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4.07| (11)

,只是一出聲,就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帶出了細小的血沫。

顧青顏伸出手背擦了擦,目光依舊放在了四月的身上。不知什麽時候起,他看四月的目光變得越發的專注,缱绻成了兩面小小的鏡子,裏面映照出了四月小小的影子。

“你過來一下,讓我靠一靠,我咳咳……”他的肩膀劇烈地松動,眉頭深深皺起,“我……有話要對你說。”

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四月機械地僵硬地走到了男人的身邊,渾身冰涼。

等到她來到了他的觸手可及處,顧青顏無力地将腦袋靠在了她的肩膀,本想伸手做出一個手勢,可是力氣抽絲般溜走,他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微微喘了一聲,他氣若游絲地道:“四月,湊近……一點。”

四月呆呆地移動着肩膀,更加靠近了他。

眼前發出了陣陣的暈眩感,男人緩緩閉上了眼,嘴巴貼在了四月的耳邊,輕聲地呢喃着什麽。

“四月,你以前不是問我為什麽是你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因為……我愛你。”

“對不起,很抱歉這麽晚……才告訴你。”

希望還來得及,就算來不及,他也要告訴她,因為他終究是一個自私的人。

從很小的時候,四月就覺得她有一雙像蝴蝶一樣的翅膀,她将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別人總會笑她,只有爸爸媽媽會認認真真地聽她講着心底的秘密。

蝴蝶很美麗,她總有一天會像蝴蝶一樣美麗而自由地飛翔在藍天碧海之下小東西,帶上兒子嫁給我!。

後來,唯一相信她秘密的人離開了。

再後來,她也不相信自己了。

四月緩緩眨了眨眼,眨去了眼裏的淚水,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地變小,越來越小,最後回到了最初分離的那一天晚上。

江楓難眠,月涼如水。

她偷偷跑了出來,躲在了樹底下抹鼻子。

“誰在哭?”

一個稚嫩的男聲傳了過來,小四月愣了一下,麻溜地将臉上的眼淚擦幹。

轉過身的時候,她發現面前站了一個很漂亮的小男孩。

男孩穿着整潔幹淨的小西裝,手裏還捧着一塊小蛋糕,四月認得他,他是孤兒院裏新來的小夥伴。

四月很羨慕他,因為他是幸運的男孩,來了沒幾天,就要被一個據說很有錢的人收養了。

“你別哭好不好,我将蛋糕給你吃。”

四月眨巴了一下眼睛,猶猶豫豫地伸出了手,見男孩沒有阻止,她一把搶到了手裏,直接伸出舌頭舔起了蛋糕上塗着的奶油。

等到看着手上慘不忍睹的、沾着她亮晶晶的口水的奶油,四月有些不好意思,小小聲地問:“你要吃麽?”

男孩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吃。”

“為什麽啊?”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吃蛋糕呢?

“因為我爸爸媽媽,就是為了給我買蛋糕才出車禍的。”男孩的聲音緩緩低落了下來。

四月一愣,嘴裏的奶油也變得不甜了,她想了一想,小聲安慰道:“你別太傷心了,你馬上就要有新爸爸新媽媽了,我想他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代替你在天上的爸爸媽媽們對你好。”

“真的麽?”男孩眨巴着眼睛看她。

四月這才發現,男孩的眼睛很漂亮,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

對上他期待的目光,四月用力點了點頭:“真的。”

“謝謝你。”小男孩心情好了很多,從兜裏掏啊掏,掏出了一個發卡遞給了她。

四月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只翩翩欲飛的蝴蝶。

她驚呼了一聲,一臉驚喜地接了過來,不确定地問:“是送給我的麽?”

