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4.07| (7)

悄嘆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心急,身體卻自發地朝着她靠近。

兩人的距離似乎太近了一些。四月覺得不太自在,男人似無所覺,右手很是自然地放到了四月的手背上。

他的指尖微涼,四月幾乎是同時将手收了回來,心跳的有些快,她有些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

隐隐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她不敢多想。

對于她的反應,顧青顏心裏有些失落,不過她能夠答應陪在他身邊,那也是好的。

晚上睡覺的,他又開始失眠了。他想到了四月溫暖的懷抱,心裏有些癢,反而更加睡不着了。在床上折騰了大半夜,他抓了抓頭發,趿着拖鞋,悄悄地起身來到了四月的門口。

将手放到門把上試了試,發現門鎖了,他也沒洩氣,直接掏出了房間的備用鑰匙,輕輕地打開了門。

他的視力很好,就算在沒有開燈的情況下,也能抹黑爬上四月的床。女人睡得很沉,呼吸淺淺的,他趴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然後掀開被子躺到了她的身旁。

鼻息間都是四月身上獨有味道,他悄悄轉過身,将一只手搭在了四月的腰上,慢慢收緊。

睡熟中的四月毫不知情,顧青顏彎了彎嘴角,滿足地閉起了眼。

第二天醒來,四月看到男人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微微一驚後,第一個反應是——他又夢游了。

她睜着眼睛,默默地盯着他的臉看。男人的皮膚很幹淨,沒有斑點跟毛孔,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滑。他長得很精致,男人過分漂亮的話會顯得娘,而他眉眼之間的英氣沖淡了他下半張臉的女氣,只讓人覺得他氣質清冷疏離,有距離感。

顧青顏其實在四月醒來之前就已經醒了,他能夠感覺到四月在看他,心裏莫名地帶了一絲緊張。

他動了動眼皮,睫毛微顫,在四月的注視下,緩緩地睜開了眼。

沒有他想象裏的羞澀,四月神色平靜,安安靜靜地看着他。

突然就有些洩氣,男人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兩眼平視前方,說:“四月,以後,你就搬到我房間來睡吧。”

☆、77|52.4.12

空氣中靜了一瞬。

顧青顏沒看四月,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麽表情。他忍不住猜想四月接下來會說什麽,可他等啊等,身旁的女人一直沒有出聲。

他又忐忑又心急,轉頭對她甩出了一句:“你同不同意,給句話吧。”

四月那時候在想什麽呢?

她從這句話裏,終于後知後覺地察覺出了點什麽,原來,他說的永遠陪伴他,竟然是這個意思。

輕輕垂下了頭,女人嘴唇緊抿,只是說:“夏白呢?”

男人滿懷期待地等她的答案,結果卻得到了這麽個回答,他一時沒有弄懂四月的腦回路。

他們之間的事情,關夏白什麽事兒?

“四月,別扯別人,你就回答我你願不願意。”他不由地擰了擰眉。

以往,他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她的名字的,自從她搬到這裏後,他好像就叫她四月了。她真是遲鈍,直到現在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知道,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她默默地想着,輕道:“夏白她喜歡你。”

以為她是在吃他跟夏白的醋,顧青顏的表情緩和了些,眼角眉梢勾兌了些淺淺的笑意,他甚至放輕了聲音,耐下心跟她解釋道:“我跟夏白沒有關系,你不需要在意她。”

夏白喝醉酒的那一次,也跟她提過同樣的話,可就算他們沒有在一起,為什麽要将她扯進來呢?

四月嘴唇微微蠕動,說:“對不起。”

還是得到了拒絕,顧青顏眼神一黯,“算了,就當我沒有說過吧。”

說罷,他下了床就要離開,察覺到四月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他步子一頓,以為她改變了主意。

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在臉上漾開,女人下一句話卻讓他感覺冬天提前降臨了。

她說:“對不起,我理解錯了你的意思,你原來需要的是床伴而不是保姆,我想我做不了這個。”

她用兩次“對不起”來拒絕他,一次是拒絕他的要求,這一次是拒絕他這個人。

顧青顏臉上的表情有些空白,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明白四月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原來她之所以答應,是以為讓她來當保姆的。他覺得有些可笑,四月的缺根筋讓他空歡喜了一場。

他迅速收斂起所有的情緒,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向她,“所以呢,你要離開嗎?”

