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盛夏
這是司以寒和商銳成年之後,第一次直接的正面沖突,準确來說是商銳的單方面無能狂吼。
他們也認識十幾年了,司以寒一直是他的陰影。兩家離的近,關系還好。動不動就是以司以寒作為榜樣來羞辱商銳,司以寒做什麽都是第一,學習第一打球第一進娛樂圈也是第一。
喜歡他的女生也是世界第一好,商銳早就知道俞夏喜歡司以寒,她的眼神騙不了人。商銳追俞夏,俞夏追司以寒。
司以寒進娛樂圈了,商銳也跟了進來,但他們始終是質的差別。
“你看不起我?”
“我看不起廢物。”司以寒毫不客氣,他垂下冷漠的眼落到表上,“你還有十秒。”
司以寒沒有上過專業表演課,他是被榮豐拉進了片場,據說一場戲就選定了。前幾年他考上u大戲劇導演專業,用他的話說,他的表演不需要進修,他已經滿分了。
狂的沒邊。
商銳是正經電影學院畢業,他們差在哪裏?
今天這試戲并不正式,司以寒穿着休閑毛衣,進門松松散散往椅子上一靠,商銳就沒怎麽當回事。司以寒把劇本砸到他臉上,他瞬間懵了。
“。”
“二。”
“一。”司以寒看向姚緋,擡起下巴,“開始。”
這是商銳這輩子進戲最快的一次,面前是姚緋,明豔誘人。盛夏的劇本從雛形他就開始關注,他也知道人設原型是司以寒,最終本他也看過,臺詞他記得清楚。
男人冷靜克制的表象下是翻湧的情緒,他的眼角微微發紅,攥緊了。
商銳的外形是俞夏比較看好的,他身高比司以寒矮兩厘米,最近頭發染黑,氣質沉靜。這一遍其實還可以,俞夏看向司以寒,司以寒還是那麽慵懶的靠着,修長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司以寒工作的樣子很迷人,俞夏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姚緋的演技太硬核了,商銳顯得稚嫩。這個稚嫩是壓不住場子,俞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司以寒忽然站直擡示意他們停下來,他走過去,商銳瞬間站的直,肩胛骨都清晰分明。
司以寒拎着商銳提到一邊,他往後看了眼,借了牆,示意姚緋上前,“來。”
就那麽輕飄飄的一聲。
俞夏半邊身子都酥了,震動,俞夏拿出來看到蘇洺的短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土撥鼠上線。
他垂了下眼,再擡頭,克制糾結壓抑的瘋狂,他沒有明顯的動作。有個很細微的表現,尾指稍擡了一下,立刻就放回去。
姚緋的氣場龐大,司以寒的氣質是深海,具有包容性。
這是俞夏想要的感覺,她要的感覺不是弱,而是沉靜。那是一種被千年寒冰包裹的利刃,總有一天,利刃會破冰而出。
冷也不是面癱,他有溫度。
分鐘的對戲,精彩的已經讓人忘記了這只是試戲,箭弩拔張讓他們緊張,整個氣氛全部被帶了進去。
商銳傻愣愣站着,大腦一片空白。什麽叫演技?教科書般的演技。
司以寒用實力現場抽他的臉,左右臉一塊抽。
看到差距了麽?雲泥之別。
試戲結束,司以寒整了下毛衣,轉身欲走。
姚緋額頭有薄汗,司以寒跟她搭戲壓力太大了。俞夏團隊聯系她的時候,她是懵的,她已經太久沒演戲了,她當時求到老師那裏,想求個配角混口飯吃。盛夏制作方找她試的戲是女主,導演司以寒,編劇俞夏。
應該是現在市場最華麗的陣容了。
姚緋慌忙伸出,她想感謝司以寒給了這麽個天上掉餡餅的會,“謝謝司老師,謝謝。”
司以寒沒有碰姚緋的,單抄兜說道,“不用客氣。”
司以寒走回去拿過俞夏緊抱着的保溫杯打開喝了一口,蘇洺徹底回神,但眼睛還是發紅,剛剛那瞬間太震撼了。
“啊?寒哥,俞總?”
俞夏讓蘇洺帶姚緋去聊合同,她的意思是直接把姚緋的合同買回來,她不缺這個錢。
商銳的經紀人連忙跑過來把剛剛司以寒扔出去的劇本放到桌子上,“夏姐?商銳今天狀态不好——”
“他那是單純的不好麽?他是不是都忘記了自己是誰?”俞夏輕笑,這裏都是自己人她說話也沒留餘地,“商銳最近幹什麽去了?這演技倒退的辣眼睛。做人也不行,跟寒哥吼什麽?”
經紀人沉默了,商銳今天的行為确實沒腦子,演技也真是一言難盡。
蘇洺去送姚緋。
俞夏跟司以寒回辦公室,最近她要忙的事很多。走出兩步,司以寒放慢步伐跟俞夏并排,“你覺得怎麽樣?”
“我很喜歡姚緋。”
“商銳呢?”司以寒問的很淡,心裏也在衡量。他因為商銳的外形,留了商銳,但商銳太不争氣。
俞夏臉上有些熱,“我可能判斷失誤,他的演技……實在是辣眼睛。”
“他今天帶着情緒,不過他的表演方式确實不高級。浮于表面的表演方式,用動作表情語言直接表達角色內心想法。不能說不準确,但不夠深刻。我給他留了面子,也提點了,他似乎腦子不太好,理解不了。”
“按照我的标準,商銳連跑龍套都不配。”
浮于表面的表演太直白,沒有內涵,上不了大臺面。
“那你有沒有男演員人選?”
