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撞在了他的掌心裏

多虧了嚴承光的那件外套, 夠寬夠大,足夠把塗諾整個人包住。

等她到了公寓,除了鞋子和褲腳濕了一些, 上衣和頭發都是幹燥的。

可是,當她翻看了那件衣服的袖标以後, 不由就吐了吐舌頭。

這款私家定制,她老爸也就在向她老媽求婚的時候才定了一套。

看來, 明天得去找一家靠譜點的幹洗店了。

一夜小雨,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對于塗諾能留下, 魏組表示很歡迎。

塗諾也表示, 能來宇輝不容易, 能跟魏組他們一起學習更加不容易,她一定會好好珍惜剩下的這段時間, 争取向魏組和同事們學到更多的知識。

小姑娘乖巧又懂事,大家也樂意帶她, 于是,充實愉快的一周又開始了。

對于嚴承光來說, 這一周也将是十分忙碌和充實的一周。

為響應政策, 前幾年明江市區大搞綠色生态建設,三環以內所有工廠全部搬離市區。

宇輝羊絨做為知名企業,享受的政策和賠償都十分優渥。

搬遷協議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簽好, 搬遷賠償款也很快到位, 搬遷卻遲遲不能啓動。

原因就是, 肖明琛挪用了那筆款項在自己的項目上,還膽大妄為,通過不大上得了臺面的手段把建廠用地改為了房地産工程,蓋起了商品樓。

他一開始想的是房地産利潤大, 三年內不僅能回本,還能大賺一筆,到時候再買一塊新地皮建工廠也來得及。

沒想到,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通折騰以後,資金和地皮雙雙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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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搬遷的期限已到,新廠卻還沒有着落,宇輝羊絨幾千號工人,數百臺設備,竟然無處可安置。

宇輝羊絨是肖正宇的寄托也是信仰,對于他來說,這件事無異于直接挖墳埋了他。

肖正宇震怒,在董事會上拍桌子聲明,如果肖明琛不能在搬遷的最後期限內解決掉這個問題,就撤掉他宇輝總裁的職務。

那時候的肖明琛急得不行,只得委下哥哥的身份,再次來求嚴承光幫忙。

他知道嚴承光比他點子多,人脈也廣,絕對有辦法可想。

他猜的沒錯,嚴承光奔波了不到半個月,就給他做出了一個絕佳的解決方案。

嚴承光給肖明琛推薦了南青做為新廠址。

前幾年,南青是明江的相對貧困縣,為了招商引資,當地政府對于宇輝羊絨這樣的實力企業大開方便之門,不僅給予優惠貸款,更是直接給他們提供了免費的建廠用地。

這對于肖明琛來說簡直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方案。

他當即就瞞着老爺子,簽下了協議。

現在,三年過去,南青的廠房已經完工,宇輝羊絨的搬遷被正式提上了議事日程。

然後,問題就來了:工廠半數以上的職工不願跟随工廠搬遷。

宇輝羊絨盤根明江多年,工廠裏多是雙職工家庭,職工的老人孩子也都在明江。

南青市距離明江有150多公裏,如果夫妻雙方一起随遷,勢必在照顧家庭方面産生諸多麻煩。

大廠那邊的動員工作從年前就開始做,卻困難重重,進展緩慢。

現在已經推到了董事會這邊。

董事會一施壓,肖明琛再一次焦頭爛額。

肖明琛一忙,嚴承光自然就會更忙。

因為,他向來很樂意為他的好哥哥排憂解難。

嚴承光昨天晚上被噩夢攪擾,睡得很不好,到公司的時候就有些晚。

在來公司的路上,他的手機就已經被肖明琛的奪命連環CALL催得要爆炸。

等他到了30層,肖明琛自己先在手機裏炸掉了,“孫饒說你睡得不好?睡不好才TM多大點事?你竟然連動員大會都不來開?你不知道我TM都快被那幫老家夥逼死了?”

嚴承光沒說話,面色泠泠地摘下藍牙耳機丢給身後的褚耀,就大步流星地往辦公室走。

褚耀他們緊随其後,也是一個個神情嚴肅,嚴陣以待。

嚴承光穿過了外面的大辦公間,就要走到自己辦公室的門口時,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吸了吸鼻子,疑惑地問了句,“什麽味兒?”

