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山雨欲來風滿樓(下)
? 睜開眼的那一刻,眼前模糊的一片幾乎将蓮初吓壞。片刻後朦胧的畫面變得清晰。從帳上她看見搖曳的燭火影子。
沒有任何移動地欲望,蓮初發起呆。是夢嗎?那難道是一個黑暗恐怖的夢嗎?她不知道她可以做出那樣真實的夢。小心的試着彎曲手指,擡手她看見手背上尚未消散的紅痕。
這是......驀地一起那種仿佛被鋼鐵鑄就的黑色絲線勒緊的痛感,那不是夢!蓮初驚得幾乎要坐起,卻因為渾身無力而未能成功。
“蓮初!”半躺在床榻邊的成洹将麻木的目光一瞬已到蓮初身上,“你醒了,終于醒了。”
幫着掙紮着想要坐起的蓮初起身,成洹定定看着蓮初。
蓮初茫然的睜着眼,半晌不知怎的眼淚撲簌而下,她趕忙抹淚,左右兩手卻抹不及潸然的淚:
“诶,這是怎麽了。我......我......”
成洹只覺胸中郁郁不可詳說,只手撫上蓮初濕潤的眼,定定地看。
他眼中有痛惜有悔恨,又自責有不安,蓮初只覺湮沒在其中無法自拔:“我......”
一語未完,被他擁入懷中,熟悉的雲水味道席卷而來,蓮初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大哭出聲:“成洹,我好怕,我好痛。。”
溫熱的液體很快浸濕成洹肩膀處的衣料,那麽多安慰的詞句,成洹卻一句也說不出。
蓮初的哭聲漸弱,其中夾雜着斷斷續續的言語:“我聽見你在叫我......你問我為什麽......為什麽不醒。”她嗚咽着,“我好想醒,可是我越想醒就沉的越深。”
“都是我不好。”成洹嗓音喑啞,此時他能做的竟只是抱緊她。
“我眼前有那麽多和你在一起的畫面,可是那些畫面都一閃即過。”一陣岔氣,蓮初停頓許久,
“我知道閃過去的如果我抓不住就再也沒有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知道。”
成洹将她憔悴的容顏镌刻在墨眸之中:“你看,我就在這裏。我們還有許多的以後。”
看他眼下烏青,神色倦怠,蓮初心慌:“我睡了多久?”
“十天。”成洹手指點上她鼻尖,“非魚說解毒半個時辰後就當醒了,你多睡了三天呢。”
“所以這幾天,你......”能将一個上神變得疲勞至此的,一定不是沒有好好休息,而是根本沒有休息。
成洹卻并不在意:“我很好。倒是你虛弱了許多。”
“很好?”蓮初苦笑,“至少把你的黑眼圈遮好,再告訴我你很好啊。”
他便真的舉手遮眼。
成洹手上也消瘦些,蓮初伸手蓋在他手上,掌心一片冰涼:“對不起。”
她睡了這許久,雖是中毒,身上的溫度卻被被窩焐的溫暖如春,成洹身子一僵,拿下手來,又是那種溫柔笑意。
他怎麽可以這樣寵她。蓮初眼眶氤氲:“一定是我不聽話跑出去的時候中了毒。我真是笨蛋。”
“若我當日将你帶在身邊,你也不會偷偷跑去了。”成洹揉着她的發,“原諒我吧。”
“诶?”她呆住。
他靠上她肩膀,垂下頭脆弱地模樣讓她幾乎心碎:“只是以後別再這樣折磨我了。”
蓮初伸手抱住他的腰:“嗯。”
經過幾天調理休養,蓮初除了比從前嗜睡外一切正常,成洹也稍稍放心。
“我去非魚那裏,算是謝他救你。”為蓮初簪上她選的海棠步搖,成洹滿意看着銅鏡裏的美人像,“你在家呆着,不許出去。”
“嗯。我絕對不會出去的。”蓮初仍略有蒼白的臉上是燦若流櫻的笑。此番她确實讓成洹太過憂心。對此她可是滿含愧疚。今後可不能重蹈覆轍。
蓮初當真聽話乖乖呆在隔溪臺,成洹卻并未如言拜訪非魚,而是赴了一位娴雅女子的約。
“你傷了蓮初,我饒你不得。”成洹聲音冷凝。
對面的女子绾着發髻,銀制發飾上嵌着紫色水玉。面傅粉,唇點绛。身着一襲金絲織錦服。一番盛裝,宛如此次前來的人不是要取她性命的敵手,而是傾心相愛的情郎。
“師父,我等你很久了。”
成洹擡手,芷瑟身後的湖水聚集成一把利劍,直攻其要害。
芷瑟只在利劍快要穿過她身體之時向旁挪了一步,讓劍刺穿肩膀,在刺入肩膀的瞬間分化成數股,破體而出的都是血紅的水流,骨頭肌肉破碎的聲音悶響。芷瑟低頭,身上盡是流血的大小空洞。
嗓子裏也滿是鮮血的味道,她咽下一口血,滿意的笑:“師父的劍,徒弟舍不得躲開。可我不會讓血流下嘴角,倘若毀了我的妝容,讓師父見笑可怎麽好。”
她臉上的笑,眼裏的瘋狂都在成洹眼裏,他墨眸微眯:“我早已将你逐出師門。當日礙于天帝情面留你一命,到留給你許多癡念。”
