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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見到宋澤,難掩驚喜,陽光裏她滿臉明媚。
宋澤眼睛笑着落到她身上。
他們又是半年不見,也少聯系,只在對方生日寄來祝福和禮物,或是誰偶爾更新社交動态,評論區活躍一番。
宋澤已經很克制了。
三餐四季許多細微的事,學校的櫻花開了,一個溫柔的黃昏,或者是讀到一本有趣的書,都會讓他産生分享給她的心情。
只是他不會付諸實踐。這種心情,大概只有他自己和藏了照片的手機相冊知道。
宋澤得知她來意,滿懷關切問:“你真的沒問題嗎?我爺爺去了我小姑那裏,估計長住三五年了。養兩個小孩壓力大,我小姑打算出月子後重新工作。”
“畫紙一年用不了多少,問題不大。”傅真不覺有什麽難處,她叫他放心,說,“還有周骥。”
宋澤沒什麽滋味地想,他的擔心很多餘,問得沒有意義。他既改變不了爺爺停工現實,亦遠在千裏幫不了她一分一毫。若她回答有問題,他又能做什麽呢?
傅真已經跳過這個話題,她說:“明天我們三人一起聚個餐吧,不然又要等到過年的時候了。”
宋澤點點頭:“好。”
約的午飯,老友聚餐,說得多,吃得少。
飯畢,宋澤提出探望周志平,傅真一起去了,不過她沒有上樓。
宋澤先下車,周骥握着傅真的手,滿懷愧疚。
傅真與他十指緊扣,笑着搖搖頭,體貼道:“你們快上去吧。”
宋澤快走到安全通道時,回頭望了傅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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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坐在車裏等待,一直到他們下樓,她數清楚了,車庫裏的車總共停進來七輛開出去三輛。
周骥下午還有工作,傅真與宋澤回雲鎮。
路上,宋澤幾次看她,欲言又止。
傅真察覺到他目光,笑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宋澤并未立即開口,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辭,感嘆:“你們這樣,什麽時候才是頭啊。”
傅真跟着嘆:“就是啊。”
嘆歸嘆,卻不見真的愁。
宋澤忍不住問她:“談這樣的戀愛,你累嗎?”
傅真便笑:“我感覺我說不累,你不會相信。你就當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宋澤心裏一震。
他本來還有一句話想問:“你有沒有後悔過?哪怕一個短暫的念頭。”
但他知道不必問了。原來她的愛竟如此堅定。
在她和周骥的這段感情中,她有飛蛾撲火的決心。即便一開始就知前途未蔔,亦是她志之所向,她願意陪他賭。
也是這一時刻,宋澤明确知道自己可以死心,虛妄癡念,到底空一場。就算他們過不了家裏那關,也沒有他的位置,所以他衷心祝願她旗開得勝,堅持和真心成為她手裏的那把雕刀,終會雕平兩家仇恨,得償所願。
那年夏天好似無限長,到十月中旬,高溫依然磨磨蹭蹭不肯降下來,不知眷念着人世間的何物。
這段時間,周骥忙得腳不沾地,公司處于發展過程中,如風華正茂的少年人,不知疲倦加速奔跑,竭盡全力壯大。
傅真知道他事情多,将他要求替她做造紙的活抛在腦後,獨自一人去了作坊。
紙由竹造,作坊後面挖了兩個池塘,一幹一濕,新竹劃片需放進撒了石灰的水中浸泡至軟,然後撈起來蓋上稻草堆在幹池塘裏發酵。之前宋爺爺泡了一批,竹片充分軟化,傅真把它們取出來。
其實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可能是她點子背,不知怎麽就突然被重力帶得摔倒了,膝蓋一下子磕在水泥澆成的池塘邊沿,透過破掉的單薄褲子,見到一團模糊血肉。
她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居然堅持做完竹料發汗的工序,疼都麻木了,才鎖了門,開車到醫院。
幸好只是看起來觸目驚心,沒傷着骨頭,清洗後上了藥包紮,待它痊愈。
董亞華見了心疼得要命,又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将傅晉一頓罵:“看看你幹的好事!就你窮講究,一年到頭賣不了多少張年畫掙不了多少錢,還非得要手工紙。有本事你自己去做,把女兒當苦工用算什麽厲害!”
還是傅真站出來當和事佬:“媽媽,怪我自己不小心,沒有下次了。爸爸老了,我年輕氣壯不怕吃苦。”
董亞華啼笑皆非:“我從沒聽哪個女孩子形容自己年輕氣壯。”
傅真嘴貧:“誰叫你們沒有兒子呢,可不得把女兒當兒子使了?”
董亞華眼一橫:“合着不是你爸不心疼你,倒是你媽肚子不争氣,沒給你生一個哥哥或者弟弟?”
傅真哈哈哈笑,貧得沒邊沒際:“哎呀,哪能呢,是我的錯,一點都沒有眼力價。本來應該成為一個男孩子,哪知道想穿漂亮衣服,投成了女兒身。”
董亞華不笑也笑了,沒什麽威懾力地命令:“傷沒好之前,乖乖在家休息,什麽都不許去做了。”
傅真爽快答應:“還是媽媽愛我。”
那天她運氣實在不佳,晚上周骥突然回來,發信息叫她出去。傅真推辭不過,瘸着腿見他,心裏想,要是他晚兩天回來,她看起來就正常了。
果然周骥見到她皺眉,趕緊扶了她胳膊,關心:“你腿怎麽了?”