四月沉默,顯然是默認了。

男人嘴唇緊抿,眼裏經歷了一場海嘯,暗潮洶湧,他喉嚨微動,又沉又狠地道:“我不同意。”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走出了房間,并用力地甩上了門。

門框傳來的巨大聲響敲擊着耳膜,四月垂着頭,目光落到了被子的一角,仔細看會發現她的眼裏一片茫然。

顧青顏顯然是打算将四月強留在這裏了,他趁着四月買菜的空檔,将她的證件都收了起來,又掏出了她的行李箱,将她的那些衣服連同行李箱都扔進了垃圾桶。

四月回來後,發現她的箱子不見了,一向有些面癱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焦急的神色。

那時候顧青顏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四月忙裏忙外地尋找着她的箱子,他心裏悄然浮現了一絲變态的快.感。

繼續找吧,反正他是不會讓她走的。

因為翻遍了整座屋,都沒有找到她的箱子,四月只好找到了顧青顏,問他有沒有看到她的行李箱。

男人根本沒有想過要隐瞞她,直接照實說了,四月聽到後,急的跺了跺腳,調高了嗓音問他扔在了哪裏的垃圾桶。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大聲地跟他說話,顧青顏有點反應不過來,女人只好再次重複了一句:“你到底扔哪兒了?”

“就樓下那個垃圾桶。”他不情不願地開了口。

女人直接轉身就沖了出去,顧青顏不由地起身跟了幾步,然後又停下了步子。

他有些咬牙切齒地想,這個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吼他了。

到底還是不放心,男人在房間裏糾結了很久,還是踱着步子下了樓。

彼時,四月正在垃圾桶邊,一件一件地翻找着她的衣服。由于顧青顏扔箱子的時候,箱子的拉鏈是打開的,在下落的過程中,裏面的衣服免不了會從箱子裏漏出來。

他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四月每出翻出一件衣服,就會用手仔細地摸索着什麽,顧青顏看久了才估摸着她應該是在找什麽東西。

“你在找什麽?”他走到四月身旁,跟着蹲了下來。

四月沒看他,依舊埋頭尋找着,“發卡,一個蝴蝶造型的發卡。”

一個發卡而已,至于露出這麽着急的神情麽?

顧青顏眼神瞬間冷徹了下來,只是見四月找的那麽努力,他不由自主地幫她一起找了起來。

那些衣服都染上了污漬,味道也不好聞,男人眉頭卻沒有皺一下。兩個人找果然比一個人找快了很多,沒過多久,只聽“啪嗒”一聲,一只破舊的盒子從衣服裏掉了下來。

四月看到那只盒子,松了一口氣,急忙彎下腰将盒子撿起。

打開盒蓋,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只精致的蝴蝶,那翅膀微微翕動,不仔細看跟真的沒什麽分別。

耳邊傳來了一聲嗤笑:“這只發卡的款式可真老氣,應該有一些年頭了吧。”

四月抿了抿嘴,沒啃聲,只是小心翼翼地擦掉了盒子上的污漬。

她那寶貝的模樣落到他的眼底,只覺得無比的刺眼。

是齊遇送的還是李宇送的?款式那麽老,應該是齊遇送的吧。顧青顏胡亂想着,恨不得将發卡搶過來直接把翅膀掰斷。

雖然心裏跟喝了五壇醋似得,他還是假模假樣地打探了一句:“其實這發卡仔細看還挺精致的,是誰送你的啊?”