小男孩肯定地點了點頭,“這是禮物,希望你以後能夠跟蝴蝶一樣自由快樂。”

四月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手裏的蝴蝶發夾,又看了看對面微笑的男孩。

“你也是,你被好人家收養了去,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嗯。”男孩微微一笑,像星星一樣璀璨的眼睛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那時候他們還很小,那時候他們對未來還有希望。

歲月以殘忍的姿态鋪陳了開來,那麽的猝不及防,那麽的無可轉圜。

幸好你還在。

幸好我還在。

☆、86|番外一則

顧先生醒來第一天,嗯,不開心。

望着空落落的病房,他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為什麽他肚子上挨了一刀,四月竟然沒有陪在他的身邊?難道她那麽無情,竟然一點都不關心他?她竟然不在他的床邊陪同!!!

顧先生用了三個“竟然”來表達他的憤懑。

動不了的顧先生,只能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可憐兮兮地想,四月你在哪兒啊?

那四月在哪裏呢?

這些日子,她每天都會買一束新鮮的百合來妝點病房,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回來的途中,她聽到隔壁病房的小女孩在哭,猶豫之下,她推開半阖的病房門走了進去。

小女孩得了白血病,瘦瘦小小的一只,哭起來肩膀一顫一顫的,特別可憐。四月不會哄人,但還是努力逗小女孩開心,給她講笑話跟童話故事。等到小女孩不哭了,她就将手裏的百合花送給了她。

回到病房的時候,顧先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立馬振作起精神,用兩只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着四月。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四月的身體應該被顧先生的目光射穿了。

本來想要氣勢洶洶地質問她去了哪裏,可是一開口,他的聲音只有蚊子那麽小。

嗡嗡嗡。

因為聲音太小,四月只能走進了聽。

可顧先生卻不想再重複一遍,癟癟嘴,別過了臉。

然後——

他就看到了四月手裏拿着的那一只……玫瑰?

顧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用力地閉上了眼,然後再睜開,再閉眼再睜開,如此重複了三遍後,他終于确定這不是夢。

怦怦怦。

真要命,他一傷殘人士,可經受不住心髒的蹦跶啊。

顧先生本來是不想理她的,他還在生氣,只是那朵玫瑰花真好看啊真好看,就忍不住勾了勾手。

四月還算開竅,又彎下了腰,将耳朵湊到了顧先生的嘴邊。

“這支……玫瑰花……”

四月直起腰,撥弄了一下紅色的花瓣,“哦,因為我每天去花店買百合,老板今天心情好,就送了我一支玫瑰花。”

說起這個,四月還有些苦惱,這玫瑰花插在病房裏不太好吧。

顧先生本來正巴巴地等待着,四月一席話無疑是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火熱的胸房上。

他的眼睛又開始蹭蹭蹭地往外發射着劍氣,那些劍氣如果有形的話,早就将對面那個白目女人射成了窟窿。

顧先生很不開心,他要蹲在牆角畫圈圈,詛咒某個笨女人,愛他一輩子。

***

顧先生醒來第三天,嗯,不開心。

蕭離跟夏白跑到了他的病房裏來秀恩愛。

“青顏啊,還有十天就是我跟大梨子的婚禮了,你到時候還能不能參加啊?”

夏白坐在一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顧先生,然後側過頭,紅唇微張,咬下了蕭離遞來的削好的蘋果塊。

她吃的津津有味,顧先生看的肝脾胃都攪在了一起。

夏白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肩膀酸,這些日子淨忙着做保養試禮服,真的好累的說。她伸手敲了敲肩膀,蕭離見狀,放下了手裏的果盤,嗖的一下閃到了夏白的身後,幫她按摩起了肩膀。

夏白享受般地眯起了眼睛,指揮道:“左邊往下一點,對,就是那裏。”

蕭離也沒閑着,一邊幫夏白按摩,一邊跟顧先生唠嗑。

“我說青顏啊,你到底來不來給我當伴郎啊,我都跟你提了好幾次了,你也沒給個準話。”

顧先生嘴角抽搐,用力閉眼,不去看眼前傷眼的一幕。

蕭離這些日子忙着布置婚禮,人也變得婆媽起來了,絮絮叨叨着:“四月不是已經答應當伴娘了麽,你幹脆也來得了,正好湊成一對,到時候我讓夏白将捧花扔給你們倆。”