“目前沒有。”司以寒要求太高了,一般人達不到。
他們回辦公室看劇本,男主太難選了,可能只有司以寒本人能符合他的标準。
蘇洺和周挺同時進門,一人拿了一沓藝人資料。
“姚緋的問題其實不單單是八千萬的違約金,還有這事兒是直接打太子爺的臉,他們就不放人。打官司解約需要時間,我們拖不起。”
“你們願意出錢?”司以寒擡起了眼。
“我覺得姚緋值。”
司以寒昨天跟榮豐提了,榮豐并不想得罪華海。就含含糊糊的過去了,這事兒很麻煩。華海那些人欺壓藝人慣了,從不把藝人的尊嚴當回事,想睡誰就睡誰,這踢了鋼板。又不能直接弄死姚緋,咽不下惡氣。
這個圈子水很深,黑黑白白的事,司以寒不怎麽理會那些東西。也沒人敢在他面前搞那些,也就從來沒當回事。
“先跟他們談吧,談不下來就只能硬來。”
“怎麽硬來?”
周挺狠狠咳嗽一聲,他覺得為了一個姚緋動關系不值得,開口道,“還是盡可能走法律程序吧,蘇總先談吧。”
“那我先走了,你們看看這些藝人資料。商銳pass掉,圈內現在一線男藝人的資料都在這裏。”
俞夏和司以寒看了兩天藝人資料,看的頭暈眼花。
司以寒挑剔的要死,跟俞夏以前合作的導演完全不是一類人。前面幾部戲都是蘇洺要捧誰把名單塞過來,俞夏從裏面選出來顏值高的,交給導演。
導演就接受了。
司以寒是所有戲份多的演員都需要試戲,他看誰都不完美,都是缺陷。長的好看的沒演技,有演技的長的不行。
挑揀四,目前就滿意一個姚緋,姚緋還官司纏身。
俞夏怕再跟他共事就要打起來,正好周挺那邊聯系的攝影師也安排好了,兩個人忙裏偷閑的去夏威夷拍婚紗照。
拍了兩天,俞夏累的快要吐血。司以寒選的婚紗繁瑣累贅,簡直要了她的命,俞夏又開始惡心頭暈。
下午終于是拍完最後一組,俞夏躺在度假別墅裏曬太陽。蘇洺打電話過來說跟華海談崩了,他們是堅決不放人。姚緋只要在華海就不可能接這部戲,要不打官司,要不硬等姚緋合約到期。
姚緋一個勢單力薄的小姑娘敢跟太子爺叫板,太子爺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俞夏因為懷孕激素失調心煩意亂,赤腳踩着躺椅正喝水,聞言把水放回去。登時秀眉上揚,怒道,“還有王法嗎?”
“他們家土皇帝似的,橫久了就真以為娛樂圈是他們家開的,說話難聽的要死,誰的面子也不賣就是要拖死姚緋。”蘇洺罵了兩句,話鋒一轉道,“真的要為了姚緋等啊?我覺得不太值,我們還有很多選擇。”
“我還真就等了。”俞夏收起腿坐起來,提高聲音道,“姚緋我就要捧,我不單單要捧,我要捧的她大紅大紫!我就要看看,他們的權勢有多大!”
司以寒洗完澡出來換上襯衣肅白指搭在襯衣上正扣扣子,順着俞夏的腳趾看上去。
他黑色發絲濕漉漉的滴着水,如玉清冷的臉,黑眸深邃。白襯衣一塵不染的幹淨,清極便産生了欲。
“可是我們損失很大,俞總,不要任性。”
“能不能用輿論壓他們?”俞夏被司以寒的美色壓下一些脾氣,但還是躁得慌。
“你知道華海背後是誰嗎?他們勢力那麽大,打輿論戰很難,我們連信息都發不出去,打不過。”
“這個虧我不想吃。”俞夏非常不爽,“憑什麽就可以這麽明目張膽的職場潛規則?不接受潛規則就弄死她,這裏是韓國嗎?財閥一遮天。”
司以寒已經聽明白了,他走過來彎腰要拿俞夏裏的,俞夏擰眉看他。司以寒低頭親到俞夏的額頭上,嗓音輕緩道,“我來談,不要發脾氣,情緒波動大會影響你和寶寶。”
俞夏的脾氣緩了些,把遞過去。
司以寒拿着走到落地窗前,說道,“我是司以寒,現在是什麽情況?”
司以寒聊着聊着就拉開落地玻璃門走了出去,外面是藍色泳池,午後的陽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俞夏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飲而盡,枕着臂看司以寒挺拔颀長的背影。司以寒接完電話并沒有回來,而是拿出他的又打了幾個電話。
前前後後忙了半個小時,才進門把俞夏的擱到桌子上,彎腰跟俞夏接吻,俞夏別開臉,“不高興。”
“明天你就可以得到一個很高興的消息。”司以寒的拇指擦過俞夏的臉頰,嗓音沉下去,沙啞性感,“要不要笑一個?”
“什麽消息?”
“先不告訴你。”司以寒在俞夏旁邊躺下,枕着臂,“本來不想做到這一步,低頭不見擡頭見,但他們讓我不爽。”
“你做了什麽?”俞夏趴在司以寒的肩膀上,肘落到他的胸膛上,“嗯?”
“不說。”
“寒哥。”
司以寒攬着俞夏的細腰,看她那平坦的小腹,落下去在碰到小腹之前被俞夏拍掉。司以寒輕笑,低頭跟俞夏接了一記纏綿的吻,強行壓下黑眸的暗湧,嗓音啞沉道,“本來也可以等一年再開工,但他們惹到我太太了。跟我玩強權,那我就教教他們,強權兩個字怎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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