四月臉上的神情軟了下來,眼裏有浮光掠過,“一個朋友。”

恐怕不是普通朋友吧。顧青顏很想諷刺一句,但是又怕将四月激怒,最後只能自個兒生悶氣。

接下來,顧青顏沒有再提搬到他房間的話題,四月依舊将家務活都包攬了下來,做一個稱職的小保姆。

這一天,家裏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只見來人穿着亮片的衣服、皮褲和高跟鞋,畫着有些誇張的藍紫色眼影,一身朋克打扮地站在了門外。

“請問你找誰?”四月覺得眼前的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蘇紫勾勾嘴角,“你好,我是蘇紫,我有話要跟你說。”

四月遲疑了一會兒,将她放進了屋。蘇齊一進屋就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塗着紫色指甲油的右手緩緩地拂過了牆壁。她是找了很多人打通了很多關系,才找到林四月的。

以前只在照片上見過她,這次見到真人,蘇紫發現長得跟自己還真有幾分相似。

她跟個老大爺似得坐到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目光直白地盯着四月,“你知道我為什麽認識你嗎?”

四月站在原地搖了搖頭。

蘇紫點了點下巴,“坐啊。”姿态散漫而随意,仿佛她才是主人一樣。

四月依言在她對面坐下,坐姿跟蘇紫的俨然兩個極端。

藍紫色的眼影下,那雙眼睛裏閃過了一絲詭異,蘇紫身體前傾,兩手托着下腮,“那你總該知道李宇外面有女人吧。”

一聽這話,四月聯想到了什麽,嘴角的線條有些肅然,“原來那個人是你。”

“你還不算太笨嘛。”蘇紫手指輕點下巴,歪頭笑道:“那你知道是誰讓我去接近李宇的嗎?”

四月沉默了一瞬,隐約知道了是誰。

蘇紫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便也不賣關子了,“是顧青顏讓我去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拆散你跟李宇。”

“你為什麽要将這些告訴我?”四月面無表情地問。

為什麽?蘇紫的笑的別有深意,“因為我真正喜歡的人是顧青顏啊,而且李宇并沒有真正出軌,他心裏還是有你的。”

四月大致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只是——

“很抱歉,我暫時不能離開這裏,因為的證件被他扣留了。”

蘇紫聽了,瞳孔微微一縮,沒有想到顧青顏竟然會使這樣的手段來留住林四月。

本以為将林四月交給何許就能高枕無憂了,得到的結果卻是何許的生死未蔔,她雖然跟何許交情不深,但還是将這事兒怪到了四月的頭上。

“哦,這樣啊。”蘇紫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那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說着,她放下腳站了起來,對着四月點了點頭。

四月跟着站了起來,目送着蘇紫離開了這裏。

盡管已經猜到李母收到匿名信件的事是他做的,但是蘇紫說的這事兒,她确實沒有想過也是他做的。

她不知道顧青顏為什麽要這麽對她,難道破壞她的幸福,他就能感到開心麽?

晚上顧青顏回來的時候,四月并沒有将蘇紫來找她的事告訴他。

察覺到四月比往常來的更沉默,男人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想。

只是他發現,自從他跟四月提出過同房的要求後,他就很難爬上她的床了。原因無他,在四月知道他有備用鑰匙後,直接用櫃子将門堵了。他當然可以用蠻力将門推開,可這樣一來,弄出的動靜勢必會吵醒到四月。

一連好幾天的失眠,男人眼底的黑眼圈更重了。

他在餐桌上将她堵門的這個問題提了出來,四月悶悶地喝着粥,說:“我覺得挺好的,睡得也安心。”

好吧,就是在防他呢,顧青顏郁悶壞了。

白天顧青顏會去公司,四月的時間很空,便想着在白天重操舊業掙點錢。不過她的那些工具還落在了李宇的別墅裏,她還需要再回去一趟。

她離開的時候将公寓鑰匙留在了那裏,不能進屋的話只能求助于李宇了。這個時間點他還在上班,四月也不好打擾,就用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手機短信很快就發了過來,上面寫着:“你在哪裏,我下班後過來接你。”