傅真輕描淡寫道:“沒事,摔了一下。”
“路都走不利索了還沒事?”他攔腰抱起她往屋裏走,問,“摔哪了?”
傅真支支吾吾說了個大概。
周骥越聽面色越沉,像陰天要滴水的雲。
他将她放進沙發,蹲下去,掀她裙擺往上推,欲要仔細查看傷口。傅真不讓,她迅速按住他手:“你耍流氓嗎?”
他擡起頭來,給了她一個不開玩笑的表情,眉深目也深:“怎麽不告訴我?”
他這副樣子使她頗為惱怒,語氣也不好了:“你都不問問我疼不疼?”
周骥咬牙切齒:“我以為你不疼。”
傅真氣得打了他一下:“不疼?你摔一下試試。”
“你以為我不想摔的那個人是我?”周骥發脾氣,“疼的話為什麽不找我哭?還當不當我是你男朋友?我有沒有說過不要一個人去做,叫上我,重活累活我來。”
“你那麽忙,我也要用紙好不好,我總不能每次都等你的空檔好不好。”傅真激動反駁。
“我再忙也把你的事放第一位。”
“那我不想打擾你的工作節奏。”
“你跟我說打擾?男朋友是用來客氣的?”
“你講不講道理?我為你着想。”
“哦,要不要我謝謝你?”
“那你謝謝我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吵到這個地步,卻又同時破功笑出聲來。
周骥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随即變嚴肅:“讓我看看嚴重不嚴重?”
“不要你看,你繼續罵我吧。”傅真推他手,憋着笑。
周骥放下身段服軟:“沒罵你,我這不是看不得你受傷嗎?傷在你身,痛在我心。還有氣你自作主張,你自己都心虛了,不然怎麽一開始亂找借口不想出來。”
傅真松開手說:“我不想讓你擔心。真的沒事,不嚴重,我下次小心一些。”
“你下次小心一些?”周骥語氣不善。
傅真立馬乖乖改口:“我不做了,你做。你小心一些。”
周骥揭開了繃帶,心揪了一下,朝着傷處輕輕呼氣:“還疼不疼?”
傅真這才紅了眼,脆弱起來,委屈道:“疼。”
他細致貼回膠帶,抱她到腿上哄,極盡溫柔的語氣:“明天就不疼了。”
十月的後半旬,周骥上午工作,下午到造紙坊,晚上回城。他早出晚歸,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恨不得一分鐘當兩分鐘用。
與竹子打交道,用刀用一雙手腳,這段時間周骥總是舊疤未愈又添新傷,周志平都看在眼裏。
老爺子已經能夠好好說話了,他故意不問。
他心裏堵了一口氣不順,這次進醫院,周骥一句原因不問。他要不是頭晚想着他和傅真的事情一晚沒合眼,又怎麽會精神恍惚摔下樓梯?
這倒也罷了,事情過去三個多月,他再不對他提傅真,偏偏又不藏着掖着,讓他知道他和她聯系未斷,是鐵了心要耗下去。
周志平最初還很自信想:耗就耗吧,咱們爺孫看誰耗得過誰。
結果周骥太沉得住氣,好像不打算經他同意,也不打算結婚,打算就這樣不明不白過一輩子。
而周心悅又聽了胡東琴和周更生授意,時不時在爺爺面前提傅真,誇姐姐這兒好那兒也好。
周志平從ICU醒來就問了誰送他到醫院的,得知是傅真後,嘴上沒說,心裏多少存了感激之意。
小孫女總在耳邊提,他又舍不得兇她,有幾次還忍不住問:“姐姐真有這麽好?”
小姑娘本就喜歡傅真,又接了媽媽口中 “哥哥能不能和姐姐結婚就看你了”的任務,自是好話一籮筐。
漸漸老爺子态度有所松動,也試圖向周骥談論傅真的事,偏偏這小子不接他招,揣着明白裝糊塗,兩句話混過去,令他挫敗。
日子過得很快,秋季短暫停留人間,來了不到一個月,被幾場冷風刮走,樹葉還沒黃透就離開樹梢,溫度大幅度降低,轉眼入冬。
這一天傅真有木版年畫體驗課,她上完課,去商場買冬衣,周骥抽時間出來一趟陪她逛,順便給周志平買了羽絨服。
晚上回家,他伺候老爺子試衣服,周志平試完說:“我還有很幾件新衣服沒穿,買這麽多哪穿得過來?”
他調侃起爺爺來:“你得愛幹淨一點,衣服天天換,我不信穿不過來。”
周志平瞪他一眼。
周骥笑:“這件你穿好看,至少年輕十歲。”
周志平明顯高興:“我聽你胡說八道。”
“我說真的,咱們出去讓琴姨和我爸瞧瞧。”周骥扶他。
老爺子還得依賴助行器一段時間,只是不那麽必須了,有人攙着也能走。
他卻沒有到客廳的意思。
周骥疑惑看他:“怎麽了?”
“我不同意你和傅真結婚,你就真的一輩子不結婚?”周志平不跟他繞彎子了,直截了當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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