顧先生撇嘴,切,稀罕。

聽到開門聲,顧先生猛地一睜眼,囧囧有神地瞅着剛剛從外面進來的四月。

他恢複了點力氣,聲音比第一天大了一些,但也只稍微大那麽一丁點兒。

四月半阖上了病房門,走到他身邊,照舊半彎下了腰,将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

從夏白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顧先生的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四月聽了,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遲疑地道:“你現在這個狀況,不能吃蘋果。”

顧先生聽了,眉毛倒豎,跟炸了毛的貓一樣瞪了她一眼,四月摸了摸鼻子,乖乖地走到一邊,認命地削起了蘋果。

她的手很巧,蘋果削的又快又好。

削好蘋果,她細心地将蘋果切塊,插上牙簽,然後遞到了顧先生的手邊。

夏白跟蕭離捂着嘴在偷笑,顧先生神色淡定,指揮着四月将他扶起來,期間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顧先生的表情有些扭曲。

四月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她看着顧先生抖着爪子抓住了牙簽,然後又抖着爪子将蘋果塊舉到了……她的嘴邊。

四月囧了。

顧先生又皺起了眉,用口型說:“吃。”

于是四月就張開了嘴,将那一塊蘋果吃進了嘴裏。

顧先生開心了,眉眼彎彎,笑意在他烏黑流螢的眼裏一點一點散開,很快就染上了他的眼角眉梢。

就在這時,身旁的蕭離多嘴了一句:“是該多笑笑,整天板着個臉,整一得了中二病的二百五。”

顧先生:(#‵′)凸

***

顧先生醒來第五天,嗯,還是不開心。

此時距離跟四月告白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八天零五個小時零四分。

四月到底什麽意思,是答應呢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顧先生很憂愁。

而四月呢,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學習怎麽換藥怎麽照顧病人,她之所以這麽忙,是因為顧先生有潔癖。

不讓護士看,不讓護士摸。

于是近距離的貼身伺候工作,都交到了四月的身上。

雖然四月不是沒有跟顧先生的小弟弟親密接觸過,但是伺候顧先生上廁所這件事,還是有些害羞的。

顧先生在憂愁之餘,終于有了那麽一絲絲的開心。

雖然手上插滿了管子,但是上廁所這事兒還是不難辦的,只是他喜歡看四月害羞,雖然看四月害羞的時候,他也會跟着害羞(????)

顧先生的傷口拆線了,因為傷口不能碰水,四月便每天勤勞地幫他擦身換藥。

老實說,四月還沒有在那麽明亮的光線下看過顧先生的裸.體呢,還真有點小尴尬呢。

瞅着四月閃躲的目光,顧先生頓時來了信心,總覺得應該要說些什麽,增加情趣。

以前暗戳戳翻閱過的追女秘籍上,好像寫過這樣的情況。

顧先生挺了挺沒幾兩肉的胸膛,本來想擠出一些腹肌的,只是離傷口太近,他只能放棄。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45度斜望着半空,羞羞澀澀別別扭扭地來了這麽一句:“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四月:(⊙_⊙)?

久久等不到心中的回答,顧先生脖子都擡酸了,不高興地低下了頭,伸出白白嫩嫩的腳丫子,踢了踢四月的腳背。

“問你話呢?你怎麽不說話?”

四月:“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顧先生覺得很心塞,他的身材真的讓人提不起點評的興趣麽???

他粗聲道:“就說你覺得很滿意,很喜歡。”

“哦。”四月點點頭,“很滿意,很喜歡。”

顧先生聽了,反而覺得更別扭了。

因為自信心受挫,顧先生的低氣壓持續了好幾天。

醫院的醫生跟護士都不敢跟顧先生近距離接觸,就怕被他身上的寒意凍傷了。

當然,不開心歸不開心,晚上睡覺的時候,顧先生還是要四月陪床的,為此,護士小姐每次都要忙上忙下,将空床擡進擡出。

顧先生唯一有些不滿的是,他跟四月一人一條被子,哎,這下真的只能蓋着被子純聊天了。

“四月。”

“嗯?”四月最近都比較淺眠。

顧先生這些日子一直在糾結告白的事情,上次他昏昏沉沉的,那句告白的話會不會說的太輕了,四月沒有聽見呢?