四月幾乎能夠想象得出李宇發這條短信時的表情,肯定是溫柔而缱绻的。他一直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錯過了他,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像他這麽好的人了。

可他們之間,隔着他去世的前女友還有他父母的反對,四月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

四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道:“謝謝你,不麻煩你了,我這個星期六的時候過來一趟。”她打出這一行字後,沒有立刻點發送鍵,手指在空中停頓了幾秒後,才将短信發了過去。

這一次,李宇回的比較慢了。

四月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手機短信鈴聲響起的剎那,她低頭看去,李宇只發了一個字:“好。”

夏白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她跟顧青顏住在一起的消息,給四月打來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夏白甜美的音色就傳來了過來:“四月,祝福你,你們終于在一起了。”

四月聽了有些懵,下意識地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并沒有……”

夏白在電話裏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是顧慮我,所以才不好意思承認。”她頓了一頓,有些感嘆:“其實這麽多年了,我也已經想通了,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再也不可能重新在

一起了。”

“夏白……”

“看到你們能夠在一起,我……很高興。”電話那頭的夏白似乎在平複情緒,半天後轉移話題道:“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出來吃頓飯吧,我跟你也好一陣子沒見了。”

“好。”

跟夏白約得地點是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四月到的時候,夏白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看到四月,夏白沖着她招了招手,笑容甜美,依稀還有過去的影子。四月在她對面坐下,夏白問她要喝什麽,她搖了搖頭,只要了一杯白開水。

午後的陽光慵懶而肆意,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咖啡廳裏沒有什麽人,有幾個店員都開始打瞌睡了。

夏白拿着勺子攪拌着咖啡,悠悠地品了一口咖啡後,擡眸看向了四月,“你們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沒頭沒尾的問話,四月卻聽懂了。

她說:“夏白,你誤會了,我們并沒有在一起。”

對于她的解釋,夏白只是笑笑,顯然并不相信。見她似乎認定自己跟顧青顏在一起了,四月有些百口莫辯。

“你知道我跟青顏是什麽時候重逢的麽?”夏白換了一個話題,主動跟她聊起了自己的事情。

四月沉默,随即搖了搖頭。

夏白的眼神落到了手裏的咖啡上,語氣平和而從容,仿佛一個局外人說着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原來夏白家破産後,她爸爸坐牢了,她跟夏母相依為命,可是好景不長,她媽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需要高昂的手術費。那時候她們已經沒錢了,夏白在絕望之下,做了一家夜總會的小姐,而她的胃病,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

那一段黑暗的回憶,夏白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蕭離。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了顧青顏,對方将她從那個地方帶走,她可能到現在還在那裏苦苦掙紮。

顧青顏不光救了她,同樣也救了她的母親,夏白一直都很感激他。雖然她依舊喜歡着他,可是她因為夜總會的經歷而感到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男人也沒有提出重新跟她在一起,夏白知道,他只是出于過去的情誼而幫助她。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這麽些年過去了,兩人之間依舊維持着純潔的關系,從未再進一步。

夏白承認自己對他還是抱有着希望,只是這個希望太過渺茫,讓她在等待裏越來越絕望。

四月的出現,讓她終于解脫,再不甘心還是要承認,顧青顏的心裏已經有了四月的存在。

那些痛苦、掙紮跟迷茫,都被夏白輕描淡寫地揭過了,四月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卻能夠體會到那時的夏白有多麽痛苦。

一個本應是天之驕女的女孩,在一夜之間一無所有,被人欺淩侮辱,這樣巨大的落差跟傷害,任何人都受不了。

四月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她伸手放在了夏白的手背,輕聲安慰道:“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夏白眨了眨眼,眨去了眼裏的霧氣。

四月覺得夏白比她想象中要來的堅強。

“說說你吧,你在牢裏的那幾年過得怎麽樣?”夏白重新将話題轉到了四月的身上。

這是四月這幾年來第一次被人問到這個問題。

她愣了一愣,垂下了眸,“挺好的,每天生活的都很規律。”

