子裏去!”
“哎哎哎!”柏少言凄慘地嚎幾聲,開始咳嗽,“柏邵心,你瘋了你,我侄女都跑出來了,我還能幹什麽,靠!”
我使勁要把柏邵心的胳膊拉下來,奈何我的力氣總是那麽小,就算生完花花胖了快十五斤,也都是一堆贅肉,根本攔不住他。
“邵心——別這樣!少言還得開車送我們回去呢。”
柏邵心好像才意識到我在他身邊,驀地松開手,朝我看過來,支着眼皮朝我努力眨眼,嘻嘻傻笑幾聲,輕輕把我抱進懷,酒氣噴在頸間,他用鼻子來回蹭了一會兒,喃喃地說:“瞳瞳,你剛才答應嫁給我了是嗎。”
我被他挑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尴尬地瞟眼柏少言,柏少言仰躺在駕駛座上,差點翻白眼。
“是是,我是你老婆了。”
“誰都搶不走!”
孩子似的抱更緊,我像快要被勒斷氣嘶啞說。“是是,我不走!”
柏少言那邊換了副要吐血的樣子掐了掐自己嗓子,我恨得瞪他一眼,他開始做嘔吐狀。
“瞳瞳……”柏邵心低聲叫着,我放軟聲音,這邊柔柔地應,那邊示意柏少言趕緊開車。
柏少言搖着頭無奈笑,發動車子。
柏邵心确認我在身邊就開始不斷纏着我,兩手在我身上亂摸,委屈似的撓我後背。“瞳瞳,我想要……”
我連忙掩住他的唇。“喂,回家的。”
回到樓上把柏邵心安進卧室的床上,我給柏少言倒了杯水遞給他。“謝謝你啊,要是我一個人還真弄不動你哥。”
柏少言只是端着杯子,目不轉睛地看床頭我和柏邵心的婚紗照,低聲說:“你挺好看的。”
我一口水沒咽好,險些噴出來。“謝謝你呗。”
“我是說你的婚紗照挺好看,呵,不仔細看,我會以為是我跟你照的。”柏少言像在開玩笑,可眉頭眼中那落寞的神情卻讓我難以忽視。
“怎麽還說這種話,不怕你哥蹦起來揍你啊。”
柏少言轉過來淡淡地對我笑了笑,情緒都收斂起來。“你照顧好我哥,我先回去了。”
“嗯。”
剛剛欲離開的身子忽然一頓,柏少言微微側臉,回過頭,聲音輕輕的,我從來沒聽過他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剛才在婚禮上忘了說……祝你幸福。”
晉江^_^仍琅^_^郎心似鐵^_^番外
柏邵心捂着頭從床上要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趁他睡着的工夫我做了很多事,比如,回酒店幫爸媽和柏父料理一下婚禮後期的瑣事,比如,把花花從我媽那裏接回來,比如,給花花洗完澡喂完奶哄她睡着,比如,順道把自己也洗幹淨鑽進柏邵心的懷裏。
柏邵心動了動,忽而躺回去,收緊手臂,借着床頭的燈光低頭認真地看我:“瞳瞳,花花睡了沒?”
我笑着點點頭,指了下門,花花的房間就在我們卧室的對面。這是柏老爺子的命令,從小就要培養花花獨立生存的能力,雖然她不過是五個月大的小寶寶。
他低低地也笑,手攏起我有點發脹的胸口,隔着睡衣吻了一下:“那,花花吃飽了沒有?”
我只覺得身體裏有一股久違的很不安的因素在四處竄。“都睡着了,你說吃飽沒有?!”
柏邵心脾氣好的可以任我發小脾氣,尤其有了花花之後,我就是柏家的大功臣,雖然花花是女孩,但畢竟是這一代裏最先出生的孩子,受盡寵愛自是當然的。
“瞳瞳,我想要你都快想瘋了!你是不是得負一下責。”他把我的手往下拽,直到那突出來的地方,呵,生龍活虎的。
剛做完手術那陣子,我還耍小孩脾氣,對自己當媽這個事實有點接受無能,一直賴在家裏不肯到柏邵心這裏生活,後來柏家派了幾位代表找我談心,找我爸媽談心,最後,柯藝洪紫還有我那坑爹的寫手同學江遇涼也來找我談心,總之,柏邵心幾乎把方法都快用盡了,我才決定試着自己照顧花花,花了好久的時間,我終于接受了這個胖胖的小家夥就是我和柏邵心的孩子,意外之千裏之外的孩子。
就這樣,我和柏邵心之間的那事拖了好久都沒進行過,我知道他急,但,我又何嘗不是。
我看他蠢蠢欲動已經憋到最後極限了似的便下決心說:“洗個澡啊,身上都是酒味兒。”
他顧自聞聞。“有麽。”
“有啊。”
柏邵心一臉沮喪。“你嫌棄我了嗎,瞳瞳。”
“那倒不至于。”我做了劃水的姿勢,眨眨眼睛看他,“我幫你洗還不成嗎?鴛鴦浴?”
柏邵心頓時就笑開花,酒似乎全醒了,雙手一拖,就把我從床上撈起來,步伐穩健向浴室走去。
親吻一如既往的炙熱和急速,到了胸前,柏邵心把玩很久,呵呵笑:“好像又大了好多。”
“據說孩子斷奶以後,這裏就會縮水變形,可能會變很難看。”我也是聽江遇涼說的,我都不得不佩服她見多識廣,這事兒我媽都沒跟我說過。
柏邵心看着我,故意一樣用舌尖從下到上地舔了一遍,又搓又揉,弄得我喘息連連直想大叫出來。“變什麽樣我都喜歡。”手指摸過我肚子上的疤和贅肉還有皺紋,“在我眼裏,這些都很可愛,因為我,你才做出這樣的改變,犧牲很多很多去創造了一個屬于我和你的孩子。這是一個母親的勳章,十分值得驕傲的東西。将來,我要告訴女兒,她的媽媽是多麽辛苦才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她爸爸是多麽愛她的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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