“我被捅的那天,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麽?”

不管了,先試探試探再說。

四月眨了眨睫毛,“嗯。”

顧先生想翻身湊近一點聽,腹部傳來了嘶嘶的疼痛,讓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敏感地察覺到顧先生在倒抽冷氣,四月心一慌,想要開燈。

“別開燈。”一開燈,他就沒有勇氣問了。

顧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那你能把我那天說的話重複一遍麽?”

四月一怔,掖了掖被子,默默不語。

顧先生覺得自己身為男人應該主動,也不逼她,在心裏醞釀了一圈,小聲咕哝道:“四月,我不想給蕭離當伴郎。”一頓,小小聲地強調道:“我也不想你去給夏白當伴娘。”

四月疑惑地問:“為什麽?”

顧先生害羞了,不吭聲,只是在心底犯嘀咕。

怎麽說也是他跟四月處的時間長,蕭離那厮後來者居上,竟然跟夏白玩起了閃婚。

這怎麽可以!!!

顧先生很不服氣,他又要暗搓搓地搞破壞了,這一次,他決定要讓四月缺席他們的婚禮。

“四月,你的身份證跟戶口薄被我藏在了書房右側第三個抽屜裏,鑰匙在客廳壁櫃最底下的縫隙裏,還有我的證件都在書桌上的一個棕黑色的公文包裏,很好找的,你到時候将你的證件跟我的證件放在一起帶過來吧。”

顧先生語速很快,都不帶喘氣的。

四月聽得一愣一愣,下意識地“哦”了一聲。

剛想問要這些做什麽,顧先生眼風一掃,四月就不說話了。

她回了趟家,将顧先生要的東西都集齊了,正準備回醫院的時候,顧先生的電話打來了。

此時顧先生在醫院裏別提多後悔了,他想,四月拿到了被扣押在他這裏的證件後,直接跑了怎麽辦?

“四月,你在哪裏?”他期期艾艾地問。

電話裏傳來了四月熟悉的聲音:“我已經找到了,馬上就要回醫院。”

顧先生心裏還帶了那麽一點點期望,巴巴地道:“四月啊,你要快一點哦,我……傷口又疼了,醫生說要馬上進行手術——”

嘟嘟嘟。

顧先生這下傷口是真疼了,他苦兮兮地想,四月別真的跑了吧?

☆、87|番外二則

顧先生醒來第十天,嗯,有點小開心。

在他忐忑害怕恐懼的情緒升到最高點的時候,四月回來了。

還帶着他要的身份證跟戶口薄回來了。

他一把将棕黑色的公文包奪了過來,探頭探腦地檢查着證件齊不齊,然後笑的傻兮兮的樣子。

挂斷電話後,四月一路擔驚受怕地趕了過來,卻發現顧先生根本沒有在進行手術,她有些小生氣,杵在一旁不說話。

等到确定證件都帶齊了,顧先生拍了拍包包,眉開眼笑地戳了戳四月的胳膊。

他喚:“四月啊,我們去民政局吧?”

四月一愣,剛想問他去民政局幹嘛,馬上反應過來那些證件有什麽用了。

因為太過突然,四月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要跟我結婚麽?”

顧先生臉兒一紅,低着頭,扣着公文包上的拉鏈,小小聲地問:“那你……你願意麽?”

雖然有些小害羞,但是顧先生是個急性子,就算四月不答應,他也要想方設法将人綁過去。

四月一怔,繼續結結巴巴地問:“為什麽……要跟我結婚?”

顧先生臉上的紅暈更深了,讨厭,這不是逼着他再表白一次麽?