☆、78|52.4.12

四月說的是實話,監獄的生活乏善可陳,沒有什麽可以拿來聊的話題。吃飯、睡覺、勞動改造,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什麽都不需要想。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數着出獄的日子,到後來,漫長的時光讓人的心漸漸麻木,她甚至想着在監獄裏呆一輩子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到底,她還是出來了。

雖然四月說的簡單,但夏白覺得如果換成是她,她一定會瘋的。

夏白是從蕭離那兒得知四月坐牢的消息的,具體原因,蕭離也并不清楚,只說是與顧青顏有關。可四月在男人那邊又是一個禁忌,夏白有心想打聽,但在顧青顏冷然森寒的目光下,還是沒有問出口。

此刻當事人就坐在她的對面,夏白猶豫良久,最終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四月,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當年啊,四月緩緩眯起了眼,“時間過得太久,我已經忘記了。”

夏白知道她不想說,也沒有執着地問下去,畢竟那是一段不好的過去,誰都不會願意主動提起。

兩人在咖啡廳裏坐了一會兒,中途夏白接了一個電話,是蕭離打來的。

夏白也無意隐瞞四月,當着四月的面接起了電話。

“喂,大梨子,我在跟四月喝咖啡呢……”夏白的聲音本就甜美,此刻不急不緩地跟蕭離講着電話,聲線軟糯的跟蜜糖一樣。

四月捧着杯子喝了口白開水,安靜地呆在一旁。

這一通電話,夏白打了将近半個小時。

等到電話挂斷了,她才想起還有四月這麽一個人,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是蕭離打來的,他說一會兒要過來接我。”

四月用探究的眼神看她,“你們……”

夏白笑着點頭:“我跟蕭離在一起了。”

這個消息有些突然,四月消化了幾秒後,才道:“恭喜。”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震驚,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夏白跟蕭離兩人竟然會在一起。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是我住院的那段時間。”夏白拿勺子舀了一口咖啡,“那時候蕭離跟我表白了,我答應了。”說完,她眼睛彎彎,享受般地喝着咖啡。

四月聽得驚愕不已,蕭離隐藏的真好,她愣是沒有看出他竟然喜歡着夏白。她不禁回想起了種種的過往,依舊沒有尋到什麽蛛絲馬跡,只好作罷。

沒過多久,蕭離就到了咖啡廳,看到四月,他關心了一句:“你跟顧青顏那家夥處的還好麽,他有沒有欺負你啊。”

連蕭離都覺得她跟顧青顏在一起了麽?

四月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夏白挽住了蕭離的胳膊,扯了一扯道:“四月比較害羞,你別問她這個問題了。”

蕭離“哦”了一聲,跟四月擠擠眼:“那我跟夏白先走了,我手底下的兄弟還等着見他們嫂子呢。”

話音未落,他忽覺胳膊一痛,原來是夏白擰了他一把。瞅了瞅夏白含嗔的眸光,蕭離哂然一笑,轉頭道:“四月,有空再聯系吧,拜。”

“拜拜。”

看着兩人登對的背影,四月緩緩眨了眨眼,為他們而感到高興。

回到家的時候,四月吃驚的發現,屋裏仿佛狂風過境,沒有一處地方是整潔的。

她不知道在自己離開的這一段時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回來了。”略顯散漫的男音從角落傳來。

四月定睛一看,才發現顧青顏縮在了沙發一角,頭發蓬松,眼神迷糊,顯然是剛睡醒。

她點了點頭,然後又伸手指了指地面,吶吶道:“這是怎麽——”

顧青顏理智氣壯地打斷了她的話:“我還要問你呢,為什麽屋裏這麽髒。”

四月愣愣地看着他,想說她也不知道,但在對方的瞪視下,她默默地改口道:“我現在就去打掃。”

顧青顏盯着她的背影,眉頭深深地皺起。本來高高興興地提早回來,想帶四月出去溜溜,結果發現人竟然不在。他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她是不是去找李宇了,想要打電話給她,但心裏又莫名的別扭起來,最後只能故意将屋裏弄亂,眼巴巴的在屋裏等着。

四月沒有注意他的視線,耐心地開始打掃房間。顧青顏窩在沙發上看着看着又不樂意了,他起身跟到了四月的身後,伸手奪過了她手裏的掃帚。

對上四月疑惑的目光,他眸光一閃,“以後如果要出去,一定要把屋裏打掃幹淨再出去知道麽?”