芷瑟笑道,天帝情面?他不過是連殺她都懶得殺罷了。可她終究放不下他。
“師父。”她仍是情意綿綿地喚他,“您怎麽這樣絕情。徒弟不過是犯了些小錯啊。”
小錯?略得了些指點就肆意傷人。三番五次在半夜潛入他的房間。
“師父您看。”芷瑟仍保持着端莊的站姿,“這裏是徒弟特意選的。極目遠眺,入眼的景色真是極美。更重要的是,身後有湖。師父就不需采用較耗體力的雲攻之法。”
成洹冷笑:“你倒貼心。”
芷瑟緩緩自袖中取出一散發微弱藍光之物:“師父,徒弟因緣巧合尋得一枚千年花靈。徒弟不才,在靈中作了咒,若是徒弟死了,花靈便散盡。師父若放徒弟一回,這花靈徒弟願拱手相
送。”她笑得優雅,“姐姐此時應該正需此物。”
蓮初雖然恢複的差不多了,可仍需進補。千年的花靈難得,正是最好的補品。蓮初乖乖呆在楚溪,芷瑟也再碰她不得。成洹思及至此,雖恨透芷瑟,為了蓮初只得忍下。
眷戀地望着成洹離去的背影,芷瑟支持不住地單膝跪地,華服染塵,她呢喃道:“師父對姐姐真好,為何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我是姐姐的妹妹啊。”
許久,芷瑟起身,仍望着成洹離開的方向,嫣然一笑。
多謝師父饒徒弟一命。今後若有機會,更多好戲還請師父賞臉一看。
“嘿!”蓮初的手自成洹眼前晃過。
“嗯?”成洹正想着趁蓮初睡着時度入體內的花靈很有效果,蓮初的身子好了許多,臉色也紅潤。
蓮初擱筆:“從不見你發呆的,難道發呆也傳染?”
“可能最近過的太幸福了吧。”成洹這話可不是胡說。蓮初身子痊愈,為了認錯,常下廚做些可口佳肴,又比往日乖上許多,還主動要求練字。
一把将手貼在成洹臉上,蓮初撇嘴:“你能不能別一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模樣?”
成洹也不反抗:“體會過暖香在懷,那幾日孤人和衣睡委實不可忍受,如今我是真的幸福。”
蓮初無話可說,又添一只手捂住成洹的嘴。
卻被成洹一把握住兩只手腕:“公然于課堂之上侮辱老師,罰你背《南華經》。”
“哦?”蓮初笑得奸詐,徑直拿從書架中随意抽取一本,翻開第一頁開始詳閱。
成洹拿過書,手覆上她額頭鄭重其事:“蓮初你不會是發燒了吧?要不就是上次的毒還沒有清淨?是不是不舒服?”
“走開啦。”蓮初翻個白眼,推開成洹的手臂,“接下來我要向你展示什麽叫過目不忘。你想讓我背半本還是一本啊?兩本也可以,不過看書可能要花點時間。”
“既然你都這麽熱情的想要展示,那就一整本吧。”成洹失笑,将書扣在蓮初頭上。他怎麽忘了,她還是羽素的時候,繁雜的天規也是爛熟心中,記憶力自然不會差。不過倒也沒有想到會好到過目不忘。
蓮初一目十行,片刻便把書再還給成洹:“看仔細點,保證一個字都不會錯。”
不等成洹說話,蓮初便開始背誦。成洹閉目暗暗回想,果真一字不差。
再看蓮初得意的模樣,成洹失笑:“背得不錯,看不出我家娘子如此厲害。”
“什麽叫看不出啊?”蓮初拍桌,“我看起來就是聰慧靈巧七竅玲珑好嗎?”
她生龍活虎的表現讓成洹很是安心,看來身子是真的無礙了:“是我失言了,你看起來就很聰慧,很靈巧。”
縱是自認聰明,之前還是中了不知是誰的暗算,讓他那麽擔心,真是......
成洹墨眸敏銳,看見蓮初抿起的嘴角:“又不是你的錯。下毒的人我已經懲治了。”
“成洹,我只知道要防備,卻不知如何防備。”蓮初遲疑躊躇,但還是說出口,“不如你教我。”
成洹把書放回架上,背對蓮初:“你真的想學?會很累,要犧牲你睡回籠覺的時間。”
“無所謂。”蓮初握緊拳頭,“現在的我太沒用了。”
他本想自己全力保護她,可現在看來總有他顧不到的時候,也許教她一些防備之術也好。
見成洹半晌不回身也不答話,蓮初以為他不願教她,于是上前拉他的手搖晃着撒嬌:“教我嘛。”
成洹其實已經想答應她了,可她這樣,反倒讓他想要欺負:“你說說我教你你能為我做些什麽?”
“我......”蓮初略作思考,靈機一動,“我幫你生個孩子來玩玩怎麽樣?”
禍從口出的下場蓮初不是沒有體會過,只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對于那件事她似乎沒有什麽好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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