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別動

方悅不說還好，方悅此言一出立刻引來蕭顏的一記眼刀。

蕭顏摘下面上的銀質面具，随意地丢到方悅的腳下，轉身便去挑選君瀾所用的藥材。

“多好的面具啊，怎麽說扔就扔？”方悅啧啧兩聲，起身蹭到蕭顏的身旁，小聲道，“怎麽樣了？”

“……”蕭顏不答，抿着唇板着臉繼續手頭的工作。

見蕭顏這般模樣，方悅就知是沒戲，拍拍蕭顏的肩頭，無奈道：“說說什麽個情況吧，師姐給你出出主意。”

蕭顏聞言，手下動作一頓，然後猛地擡頭望向方悅：“她讓她的侍女來摘我面具。”

“摘你面具怎麽了？”方悅不解，看到蕭顏冷着的一張臉才記起，當時她随意掰扯說了個關于面具的傳統……

“唉，不然就算了吧。過些時日你還是随我回大理……”方悅也是無奈。

“我不會去的。”蕭顏繼續悶頭工作。

“自古皇家多是無情人，何況她還是皇帝，你又何必非要撞這個南牆呢？再說了，如今容與把控朝堂，就算她中意于你，你能鬥得過容與嗎？”

方悅啰啰嗦嗦說了一堆，蕭顏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方悅也不再對他多費口舌：“算了，你就是個悶葫蘆。”

北宸殿

“前些日子一直聽說陛下身體不适，不知陛下身子可有好些？”寧溫來時還是一身戎裝，一看就知應該是剛從校場回來。

“這幾日好了許多。”君瀾抿了一口桌上的茶，皺了皺眉，對着伺候在一旁的夏秋道，“這茶已經涼了，你去沏一杯新茶。”

“是。”夏秋應道，收拾了桌上的茶壺離開。

見夏秋走遠，君瀾才與寧溫切入主題：“今日朝上之事，你怎麽看？”

“如今臣手握邺京半數兵力，右相與魏國公想要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便要支開微臣。”寧溫道，“京城禁衛軍、城西大營都控制在容相一黨手中，一旦臣離開，陛下便落入他們手中。屆時臣與父親實在不好處理。”

“寧溫表哥，朕有件事情必須與你交代。容與他知曉朕是女兒身。”

“什麽！”寧溫聞言，面色驟變。

君瀾嘆了口氣，只得言簡意赅地與寧溫講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寧溫面色更加難看：“此事比想象中的棘手。”

“朕有一計，需要表哥配合……”君瀾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待夏秋回來時，君瀾與寧溫早已恢複原來的模樣。

“既然陛下身子無礙，那臣也放心了。軍營中還有些要事需要處理，微臣先行告退。”寧溫起身道。

“嗯。”君瀾應了一聲，目送寧溫離開。

次日上朝，群臣果然又就“誰要去西征”之事争論了起來。

這次君瀾也爽快，直接轉頭看向容與：“容大人怎麽看？”

“臣以為寧将軍的确是位不錯的人選。”容與的話也在君瀾的意料之中。

“既然容大人也這樣說了，那就封寧溫為征西将軍，平定邊疆戰亂。”君瀾不再給諸臣讨論的機會，直接将人選敲定。

寧溫上前一步：“臣有一請求。”

“愛卿請講。”

“臣希望蕭大人能助臣一臂之力，蕭大人多次與西疆部落交戰，定對他們有相當的了解。臣雖常年居于倉陽，但北疆與西疆終歸有所差異，臣建議可封蕭大人為征西大将軍，臣願為副将。”

“既是如此，那朕準了。”

君瀾與寧溫敲定的如此之快，令朝臣還未反應過來。待朝臣反應過來之時，君瀾一拍桌子：“朕乏了，退朝。”

君瀾走時特意瞥了一眼容與和蕭愈的臉色，容與倒是依舊一臉從容，而魏國公蕭愈則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丞相府

蕭愈滿身火氣，拂了婢女遞來的新茶，怒道：“這個女人什麽意思，這是真蠢還是假蠢？”

容與微微側身，躲過蕭愈摔來的茶杯，淡然上前坐到蕭愈的對面，接過婢女遞來的茶杯清嗅：“義父何必氣惱，就算将大哥派去西邊，也只算你我計劃之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解決了靖王與二皇子，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不過是一個提線木偶，随我們拿捏。就算寧高軒與寧溫還算個角色，但他們效忠的是真正的君瀾而不是這個假皇帝。小皇帝若是有什麽動作，我們大可直接揭露她的身份，失去了寧家的支持，她又有什麽能耐呢。”容與優雅地抿一口新茶，繼續道，“她該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邊。”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寧溫離開邺京已有小半月之久。

這段時間君瀾能夠感覺到容與越來越會預她的政事，君瀾一直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她無事可做，自然就多了更多的閑散時間到處轉轉。

這日在宮中亂轉，她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冷宮。

冷宮這邊很少有人來往，地上許多泛黃的落葉也無人打掃，踩在厚厚的一層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随意地走着，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她曾經的住處，只是小院子中的桃樹早已枯死，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若是以前，這個時間大概是桃子最大最甜的時候。

君瀾走着便來到了湖邊。

湖水依舊清澈，只是湖中多了些雜亂的水草無人打理。

走着，君瀾突然之間記起了那個曾經的院落，不知名的老婦人，不知名的玉佩，以及老婦人口中的“太子”……

君瀾這次去時，屋中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看來是長時間無人打理，老人也早已不在了。

“東西就放在這裏，可是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找不到了。”

門外傳來聲音，君瀾迅速警惕起來，若是外面的人直接闖進來，她定然會被發現……

突然腰間傳來一股力量，君瀾來不及驚呼便被人捂着嘴帶上了房梁。

身後是人堅硬的胸膛，他的呼吸聲在君瀾的耳邊清晰可聞。

“別動……別怕。”身後的人輕聲開口，他的唇似是不經意地擦過她的耳朵，惹得她的右耳快速泛紅，心跳猛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