嚴承光嗅覺敏感,任何一點異于平常的氣味都逃不過他的鼻子。

聞言,辦公室裏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秘書處的小趙連忙站起來說:“嚴總,可能是蓮蓬。”

說着,他把自己辦公桌上一只已經剝了一半的蓮蓬舉了起來。

“蓮蓬?”嚴承光剛才挂雪凝霜的眉眼不由一舒,“誰送的?”

“哦,”小趙想一下,“是信息組的小塗。”

“是她……”

嚴承光沉吟着,不由就想起了昨天。

他在染色廠處理完事情以後,時間有些晚,就幹脆沒有去春山居。

他的車子給高原開了,又不想催促高原,就乘了工廠的班車回來。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小網管也會去乘班車。

那時候他正靠在車座上看報紙,突然就聽見車窗外面有人叫小網管的名字。

他透過窗戶望出去,就看見小網管急急忙忙地向着班車跑過來。

她那個男朋友一邊喊一邊追,追上了,就遞給她一袋蓮蓬。

然後,她上了車,再然後,她就沖着後面走了過來。

嚴承光覺的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唯恐被她認出再吓跑她一般,拿起報紙就蓋在了臉上。

後來,她果然就坐在了他的身邊。

再後來,她就睡着了。

那時候,他只要稍稍一側臉,就能看見她。

她摘下了眼鏡,小巧的五官完全顯露出來,眼睛鼻子嘴巴的樣子就愈發地似曾相識起來。

正因為那點似曾相識,他竟然鬼迷了心竅,在車子颠簸,她的腦袋就要磕向車座時,伸手就扶住了她的頭。

然後,她竟然就一點不見外地把頭靠了過來……

那一刻,感受着她的小耳朵在他肩膀上輕輕的碾壓,聽着她細小的如同初雪降落的呼吸,他竟然小心翼翼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唯恐自己的一個動作,會打擾了她的好夢。

到後來有那麽一瞬他甚至還想,她已經有了兩個男朋友,多他一個應該也不嫌多吧?

就那樣,她幾乎靠了他一路。

快要到市裏的時候,她突然哼哼唧唧地問他,“嚴承光,你吃不吃蓮蓬?”

他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說“好”,她卻又蹭了蹭他,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現在看來,昨天那句“你吃不吃蓮蓬”應該不是夢話。

她其實就是想送他一只,又怕他拒絕,所以才繼續裝睡。

嚴承光想到這裏,不由就問小趙:“就只有這一只嗎?”

他拿着那只蓮蓬看着小趙,眼睛裏的意思很明顯:你看,你都給我剝了。

小趙有點慌,連忙說:“就只有這一只。是我剛才去肖總辦公室送報表,碰見吳秘她們正在分,就管她們要了一個。”

嚴承光,“……”

小趙度着領導臉色,不怕死地又補了一句,“吳秘說是信息組的小塗送的,不多。”

也許是錯覺,小趙和一旁的褚耀都覺着,小趙這句話以後,嚴承光臉上的神色就變了。

像是初春剛要融化的雪色,突然遇到一股寒潮,瞬間就凍結了。

果然,嚴承光垂眸看着那只蓮蓬,冷冷一笑,“閑的你?去別人那裏要嘴吃!”

說完,把蓮蓬一丢,邁步就走進了裏面的辦公室。

看着老板冷冷森森地走進辦公室,小趙都糊塗了,不由就求助地看向褚耀。

褚耀拍了拍小趙的肩膀,在他耳朵邊說:“趕緊讓小塗給嚴總送一車來,否則……”

他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就跟着老板的步伐進去了。

小趙被吓壞了。

肖總大方,也愛買東西。

他辦公室裏有個小倉庫,堆得累累森森的都是好東西。

很多東西用不完要過期,他就隔一段時間就讓秘書們整理出來分一分。

小趙經常過去送報表,有時候碰上了,什麽人頭馬,大紅袍都抱回來過,也沒見嚴總這樣過。

今天不過一個小蓮蓬,怎麽就發這麽大的火?