“咳咳。”顧先生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大聲說出那三個字,一出口聲音又變成蚊子那麽小,“四月,我……你。”

“啊?”聲音太小了,壓根聽不見。

“我……嗯……你)。”

四月瞅了瞅臉紅成了猴屁股的顧先生,誠實地搖了搖頭:“沒聽清。”

顧先生臉上紅的都能滴出血來了,他重重“哼”了一聲,嚷嚷道:“耳朵不好,你不會湊近一點來聽啊?”

四月默了默,上前幾步,彎下腰将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

顧先生瞧着四月白白嫩嫩的耳垂,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巴,然後仰着脖子湊上去跟她咬耳朵。

叽裏呱啦說了一通,顧先生又瞧了眼那薄薄的耳垂,心裏跟有爪子在撓一樣。

偷偷舔一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四月只覺得耳朵被濕軟的東西舔了一下,她吓了一跳,立馬撤開幾步捂住了耳朵,臉上浮現了幾絲薄紅。

顧先生仰頭看着天花板,雪白的臉蛋紅到不能再紅,他問:“剛剛我說的,你聽懂了麽?”

四月遲疑地看着他,點頭。

顧先生一直在用餘光看她,見她點頭,他頓時心花怒放,猛地轉過腦袋,眼睛閃亮地鎖定她,“那你是答應了?”

四月覺得自己在做夢,顧先生說愛她,然後又說要跟她結婚,可她不懂自己有哪裏好,難道是顧先生被那一刀給捅傻了?

因為想的太過專注,一不小心将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顧先生這會兒沒空不開心,他一臉認真地回答着四月的疑問:“我很正常,喜歡你想要跟你結婚都是真的。”

他轉頭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現在我們都在做夢,所以夢裏想做什麽都可以,反正醒來是不算數的。”說着,他頓了頓,沖四月勾了勾食指,“走,我們去領證去。”

這下,四月更加确定顧先生不正常了。

然而,她發現自己也不正常了,竟然真的跟顧先生一起去了民政局(⊙o⊙)…

***

因為顧先生的身體還很虛弱,趕往民政局的時候,身邊跟着不少的醫護人員。

四月覺得有些囧,因為從來沒有聽說領個證要這麽大的陣仗。

到了民政局門口,顧先生發現今天應該是個黃道吉日,在門口排隊的小情侶還挺多。

九月份的太陽還很曬,晃得人眼花。

顧先生站了一會兒就受不住了,冷汗涔涔,身體也是搖搖欲墜。

在他前面排隊的小青年見狀,紛紛熱心地讓他排在前邊,于是一路暢通無阻地排在了第一。

顧先生眼也不花了,身子骨也不晃了,他嘩啦啦地将公文包裏的證件全部抖落在了擡面。四月在旁邊順勢一瞅,發現顧先生包裏的證件真是齊全,護照駕駛證潛水證救生員證飛行駕照等應有盡有。

民政局的辦公人員看的目瞪口呆,顧先生将所有證件往她面前一推,道:“需要什麽證件,你看着拿。”

身旁的衆醫護人員:(⊙﹏⊙)b

到了拍結婚證件照的時候,顧先生才發現他頭發沒梳胡子沒刮,看着跟勞改犯似得。

四月倒是幹幹淨淨的,照片還把她拍的好看了一些,跟顧先生一起入鏡,也沒覺着比顧先生顯老。

顧先生看在把四月拍的白白胖胖的份兒上,咬了咬牙,忍了:“就這張吧。”

沒多久,嶄新的紅彤彤的新鮮出爐的兩本結婚證就到手了。

四月暈暈乎乎的,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跟顧先生這就結婚了?

顧先生寶貝似的摸了摸那紅色的封面,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那公文包的夾層裏。末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拉了拉四月的小手指,表情嚴肅,“四月啊,這不是夢,就算一覺醒來,我們結婚的事兒還是算數的。”

四月:顧先生變臉也太快了吧(⊙o⊙)?