“嗯,我知道了。”雖然她不知道屋裏為什麽會這麽亂。

顧青顏撇開視線,擰眉瞪着手裏的笤帚,“今天就算了,我讓鐘點工過來打掃。”他将手裏的笤帚塞到了四月的手裏,面色不快地給家政公司打了一個電話。

挂斷電話後,他掃了四月一眼,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剛去哪兒了?”

“哦,夏白約我出去喝咖啡。”四月老實地回答。

男人聽了,心頭一松,身體也不再像原先那樣繃着,“你以後要出去的話,給我打一個電話。”

四月聽了,心下怪異,但還是點了點頭:“哦,好的。”

顧青顏見她逆來順受的樣子,不知怎麽的有些心煩,他語氣不好地道:“一會兒鐘點工來了,記得給她開門。”甩下這話後,他轉身回了房間,砰地一聲甩上了房門。

四月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清頭腦,他是不是生氣了?

因為不是喜歡糾結的性格,四月很快就将男人的反常抛到了腦後。

時間很快就到了周六。

四月出門的時候,想起了男人說的要打電話給他說一聲的事,便有些猶豫。她想起了自己跟李宇之所以會分手,都是因為男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李母不知道她坐過牢,沒有李母的反對,她跟李宇是不是就不會分手了。

然而,終究沒有如果。

她将手機收了起來,坐公交前往了李宇的公寓。

到那兒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再次回到曾經跟李宇一起居住過的地方,四月的心境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響了公寓的門鈴。

下一瞬,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

李宇出現在了門口,面容清瘦斯文,跟以前沒有什麽變化。

“你來了。”他垂眸看她,目光裏迅速纏過了一絲隐忍的疼痛。

“嗯。”再次見面,四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李宇側過了身,“進來再說。”

四月點點頭,從李宇的身旁走了進去。

她在這裏住了兩個多月,屋裏的布局什麽都沒變,但她卻從主人變成了客人。

李宇給她泡了一杯茶,在她對面坐下。

“四月,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指的是四月走的那天突然失蹤的事。

四月低着頭,輕聲道:“遇到了一點麻煩,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

李宇沉默了一下,問:“那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挺好的。”

李宇“哦”了一聲,又道:“四月,我們之間……”

突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李宇的話,四月一愣,有些抱歉地看了李宇一眼,然後起身走到了一邊。

低頭看去,電話是顧青顏打來的。

四月心頭一跳,頓了幾秒才接起了電話。

“喂?”

顧青顏仰頭,透過車窗望向了公寓的窗戶。

“四月,你還在家麽?”

電話裏安靜了半秒,随後傳來了女人熟悉的聲音:“嗯。”

手裏驀然一緊,男人臉色陰沉,打開車門走下了車,“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林四月,給你一分鐘的時間,馬上給我下樓。”一字一頓地擠出了這一句話後,他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斜身靠在車身上,顧青顏的心情煩躁透了,恨不得将那個女人抓到身邊,好好地質問她一番。明明說過出門會打電話跟他報備,結果卻偷偷來見老情人,如果不是他暗中派人盯着她,他是不是要等他們暗渡陳倉了才最後一個知道。

越想越生氣,男人的太陽穴處青筋暴起,表情黑的跟被潑了墨似得。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四月似是想到了什麽,走到了落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朝樓下望去。

而與此同時,顧青顏同樣也在看她。

隔得有些遠了,四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知道男人在看她,那種宛如實質的目光讓她的心微微緊縮,手上一抖,窗簾又重新阖上了。

身後傳來了李宇有些疑惑的聲音:“怎麽了?”