小趙想不明白,其他人更不敢多說,一時之間,偌大的辦公間裏,鴉雀無聲,陰雲密布。

塗諾收到30層小趙秘書的信息時,正跟在魏波的身邊見習,沒時間看手機。

直到都忙完,她拿出手機一看,才知道是小趙秘書給她的信息。

小趙秘書:小塗,你那蓮蓬哪裏采的?

塗諾:春山。

小趙秘書:還有嗎?今天可以送一車過來嗎?

塗諾覺的有些奇怪,回複:不可以。已經采完了,如果還想要,得等到秋天。

然後,小趙秘書發過來一個“我死定了”的表情,就沒有再說話。

塗諾莫名其妙,退出聊天界面就準備去吃午飯了。

今天一上午過得很充實,還沒到中午的時候塗諾就餓了。

她正思念着職工餐廳的鹵雞腿,六叔卻給她打來電話,讓她立刻下樓,他在樓下等她一起吃飯。

米大師難得出一次山,塗諾可不敢怠慢,立刻下樓去找他。

今天的米六叔難得換上了俗人的衣服。

他穿着寬松的棉麻白襯衫,休閑褲,腳上是一雙休閑風格的皮鞋。

膚白貌美,唇紅齒白,烏黑頭發梳在腦後,玉樹臨風地往人來人往的寫字樓間一站。

過路的人都以為他是哪朝世家公子誤穿現代,有不少小姑娘還舉着手機偷偷拍他。

這讓塗諾頗感驕傲。

她下了樓,左右看看沒有宇輝的同事,就連忙跑過去,挽住了六叔的胳膊。

然後在一衆豔羨的目光中去了距離宇輝不遠的一家日本料理。

六叔吃素,只點了時蔬天婦羅,蔬菜握壽司和香芒芋泥卷。

塗諾則宰了他一頓,點了壽喜燒套餐。

塗諾一邊吃一邊問,才知道六叔這次下山是有大事。

為了好好監督她,同時也為了保護她,六叔在宇輝大廈旁邊租了一間鋪面,建了一個臨時工作室,暫時性把自己的畫室搬了過來。

塗諾可是知道宇輝旁邊的鋪子有多難租,又有多貴。

對于六叔的如此付出,塗諾感動得不行,一口青芥辣咬下去,眼淚嘩嘩的。

塗諾又咽下一口蘸了料汁的魔芋絲,剛想好好表表态,六叔的電話卻響了。

六叔聽着電話,臉色漸漸不好,卻還壓着火氣說:“我帶糯糯吃飯,吃完就過去。”

六叔那邊有事,塗諾不敢磨蹭,匆匆吃完,就跟着他一起去了他正在裝修的畫室。

他們到的時候,裝修已經被迫停止,幾位工人師傅被攆出來,畫室的門也被鎖住了。

工長正在那裏跟一個女人理論。

女人背對着塗諾,她的手裏拎着一根棒球棍,穿着黑色緊身T恤,黑色包身牛仔褲,理着短頭發,腿很長,從後背到腰,秀麗挺直。

塗諾剛要走過去幫六叔理論,卻突然認出,那個女人竟然是嚴承光的朋友,孫豐孫老板。

塗諾止住腳步,小聲問六叔:“你們怎麽回事啊?”

六叔氣得臉都白了,指着孫豐說:“房東收了我的房租,這個女人卻說這間鋪子是她早就租下的,非要攆我走。真是一個潑婦!”

六叔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孫老板回過頭來,挑起杏眼把他一打量,“你罵誰潑婦呢?”

六叔沒跟女人吵過架,這會兒卻仗着有塗諾在身邊,不想示弱。

他捏了捏拳頭,給自己提了提氣,走過去,沖着女人說:“你!說的就是你!”

女人懶洋洋地勾了一下唇角,把那根棒球棍往肩膀上一扛。

六叔扭頭就往回跑,邊跑邊叫塗諾,“糯糯,我不打女人,你來教訓教訓她……”

咦,糯糯人呢?