顧先生心裏美啊,牽着自家媳婦的手回了醫院,還是舍不得放開。

他躺在病床上,已經迅速适應了自己的新身份——四月名正言順的老公。

掀開眼皮瞅了瞅坐在床邊一副不在狀況的四月,顧先生決定給她做一下思想教育。

他拉過四月的手,伸出食指在四月的掌心畫圈圈,一邊畫圈圈一邊問:“四月啊,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了麽?”

四月疑惑,搖頭。

顧先生嘆氣,畫圈圈的手指一頓,指了指四月,“你,顧太太。”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我,顧先生。”

“顧先生跟顧太太是什麽關系?”他斜眼看她,将問題重新抛給了她。

四月遲疑,後知後覺地紅了臉,低頭小聲道:“夫妻。”

顧先生很開心,忍不住對着四月的手背嘬了一口,揉搓着她的手道:“那,今晚睡覺的時候,你是不是應該把你那條被子拿掉?”

四月頭低的更低了,顧先生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

只是惱人的電話鈴聲偏偏在此刻響起。

四月掏出手機一看,是夏白打來的,有些抱歉地看了顧先生一眼,伸手指了指手機,“我先接個電話。”

顧先生氣得吹胡子瞪眼,轉而想到了什麽,他眼裏瞬間閃過一道邪惡的光芒。

“等等。”他叫住了四月,“把電話給我。”

四月頓了頓,貼心地接通了電話,将電話遞到了顧先生的耳邊。

“四月啊,你在醫院吧,我重新給你準備了一套伴娘禮服,比原先那一套還要好看,我現在就來接你去看看。”

顧先生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夏白,不好意思,我家四月不能給你當伴娘了。”

“為什麽?”電話裏的夏白一聽是顧先生接的電話,聲音都變了。

“因為啊——”顧先生掃了四月一眼,拖長了嗓音賣關子,“四月已婚了,不能當伴娘。”

電話裏頓時傳來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響,緊接着蕭離的聲音傳了過來。

“青顏,四月已婚,我怎麽不知道啊。”

顧先生得意地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結婚證還在我兜裏裝着呢,要不要拍個照給你發過去啊?”

“你發,你現在就發,我才不相信你們領證了。”

顧先生癟癟嘴,“想得美,我跟四月的結婚證,是你想看就能看的麽?”

說着,他啪的一聲挂了電話。

擡起頭的時候,顧先生發現四月在發呆,他将手機抛還給了她,有些別扭地問:“怎麽了,跟我結婚你不開心麽?”

“沒有。”四月将手機裝在兜裏,“只是覺得像在做夢。”

顧先生更無奈了,他沖着四月勾了勾手,“過來。”

四月聽話地靠近。

“再近一點。”顧先生不滿。

四月便又湊近了一點。

然後顧先生就捧住了四月的臉,親親她的嘴角,“觸感真實麽?”

四月眨了眨眼,抿抿嘴巴,還沒回答,顧先生的嘴巴又黏了過來,咕哝着:“我再深入一點。”

于是顧先生跟顧太太就進行了一番比較“深入”的交流。

這一次,兩人都很投入,都記得閉眼了。

可是圍觀的衆人卻都睜大了眼睛躲在了門縫外偷看,人一多,那一個角落就塞不下了。

——砰。

四月推開了顧先生,紅着臉有些不知所措。

顧先生淡定地瞟了一眼地上七倒八歪的衆醫務人員,陰恻恻地來了一句:“好看麽?”

衆人只覺陰風陣陣,迅速地爬了起來,也顧不上拍衣服上的灰塵,一溜煙兒地跑路了,最後一個跑的人還不忘細心地關上了門。

顧先生收回目光,沖着四月點了點下巴。

“過來。”

四月覺得臉上發燙,不好意思過去,就支吾着問:“幹嘛?”

顧先生理直氣壯地回:“剛才的觸感不夠真實,我們繼續。”

四月哪裏還敢過去,随便找了個借口溜了。

沒有親夠的顧先生很不開心 ̄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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