四月回過神來,對他道:“我要走了。”

“這麽快?”李宇失望不已。

四月勉強對他擠出了一絲微笑,“我的那輛做煎餅的小推車還在嗎?”

李宇眼神黯淡,沖她點了點頭道:“還在,我幫你去拿。”

說着,李宇步伐遲緩地轉過了身,朝着放置雜物的小倉庫走去。

四月的目光有些飄忽,她不知道一會兒下樓該怎麽跟男人解釋,而且對方近來動不動就生氣,不知道一會兒等待着她的會是什麽。

胡思亂想的當口,李宇将她的那輛簡易三輪車推了出來。

四月要過去接,李宇伸手擋開了她的手,聲音一如往昔的溫柔:“你現在住哪裏,我開車将這些工具給你送去。”

“不用了。”四月想起男人還在樓下等着,心裏不免有些焦急。

雖然她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李宇敏感地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他沉默了一瞬,有些堅持:“那我幫将推車推下樓。”

四月抿了抿嘴,勉強同意了。

三輪車卡在電梯裏,有些擠,随着電梯的降落,四月的心不知怎麽的有些緊張。

她剛剛對男人說了謊,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謊言那麽快就被戳穿了。

兩人走出來時,顧青顏一眼就看到了四月身旁的李宇,他陡然站直了身體,目光沉沉朝四月他們掃去。

李宇同樣看到了他,不由地停在了原地。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顧青顏,對方顯然是為了四月而來,思及此,他不禁側頭看向了四月。

女人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一向木讷的臉上浮現了稍許的忐忑。

顧青顏大步向她走來,眼神定定地直視着四月,許久,他啓唇,眼神裏帶着詭異的溫柔:“你怎麽現在才下來,我已經等了你很久。”

☆、79|52.4.12

四月嘴唇微微蠕動,剛想說些什麽,顧青顏不容置喙地牽住了她的手。

他的指尖猶帶涼意,手上的力道并不重,可四月卻不敢掙脫。他淡淡地掃了一眼李宇手裏的小推車,心裏預料到了什麽,轉頭對四月道:“你要過來拿東西,跟我說一聲就好,幹嘛還要親自過來呢。”

四月不知道該怎麽說,身旁的李宇眉眼間早沒有原來的溫文爾雅,清隽的臉上多了一抹肅然。

從顧青顏對四月的親密對待裏,他隐隐猜測到了什麽,有些不敢置信。

“四月,這位是?”盡管已經跟男人有過一面之緣,李宇依舊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四月沒察覺到兩個男子之間的波濤洶湧,老實地回答道:“他是我的……”

“我是她的男朋友。”

顧青顏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眼神溫存而眷戀。

四月心裏一窒,剛想解釋,手心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李宇将四月的沉默當成了默認,心口似有潮水湧來,讓他頓覺不能呼吸。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只留下了一絲苦笑:“那……恭喜你們了。”

他沒有看顧青顏一眼,自始至終都将目光放到了四月的身上。他的內心還懷着一抹希望,希望四月能夠否認,可他等啊等,四月始終都沒有開口。

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天堂跟地獄的距離也不過如此。

顧青顏将李宇眼中的掙紮收入眼底,臉上的笑意漸濃,他忽的伸手摸上了四月的臉。四月愕然,剛想轉頭避開,顧青顏已經收回了手,眼也不眨地說着謊話:“剛剛你臉上沾了一點灰。”

四月嘴唇開開合合,最後只“哦”了一聲。

李宇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兩手用力握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直接朝着顧青顏揮拳而去。

明明在一個月之前,四月還是他的女朋友,這才過了多久,四月就成了別人的了。

聯想起了四月之前的提出分手時的反常,一個想法在李宇的腦海裏漸漸成型。

顧青顏占有欲十足地将四月攬在了懷裏,空出另一只手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挂斷電話後,男人當着李宇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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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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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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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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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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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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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月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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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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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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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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