對于塗諾剛宰了六叔一頓好飯,就把他一個人留在戰場這件事,塗諾很是過意不去。

不過,等她跟六叔通了電話,聽說他那邊并沒有打起來,已經進行了友好協商以後,也就暫時放下心來。

塗諾下午繼續上班。

到這天快下班的時候,他們組裏到了一個快遞,她下樓去取。

她拿了快遞要上來的時候,卻接到了宋玉茹的電話。

宋主席告訴她,為了更好地宣傳集團文化,感受集團良好氛圍,肖副總決定,本周的野外拓展活動,把包括塗諾在內的幾個還在實習期的員工也都安排上。

塗諾很是高興。

她在公司網頁上看到過公司的往期拓展照片,那些活動都很好玩也很有挑戰性。

她很想參加,卻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暑期工,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所以,這個消息對于塗諾來說無疑是個大驚喜。

宋姐說完又跟塗諾約,說明天晚上魏波在慶行酒店辦的慶生酒宴也邀請了她。

明天下班後她可以開車捎上塗諾,兩個人一起去。

魏波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現在,魏組是一兒一女湊了個好。

他很高興,特意辦了酒席,邀請了幾位相近的同事一起慶祝。

塗諾連忙答應了宋姐,就拿了快遞跑去電梯間,準備回辦公室。

一樓電梯到站,電梯門打開,轎廂裏,肖副總肖明筠和她的助理白青一起從地下停車場上來。

肖副總平易近人,盡管集團內部設有總裁專梯,卻依然喜歡跟普通職工一起擠普梯。

塗諾卻擔心會影響到領導談事情,連忙表示乘下一趟。

肖副總卻微笑着沖她點了點頭,說:“不妨事,進來吧。”

白助理一聽,連忙幫她按下了開門鍵。

塗諾只得道了謝,邁步進入。

跟大領導同乘一梯,難免緊張。

塗諾把呼吸也放輕,努力讓自己變成一朵空氣。

誰知道,肖副總卻主動跟她說話,“你叫塗諾?”

沒想到大領導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塗諾受寵若驚,“是,是我。”

“我聽宋姐說起過你。是想出國是嗎?”

肖副總人長得漂亮,身份高,态度也和藹。

塗諾連忙回答:“是的,正在申請。”

肖副總又問:“在申請哪所學校?”

聽塗諾報了學校的名字,肖副總和白助不由相視一笑。

塗諾沒搞清楚狀況,白助解釋說:“那是肖總的母校。”

塗諾很是意外。

肖明筠依舊春風和煦,“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跟我說,我還認識幾位前輩。”

白助又連忙說:“肖總是那裏的優秀畢業生。”

“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肖副總微微一笑,看着塗諾,“上次你在天臺勸下了淩靜,幫公司解了圍,表現不錯。這次的拓展,算是我對你的獎勵。”

“什麽……”小姑娘蒙了,“獎勵我?”

白助說:“本來實習生是沒有機會的,肖總想獎勵你,又不想引起別人的議論,所以就把其他人一起都帶上了。”

塗諾怔了幾秒鐘才明白,這次拓展活動實習生也能參加,原來是因為她。

塗諾都慌了,連忙搖着手說:“不用不用的,那都是我應該做的。”

看出她的緊張,肖副總和藹一笑,扶着她的肩膀,“希望你學成歸來以後,咱們還能有幸成為同事。”

聽大領導這樣一說,塗諾就更加緊張了,她一個實習小網管,何德何能啊?

正在這時,電梯門在15層打開。

嚴副總站在外面。

可能是因為工作了一天太累了,此刻的嚴承光顯得格外疲沓,也格外痞氣。

他穿着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脖子上的黑色領帶被扯開了,随意地垂在胸前。

他百無聊賴,手裏拿着一只打火機在玩。

那只銀色的小盒子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在他的掌心飛舞,卻又逃不脫他的掌控。

看見電梯門打開,他懶懶地撩起眼皮,就看見在電梯裏面,平易近人的肖副總正把手撫在塗某人的肩膀上。

而那位小塗某人,簡直畢恭畢敬,就差跪地上磕一個了。

嚴承光冷冷一笑,心想,昨天下午還在班車上勾引他,今天上午就去給肖明琛送蓮蓬,這會兒卻又在這裏獻殷勤。

他倒是沒看出,這個小網管看着呆頭呆腦的,竟然還有這種八面玲珑的本事。

白助看見嚴承光,連忙向他問好,同時幫忙按下了開門鍵。

嚴承光悠悠懶懶地走進來,冷冷冰冰地說了句“30層”。

白助連忙又按了30層的按鈕,然後還好心提醒,“嚴總,您的專梯已經做了五次維護了,一切正常,可以運行了。”

“我的專梯?”男人看着冷冰冰的金屬門,一笑,“我的專屬墓場嗎?”

