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至親之死

“不、不是……”談楓嶼說話又磕磕巴巴起來,似乎有點羞赧的樣子,“我又不是傻子……不會随便睡在alpha家裏的……”

“你等一下,我發給你。”

電話挂斷之後,手機上就收到了談楓嶼發過來的定位。楊晔查了一下,那地方離幸安路還算有些距離。

楊晔關好主卧的門,轉身時,視線卻掃過房門緊閉的另一個房間。

這是他原來的房間。

楊晔腳步一頓,伸手去擰了一下門把,發現房門竟然是鎖住的。然而他手上并沒有自己房間的鑰匙,今天只能先放棄了。

之後找開鎖的人來把門撬開好了。

楊晔暗自做好決定,這才從老房子離開,前往談楓嶼發來的地址。

四十分鐘後,楊晔成功把人接了出來。

楊晔站在羅奇家門口,一邊用手扣着醉鬼omega的腰,一邊和羅父羅母簡單地客套了幾句。

這對中年夫妻在Z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和他們吊兒郎當的兒子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說話非常禮貌客氣。

楊晔敲開門後表明了自己的來意,确認過談楓嶼的确認識他之後也沒多說什麽,就讓保姆把人扶了出來。

羅母的視線落在楊晔扣在談楓嶼腰間的那只手上,有些遲疑地問:“請問你和小嶼是……”

楊晔直言道:“我是他的戀人。”

“原來是這樣啊。”羅母恍然,而後笑盈盈地說,“怪不得晚上吃飯的時候小嶼一直回避我們的問題,原來是交到男朋友了。”

“什麽……”楊晔有點迷茫。

“沒事沒事。”羅母擺了擺手,嘴角依然挂着笑,“回去路上小心。”

楊晔點了點頭,側過臉一看,發現出來的時候還在說醉話的談楓嶼不知何時睡着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肩膀上。

指望談楓嶼自己走是不可能了。無奈之下,楊晔只好把人背進了電梯裏。

談楓嶼的車就停在樓下,是上次把他從記者的包圍裏帶走時開的那一輛,楊晔一眼就認了出來。

楊晔在那輛車前停下,低低喊了談楓嶼幾聲,問:“車鑰匙在你身上嗎?”

談楓嶼趴在他後背上,也不知到底聽清楚沒有,只是意識模糊地“唔”了一聲。

alpha輕輕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來,讓談楓嶼先靠着車窗站好,然後伸手去摸他身上的衣兜。

談楓嶼本就泛着微紅的臉頰變得更紅了,咕咕哝哝地罵了一句:“流氓!”

楊晔:“……”

楊晔不打算跟醉鬼計較,默默承受了談楓嶼的“誣陷”,從衣兜裏摸到車鑰匙之後就把人弄進了後座,為了讓人靠得舒服點還脫下外套疊了疊,當做抱枕墊在談楓嶼的腰後。

談楓嶼似乎對此很滿意,一上車就又睡死了。

楊晔不知道談楓嶼家住哪裏,也不指望能從醉死過去的談楓嶼口中問到什麽了,便打算直接開車回艾菲醫療所,至少vip病房的環境還不錯,可以讓談楓嶼睡得稍微舒服點。

路上等紅燈的時候,談楓嶼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開始迷迷糊糊地說起夢話。他喝醉了口齒不清,楊晔聽得也不是很分明,只隐約捕捉到“對不起”、“其實我不想”幾個字。

也不知道是在跟什麽人道歉,連夢裏都還惦記着。

楊晔有點郁悶。

第二天一早,楊晔被身邊人的一個鯉魚打挺吓醒。

他有些疲憊地睜開眼,看見談楓嶼已經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正一臉驚恐地望着他的臉:“我我我我我……!”

“我怎麽會跟你在一張床上啊!!!”

楊晔緩緩道:“我傷還沒好全,總不能睡地上。”

他剛睡醒,嗓子還有點啞。

“……其實把我扔地上也行。”談楓嶼撓了撓臉,“不對不對,問題不在這裏!問題是昨晚發生了什麽我完全不記得了!”

楊晔很誠實地說:“什麽也沒有發生。”

談楓嶼皺了皺鼻子:“真的嗎?”

楊晔點點頭:“真的。”

結果談楓嶼卻露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你是不是陽.痿啊?”

楊晔:“……”

楊晔不禁失笑。

還以為談楓嶼是怕被他動手動腳,沒想到是希望被他動手動腳。

真是好矛盾的一個人,明明只要稍微靠近一點就會臉紅……

話都已經說到這裏了,楊晔本以為談楓嶼會有下一步舉動,結果這人指責完他陽.痿之後就當沒事發生似的披上外套下床了。

如果換做另一個人,楊晔可能會覺得對方是在欲擒故縱,但談楓嶼的話,大概只是比較粗神經吧。

“話說,你既然傷沒有好全,幹嘛還要跑去接我啊。”談楓嶼一邊背對着他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邊說,“都讓你老老實實待在醫院裏了,萬一又被記者抓到該怎麽辦。”

“其實我沒關系的。”楊晔也撐着身體坐起來,“反正我什麽也不記得,他們從我嘴裏也不可能問到什麽。”

“也是。”談楓嶼點點頭,“不過那群記者跟蚊子似的吵人得很,不利于你養傷。”

楊晔望着他的背影,問:“你知不知道關于我爸的事?”

“啊……”談楓嶼扣衣扣的手微微一頓,“怎麽忽然問起這個啊?”

楊晔隐瞞了昨晚一個人回老房子的事,只說:“因為你完全沒有提過。”

“唔……我算是知道一點點吧。”談楓嶼繼續動作,只是低下了腦袋,語速也變慢了,似乎正在心裏組織語言,“我知道的關于你爸的事,其實也是之前聽你提起的。”

“楊叔叔,生前是一家科研所的研究員,具體是做什麽研究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跟你的專業也有點關系。”談楓嶼緩緩道,“你上初中的時候,楊叔叔忽然患上了抑郁症,後來病情越來越嚴重,就沒有再繼續工作了。最後在你高三那年……”

“在你高三那年,自殺了。”

自殺……又是自殺。

楊晔幾乎快要被這兩個字壓得喘不過氣來。

為什麽他的親人最後都是以這種方式離他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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