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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周淩恒不喜歡齊北虎,但柳九九喜歡,他也只能順着她,生怕再惹她生氣。他得知,她昨日不僅落水,還被關在獸圈一夜,心疼如絞。
柳九九學着大花,在他懷裏蹭了幾下。他被蹭得心坎發軟,忍不住在低頭在她白淨飽滿的額頭小啄一口;繼而伸手摟住她的腰身微微一提,要将她打橫抱起。柳九九不想麻煩他,摁住他的肩膀,阻攔道:“排骨大哥,我騎大花回去就好。”
她就那般随口一說,周淩恒眉目一蹙,臉色瞬轉,再不受她阻撓,将她打橫抱起來,走出上繡宮。
齊北虎見柳九九被人抱走,仰起頭頓了片刻,歪着腦袋似乎在思考,遂爬起身,抖順身上毛發,小跑着追逐周淩恒而去。
禁衛軍不敢掉以輕心,手中攥着刀劍一路緊跟齊北虎,若這畜牲敢攻擊陛下,即刻亂箭射殺。一路上這畜牲溫順随和,同看家犬一般,邁着小步子,緊跟在周淩恒後面,離周淩恒屁股不過一尺之距。
周淩恒抱着柳九九,總覺着身後跟了條尾巴,一轉身,那蔫嗒嗒、慢吞吞的老虎遲鈍的收緊步子,一腦袋撞在他屁股上。被老虎撞了屁股,周淩恒條件反射抱着柳九九朝後跳開一段距離,唯恐老虎張嘴一口咬過來。
老虎歪着腦袋,一雙圓溜溜地眼睛透着可憐,埋下頭拿爪子撓了撓自己得腦袋,似乎還很委屈。
“嘿,這臭不要臉的老虎,撞了朕的臀,它還覺着委屈。”他抱着柳九九嘀咕道。
“它當然委屈,不然,你拿腦袋去撞它的屁股,你委屈不委屈?”柳九九摟着他的脖頸,随口一說。
周淩恒語塞,不再說話。
等回到景萃宮,他吩咐景雲替柳九九沐浴更衣。柳九九洗漱後,穿着淺色藍鍛錦衣從屏風後走出來,特意在他跟前轉了一圈兒,問道:“排骨大哥,如何?好看嗎?”
剛出浴的柳九九還來不及梳發髻,只用一根榆木簪子随意挽着一頭烏發。飽滿的額前幾撮烏發慵懶微垂,傾瀉在背後的烏發還滴着水珠子,将紗衣微微浸濕,周淩恒依稀可看見她紗衣之下的白色底衣。
寝宮內的炭火燃得又旺又紅,柳九九熱得直冒汗珠子。她盤腿在周淩恒跟前的幾案前坐下,随手拿了兩塊桂花糕塞進嘴裏,不急着咬,只微微抿了幾口。
這桂花糕顯然是蔗糖放得太多,甜得有些膩口,甚至有些發苦。見她蹙着眉頭,周淩恒道:“朕命人在景萃宮給你開了間小竈房,平日閑着無事,你可以在寝宮自己做着吃。”他扭過頭,從小安子手裏拿過一支菜刀樣式的玉簪,比起她從前那個,做工更為精致,“這個簪子你且收着,吃喝前,一定要拿簪子試一試,方可入嘴。”
柳九九稀罕的接過簪子,放在掌間細細摩挲,倏然一笑:“我頭一次見用玉簪試毒。”
“這只玉簪是冷薇用藥物泡制而成,能試毒,亦能解毒。遇毒則變紅,若是普通毒藥,則能化解七分毒性。”周淩恒壓低聲音,對她說道,“朕平日政務繁忙,不能時刻關注你;一切小安子自有安排,從今日起,朕的近衛也會在暗中護你,後宮之中爾虞我詐,你自己也得小心為上。後宮四妃,除去文妃,還有秦德妃、蕭淑妃、唐賢妃,這三人你也得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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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大哥,你的女人真的都不喜歡我嗎?”柳九九攥緊簪子,垂眼低嘆道,“你若是尋常百姓該有多好,就只娶我一人。”
周淩恒牽住她的手,将她拽進自己懷中,下巴擱在她的濕發上,說:“她們不過是朕名義上的女人,朕從未碰過她們。”
柳九九覺着不可思議,仰着下巴,拿一雙大眼睛望着他:“那你有沒有像抱我一樣,抱她們?”