“……”

白助察覺自己惹了禍,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站在一邊不敢再說話。

肖明筠依然春風拂面,她對嚴承光說:“之前那次故障的調查報告早已經交給你,想必你也已經看過。那一次是整座大廈的電路故障,并不是只有你的專梯。”

“是啊,”嚴承光站在那裏繼續玩着他的打火機,語氣吊兒郎當,“通過那件事我才醒悟,還是普梯好,要死一起死,黃泉路上還有個作伴的。”

這話很難聽,肖明筠努力讓自己保持平和。

她說:“你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這裏沒有人要把你怎麽樣。”

“是嗎?”

嚴承光轉過身來,先看了一眼肖明筠身後的塗諾,又看肖明筠,“大姐這是又嫌我說話難聽了?”

肖明筠微笑着看着他,“你說呢?”

嚴承光痞痞一笑,“老爺子跟我說,讓我跟大家打成一片。不然,”

他話題一轉,“你以為我想看見你這張面具臉?”

“……”

當着下屬的面被這樣頂撞,肖明筠再好的脾氣也收不住了。

她斂斂眉眼,語氣轉為冰冷,“那就請嚴副總跟大家一起遵守公司規定。”

肖明筠的聲音明顯生氣,嚴承光卻依然一副滿不在乎,“我怎麽不遵守公司規定了?”

見肖明筠不說話,嚴承光笑着指了指電梯壁上貼着的“禁止吸煙”,“你說這個啊?”

他說着,就又看了塗諾一眼。

大佬過招,小家夥怕濺到身上血,早縮到角落裏去了。

嚴承光勾了勾唇角,“罰款100是吧?我明天就讓孫饒交您1000,再預支九次。”

肖明筠氣到臉色發白,電梯一到站,就繃着臉出去了。

嚴承光擡手按下關門按鍵,電梯門緩緩合攏。

他站在那裏看見門上映着的小影子,回過頭來看着塗諾,“你怎麽不走?”

塗諾小心地指了指電梯鍵,“我到28層。”

男人一笑,“你不跟着徐總,她還怎麽走路啊?”

塗諾沒聽明白,“您,什麽意思?”

男人往電梯上一靠,桃花眼彎起,“你不跟着肖副總,她少了一條腿兒,還怎麽走路呢?”

塗諾這次聽明白了,他說她是肖副總的狗腿子。

小姑娘擡起頭瞪着他,沒有說話,眼睛裏的小火苗卻又燒了起來。

“又瞪我?”嚴承光把打火機一握,直起了腰。

塗諾不怕他,繼續瞪着他。

她不明白,在外面的時候明明還好,為什麽一來宇輝,他就變成這個樣子呢?

男人一笑,俯下身來看着她,“再瞪我……”

他的唇角彎起,眼眸慢慢收緊,“再瞪我,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說着,他真就擡手往塗諾的眼前一蓋。

塗諾被吓到,下意識往後一退,左腳絆了右腳,腳下一踉跄,眼看着腦袋向着電梯壁撞過去,嚴承光反應迅速,伸手就墊在了她的腦後。

然後,塗諾的後腦勺就撞在了他的掌心裏……

雖然隔着厚厚的頭發,他掌心的溫度卻還是一瞬過腦,再到腳。

塗諾怔住,嚴承光也怔住。

四目相對中,彼此的呼吸都停掉了。

然後,嚴承光故作鎮靜地把自己的手撤回來,又故作嫌棄地在衣服上蹭了蹭,嘟囔了一句“小狗腿兒”,就從正好打開的電梯門裏走了出去。

電梯門合攏,塗諾看見指示燈剛到27。

剩下的三層,他是要跑樓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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