“沒有。”周淩恒幾乎沒有猶豫,一臉堅定地脫口而出。
柳九九頓覺感動,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懷裏一陣猛蹭,嬌氣地就跟個小孩似得。周淩恒被她蹭的心癢癢,想起今日在上鏽宮,他便忍不住發笑。
她擡腳踩在文妃臉上,作威作福的模樣,仍舊歷歷在目。懷裏的人伸手在他下巴處撓了撓,癢得他發笑,随即便聽懷裏的人,小聲說:“排骨大哥,我想當皇後,我想讓她們都不敢欺負我。”
“朕已拟旨。”他輕拍着懷裏的腦袋。
古往今來,即便是再受寵的妃子,又有哪個敢明目張膽問帝王要皇後之位?柳九九,是第一個;在周淩恒這兒,必然也是最後一個。
她抓住周淩恒的衣襟,有些擔憂:“可是太後……”
周淩恒言簡意赅道:“朕是皇帝。”
他的聲音果斷幹脆,眉宇間嚴肅淩厲,全不似素日對她嬉皮笑臉的模樣。望着他嚴肅模樣,她有片刻怔神,居然新生了幾分害怕。可是這股子害怕停留不過片刻,便在她心中一消而散,繼而沒心沒肺勾住他的脖頸,笑眯眯地在他兩片薄薄的嘴唇上,親了一口。
排骨大哥的嘴唇很涼,如夏日裏她親手做的冰粉,且還是在冰塊裏鎮過的那種。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居然有些發甜,還有桂花的清香。
周淩恒頭一次被姑娘這般吻,腦中轟然一響,忽然覺得這十幾年的皇帝白當了,不,是二十幾年的男人,白當了。在旁伺候的景雲和小安子見狀,忙知趣兒的退出去,将門緊緊阖上,在外頭候着。
小安子在門口杵了沒一會兒,便跑去慈元宮禀報太後娘娘。
柳九九将他的唇上的清甜味兒舔幹淨,沖着他傻乎乎一笑:“排……”她才說了一個字,周淩恒抓住她的後腦勺,将她重新摁回他的嘴上。
他太使勁兒,力度過大,導致兩人鼻子相撞,柳九九疼得“嘶”一聲,差點沒委屈地哭出來。周淩恒見她一副要哭模樣,索性咬住她的嘴,開始小啄她。
他的身子緩緩下壓,将她壓在身下,柳九九躺在墊子上,喘着大氣看着他不敢說話。周淩恒瞥了一眼她敞開的領口,用修長的手指跳開,壞笑道:“讓朕看看。”
柳九九抓住他的手指:“不行……咱們還沒成親。”
“你已經領旨進宮,名義上,已經是朕的女人。”不知是不是屋內鼎火過旺,周淩恒熱得直冒汗,伸手扯開衣襟。柳九九看見他的兩根鎖骨以及結實的胸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笑聲如清脆銀鈴:“反正我不吃虧,在九歌館,你的身子,我已經看過啦。”
周淩恒耳根發紅發燙,這丫頭一句話能撩/撥地他整個人同火燒一般。他伸手摁住她不老實的腿,俯身吻下去,片刻後将她放開,貼着她耳根說:“等皇後冊封大典後,朕再好好吃了你。”
柳九九一張臉羞得通紅,在他脖子上狠狠咂了一口,種下一個紅印。
晚膳周淩恒是在景萃宮同柳九九一起做的。他燒柴,柳九九切菜炒菜,小安子在一旁拿着手帕不停歇地給周淩恒擦汗。
柳九九做了一個油灼肉,去筋襻,用滾油煎炸酥脆,再從鍋裏撈起來加蔥、蒜、醋醬料調制。只兩人的吃的晚膳,不宜過多,一肉一素一湯足矣。
皇宮的禦米比外頭的上等米還要飽滿大粒。柳九九為了不浪費米粒之鮮美,特用紗布鋪在蒸籠裏,上火慢蒸,出籠的米飯一粒粒地,吃起來頗有嚼勁兒。
柳九九蒸飯時特意在米飯下放了一只雞蛋,蒸出來的飯裏還有鮮美的雞肉味。柳九九将蒸熟的雞腿斜切幾道,裹上自制醬料丢進油鍋裏一滾,待皮酥香脆之後,立馬打撈出國,親自給齊北虎送去。
已經幾日不曾進食的齊北虎饑腸辘辘,它擡了擡眼皮兒,舔了一口柳九九送來的雞腿,大抵是味道太過與衆不同,原本無甚食欲的它,居然一口将雞腿吞掉,片刻後吐出一直骨頭。
一只雞腿難以滿足它,它用兩只前爪纏住柳九九的腿,臉貼着她的腿,仰着頭望着她,似乎在說“不夠不夠”。
千裏迢迢從封底趕來給太後賀壽的南王,正随太後在花園散步消食,忽聞一陣飯菜香傳來。方才用過晚膳的太後,聞到這陣子香味,居然犯起饞來。她擡起搜,在鼻尖微微一煽,扭過頭問身邊的常公公,“這附近怎會有飯菜香?”
常公公上前一步,回道:“回禀太後,這附近是景萃宮,裏面住着柳姑娘。這柳姑娘本是廚子出身,是以皇上允她在景萃宮開小廚房。現在正是用晚膳的時辰,您是否要過去瞧瞧陛下和柳姑娘?”
“陛下也在?”太後蹙眉問道。
“有件事,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常公公颔首,吞吞吐吐說道。
“說。”
“昨夜柳姑娘失蹤,今日一早,她便騎着一頭兇猛齊北虎,前往上鏽宮大鬧一場,職責文妃欲害她性命。現下文妃涉嫌謀害柳姑娘,已被送進廷尉府候審。”常公公不疾不徐道。
“騎着……老虎?”太後以為自己聽錯。
常公公颔首回答:“是,禁衛軍和宮女太監們,可都瞧見了。今日老奴從上繡宮經過,也正好目睹了那一幕。”
南王一聽,眉目一挑,問常公公:“她騎的可是齊北虎?”
常公公擡頭望着南王,驚訝道:“南王怎知?”
南王呵呵一笑,臉色變得古怪。
他怎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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